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見商機

等李芳累的氣喘吁吁的被李紅秀拉著進鎮子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掛起。這個時辰很多鋪子才開門營業，街上的行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還來不及細看就被李紅秀左拐右拐的拉進一家裁縫鋪子。

「喲，宋娘子來了。」掌柜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看見進門的李紅秀臉上露出了市儈的笑。

「張掌柜的，您看看我這次繡的香囊和帕子。」李紅秀沒有和張掌柜的搭話，直接就把身上唯一的包裹放在櫃檯上，細長的手指利落的打開包裹。

張掌柜的撇了撇嘴，來她這送帕子香囊的，誰不是上趕著討好她的，偏這個女人總是板著一張臉。她倒是有心為難李紅秀，但誰叫這個女人繡的香囊和帕子最受歡迎。看了眼李紅秀身後東張西望的李芳。張掌柜眼裡滿是嘲諷，瞅這閨女胖的，咋還好意思往出領呢。再抬眼的時候，張掌柜的眼裡只剩下市儈的笑。誰叫她最捨不得和銀子過不去呢。翻了翻包裹里的香囊和帕子，張掌柜不得不承認，這手藝還真是錦榮鎮頭一份。

「宋娘子這手藝真是沒得說了。這次十三個香囊六張帕子，還是以往的價格。香囊三文錢，帕子一文錢。一共是四十五文錢，這是銀子，宋娘子收好了啊。」張掌柜一邊說著，一邊把銀子遞給了李紅秀。

李芳四下看了幾眼，果然在角落裡看見成捆的碎布，心裡一喜，穿越小說不白看啊，有她這雙巧手，碎布也能變銀子哈。看李紅秀正要和張掌柜扯布料子，立馬上前拉住李紅秀的胳膊小聲說道。

「娘，我看這鋪子角落裡有些碎布，有不少好料子呢。大小也夠做香囊的。咱就買那些唄，那料子好，做成香囊也比這現扯的布料子賺的多。」

「那能行嗎？」李紅秀聽李芳這麼說就看了眼那堆碎布料。看著大小做成香囊倒不是難事，心下一動。

「張掌柜，角落了那堆碎布料子賣不？」

正要扯布的張掌柜看了眼李紅秀說的那堆布料子，漫不經心的說道：「那些都是人在我這做成衣餘下的邊角料，也沒啥用的。不值幾個錢。」

「娘，咱都買了唄。」李芳又拉著李紅秀小聲說道。

「這......」李紅秀是心動想買，但是卻沒打算買多少。

「娘，這料子以你的經驗能綉香囊不？」李芳見李紅秀猶豫就勸說道。

「自是能的，只是那堆料子小塊的太多。」

「娘，料子小些的可以做成兩面的香囊啊，到時拼著肯定能好看。而且張掌柜不也說了，那些不值幾個錢，咱都買了，回家試試，不行就拼著做件小衣、長襪什麼的也行。這些都是穿在裡面的，能剩不少銀子。」

「那......好吧。」李紅秀想著用不了拼著縫件小衣也不錯。就咬牙點了下頭。

「張掌柜，這布我不要了。把那些碎布都賣給我吧。」

張掌柜一愣，想著反正也是沒人要的碎布，能賣錢也不錯。「行啊，我也不多要你的，就五文錢好了。」

「這......」一聽要五文銀子，李紅秀又猶豫了下，五文銀子再添點就可以買幾尺布回去裁好做好幾個香囊了。

「張掌柜，這些碎布您留著也沒什麼用處，再便宜些吧，便宜些我娘就能都拿著了。也省得您佔地方了。」

「那就三文，可不能再少了。那些雖是碎布，卻也是好料子。」

等娘倆出了裁縫鋪子的時候，李紅秀兜里少了三文錢，娘倆的胳膊上左一包右一包的。

看李芳臉上滿是汗，李紅秀咬了咬唇，回身和張掌柜說好先放在裁縫鋪一會。這是小事，張掌柜很輕快的同意了。

放好碎布，這才領著李芳去了鎮北。李芳知道，這是去大姨李紅芝的家。李紅芝的婆家趙家也是以種田為生，單就全家住在鎮子上，家裡的田每年都僱人侍弄就要看出趙家的生活比李家甚至是很多村子里農戶的生活要好很多。

「秀兒來了。」敲了幾下門，趙家的大門就被人打開，李紅芝身上穿著綢緞的衣裙，發上卻只斜斜的插了一支玉色發簪。和李紅秀相似的容顏，卻要紅潤許多。這料子李芳剛剛在裁縫鋪子看見過，雖只是便宜的綢緞，卻也是她們這些莊戶人家眼裡難得的好料子。

