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豪擲千金
此為防盜章,3小時后即可正常閱讀感謝耐心。已經有幾個熱心司機過來幫忙,總之都被堵著走不了。
客車迅速疏散,小有損傷。大貨竟是從外省過來運牛的,這一下損失慘重,滿大街快速道上開始跑起牲畜來!
司機滿面是血但意識清醒手腳還能動,然而慘烈撞擊極度壓縮了駕駛室的可用空間,倒霉的司機呈現一個非常駭人的角度摺疊著被卡在駕駛位上,身體劇烈地顫抖。
嚴小刀小心地邁上去,問了句:「還成嗎你?已經報警了,交警馬上就過來。」
司機驚魂未定地點頭,在逼仄的空間內表情痛苦。有幾名好漢試著幫忙拉扯變形的車門,這是不可能成功的,這種交通事故一定需要專業破拆工具。
交警和救護車像穿越不同次元的時空般終於艱難穿過擁堵的地面,姍姍來遲。然而,門還是打不開。交警一見這場面也暈了,首要琢磨怎麼抓住那兩頭已經翻越護欄自由地奔向對面車道的牛。
嚴小刀一身整齊的西裝,混亂的人群中很打眼,與同樣挾裹在人群中的兩名警官打照面,點了點頭。
都是地頭蛇,互相都認識。
「噯,孫警官。」嚴小刀打個招呼,互相遞出煙。警官同志擺擺手說上班不能抽,但將自己兜里一顆煙硬塞到嚴小刀手指間,一邊在對講機里嚷:「你們工程車能不能進?!快點過來,車門打不開、人救不出來!」
「公路上有一頭牛!……還不止,介是嘛啊?一共三頭,還有兩頭已經跑下路基了!」警官又喊,「警示燈趕緊的,至少仨公里以外,統統給我攔住後面的車,當心牛已經過去了!」
嚴小刀特別理解地安撫了幾句,叮囑道:「孫警官麻煩你們盯著後面啊,別讓後邊車再過來,再把我們這些老胳膊腿兒的懟在當間一鍋端了。我再去看看那個司機,應該沒大事。」
「麻煩你了啊,嚴總,真是不湊巧了。」穿制服的人開玩笑道,「又耽誤你生意了吧。」
「咳——混口飯吃的生意,都拿不出手怕你們笑話!」嚴小刀走開了還回頭笑著擺手,手指夾煙一指,「回頭下班喝酒,待會兒別走啊你們!」
破拆工程車不知堵在哪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地的鬼地方呢,就是不過來。
四面聚集的焦急的過客越來越多,七嘴八舌一籌莫展。有人喊「車子是不是漏油啦」,有人喊「得趕緊把司機弄出來」,但最終大夥喊的都是「這車門完全擠變形了根本就拽不開」和「真操蛋啊就是那輛賓利強行變道惹的貨結果那小車屁事都沒有怎麼沒撞上她啊」!
嚴小刀躍上駕駛室與后廂連接的地方,緩緩蹲下,凝視那撞成皸裂、糾結成一團的破銅爛鐵,心裡有數了。
他又站起來,這回是居高臨下,整個人立於傾翻的大貨車上面,比所有人都看得遠。他遙遙瞄了一眼後面幾公里開外浩浩蕩蕩的車海,以及遠處港口方向濃霧中矗立的高塔和巨輪桅杆。時候耽誤得不早了。
他瞅見峰峰與兩名熱心群眾臨時結成三人一隊,正在公路上鬥牛——幫忙圍堵那頭公然拒捕的大黃牛。
他就著再次蹲下去的動作,右手在旁人不察時摸進襯衫左肋之下。
西裝外套好像只是被小風偶然吹起,下擺動了一下。這是非常熟練肉眼幾乎難辨的細微動作,再出來時手指閃過一點水樣的白光。
「沒事啊,忍忍,幫你把門打開。」嚴小刀湊近,用磁性低音炮安撫那情緒已瀕臨崩潰的司機。失血導致體溫流失,低溫致使情緒混亂躁動,周圍嘈雜,車廂里還有受傷的殘腿牛發封地撞擊駕駛室玻璃。那人穿得太少,渾身陷入無助的痙攣。
嚴小刀隨手拿開嘴邊半截煙,毫不介意,塞到那夾縫中艱難喘息的嘴唇邊。
司機驚惶的目光對上嚴小刀的,循著煙火氣息下意識就抽了兩大口,完后才意外地多看了小刀兩眼。
嚴小刀把煙頭咬回自己牙間,低聲指揮道:「你把頭盡量往那邊側……對,甭怕,側過去,再側一點,多給我一些拆門的空間……不要回頭看我。」
路面上有人試圖也要爬上來,嚴小刀突然以左手一指後面一公里開外:「大黃牛撒丫子過來了,這車頭漆是紅的,它奔著紅色來的,別傻看著攔住牛啊你們!」
圍觀人群像聽到號令,整齊劃一地回頭找牛。
就這方寸間的局促的幾秒鐘,嚴小刀突然抬了右手動作極快,一掌砸向那司機!
