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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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御上前了一步:「這麼多人在這裡起鬨,讓她騎虎難下,她又知這件事不是老七一貫的作風,所以難免會惱火,只能說啊,你的心是好的,只是這件事做得不好。」

「那該怎麼做?」小芸兒沉著臉問了一句,顯然有幾分不歡喜:「你說的信誓旦旦,我倒是想知道,你能怎麼辦啊,你有法子?」

皇甫御微微一笑,不答反問道:「你來告訴我,弟妹生氣是為了什麼。」

不知他為何這樣問,小芸兒還是依言而答:「因為姐夫騙他!」

「那為什麼被他騙了她就生氣?」

「這。。。」這個問題可把小芸兒問住了。

姐姐不是小氣的人,平素里也鮮少見她生氣,可是這會兒卻發了好大的脾氣,著實是讓人不理解。

「那你說是為什麼?」她問。

皇甫謐勾了勾唇角,「因為她在意啊,在意老七,擔心他,所以才會因為他的欺騙而生氣。」

此言一處,小芸兒恍然,越來生氣不是因為討厭,而是因為在意啊,因為在意姐夫,所以受不了他的欺騙!

「那現在應該怎麼辦?」小芸兒瞪圓了眼睛。

「簡單啊,既然她在意老七,便從這裡下手。」

小芸兒眉眼一亮:「那我知道了,這就找姐夫去,讓他裝病如何?」

話音未落,人已經抬腳作勢往外跑,這會兒皇甫謐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等等--」

「怎麼了?」小芸兒不解。

「你這小腦袋裡都是什麼鬼主意,還裝病呢,弟妹就是因為他說謊才會生氣,再裝病,若是被她知道,豈不是要把她氣瘋。」

「那怎麼辦?」小芸兒長大了嘴巴,顯然被嚇到了,似乎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那驚慌失措的可愛模樣,引得皇甫御一笑,伸手在她的臉頰上捏了一把:「把嘴巴關緊,跟我走。」

「走?去哪兒?」

皇甫謐神秘一笑,沖著她一記媚眼,道:「找花久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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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謐病倒了,這個消息是幾日之後傳來的,孟菀正靠在軟榻上看書,這會兒暮詞忽然衝進來稟報,直讓她一陣的慌張。

「病了?怎麼會?」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方才見前院兒的丫頭去請花公子,打聽了一下才得知的。」

孟菀翹了翹眉梢,這會兒反而淡定了下來。

那一日見他還好端端的,不過三兩日的工夫就病了,誰信吶,定是又折騰出來的,想要讓自己去探望他的法子。

於是又坐了回去,拿起了書來:「別管他,就讓他裝病好了,還裝模做樣的叫去了花久夜,有本事真的病下啊!」

「可是。。。」暮詞顯然跟孟菀想的不一樣,「奴婢倒是覺得王爺不像是在假裝,方才去瞧了一眼,臉色真的不怎麼好。」

「真的?」孟菀的目光從書冊上移開。

「嗯。」暮詞點頭:「真真兒不像是假裝,要不小姐你去瞧瞧?」

孟菀這會兒急了,原本以為他在裝病,可是暮詞說的信誓旦旦,要麼,就去瞧瞧?

想著,自然是坐不住了的,當即便起身,披上披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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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被孟菀攆出房的緣故,皇甫謐這兩日都住在書房,從孟菀的住所過去的路途不遠,卻也不太近。

孟菀走的很快,一路上告訴自己,待會兒見了他一定要先穩住,先確定他是不是真的病了,可是等到了書房,看著偏殿床榻上躺著的人,她當下便慌了。

「皇甫謐--」

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她不過是三兩日沒見著他,他怎麼會蒼白成這樣?仿若沒有氣息的布偶,躺在那裡,生機全無。

「王妃--」花久夜原本坐在床前把脈,這會兒見孟菀衝進來,當即便站起身來。

孟菀卻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快步上前,一把捉住了皇甫謐的手,看著他閉目昏睡在那裡,忙不迭的轉向了花久夜:「他怎麼樣了?」

沒料到王妃會急成這般,這會兒花久夜倒是有些內疚了。

這樣欺騙王妃,跟五殿下他們這樣做,當真沒有問題嗎?若是王妃知道,會不會殺掉自己滅口?還有王爺,雖然那葯不會傷他的身子,但是若是他知曉自己曾對他下藥,他會不會將自己碎屍萬段?

