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她才剛剛想起他,他就來了
裴清倒在地上,臉色白的嚇人,額上滿是沁出的冷汗,眉頭緊緊皺著,雙手捂住腹部因為疼痛而哼叫出聲,「好疼……穆、穆庭川,我肚子好疼……」
楊婉看了看裴清,又看了看穆庭川,她在這之前從沒見過裴清,但是從剛才的對話中隱約能夠猜出這個女人應該是穆庭川的前女友,看著裴清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樣子,她不由得抓住穆庭川的胳膊,有些惶恐不安的小聲問:「她……這是怎麼了?會不會是流產啊?」
聽到楊婉的話,穆庭川的表情瞬間就變了,眼裡滿是驚駭和不安,同時手腳變得冰涼,眉頭也深深的皺了起來。
秦晚風被裴清身下的血嚇到了,雖然剛才是出於自保,但人畢竟是自己推的,心理上承受的巨大負擔讓秦晚風有些手足無措和驚惶不安。這個時候她下意識地看向裴景琛。
裴景琛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後把手裡拎的東西遞給晚風,快步走下樓梯抱起裴清,裴清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失去意識了,雙眸緊閉,臉色慘白。
路過穆庭川身邊的時候,穆庭川沙啞著聲音伸出手說:「我來吧。」
裴景琛看了穆庭川一眼,他發現穆庭川的雙手都是顫抖著的,便挑了挑眉:「你行嗎?」
穆庭川神情微頓,伸出去的手變得僵硬起來,手指漸漸蜷縮回來。
楊婉卻在這個時候推了穆庭川一把,「二叔,把她交給我們吧,我們送她去醫院。」
裴景琛略有些詫異的看向楊婉,這個小姑娘表面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沒想到關鍵時刻竟然比穆庭川有主見的多了。
穆庭川抑制住手上的顫抖,從裴景琛手裡接過裴清,抱上了車。
秦晚風一手拎著東西一手牽著瑞瑞走到裴景琛身邊,她說:「你把瑞瑞和媽先送回家吧,我跟著去醫院看看。」
裴景琛不放心秦晚風一個人去,「還是我去吧,你把他們送回家。」
秦晚風搖了搖頭,「人是我推的,又跟你沒有關係,我就是去看看她有沒有事,要不然我不放心。」
裴景琛猶豫了片刻,秦晚風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裴清沒事,我馬上就回家,沒事的。」
秦晚風說完就攔了一輛計程車跟上了穆庭川的車,裴景琛也只好先把一老一少送回家。
到了醫院,穆庭川把裴清送去急救室,然後就守在外面的走廊上等待結果,他不安的來回走動,煩躁的用手不停地揉著頭髮,整個人都透著濃濃的挫敗頹廢氣息。
楊婉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眉目安靜的看著穆庭川,說起來她和穆庭川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就是高貴,俊秀,風度翩翩,彬彬有禮,她還以為穆庭川會永遠這樣優雅下去,直到今天,她終於看到了穆庭川不同的一面,終於感受到了穆庭川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被設定了程序呆板單一的機器。
至於為什麼這樣認為,楊婉也是有原因的,她和穆庭川在一起的時候,穆庭川對自己非常的好。幾乎無微不至,每一個細節都被他做的非常的好。
可是那種好並不像是發自內心的,楊婉感受不到穆庭川的任何情緒波動,在她的感覺中,穆庭川更像是被上了發條設定了程序只是單純的按照程序對她好的機器人,這種冷冰冰的好,讓楊婉覺得非常的彆扭。
楊婉承認自己對穆庭川是有些動心的,不然也不會跟他一起吃飯逛街看電影,一周至少有兩次約會,可是越接觸,她就越覺得穆庭川遙不可及,有的時候他牽著自己的手,對著自己說情話,可是楊婉總覺得穆庭川是在透過自己跟另外一個人談情說愛。
他想要戀愛的對象不是自己,想要牽的手不是自己的,想要說出口的愛也不是對自己,他只是把她作為一個載體在抒發自己壓抑的情感。
秦晚風趕到醫院,下了車她是一路小跑過來的,呼吸就有些不穩,秦晚風上前抓住穆庭川的胳膊,「裴清怎麼樣?」
穆庭川指了指急救室,語氣頹然道:「還在搶救。」
秦晚風靠在牆上緩了一會兒,之前和裴清一起在裴宅吃飯的時候看到她嘔吐,還以為裴清只是單純的身體不舒服,哪裡能想到竟然是懷孕了。