肉眼不可能看得清,刀柄大約是扣在拇指之內,四指連同手掌直接裹住刀背,只在掌眼處反射出利刃的白光。陽光下將空氣劃破一道罅隙,刀影伴隨裂帛之音,隨即是鐵皮割裂開來時劇烈駭人的噪音。
那司機眼角瞥到什麼東西砸向他,驚恐的叫聲被嚴小刀居高臨下逼視般冷靜的目光憋回了喉嚨,隨即又被哪來的一隻左手蓋住了臉,防止濺起的鐵屑傷及皮肉和眼。
糾纏成一團的一塊車門,突然像是失去鋼筋鐵骨的支撐,脆弱地四分五裂,再好像被剝皮的一塊爛肉,輕而易舉就大卸成八塊!
力量太大了,動作幾乎是以掌力劈,別說是**凡軀,就算是筋脈骨骼、甚至鐵皮鐵索,在刀鋒的撼動下沒什麼是堅不可摧。
西裝外套又動了一下,嚴小刀的右手再伸出時,掌心空蕩乾淨。
手掌上一層糙皮厚肉,沒有任何綻裂出血痕迹,經這千錘百鍊已是銅牆鐵壁,握刀就像握筷子似的平常。然而掌下頑固猙獰的鐵皮已經繳械,破裂成好幾瓣子。
嚴小刀額頭微微洇汗,也不顧身上穿得體面,半跪著一腳撐住,赤手開始吃力地硬扳捲曲的鐵皮。
圍觀的警員與群眾再回過頭來時發出驚呼,司機染血的身軀已經大半個出了駕駛室。
被困人員獲救是犒賞緊繃情緒的最有效安慰劑,眾人湧上紛紛拾柴。也沒什麼人再仔細琢磨,剛才那扇車門是怎麼打開的?也許就是被某個人使了巧力碰巧拽開的吧。
救護車在工程車開到之前將傷號及時送往醫院。
嚴小刀輕鬆跳下車廂,撣掉一身泥土灰塵和不知哪沾來的一小塊牛屎。撣也沒用,衣服是沒法看了,他渾身浸著草料、糞便與泥土的混合芬芳。
「不是我撞的,我沒有撞到任何人,我負什麼責任?」
「我不去交警隊,我沒什麼可說的,他人又沒死。」
「銘勛——我車被撞了。我現在被困這兒,警察非讓我去交警隊筆錄,不讓我走,說傷了人了……你幫我給他們打電話,讓這幾個警察別為難我成不成,根本就沒有死人。」紅衣貴婦一張櫻桃口很伶俐,但並未大聲吵嚷,也不像有些沒見過世面的潑婦那般下車撒瘋、對交警動手動腳抽嘴巴撕衣服什麼的,那也太沒風度了。她的口齒冷漠而淡定,她的容顏唇妝絲毫未損,一邊和車窗外的孫警官閑拌嘴一邊在車內慢條斯理打電話,這時又抬眼反駁警官,「我沒超速,你哪隻眼看我超速?我沒打方向盤我就是正常駕駛,是他後面沒剎住車他活該,他撞了別人、撞死幾個關我什麼事?」
「我還『被』撞了,他應該賠償我吧?我這塊玻璃和后保險杠……」紅衣美婦說到這「后保險杠」,回眸就看見某人再次從她尊貴座駕的一側邁過去了,分明踩了她后屁股上鑲金牌照的保險杠。
妝容精緻的婦人恰好與嚴小刀視線一對,一個慍怒難抑,一個冷眼含譏。
嚴小刀將西裝袖口捲起至手肘,叼著煙從容伸腿,在兩車夾縫中邁過賓利的大寬屁股,刀爺忒么忙著幫警察叔叔抓牛,不把牛請走這路還是過不去啊。
傲慢的美婦人卻遽然愣住了。