想到這裡,他便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孟菀自然也察覺到了他的怔忪,以為大事不好了,不由得心下一沉:「到底怎麼樣?難道很嚴重嗎?那你趕緊的想想辦法啊,你不是神醫嗎?」

一番話說的花久夜很是無語,義正嚴詞的糾正:「王妃,我不是神醫,只是神醫的弟子。」

「那是無關緊要的,當務之急你先救他啊!」孟菀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花久夜這會兒都不知道該抑鬱還是該歡喜了,神醫他不敢當,不過這會兒做的事,似乎當真是有用的。

點了點頭,道:「王妃別急,王爺只是染了風寒,再加上急火攻心所致,所以才會暈倒,屬下這便開藥。不過還有一事,屬下不明白,請王妃示下。」

孟菀眯了眯眼,不知他要說什麼,花久夜見狀,又道:「您不是在生王爺的氣嗎,怎麼這會兒不氣了?」

孟菀明顯一愣,扭頭望了一眼床上昏睡著的人,幾不可查的嘆了口氣:「生氣是一回事,總不能看著他生病還不管吧!」

花久夜當即便喜了,卻強忍住笑容轉身,對著門外做了個勝利的手勢,復又扭頭忘了孟菀一眼,這才拿著藥箱,走了出去。

而孟菀,皇甫御與小芸兒見狀,雙雙扭頭,對視一笑,眼底似乎掩不住的歡喜:「這下子就沒問題了,就等著花久夜把解藥給姐夫服下,他們兩個便能重歸於好了。」

小芸兒笑起來的時候跟孟菀很像,眉眼彎彎,看起來很是招人喜歡,皇甫御也覺得這丫頭有趣的很,這會兒也跟著一笑,打趣道:「是啊,只要你別說漏嘴,這件事便算是成了。」

「什麼叫我說漏嘴,我怎麼會!」小芸兒當即不服氣的揚起了下巴:「就算是說漏嘴也是你或者花久夜!」

那不服氣的模樣,引得皇甫御咯咯一笑,連連點頭:「是是是,你不會說漏嘴,絕對不會!」

「這還差不多!」小芸兒一撇嘴,自己都笑了:「不過話說回來,花久夜也真厲害,還能調製出讓人看似生病的葯來,下一回我也試試。」

「試試?給誰試?」對於她忽然冒出來的一句,皇甫御顯得很不解:「雖然花久夜說那葯對身體無礙,但是隨便給人試,還是不太好吧!」

義正嚴詞著,已經收起了笑容,仿若下一刻便要一本正經的教育起小芸兒來。

小芸兒見狀,頓時就一個頭兩個大了,忙不迭的擺了擺手:「沒什麼,沒什麼,我就是隨便說說。」

皇甫御這才滿意的勾了勾唇角,又朝著屋內望了一眼,方才轉身,道:「隨便說說就好,不過那葯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就算你要,花久夜也不會給你的,死心吧!」

淡淡一句,小芸兒倏而便沖著他揮了揮拳頭,唇角卻是帶著笑意的。

望著皇甫御的背影,不住的感嘆,五殿下還真是聰明呢,可不像某些就知道糾纏別人的人,那樣討厭,煩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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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謐這一病就是數日。

也是因為皇甫御怕穿幫,所以特地吩咐花久夜給皇甫謐調製的解藥要分批分量的給他服下,所以他的身子才會一直顯得病怏怏的。

他們三人知曉,孟菀卻不知,還一直以為皇甫謐病著,是以不但將他搬回了寢殿,還整日里親自照顧著。

如此過了數日,天兒忽然就晴暖了起來,這一日,孟菀又如往常一般的給他餵了葯之後就拿著書給他念,眼看著他蒼白的臉色血色全無,躺在那裡半夢半醒,她不由得嘆了口氣。

花久夜說他除了風寒,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急火攻心,大概也是因為她跟他慪氣,所以他才會想不開的吧?

念及此處,不由得嘆了口氣,執起他的手放在胸口,她幾不可查的開口:「皇甫謐,你趕緊的好起來吧,頂多我原諒你了,不跟你慪氣了好不好?」

聲音緩緩的,帶著些許的歉疚,亦是濃濃的擔心。

照理說,就算是病了,可是吃了葯,也應該有所好轉啊,可是這麼多日過去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嘆了口氣,握緊了他的手,趴在床邊,拿著書念了起來。

來回不過是想著不要那麼悶,否則眼見著他總是這樣昏睡著,她覺得自己會瘋,所以才找些事來做。

然一個人念著書哪裡會有什麼意思,屋子裡點了安息香,香氣裊繞,不絕於心,興許是這幾日連夜來不眠不休的照顧他,這會兒她很是困頓,趴在那裡,竟然沒多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卻是睡的香甜,睡夢中,似是有什麼在眼前晃,她伸手去抓,不想,抓住了一隻胡作非為的手。