穆庭川注意到秦晚風脖子上的淤青,皺了皺眉,語氣里透著濃濃的擔憂說:「你脖子沒事吧?」
秦晚風不甚在意的摸了摸脖子,穆庭川沒說的時候還好,被他這麼一說,秦晚風倒還真的有一點疼了,不過眼下還是裴清最重要,她最近身體本來就不好,整個人瘦了那麼多,好像風一吹就能倒一樣,萬一流產再出了什麼事情那可就糟了。
她對穆庭川笑了笑,搖搖頭說:「沒事。」
穆庭川看著秦晚風的笑容,心底卻彷彿被針扎了一般,他迅速撇過頭,眼裡是翻騰洶湧的情緒。
楊婉雖然年紀小,也沒有什麼戀愛經驗。但是她人不傻,穆庭川這麼明顯的情緒變化,她全都看在了眼裡。
其實早在超市和秦晚風遇到的時候,楊婉就察覺到穆庭川有些不對勁了,他那麼一個禮貌的人,怎麼會連個招呼都不和這位「二嬸」打,甚至於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還有,穆庭川似乎很想避開這個女人,竟然連果汁都沒有拿就帶著她匆忙離開。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了,這個女人和穆庭川的關係絕對不一般。
穆庭川藏在心底里的女人應該就是這個秦晚風吧,他想要表達愛意,想要牽手逛街,想要約會相愛的人也應該都是這個女人。
楊婉手指揪緊了衣服下擺,她忽然覺得胸口悶悶的,像塞了一大團綿花讓她透不過氣來,留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她覺得格外的難捱。
她站起身走向穆庭川,梗著喉頭說:「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穆庭川詫異的看了楊婉一眼。他剛要說話卻看到急救室的門開了,便轉過頭急忙詢問醫生裴清的情況如何。
醫生對穆庭川說:「大人的身體太差了,孩子早就胎死腹中了,幸虧及時送過來,不然大人都要出事。」
「胎死腹中?」
穆庭川喃喃著重複了一遍,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對於這個未出世就早早夭折的孩子他心裡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因為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裴清會懷孕這一回事,直到今天他才突然的知道,然後突然的就被告知孩子沒有了,中間完全就沒有給他一個緩衝準備的機會。
裴清從急救室里被推了出來,穆庭川有些悵然若失的看著病床上那個臉色慘白的裴清,心底生出無數複雜的情感。
楊婉把穆庭川的表情盡收眼底,她越發覺得自己留在這裡根本就是個多餘的,於是便神情落寞的轉過身,拖著沉重的步伐默默地離開了醫院。
秦晚風本想去辦理一下裴清的住院的相關手續,她轉過身卻注意到了走廊拐角處楊婉落寞離去的身影,而反觀穆庭川卻還一臉惘然地在原地發獃,她不由得提醒穆庭川說:「楊婉走了。」
穆庭川抬眸看了秦晚風一眼,目光還是空洞的對不上焦距。秦晚風加重了語氣說:「楊婉走了,你不去追她嗎?這裡就交給我來處理,你去跟她好好解釋一下吧。」
……………………
穆庭川追出醫院,卻一直都沒能看到楊婉的身影,他神情有些焦灼不安,心裡某個角落彷彿坍塌了一塊,巨大的恐慌感包裹著他,像一塊沉重的大石頭壓在心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今天所有的事情糅合到一起接連發生,穆庭川對此有些應接不暇,他知道自己今天沒能盡到好好照顧楊婉的職責,他明明已經在心裡發過誓了,絕對不會讓這個女孩子受到半點傷害的,可卻還是百密一疏,讓她接觸到了裴清。
裴清的瘋狂就連他都有些忌憚,更何況是楊婉呢。
外面天已經黑了,路燈一盞接著一盞的亮起來,映著穆庭川穿梭其間焦躁不安的身影,他環視四周,入眼處儘是不認識的陌生人。而那個熟悉的女孩子卻始終不見身影。
穆庭川找了一大圈也沒有結果,最後他只能邁著沮喪沉重的步伐失落的回到醫院,心裡想著過去這麼久了,楊婉應該已經回到家了吧。
走著走著,隱隱約約有一陣壓抑的哭聲傳到耳中,穆庭川起初並未怎麼在意,但是莫名的卻覺得很是心疼,他循著聲音走過去,在醫院大樓旁邊的陰影里看到了一個蜷縮在一起的顫抖身影。
心臟像被針扎了一樣的刺痛了一下,穆庭川張了張嘴,啞著嗓子說:「婉婉。」
