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我的新娘,你真的很漂亮
在破舊的老城區,蘇夢停下了車。
她從車裡出來,摘下墨鏡看了一眼門牌號,確定是這裡后,便敲了敲門。
可是她敲了很久都不見有人來開門,不禁眉頭微蹙,難道她找錯地方了?
正疑惑間,旁邊的門卻開了,一個中年婦女探出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蘇夢一眼,挑眉問:「你找誰呀?」
蘇夢問:「這裡是周拓家吧?」
中年婦女點頭,「是,不過周拓已經不在了,就留下他老母親一個人,現在是我在幫忙照顧她。」
蘇夢點點頭,「我來看看周拓的母親。」
「行,我給你開門。」
中年婦女轉身去屋子裡拿了鑰匙出來,然後推開周拓家的鐵門,進到院子里,用鑰匙打開了門鎖,蘇夢疑惑的問:「你把門從外面鎖上,他母親怎麼出門啊?」
中年女人嗤笑一聲,「都那個樣子了。還能出什麼門啊,現在也就只能勉強喘氣活著罷了。」
走進屋子,一股騷臭味撲面而來,蘇夢當即就皺著眉捂住了鼻子,中年女人臉色微變,快步走進卧室里,待看到裡面的情形后忍不住破口大罵道:「哎呦我的祖宗啊,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可千萬別弄到床上,你怎麼就是不聽呢?我怎麼就這麼倒霉攤上你這麼個鄰居,要不是看在往日里你們家周拓給我兒子免費輔導的份上,我才不會來伺候你這麼個累贅呢。」
蘇夢跟著中年女人走進卧室,只見一個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老年人躺在床上,她眼球混濁,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費力的睜大眼睛,張著嘴想要說話,可是卻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只能無意識的啊啊的叫著。
看到這裡,蘇夢有些能夠理解周拓的行為了。
中年女人還在罵罵咧咧,等她處理好周拓母親的污濁物后,轉過身說:「行了,你不是要看……誒?人呢?」
屋子裡空空蕩蕩的,哪兒還有蘇夢的身影,不過中年女人卻在門口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個牛皮紙袋,她疑惑的走過去拿起來看了一眼,眼睛頓時都直了,裡面竟然裝著一沓錢。
中年女人拿著錢走回周拓母親身邊,把裡面的錢拿給她看,「老太太你看到沒有,這都是平時你兒子做好事的結果,唉,你可有一個好兒子啊,只可惜他出事了……」
聞言,老人的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她張著嘴艱難的從嗓子里發出了一個音節:「兒……」
中年女人知道老人要說什麼,她握住了老人的手,安慰道:「我知道你想你兒子,我還想呢,可是造化弄人啊。」
蘇夢離開周拓家后徑直趕去了阮靜的住處,在她和孟少華在一起的五年間,她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裡,因為這裡是孟少華和阮靜的領域,隨意涉足這裡只會給阮靜羞辱她的機會。
可是今天,蘇夢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
那天從警察局出來,裴景琛托孟少華給了她一份文件,裡面就是阮靜如何收買周拓陷害她的罪證,包括金錢交易和通話記錄等等,她知道裴景琛是讓她自行決定該怎麼處理阮靜,畢竟這件事情是因她而起的,秦晚風和阿嬌姐都是被她連累了。
手指捏緊文件袋,蘇夢深呼吸一口氣,今天她終於能把過去在阮靜那裡所受的氣全部都討回來。
按下門鈴,很快裡面就響起了腳步聲,阮靜打開門。看到來人是蘇夢后臉上的表情立馬就換成了厭惡不悅,她二話不說作勢要關上門,蘇夢伸出一隻手抵在門板上,動作穩固如山,她微傾過身目光冷冷的落在阮靜臉上,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說:「今天我們該算一算總賬了吧。」
阮靜看了一眼蘇夢手中的文件袋,心裡不由得就有些發慌,她低著頭握住門把手用力的往裡拽,「誰要跟你算賬?我現在沒空!你趕緊給我滾!」
蘇夢冷笑一聲,握住門板大力往外扯了一下,阮靜猝不及防之下連人帶門都被扯了出來,她自小就是養尊處優溫室里的花朵,論力氣哪裡抵得過蘇夢呢。
趁著阮靜被甩出來的空檔,蘇夢直接走進屋子裡,她把文件袋甩在茶几上,然後雙手抱胸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對陰沉著臉走進屋子的阮靜說:「看看裡面的內容吧。」
阮靜舔了舔唇,猶疑地看了蘇夢一眼,然後拿起茶几上的文件袋,心裡打鼓的打開,把裡面的文件大致瀏覽了一遍,臉色瞬間大變,她滿臉震驚的看著蘇夢,緊張道:「你是從哪裡得到這些東西的?」
