21.章21

初晨的第一道陽光透過岩壁的縫隙，總顯得有些刺眼，站在石屋縫隙里的棘幾乎是直直的被那道光線擊中，但此刻的他卻完全忽略了那抹晨光，只因眼前的景象讓他覺得更為刺目！神明在上，他究竟看到了什麼！那是比沙還要細密，比雪還要白的食鹽！！這簡直是神跡！

潔白的鹽粉從指縫間流下，那細小的鹽粒似乎能夠發射光線，棘一眨不眨的瞪視著它只覺得眼珠都有些刺痛了！不過，多年練就的城府還是讓他比身側的瀝先一步回過神來，勉強壓住心底的震撼，棘帶著滿臉的驚嘆走上前去，直直看向一側的衛晗，毫不吝惜的讚歎到：「大人，你究竟是從哪裡弄到這些雪鹽的，它們是神的恩賜嗎？」

「雪鹽？你倒是給它起了個好名字，」衛晗似笑非笑的看了棘一眼，隨後，將承裝鹽粉的容器往地上一放，一邊揉著發酸肩膀一邊道：「我想你應該猜到了，這些雪鹽來自昨天的祭壇……」

「您把那些黑色的水和普通的石頭變成了雪鹽嗎？大人，你真是太厲害啦！」陷入獃滯中的瀝終於回過神來，打斷了衛晗的話，發自內心的讚歎道。

棘有些埋怨看了瀝一眼，那冒失的小子讓他錯失了最想聽到的部分，雖然他也確信，這些雪鹽是用那些石頭和渾水製成的，但是他更相信衛晗一定是用了什麼神奇的方法，而不是將它們憑空變成了另一種東西，可惡的小子，讓他錯失了聽到這個重大消息的機會，先到此點，棘目中就帶出几絲怨氣來。

衛晗將他的神情收進眼底，心下暗笑，也不點破棘的小心思，點頭道：「的確，這批雪眼都來自昨天的祭壇！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會得到更多這樣的鹽！」

心中的想法得到了印證，棘不由大為振奮：「大人，我們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棘幾乎有些語無倫次得道：「有了這個祭壇，又有了大人的智慧，我們會得到跟多珍貴的雪鹽，這些鹽可以和其他部族進行交易！會有很多人願意用手上的食物來換哪怕幾顆鹽粒！我們可以換到很多食物！」

在棘有限的認知里，鹽顯然是和食物同等重要的硬通貨，而品質極高的雪鹽則能換取到更多，這無疑是讓他頗為振奮的一件事。

衛晗看著莫名激動的老者，心底認同他的看法，但還是一邊搖頭一邊提醒他道：「可惜，這個祭壇不屬於我們，這些鹽也不屬於我們，只有那兩名野人戰士可以處置他們。」

「是，是啊，只有大人們才有權處置它們，我不該肖像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的。」棘似是才回想起自己的處境，聞言不由悻悻的道。

衛晗將棘眼中一閃而過的不甘捕捉到了，但還是繼續潑冷水道：「而且，這種雪鹽製作非常困難，我們現階段根本也制不出足夠交易的雪鹽。」

「我就說嘛，這種神賜之物哪裡是那麼容易得到的。」一側的瀝聞言，忍不住插言道。

衛晗的視線掃過一臉失落的棘和滿臉坦然的瀝，清了清嗓子道：「不過，你們也不用太過失望，雖然這個祭壇和這些珍貴的鹽不屬於我們，但我們好歹收穫了活命的機會不是嗎！」

眼見兩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衛晗不慌不忙的繼續道：「雖然我手中的雪鹽還沒法批量製作，不過，我還有一種叫做曬鹽的製鹽方法，可以批量出產大量的粗鹽，我們在大人回來之前，可以完成重建祭壇和製作粗鹽這兩個工作，只要我們做的好了，我們的處境會更加安全。」

「的確，我們做了這些事，大人們會看到的，我們一定會得到大人們的嘉獎。」棘立刻又來了精神，聞言，不由連連點頭道。

「今天讓你們過來，主要就是告知你們接下來的工作，接下來我們的工作會變得更加繁重，我希望你們都將精力放到手中的工作上，私人的恩怨嫌隙都收起來，你們能做到吧？」

衛晗一臉正色的說話，棘和瀝兩人也收斂起面上的輕鬆，高聲應是。

「好了，既然知道了，一會兒就好好乾活，一切聽我的指揮，」衛晗嘴角一揚，露出一絲笑意來，溫聲道：「還有，關於雪鹽的事我希望除了我們三人之外，不要有其他人直到，這件事，明白了嗎？」

瀝和棘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神里看到了一絲深意，顯然，衛晗將他們單獨找來，而明顯的將茅排除在外了，瀝和茅素有恩怨，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棘則不然，畢竟，一直以來，棘都是很認可茅的勇武的，若是換作以往任何一個時間，棘即使表面認同，心下多少會對衛晗的安排有所戒備，但是今天卻格外不同，在發生了茅搶奪水源輕慢巡邏的事情后，棘在不知不覺間對他失去了信任，此刻衛晗的命令非但沒有激起他的警惕，反倒得到了他的認同。

因為各中原因，兩人得到衛晗的囑咐后，都沒有什麼不適，反倒有種被信任的激動，互相對視時，也少了幾分敵意，多了些熱絡。

衛晗見狀，面上閃過一絲滿意，這本就是他想要的效果，畢竟兩個能夠互相協作的助手要比兩個互相敵視的助手要有用的多。

就見他頓了頓，繼續道：「當然，把你們找來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我是個獎罰分明的人，你們兩人這幾天的表現，我決定給你們一定的獎勵。說著，衛晗重兩人招了招手，待兩人一臉疑惑的湊過來，就見衛晗從手中的容器里捏出了一小把雪鹽，分別放到了棘和瀝手中。

兩名野人完全被衛晗的慷慨驚呆了，手捧著一撮雪鹽有些不知所措。還是棘第一個反應過來，先是小心又快速的將手中的雪鹽收了起來，隨後開始高聲讚美起衛晗的慷慨來。

瀝沒有棘那般姦猾，捧著手中的雪鹽有些不安的道：「晗，這些鹽不都是大人們的嗎？你把這麼珍貴的東西拿給我們真的可以嗎？＂

「別擔心。」看著惴惴不安的瀝，衛晗安慰他道：「大人們讓我帶領你們進行祭壇重建，自然也將賞罰的權利交給了我，況且，我也只是拿出了極少的一部分雪鹽作為你們的獎賞，兩位大人是看不出來的。」

瀝聽到這句話，也不再猶豫，謝過衛晗后，小心的將手中的鹽粒收了起來。

衛晗見兩人都將雪鹽收了起來，面上閃過一絲滿意，領著兩人叫醒其他野人，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不得不說，適當的激勵政策還是很有用的，瀝開始將全部的心神放在衛晗提出了幾種全新的石器上，他的態度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認真，而棘則要更誇張一些。

「挖，再挖！」棘叉腰站在祭壇的狹縫前，指揮著一眾黑岩族人，聲音格外的高亢激昂！

幹活的眾人被他的聲音帶動，全都賣力的揮動著雙臂，那原本只有一道縫隙的鹽井開始慢慢咱找衛晗希望的樣子，一點點變大，變深。

衛晗眼前的笑意一點點變深了，遠出茅帶著不甘的窺視被他自動忽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