女孩子非常明顯的怔了一下,她停住哭泣,從瑟縮的肩膀中抬起頭來,露出一雙哭紅的小鹿式的懵懂雙眸。
穆庭川心中微動,他蹲下身,伸手揉了揉女孩子柔軟的頭髮,「對不起。」
楊婉紅腫著兩個核桃似的眼睛,淚眼朦朧的看著穆庭川,她吸了吸鼻子,哽咽著問:「你對不起我什麼?」
穆庭川緊抿著唇說:「很抱歉,讓你看到今天這一幕,我應該……」
聞言,楊婉憤怒的三兩下抹掉眼淚,騰地一下站起身,咬牙道:「你覺得你就應該一直瞞著我什麼都不對我說是嗎?你覺得把我當個傻子一樣蒙在鼓裡很好玩是嗎?什麼都是你以為,你覺得,你應該,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啊,我不是你養的瓷娃娃。更加不是某人的替代品,我希望你能把我當成真的我,而不是剛才那個女人的替身!」
穆庭川神情略微錯愕的看著陡然大怒起來的楊婉,一時間有些啞然無語,他停頓了好半晌后才說:「你都知道了?」
楊婉緊咬下唇,眼淚洶湧而出,其實她這個時候多麼希望穆庭川能夠反駁自己,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個樣子,告訴自己是自己想錯了,可是穆庭川只在微微怔愣片刻后就承認了。
或許他也厭倦了這樣的偽裝了吧。每天都對著一個替代品噓寒問暖,和一個自己根本就不愛的人談情說愛,沒準在遇見秦晚風之前,穆庭川還能這樣騙一騙自己,可是一旦遇見了那個真正從心底里愛慕的女人過後,她這個所謂的替代品就頓時沒了利用的價值。
楊婉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在這個人面前失控崩潰,她攥緊手心抿著唇說:「穆庭川,我們結束吧。」
穆庭川神情大變,目光震驚的看著楊婉。
楊婉卻已經下了決定,這個男人本來就不屬於她,像穆庭川這樣的人本來就是屬於雲端的,而她不過是滄海一粟渺小的遍地可尋,除了和秦晚風有一些相似之處以外,根本就沒有一點能吸引到穆庭川的地方,他們之間隔著一道跨越不去的鴻溝,與其僵持硬撐倒不如就此放棄。
趁她還沒有陷進去多深,趁她還沒到離不開穆庭川的地步,趕緊放手,這樣才是最明智的決定。
楊婉繞過穆庭川準備離開。穆庭川卻握住了楊婉的手腕,聲音里是壓抑著的,深切而痛心的感情,「婉婉,能不能……不要走,不要留我一個人?」
穆庭川已經失去了秦晚風,他不想再失去楊婉,不想再被一個人留在原地,那樣深入骨髓的痛苦曾經讓他幾乎死過一回,是楊婉好似一道撕裂厚重陰暗雲層的明媚陽光。直直的照射進穆庭川的心裡,讓他在迷茫痛苦中重新有了感情寄託。
如果連楊婉也不要他了,那他就真的再也振作不起來了。
穆庭川其實是一個在感情上很脆弱的人,他之所以對楊婉那麼好,並不全都是因為她和當初的秦晚風很像,更多的想通過細心照顧呵護一個女孩子來來讓自己重拾自信,重新找到人生定位。
他害怕被拋棄,害怕從此以後就徹底的變成一個人,楊婉之於他並不簡簡單單的是一個戀愛對象,更多的是他全部的感情寄託。在她身上,他傾注了自己的全部,包括鮮活的心跳和生命力。
楊婉的離開,帶走的將會是穆庭川全部的生命。
這樣的穆庭川是楊婉從未見過的,她想不到,這樣一個高貴優雅的彷彿天之驕子一樣的男人也會流露出這樣脆弱的不堪一擊的表情,而那句挽留的話,除了沉重以外更多的是濃濃的懇求。
「我……」
楊婉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穆庭川伸手抱住她,非常用力的好似擁抱著全部的生命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不要離開我,真的不要再留下我一個人。」
楊婉任由穆庭川抱著,認識了這麼久,她覺得這是自己離穆庭川的真實內心最近的時刻,她伸手輕輕拍了拍男人寬闊的脊背,給了他一種無聲的安慰。
……………………
秦晚風辦理好了住院手續,然後去病房看了一眼裴清。
屋內的燈光蒼白地打在裴清毫無血色的臉上,她躺在病床上,整個人即使在睡夢中也依舊是眉頭緊皺,惶恐不安的樣子,可想而知,這段日子她究竟是怎樣熬過來的,或許每天每夜她都睡不著覺,所以才瘦的那麼快,才變成了如今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秦晚風看了裴清好一會兒,眼裡是洶湧而至的劇烈情緒波動,她輕皺著眉頭,眼前閃現過很久很久以前的畫面。。