她未睜眼,手心的觸感極其熟稔,還是睡著之前曾經觸碰過的,如今這樣握在手中,他竟不覺一震,一時之間,甚至不敢睜開眼來,生怕這樣的感覺會是一場夢。

只是手上的力道陡然一提,不覺手一收,卻忘了力道,這樣一用力,皇甫謐微微一聲呻吟。

「疼。。。」倒吸了一口涼氣,皇甫謐倏而坐起了身來。

孟菀明顯一愣,隨即瞪圓了眼:「你。。。你醒了?」

不是做夢,而是真真兒的醒了。

皇甫謐點了點頭,頭還有些昏昏沉沉,他勉強坐起身來,望著孟菀歡喜的模樣,他有些茫然:「我。。。怎麼了嗎?」

記憶還停留在那一日,不知怎麼的就暈倒了,而這之後,雖然迷迷糊糊又醒了幾次,可是都像是做夢一般的,根本記不得許多。

孟菀卻一把抱住了他的身子:「沒事了,沒事了,皇甫謐,沒事了。」

溫熱的眼淚,低落在皇甫謐的臉上,他不由得越發懵了,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不但看到了孟菀,她還在為了他哭。。。

「菀兒,你原諒我了嗎?」他問。

孟菀明顯一愣,臉色變得很僵。

若是皇甫謐不提,他都快忘了兩人還在冷戰,這會兒竟然主動向他示好,尷尬,太尷尬了!

忙不迭的輕咳了一聲,從他的手中抽會了手:「什麼原諒,誰說原諒你了!」

「菀兒。。。」皇甫謐蹙了蹙眉,靜靜的看著她,眼底是噴張欲出的情愫。

在那樣的目光之下,孟菀的手不覺一緊,望著皇甫謐,竟說不出什麼狠話來了。

咬了咬唇,好半晌才開口:「算了算了,就當我原諒你好了。」

「當真?」聞言,皇甫謐一喜,笑意頓時爬上了眼角眉梢,仿若孩子見到了喜歡的糖果。

孟菀瞧著,越發的沒了怒氣,只是學著他的樣子伸手在他額頭敲了一下,道:「是啊是啊,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皇甫謐當即便歡喜起來,一把將孟菀抱在了懷中。

很奇怪,分明才剛剛病好,卻絲毫沒有虛弱的感覺,不過這個時候,也沒有人關注這個,只是相互擁著,心中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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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日,皇甫謐便在府里歇息,雖然身子並無大礙,但是孟菀與皇甫謐不知,還以為是生了一場大病,是以小心翼翼的調理著。

如此,等到皇甫謐的身子完全好了,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

因為生病,是以有半個多月的光景未進宮,這期間孟菀倒是去了幾次,給皇帝彙報皇甫謐的情況,而皇帝也對此十分的關心,這會兒皇甫謐好了,自然是得趕緊去請安。

這一去便是一上午,等到晌午十分,孟菀才在餐桌前坐定,便聽人通稟,說是王爺回來了。

孟晚放下玉箸,抬頭望了過去,湘色帘子后,皇甫謐已經探身進來,見她在用膳,當即便大步上前了一步:「還好我回來的早,正趕著飯點兒,餓死了。」

原以為他會在宮中陪著皇上用膳,卻不想竟會回到家來,孟菀明顯一愣:「你怎麼回來了?父皇沒留你用膳?」

「留了。」皇甫謐接過暮詞盛好的雞湯,大口的喝了兩口,溫柔的雞湯湧入肺腑,他才覺得舒坦了許多,這才抬起頭來:「不過我說要回來陪你,父皇便放人了。」

孟菀不免拿眼嗔了他一眼:「在父皇跟前也胡說八道,誰讓你回來陪得,難得身子好了,應該陪著父皇的。」

皇甫謐勾唇一笑,大掌在她的臉頰輕輕捏了一把,而後道:「跟你開玩笑的,是父皇去陪慧妃了,我便回來了。」

「慧妃?」孟菀翹了翹眉梢。

從慧妃失去孩子之後孟菀也曾去探望過幾次,奈何她心情不好不肯見人,卻不想這會兒竟然肯見皇上了。

「看來她已經沒事了。」

皇甫謐點了點頭:「大抵是吧,雖然難過著,卻也知沒有法子。」

孟菀也點了點頭,知曉這事旁的人也沒法子,也只有慧妃她自己想通了,便也就沒事了。

於是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親自給皇甫謐盛了飯,兩人方才一起用了起來。

「對了,還有一事。」皇甫謐顯然是餓極了的,說話的時候口中的飯都沒咽下,嗚嗚咽咽的胡亂說著,孟菀十分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而後順手遞了杯水過去,等他喝下咽下,這才問:「什麼事?」