蘇夢單手撐著下巴靜靜地欣賞著阮靜驚慌失措的樣子,她為了孟少華忍了阮靜那麼久,心裡積攢了那麼多的怒氣,這次她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你別問我是怎麼得到的,最重要的是,裡面可清清楚楚的有著你做的好事呢。」
阮靜咬牙怒瞪著蘇夢,她憤怒的把手中的文件撕個粉碎,「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威脅到我嗎?我告訴你,我不怕!你以為我是你呀,沒靠山沒後台的,就算你有這些東西也扳不倒我,我可是阮靜,我沒什麼好怕的!」
蘇夢倒也不急,仍舊是那個慵懶閑致的樣子,她笑著點了點頭,「說的也對,你是阮靜,你有靠山有後台,有強大的背景,可是那又如何呢?就算你擁有了全世界,孟少華也不是你的。他是我的,你最想要的人永遠都不屬於你,你在我面前只是一個失敗者。」
阮靜忍無可忍的尖叫一聲,蘇夢的話就像一把利劍狠狠刺穿了她的心臟,她是天之驕女,從小就什麼都是最好的,要什麼有什麼,所有人都巴結著她爭著搶著對她獻殷勤,可是她卻獨獨看上了那個對她不屑一顧的男人,她想盡千方百計要把那個男人拴在自己身邊,可就如蘇夢所說。她是一個失敗者,不管她做什麼,孟少華就是不喜歡她,他寧可去喜歡一個從社會底層出來的一個酒吧服務員,也不會多看自己一眼。
多年壓抑的憤怒和委屈如潮水一般從內心深處湧出來,阮靜被這樣的情緒逼得快要瘋掉了,她赤紅著雙眼揚起手氣撲上去作勢要打蘇夢,她不要聽到這樣的話,不要被這個自己看不上眼的女人訓斥,儘管蘇夢說的都是事實。
蘇夢輕而易舉的就握住了阮靜的手腕,然後用力往後推。阮靜踉蹌了幾步后跌坐在地上,蘇夢走過去微俯下身居高臨下的看著阮靜,眯著雙眼用譏誚諷刺的目光看著倉皇狼狽的阮靜,唇角微勾冷哼道:「想打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我之前之所以那麼容忍你,完全是因為孟少華,但是現在不同了,我手上有你的把柄,你說我是交給孟少華,還是直接交給警方呢,或許給孟少華看會更好吧,他本來就已經那麼討厭你了,知道了這件事情恐怕會更加厭惡你吧,覺得你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你知道如果一個女人讓男人感到恐懼那麼她的後果會是什麼嗎?」
阮靜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她當然知道後果會是什麼,她也想和孟少華好好相處,用一顆真心去對待他,可是這樣常規的方式根本就行不通,她捧上自己滿含愛意的真心,孟少華根本就不稀罕,他只會視而不見對自己一點都不在乎。
所以阮靜才選擇了這種極端的方式。她覺得只要把孟少華綁在了自己身邊,再去談感情的事情應該也不晚,日久生情不就是這麼回事嘛,只要日子長了,過往的那些壞印象就會漸漸的被好印象所代替,可是孟少華根本就不給她日久生情的機會。
如果不能讓一個人愛上你,那麼就讓他恨你,最起碼你也能夠在他心裡佔據到一個不可替代的位置,讓他在每次想起的時候都會有強烈的情緒波動。
阮靜現在就處於這種情況,既然孟少華不論如何都不會愛上她,那麼就讓他恨自己好了,恨也是一種情緒,總比想起她的時候內心掀不起一點波瀾要好吧。
孟博文從樓上跑了下來,他一把推開蘇夢,小小的身影擋在阮靜面前,大聲道:「不許你欺負我媽媽!你這個壞女人!壞女人!」
蘇夢冷哼一聲,伸手按住孟博文的肩膀,目光冷冰冰的彷彿能把人凍住,「我是壞女人?呵!你覺得你的母親就是什麼好女人嗎?」
孟博文甩開蘇夢的手,用力點頭說:「那是當然,我的母親當然是好女人!你就是搶走我爸爸的壞女人!這裡不歡迎你!你趕緊滾出去!」
蘇夢也不跟小孩子計較,她從包里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書。扔到阮靜面前,「簽了它,我馬上就走。」
阮靜皺著眉看了離婚協議書一眼,咬牙說:「我不簽!我死也不會簽的!」
蘇夢站直身體,斜睨了阮靜一眼,挑眉道:「不簽?你是想我把你做的那些精彩事情全都告訴孟少華嗎,還是說交給警察去坐牢?阮靜,你也是一個聰明人,你有沒有想過,你坐牢了,你的兒子怎麼辦?難道他要成為一個孤兒嗎?」
阮靜身體一震,她目光微顫著看向孟博文,這是她和孟少華的孩子,是她和孟少華之間唯一的聯繫,她怎麼捨得丟下自己的孩子。
把孟博文緊緊抱在懷裡,阮靜聲淚俱下的看著蘇夢,「他才不是什麼孤兒!他是孟少華的孩子!孟少華是不會不管他的!」
蘇夢笑了笑,目光卻是冰冷一片,「就算孟少華會管他,可是你忘了嗎,我是要嫁給孟少華的,你難道要讓你的孩子管我叫后媽嗎?」
阮靜立即反駁道:「你做夢!我的兒子是不會管你叫媽的!」
蘇夢聳了聳肩,「那不就得了,你既然不願意離開你的兒子,那就離開孟少華吧,二者你只能選擇一個,我也不是那麼絕情非要把你往死路上逼,大家和平解決這件事情不好嗎,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硬留在身邊也沒有什麼意義,不如就此放手。」