曾經,秦晚風是真心把裴清當做朋友看待的,在她心裡。裴清的地位和楚詩雅是一樣的,都是她最好的難以割捨掉的朋友。
當初秦晚風知道裴清是被領養的,曾經在孤兒院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心裡就難免有些同情,她知道裴清性格里有些自卑孤僻,害怕主動與人交流,她就主動向裴清示好,和她說話,她知道裴清嚮往友情渴望有個朋友,她就拉著楚詩雅主動和裴清成為朋友。
可是日後。秦晚風怎麼也想不到就是自己的這份主動才招致了裴清那麼強烈的恨。
有些人,太過耀眼反而就是一種錯。
最起碼在裴清眼裡是這樣的,所以她才會那麼瘋狂的嫉妒秦晚風,瘋狂的想要摧毀奪走屬於秦晚風的一切。
寂靜無聲的夜裡響起一聲悠長而無奈的嘆息,秦晚風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目光仍舊注視著裴清,神情里多了一絲憐憫。
她知道如果裴清醒來后發現自己的孩子沒了,一定會悲痛欲絕,她是一位母親,她非常能夠理解失去孩子的那種痛苦,可事情發展這個樣子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的,沒有人知道裴清懷孕了,甚至於裴清自己都不知道,裴清縱然有千般萬般不是,可是她肚子里的小生命卻是無辜的。
不過這又能怨得了誰呢?是裴清先撲上來掐住她的脖子的,是裴清在超市門口大吵大鬧的,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報應,裴清最後落得這個下場,秦晚風也只能扼腕嘆息。
秦晚風看了看錶,然後轉身離開病房。她該回家了,在那棟別墅里,她的家人還在等著自己。
走出來按下電梯鍵,秦晚風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轉向手上的那一枚鑽石戒指,燈光下鑽石美好而耀眼,她的神情同時也變得溫柔而美好起來。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裴景琛的臉緩緩映入眼帘,高大的男人眼睛里像掬著一簇篝火。明亮而溫暖地看著她。
秦晚風情不自禁的笑了,她才剛剛想起他,他就來了,這種感覺,真的非常好。
……………………
在裴景琛回國的第二天,裴仲謙和蕭鈺就知道了裴景琛已經向秦晚風求婚的事情,為此專門到了裴景琛居住的南湖別墅商討婚禮的相關事宜。
對兩位老人家來說,裴景琛結婚可是一件大事,是裴家近年來最大的喜事。
裴仲謙一看到瑞瑞眼睛都放光了,這才幾天不見。就對這個曾孫子想念的緊,一進來就把秦瑞抱在懷裡愛不釋手,「有沒有想太爺爺啊?」
秦瑞笑咯咯地埋在裴仲謙懷裡,抱住裴仲謙的脖子,在老人家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當然想了,太爺爺和太奶奶我都非常的想呢。」
這句話可把裴仲謙逗得開心得不得了,壓根直接就忘了他是來商討婚禮事宜的,抱著秦瑞就在一邊玩了起來,蕭鈺無奈的看著老頭子的老小孩樣子嘆了一口氣。對有些驚訝的宋梓琳說:「人老了,就對小孩子越來越喜歡了。」
宋梓琳笑了笑,表示理解。
秦晚風倒了兩杯茶放到茶几上,然後坐到裴景琛身邊,對蕭鈺笑道:「外婆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
蕭鈺點點頭,「我們是為了你們的婚事來的。」
「婚事?」
秦晚風和裴景琛對視一眼,眼裡寫滿了愛意和幸福,她抿著唇笑了笑,對蕭鈺說:「那您是怎麼想的?」
蕭鈺看裴仲謙還在那兒不務正業,不由得伸手擰了裴仲謙一把,輕咳一聲說:「別光顧著和瑞瑞玩,還有正事呢。」
裴仲謙揉了揉被蕭鈺擰到的地方,責怪的看了蕭鈺一眼,心想你掐就掐唄,使那麼大勁幹嘛。
清了清嗓子,裴仲謙從衣服兜里拿出一個記事本和一個老花鏡,慢悠悠的帶上老花鏡拿起記事本一本正經的念道:「三月二十四號,四月十五號,和五月八號都是個好日子,你們決定哪天辦婚禮啊?」
裴景琛還沒等說話,秦瑞就高聲喊道:「三月二十四號!」
裴仲謙透過眼鏡瞅了秦瑞一眼,笑道:「小傢伙,你為什麼選了三月二十四號啊?」
秦瑞笑嘻嘻的看了看裴景琛和秦晚風,咧著嘴笑道:「因為我想讓爸爸和媽媽越快結婚越好。」
裴仲謙點了點頭,合上記事本說:「那就這麼定了!三月二十四號舉辦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