皇甫謐撫了撫胸口:「今兒個父皇提及,再過半月是皇奶奶的生辰,父皇已經下令要大辦,並且已經派人去接皇奶奶回宮。」

孟菀呀了一聲:「皇奶奶要回來了嗎?什麼時候?」

如此激動,皇甫謐不由得一笑:「說是我病著的時候已經派人去了,大抵不日便會抵京,怎麼?想見她老人家?」

孟菀當即點頭:「那是自然的。」

上一世,她嫁進宮中那麼久,卻從未見過皇太后,只聽說是一位十分慈愛又不失威嚴的老人,一心向佛,太上皇過世后就一直潛心禮佛,孟菀一直想要見上一見,這會兒終於有機會了。

「皇奶奶好不容易回來,我這個孫媳婦自然是想見的,怎麼,不行嗎?」孟菀揚著脖子,說的歡喜,眉眼彎彎間盡然是星星點點的光彩,那樣的活絡,是鮮少見到的,皇甫謐靜靜瞧著,只覺得一顆心都跟著歡喜了起來。

他不由得伸手撫了撫她耳畔的髮絲,笑了笑:「怎麼會不行?不過要是在她老人家回來之前咱們能有好消息,她定會更歡喜的。」

一邊說著,一邊在她的小腹上掃了一圈兒。

孟菀的臉當即就紅了,拿眼嗔著他道:「什麼嘛,整日就會拿這個說事,無聊,壞人!」

引得皇甫謐一陣的大笑,看著她嬌羞著臉頰一片的緋紅,細細碎碎的髮絲從耳邊直垂到細嫩的脖頸,他忍不住伸手:「我是壞人?你當真這樣的想?」

臉頰一點點的靠近,他緊緊凝著她,狹長的眸子里盡然是邪魅的光彩,看的孟菀一陣的心神蕩漾。

「你。。。你要做什麼?」眨了眨眼,望著他越發逼近的臉龐,只覺得呼吸都急促了。

「離我遠點啊。。。」

他。。。難道又想。。。?這可是在吃著飯呢!

男人卻只是靠近,並不言語,直讓孟菀的心突突狂跳了起來,然而吻卻並未落下,在近無可近之時,他忽然抬手,在她的衣衫上捏了一片葉子遞到她眼前,望著她慌亂的神色,他曖昧一笑:「只是一片葉子,你想什麼呢,真色!」

念及往昔,他似乎也曾用這樣曖昧混沌的語氣與她調笑,她的臉頰,越發的紅透了,這個男人,怎麼這樣愛作弄人!

真是,討厭!

而她,怎麼每一次都這麼沒本事,輕易就被他控制住了,真是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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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回朝,舉國同慶,一大清早,衡王府的馬車便載著一眾人進了皇宮。

自然是徑直的去了皇太后的慈寧宮請安,有宮女帶著,孟菀便跟隨其後而去。

剛到慈寧宮的門口,就聽裡頭傳來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聲音不熟悉,孟菀稍稍頓了頓腳步,不由得有些納悶。

她自問來的算早,怎麼還有人比她來的好早?頓了一下,隨即邁開了腳步。

慈寧宮內。

一進門,撲面而來的便是一陣的檀香氣息,濃而不烈,讓人不怎麼生厭,孟菀深吸了一口氣,等到心跳的不那樣劇烈,方才走了進去。

殿內,居於主位一身明黃色朝服的老人不用猜也知是皇太后,孟菀雖未見過,但是那裝扮,那氣度,一看便知,毋庸置疑。

倒是孟菀的視線,很快便被她身旁的另外一個身影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個容貌姣好的女子,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身上的紅衣更是相得益彰,錦繡精巧細緻,綉制出一朵輕沁涼馨的淺粉霞花置於腰間左角下,衣縫緊斂,勾勒起一條如流水般的蜿蜒曲線,頸口微張,趨離向攀,隨風滾動,好不愜意。

孟菀進來的時候,她正手舞足蹈的對著皇太后比劃著什麼,眼見著孟菀靠近,這才悻悻的收了手,只是站在皇太后的身旁,目光往孟菀的身上探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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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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