並不是認識嚴小刀。他們不認識。女人只是盯著嚴小刀西裝白衫的很打眼的側面輪廓,活活地盯了好幾眼沒拔/出來……
嚴小刀那天劈完車門又幫警察套牛來著,耽誤了不少時間。
有一頭公牛脾氣十分暴躁,與持械圍剿的人群僵持不下,警員已經準備動用狙擊手。
嚴小刀慢悠悠脫了西裝外套,拎在一隻手裡,眾目睽睽之下,就這麼緩著步子朝暴躁牛走了過去。快速路旁的野草坡子未經修整,黃澄澄的草足有快一米高,牛眼驚懼地盯著走過來的人。
嚴小刀將一掛白襯衫從褲腰裡掏出來,鬆鬆散散地,頗有幾分瀟洒和不羈,鼻翼上輕顫的黑痣與嘴角笑容相得益彰,口型開闔,似乎在與蠻牛開小會兒談判,不急不躁。
「成——這個給你!」不一會,嚴小刀與暴躁牛談好交換條件,將黑色西裝外套大方爽快地拋到牛脊樑上。
暴躁牛眨巴了幾下血紅的玻璃球眼,眼底血色漸褪,大約覺著眼前人很令它感到親切和信任,讓嚴小刀撫摸著牛脖子一路給領回來了。
「絕了!」警官給他豎一大拇指,跑過來笑道,「嚴總,今兒這頓酒肯定得我們幾個請啊。」
「不用請了,報銷衣服錢吧幾位大哥!」嚴小刀抖著他的西裝,笑得爽快,借著穿衣的動作,攬著牛脖子勾肩搭背的那隻手將掌心雪亮一柄三寸細長柳葉刀收回肋上,充滿笑意的眼不動聲色。
那三寸小刀見血封喉,一掌可將公牛切頸立斃。
軟的不成再來硬的,明的後邊還有一手陰的。
幾位漢子互相拍拍肩膀,青天白日底下寒暄,又遞了一圈煙。
「晚上,松江道的松菊鶴小館?」一名警官低聲提議。
嚴小刀看了那人一眼,淡淡地:「我從來不吃日本菜。」
……
交警在前面疏通出一條車道,大量擁堵的車輛終於由那狹窄一線緩緩地疏通而過。
楊喜峰平穩地將車滑到他大哥身前,嚴小刀與幾位制服小將客套地揮揮手,轉身從全敞的副駕位車窗直接邁兩腿進去了。腰部一順,腦袋再一偏,臀部不偏不倚坐了個端正,彷彿那車窗就是給他設計的,邊緣輪廓順溜地貼著他身側將他納入車廂。
嚴小刀雙手撩著帶牛臊氣的西裝,自嘲道:「都成這德性了,也別他媽再裝樣了。」
楊喜峰幸災樂禍:「哥,我說香水對男人很有用吧,你就偏不愛用!」
「更膈應了,那倆味就躥了!」嚴小刀笑罵。
黑車飛速駛下出口。金色賓利內端然穩坐拒不下車而等待「後方支援」的美婦,這時突然開口盤問辦事的交警:「剛才那男的是誰?……趕牛的那個人。」
孫警官略詫異,搪塞道:「一個過路的。」
中年貴婦仍然追問:「你們說話了,認識?他是警察嗎?他叫什麼?」
「不是!就一普通做生意的。」孫警官皺眉,將駕照上的名字照片核對登記。
證件表明女人身份,趙綺鳳,三十七歲。駕照本還夾著名片,顯赫的身份頭銜一堆,開這車的顯然既富也貴。
「做生意的,呵,這樣更方便了……」趙綺鳳喃喃自語一句,嘴角隱匿自負的笑容,神態頗像是萬綠叢中又挖到一塊意想不到的「寶物」。她手裡搖晃金殼鑲鑽手機,再一按,屏幕上閃過方才抓拍的照片。