孟博文推了蘇夢一把,「你不許威脅我媽媽!爸爸是我家的,你是第三者!是該死的壞女人!」
蘇夢握住孟博文的手腕,把他拉到身前。另一隻手指著孟博文的臉,冷聲警告道:「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是孟少華的兒子我就不敢動你,要是沒了你媽媽的庇護,你成了我的繼子,你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說完這句話,蘇夢特意看了一眼阮靜的反應,她這句話就是說給阮靜聽的,果然阮靜的反應如她意料中的一樣,整個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之中,她撿起地上的離婚協議書。急忙說:「我簽!我簽!你別動博文!」
蘇夢鬆開手,滿意的看著阮靜在離婚協議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她把協議書拿回來在包里放好,對阮靜笑眯眯地說:「早這樣配合不就好了,何必鬧得這樣不愉快呢。」
阮靜把孟博文抱在懷裡,赤紅著雙眼憤恨的看著蘇夢,咬牙說:「蘇夢,你和孟少華是不會幸福的,我詛咒你們一輩子都不能在一起。」
蘇夢如願以償的拿到了離婚協議書,整個人心情都非常的愉悅,阮靜的這兩句對她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打擊,她彎唇淺笑,「很抱歉,你的詛咒應該永遠都不會實現,我和孟少華會幸福的在一起,因為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走出阮靜家,蘇夢看著湛藍色的天空,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心中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孟少華,我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我現在恨不得立馬就奔向你身邊。告訴你這個好消息。
……………………
裴清是在昏迷了兩天後才醒過來的。
周碧霞守在裴清床邊,看到裴清醒過來立馬噓寒問暖道:「小清,你醒了?身體怎麼樣啊?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裴清動了動身體,感覺身體的各項機能都像上了銹的齒輪一樣,乾澀而艱難的轉動著,她轉了轉眼珠,適應了一會兒后才啞著嗓子說:「媽,我這是在醫院嗎?」
周碧霞點了點頭,看著裴清蒼白而單薄的樣子就非常的心疼,她摸了摸裴清的臉,柔聲說:「孩子。你吃了太多苦了,以後媽會好好保護你的。」
聽到這句話,裴清斷層的回憶終於連上了,她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因為什麼進的醫院,秦晚風推了自己一把,自己就跌下了樓梯,然後肚子就變得非常的痛,那種痛讓她現在回想起來都有些后怕,她清了清嗓子,轉頭問周碧霞,「媽。我這是怎麼了?我肚子為什麼那麼痛啊。」
周碧霞微微頓住,然後眼淚便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她哭著說:「小清啊,你可一定可承受得住啊。」
裴清疑惑的看著周碧霞,不明白自己有什麼承受不住的,大不了就是得了絕症唄,反正她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活著也跟死了沒有半分區別,她現在就是一具行屍走肉,沒有靈魂,沒有血肉,只有一個空蕩蕩的軀殼。自從離開了穆庭川,她就沒有了生活的動力。
或許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每天這麼活著真的是一種煎熬。
裴清面目平靜地說:「媽,你說吧,我能承受的了。」
周碧霞抹了抹眼淚,「小清,你知道不知道你懷孕了,你……」
「……懷孕了?」
裴清渙散的眼珠一下子就有了神采,一掃這段日子以來的陰霾,就像久違的陽光終於穿破厚重的雲層照射到了大地上,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撫了撫腹部,怔了好半天才消化過來周碧霞的話。
她懷孕了,她居然懷孕了,肚子裡面可是穆庭川的孩子,她終於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去找穆庭川,她要高高興興的以最好最完美的面目去見穆庭川,然後把這個好消息親口告訴他。