「大姐。」見李紅芝沒有讓她和李芳進屋的意思，李紅秀眼裡閃過受傷，緊了緊枯瘦的手指，低低的叫了聲。

「嗯，是咱娘讓你來的吧。咱娘也真是的，我辦事還有啥不放心的。你回去告訴娘，過幾天陳家自會請媒婆去家裡的。」李紅芝扣了扣手指甲，臉上滿是冷漠。

「好，我這回去就跟娘說......」李紅秀面上一紅，就開口道。「大姐，五郎念書......」

一聽李紅秀開口，李紅芝的眼睛就轉了下。隨即說道。「胖丫這咋瞅著又胖了，秀兒啊，不是大姐說你，閨女可不能這麼養，這麼胖得吃多少糧食。咱家條件也不好，爹娘也歲數一大把了。小妹還沒出嫁就算了，家裡可就你一個閨女，你還不照顧著爹娘。」

李紅秀眼眶發紅，滿眼的不可置信。她是知道自己大姐的性子的，可這也是實在遇到難處了，不得不才來求她。來的時候她也是安慰自己總是姐妹，大姐總會在她有難處的時候幫著一些的。可這借錢的話剛起，李紅芝就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大姐，我這也是有難處了才來求你借些銀子，小芳是你親侄女，你咋能這麼說？家裡的糧食都是娘分配好的，小芳何曾多吃過娘一粒糧食？我是留在家裡，可這些年我和相公不也是勞作賺錢嗎？」

「行了，我這不也沒說別的嗎？」李紅芝一臉的不耐煩，看鄰家有人出來朝她這張望著，就壓低了聲音。「我哪裡有銀子，我這日子也苦哈哈的。快些回去吧，我這還有事忙著。」

李紅秀看著緊閉的大門，轉頭擦了擦眼角。這才強顏歡笑的拉著李芳往隔壁街去了。

雖然早就料到會是同樣的結局，李紅秀還是抱著希望去了李紅蔓家。果不其然，看著緊閉的大門，李紅秀苦笑著。

被人說胖，娘親還被人擠兌，李芳的心裡著實不好受，可還是乖乖的呆在李紅秀身邊，這個時候，她不想給李紅秀添亂。再者對於一個重傷你的人，你若一味的計較，只會讓人更看不起你。只有強大起來才是給重傷你的人最好的反擊。緊了緊小胖手，李芳告誡自己，有朝一日定讓看不起她的人對她仰望。

取完碎布走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晌午時分，李卓已經把飯菜端到屋子裡。看著走進來強顏歡笑的李紅秀，李卓眼裡暗了些，但旋即笑著接過李紅秀和李芳手裡的包裹。

「娘，我去給你打些水，洗洗手吃飯吧。」

「哎，成。」李紅秀打起精神應了聲。

吃過飯，才歉疚的拉著李卓的手，「五郎啊......」

「娘，沒事的，在家和姥爺種地挺好的，以後我在家你和小芳也能輕鬆些。」

「五郎......」李紅秀聽五郎懂事的話語，眼眶立馬就紅了。

「哎呀，娘，哥，你倆這是幹啥。」李芳上前抱著李紅秀的胳膊，笑嘻嘻的說道。「雖說咱家現在沒有銀子供我哥念書。可咱一家子有手有腳的，還能讓銀子憋死？只要咱一家人勤勤懇懇的，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對，娘，小芳這話說得對。咱一家人勤勤懇懇，踏踏實實的過日子挺好。」

要說這時李紅秀是強顏歡笑的應聲，但等看見李芳繡的第一個香囊時，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

「這......這真不錯啊。」香囊兩側用金線鎖邊，前面深藍色緞面，後面卻用了淺藍色的緞面，兩廂顏色搭配起來竟然格外的好看。

「好看吧，娘，若是同等的價錢，您是買之前繡的，還是買現在這樣的？」李芳眨著眼睛笑眯眯的問著李紅秀。

「當然是這個。料子好不說，樣子還很招人稀罕。」

「是啊，所以我才說這碎布料子賺錢嘛。」

「嗯，我家小芳就是聰明啊。等這次綉完了，咱再買些碎布料子。」李紅秀一臉的歡喜，卻見李芳搖了搖頭。

「娘，現在沒人知道碎布料子做出的香囊這麼好看，等傳出去了，這碎布料子就不好得了，而且價格肯定要貴上些。」

「哎呀，小芳這麼一說，還真是這個理。幸虧娘今天聽你的多買了些。」

「娘，這些可不夠，娘你想啊，要是咱們多買些碎布料，都給它做成香囊。倒時咱家在集市上擺個攤子，那錢可就比送到裁縫鋪子賺得多了。」

「小芳你這是想自己做生意？咱能成嗎？又沒賣過東西。再說我一會就得去上房給你小姨綉嫁妝，你自己哪忙得過來。」李紅秀有些心動，可又有些擔憂。

「那咋不成，集市上的人不都那麼賣東西嗎？等做好了，我和娘賣，哥收錢。這不正好。再說這生意也不急，娘現忙小姨的事，我慢慢來就行。」這就是李芳心裡打的算盤。自己賣，先不說賣的好壞，肯定是比賣進裁縫鋪子要賺得多。這要是做好了，小生意也是有大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