穿西裝的嚴小刀微低著頭,捲起一肘的袖口,側面鼻樑嘴唇被陽光襯出很俊的輪廓。
……
「……爸爸?!」
回應游灝東的是一段很長時間的沉默和醞釀,沙啞的嗓音摩挲著緊促的喘息。
「戚寶山……咳,東東,不要管那個嚴逍,不要吭聲,不要對付他,千萬不要鬧事。」
游景廉連續用了四個「不要」,眼瞧著恨不得從手機傳聲孔里伸出兩條胳膊,拚老命似的薅住他兒子,按回到椅子上。
「我就沒鬧,我沒動手,已經夠忍讓嚴逍那個張狂樣了!他把姓凌的帶走了,明天就要登船回程,爸您就這麼怕他?」游灝東壓抑著。
「我怕他?呵……呵……」游景廉啞著嗓苦笑兩聲,比他的兒子更加壓抑,「東東,你以為嚴逍是什麼人?他是延慶道松江道或者三街五市哪家野場子里收保護費的打手混混嗎?他本來可以是個讓你在腳邊隨意碾著的、完全不值一提、微末不入流的小混混,可他偏偏現在就不是了,他背後是戚寶山啊。你跟他較真,不也就是跟戚寶山對著幹麼?」
游灝東:「他……」
游景廉其實很想明明白白提點他的兒子,在這世道上混,早已經不是「人靠衣裝馬靠鞍」的時代,而是「人靠身份馬靠血統」。東東啊,你若不是市委副手的大公子、臨灣新區握有實權的少東家,誰又會把你放在眼裡?你走在路上還會像現在這樣,隨時有人給你讓道、還有人為你掀簾提鞋?
「我跟那誰沒仇怨,我就是看不慣他的囂張。」游灝東道。一般比較囂張厲害的人,確實不能容忍眼眉前有個人比他還要囂張、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東東,別惹戚寶山的人馬。他讓嚴逍過來,卻又僅僅支出來嚴逍一個人,說明那老東西他心裡也沒底,他也害怕。這只是個『試探手』,後面肯定還留著後手……」游景廉順著輕挪緩步的思維說,「你看,他就沒敢讓嚴逍和裴逸一起過來,為什麼?怕這兩人都折在境外回不來,他也就完蛋了……」
游灝東哼了一聲:「算了,不過是個癱子,值什麼可爭的?我就是不爽姓嚴的。」
游景廉對著房間內顏色冷漠的白牆搖搖頭:「你不爽他幹什麼?他配跟你爭?他不過是個草根賤種出身、當初誰知哪個婊/子養出來的崽,爹媽是誰都不知,你是什麼身份?你是我命根子,比他金貴多了。
「嚴小刀不過是戚寶山的乾兒子,又不是血緣親生,戚寶山也未必多麼在乎他一條命,可是你呢?我多寶貝你啊……」
老子的話讓游灝東十分受用,心裡很不情願地達到了平衡,終於樂意暫時咽下這口惡氣,以後有機會再算后賬。他一根筋的腦瓜子也聽出來,他父親擔憂的是背後人物戚爺,雖然他也不認為戚爺有什麼可怕的。
港口大佬富商而已,紅綠頂戴都沒有。在我歷朝歷代,官家和商家,哪個更牛逼?怕他做甚?