裴清知道穆庭川很恨自己,也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很多的錯事,可是她願意去懺悔,願意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去認錯,哪怕讓她給穆庭川跪下,讓她去給秦晚風道歉都無所謂。只要穆庭川能夠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諒她。
她彷彿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頹廢荒蕪的生活又綻放了光鮮的生命力,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生活的寄託,一切還可以從頭再來。
裴清坐起身,喜極而泣的摸著自己尚還平坦的小腹,她又是哭又是笑,把周碧霞都給嚇到了。
周碧霞握住裴清的手,不安道:「小清,你別嚇媽媽呀,你。你怎麼了?」
裴清興奮道:「媽,我懷了穆庭川的孩子,這樣我們就可以重新開始了,你說我能不高興嗎,我那麼喜歡穆庭川,這次我們終於……」
周碧霞看裴清那麼開心那麼高興,忽然有些不忍心把事實告訴她了,她現在有多開心,那知道真相的時候就會有多痛苦,而且痛苦還是成倍增長的。
張了張嘴,嚅囁著嘴唇,周碧霞還是沒能把孩子已經沒了的事情告訴裴清,她這才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精神頭,還是先不要打擊她了,免得裴清一時接受不了事實,崩潰到瘋掉。
……………………
今天是秦晚風試婚紗的日子。
本來裴景琛說好了要陪著秦晚風一起來的,可是他卻臨時來了事情,秦晚風聽后直說沒關係,讓他忙他的就好,裴景琛只好讓羅忠先送秦晚風過來,大約晚了二十分鐘,他儘快處理完自己這邊的事情。開車趕往婚紗店。
把車停好,裴景琛走下車,一抬頭就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到了婚紗店內的秦晚風。
秦晚風身上穿著潔白無瑕的婚紗,更加映襯的她膚如凝脂,白皙勝雪,烏黑的長發盡數盤起,露出背部鏤空的設計,纖細優美的脊背線條美好而動人,光是看著這樣一個背影,裴景琛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年少的時候,裴景琛也曾幻想過如果有一天。秦晚風成了自己的新娘,會是怎樣的美麗動人,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就放棄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因為想象只能是想象,做夢只是不成熟的想法,他是裴家的繼承人,他身上被寄予著無數的希望,他不可以有這種幻想。
裴景琛一直以為,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會和秦晚風有任何的牽扯糾葛,他之於她永遠都只是一個不甚相熟的陌生人。永遠的可望而不可即。
他也曾經對自己說過,別做夢了,放棄吧,可心裡無論如何就是放不下,直到今天,裴景琛非常感謝自己的堅持,如果沒有熬過那樣艱難的歲月,又怎麼會顯得這一時刻格外的珍貴?
裴景琛緩步走進婚紗店,秦晚風身旁的店員注意到了自己,張了張嘴剛要說話,裴景琛卻伸出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店員立即心領神會的閉上嘴,默默走開。
秦晚風專註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上是止也止不住的欣喜興奮。
她要做新娘了,小的時候秦晚風就很嚮往那些新娘,她覺得新娘穿的衣服都好美啊,從小就聽人說女人最美的那一刻就是當她成為新娘的時候。
秦晚風一直以為自己會是穆庭川的新娘,直到後來發生的事情讓她徹底認清了現實。
做不成新娘其實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反正她的人生一直都那麼衰,能夠好好活著就已經是莫大的安慰了,可是裴景琛的到來徹徹底底的改變了她的一切,從遇見那個男人那一刻起,秦晚風的人生終於綻放出了光彩。
背後有一雙手環住了自己的腰,秦晚風順著鏡子看過去,裴景琛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身後。
裴景琛把下巴放在她的肩頭,微偏過頭唇瓣含著她的耳垂低聲說:「我的新娘,你真的很漂亮。」
秦晚風笑了笑,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可是在店裡,裴景琛竟然旁若無人的跟她這麼親密,她往旁邊躲了躲。
裴景琛卻不管那麼多,他伸手捏住秦晚風的下頜,溫柔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