「那,那個叫凌河的該怎麼辦?爸爸,您到底跟那個人結什麼仇?您為什麼非要讓我來船上抓他回去?」游灝東掛斷電話之前才想起問到正經事,差點忘了。
「也不是非要抓他,哪怕請他回來談談也好……可還是讓戚寶山佔先一步……咳,走一步看一步吧,等你回來再跟你講。」游景廉在他兒子面前輕描淡寫,那淡然縹緲的口吻,形如他面前雕花高腳茶几上線香燃起的一道輕煙。
游景廉穿著暗色繡花真絲睡衣,坐在晨光下涼滑的房間里。
房內昏暗,四周影影綽綽,擺放著許多木偶雕像,在陰影里活像是屋內飄著一堆鬼畫符。游景廉站起身,手擎線香,對著木櫃之上的鎏金佛像恭敬地拜了又拜。
卻還嫌不放心,睡不安穩,這人又挪到大立櫃前,撥開一排厚重冬衣,露出裡面的木雕暗格。他對著暗格內供奉的白龍王佛牌、符咒、佛手、聖水等等一堆神乎其神不知所云的「聖物」,依次拜了又拜。那副淡泊虔誠的面孔,卻讓額頭鬢角不斷洇出的汗珠出賣了心境……
偶像不怕多,只要靈驗管用就都供起來拜。
戚寶山為什麼先下手為強抓了凌河?……
戚寶山是要「除」還是要「保」呢?這人難道跟自己盤算的一樣,打算狹人質以令諸侯,然後對我等不利?……
游景廉坐在躺椅上翻來覆去,至天明仍然睡不著覺,躺椅上都已浸透一席冷汗。
他可不敢對他那脾氣硬朗情緒急躁的寶貝兒子說出真相,他兒子那副直腸子就坐不住個事。這麼些年苦心經營,如今身居高位獨當一面,怎麼敢說出來。
……
津門又一位大佬、穩坐臨灣新區首把交椅的游景廉,手邊也握著前些日子突入而至的一條短訊。
【老三,不能再心軟,不能再耽誤。事不宜遲,快刀斬亂麻,斬草務必除根。除掉那個年輕人,十五年前那件事,除了咱們四個,再也沒有第五人知道。】
……
這一宿的未眠人,也還不止游家父子倆。
酒店電梯指示燈亮了又暗,由下而上往頂層去了,最後停在游灝東所住的頂層套房。麥允良換上一身低調體面的西裝,襯衫和袖口上綴有花邊,站在金碧輝煌的電梯里,對著投射在亮金色牆壁上自己的身影發獃。
他是特意要求服務生帶他上樓,不是凌晨出來夢遊的,頂層需要貴賓門卡和密碼。
他手裡端了一瓶高檔勃艮第紅酒,走到游大少爺客房門前,服務生頷首後退著速速退開了。麥允良立刻又畏懼後悔了,盯著那扇門已胃部不適作嘔。然而門猛地開了,他來不及再退散,兩名游家保鏢露面,一左一右直接架起他的胳膊,架了進去……
套房,外間保鏢坐鎮,悠閑地翹著二郎腿抽煙,讓煙霧團團罩住內室的隱秘。
裡間卧室,游灝東扔掉煙蒂,一腳將麥允良踹到大床中央。這一腳是踹在腰窩,麥允良后脖子疼出一層汗,不敢喊疼。
游灝東剝掉這人褲子的同時,沒有任何前/戲溫存,直接用手指粗暴地擴張,壓在麥允良後背上一句一句地發狠。
「媽/逼的你給嚴小刀點炮!!」
「你還敢露面?在老子面前表忠心嗎?」
「大明星?呵呵,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幹什麼的?」游灝東猛一挺身,對著麥允良埋進軟床露出來的半邊臉舒暢地喘息道,「你就是干這個的,我都看過,我看過你那些東西,所有的,你那些無比**的視頻……」
麥允良隨著那些毫不留情的粗暴發泄動作不停顫抖,被游公子故意刺激他的話攪得心如死灰,身體劇痛但眼裡沒有眼淚,已經習慣了,實在支持不住的時候從唇舌間擠出一片支離破碎的呻/吟。
游公子原本並不好男人這一口,都不願浪費了他的瓊漿玉露,今夜這事純屬泄憤。面對這樣「人盡可羞辱之」的白饒的獵物,他的心理就是不操白不操,純為發泄一肚子怨氣,只當是操了嚴小刀了。
麥允良在痛到魂飛天際意識朦朧的時候,內心偶然劃過凌河凌公子的面龐身影。他真心羨慕凌河,他猜想凌河這會兒大約已經換上乾淨衣物、被嚴先生從浴室里抱出來,安安穩穩毫無顧慮地睡在房間里,或許還睡在那位嚴先生的枕邊、臂彎里,倆人可心可意地……
麥允良覺著他才是樊籠中亟待被拯救的那個可憐人。凌河遠不是最慘的,他才是更慘一隻獵物。凌公子是一尊嬌客,有專人護著,安然無虞的,而他自己,都不知明早還能不能從這張床爬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