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兄長,說好的虐戀呢 1.6
?直到拖到了岑父給出的期限的最後一天,岑舜景才在病房中跟父親接通了視頻。
「父親。」
岑父見到岑舜景出現在醫院中時,心下一涼,以為他是得了什麼難以啟齒的病症,不得已才跑那麼遠的,剎那間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起來。
岑舜景並不想這麼早把岑晨的事告知給家裡人,先不說岑晨上次受的傷現在還沒有全好,就說岑晨現在這種狀態,讓家裡人知曉也只會讓父母更愧疚。
他已經在暗地裡聯繫好了最好的心理醫生,等岑晨身體恢復后,會陪他一起去做一段時間的心理疏導,雖然自己到時候也可以如現在這般工作,但是很顯然家裡人並不會允許。
對於父親這方面,他也是思考了很久后,才決定下來的,畢竟如果多了父親的支持,公司及母親那邊都會更好解釋。
「父親我......」當真正決定挑明時,岑舜景這刻反而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是說我已經找到弟弟了,是說我們以前都找錯方向了,還是說弟弟現在的狀態很不穩定,需要長時間的治療,自己甚至連對方是否會康復都不清楚?
岑父見到兒子面上的糾結及由言欲止,心下暗嘆自己果然不是個好父親,不然竟然連兒子得了這種病都不知道,現在竟然還逼迫兒子親自向自己承認自己有病,難怪這孩子要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呢,想到這裡他抬起手阻止兒子繼續說下去。
「行了,舜景,我懂!你就放心的待在醫院吧,公司及你媽媽那邊我會幫你安排好,記得一定要好好配合治療,爸爸相信一定會有康復的一天的,你也一定要相信。」
岑舜景被唬的一臉懵逼,對方說的每一句話都非常有道理,非常對,可為啥他全部合起來聽就會有種迷之茫然,總有如果不解釋清楚就會節操不保的錯覺,只是與這種不靠譜的錯覺比起來,眼前最重要的是,父親是如何知道自己找到弟弟的?
「父親,你怎麼會知道?」
「我當然知道,開始還只是猜測,看到你現在的模樣和所處的位置,我就更加確定了。」
父親知道弟弟受傷了為什麼這麼平靜,還是說是強裝鎮定,只是不想讓母親看出端倪?
「您不會讓母親知道的對不對?」
「當然,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你放心,安心的接受治療,你母親那邊我會幫你解釋的。」
那種詭異的感覺又來了,岑舜景拋開心中的雜念后,才再次開口:「我已經約好了幾個比較出名的醫生,到時候可能還會出一趟國。」
「什麼?這麼嚴重,還要出國,我以後是不是不會有孫子孫女了?」岑父驚的差點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孫子孫女?什麼意思?」
「咳咳咳!沒......沒什麼,那個舜景啊,你就放寬心的去治療吧,家裡的事都不要操心,那個......你管家叫我吃飯了,我先下去了。」說著也不待對方的回復直接掐斷了視頻。
【「哈哈哈......笑死我了,這倆父子說的事明明是牛頭不對馬嘴,卻硬生生的把一通視頻電話順順利利的通完了,還真給他找到不用回去的理由了,不行,先讓我笑會兒。」麒麟在半空中笑的四隻蹄子都在止不住的抽搐。】
直到最後通話結束岑舜景才反應過來岑父腦補了些什麼,頗有些哭笑不得,但見到岑父最後答應的事情又覺得這種事情到時候解釋就好了,只是現在被親人置疑你不行,你還偏偏沒辦法解釋清楚,還頗有種痛並快樂著的複雜感覺。
見到病床上岑晨一直沒見動過的動作及表情,他忍不住走過去坐到了床邊開口:「小晨,大哥為你連節操都碎成了渣渣,現在還被父親置疑不行,難道你都不回應大哥一下么?大哥好傷心的。」
【「死腹黑帝,又跑過來賣萌,我家主人才不會上當呢。」麒麟一見岑舜景這副模樣就開始炸毛。】
岑晨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就在岑舜景忍不住眼露失望時,就見岑晨的嘴唇微不可查蠕動了一下,彷彿是似想說什麼,身體卻不配合,硬是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
岑舜景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一秒直接靠近了病床上的小人兒,臉上掛著抑止不住的欣喜表情,開口:「小晨,你是想叫大哥對不對,大哥就知道你會走出來的,不要著急,以後大哥慢慢教你每一句話,只要小晨想學,大哥都教你。」說到最後眼眶微紅,眸中泛著不易察覺的水光。
「......」完全是因為嘴巴太干怕過會嘴唇起皮粘在一起的余梓閆。
所以才說腦補是種病,雖然明知道這是種會傳染的絕症,但你們還是不能放棄治療啊,因為不治會越病越嚴重的!
沒有了岑父岑母的催促,岑舜景幾乎每天都與岑晨待在一起,平時都是他不停的在說,在經歷過明明是被笑話逗的想捧腹大笑,為了保命卻不得不崩著臉后,余梓閆已經決定以後再也不認真聽岑舜景的每一句話了,反正我也是聽不到。
岑舜景最近有點煩,上次在網上聽到別人說講笑話可以促進倆人的感情后,他硬是惡補了那麼多知識,除了第一次小晨聽到后,臉上閃過瞬間的動容外,以後的每一次對方都沒有反應,雖然以前也沒有反應,但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以前對方至少有認真聽他說話,而現在對方好像連話都不聽他說了。
不知道為何被弟弟嫌棄了腫么破?急,在線等!
時間彈指而過,在市整整待了近半年岑晨的身體上的傷才完全好轉,岑舜景終於要帶著弟弟離開這裡,剛出院不久就馬不停蹄的往國外趕去。
「小晨,你告訴大哥好不好,你是不喜歡大哥再牽你,還是不想坐飛機或者不想出國?」機場VIP候客廳內,岑舜景半蹲在岑晨面前不厭其煩的問著一遍又一遍同樣的問題。
修養了近半年,岑晨臉上有了二兩肉,氣色明顯比以前不止好了一星半點,此時他只是緊緊的抿著唇,垂著眼,濃密的睫毛在眼瞼投射出一小片陰影,眼神茫然又空洞,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好似想從掌心中看出朵花來。
「小晨,告訴大哥好不好,你到底在想什麼?」
從進到這個臨時休息室開始,岑舜景就隱約感受到對方周身就縈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急躁氣息,開始他只也為是岑晨對新環境的不適應,擔心他害怕,岑舜景就想牽他出去先散散步,結果岑晨竟然第一次後退,拒絕他的觸碰。
近半年來,岑晨的病情還是有些許好轉的跡象,雖然還是不開口說一句,但平時只要岑舜景牽著他的手,岑晨就會很乖巧的跟著岑舜景的步伐,臉上的表情也有慢慢鬆動的跡象,這也是為何岑晨剛康復,岑舜景就迫不急待的想出國的原因。
這是岑晨第一次將情緒表露的如此明顯,他欣喜的同時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心酸,欣喜於對方終於對外界有了反應,卻心酸於弟弟的第一縷情緒竟然是拒絕他。
「小晨,是大哥哪裡惹你生氣了嗎?如果是的話,大哥正式向你道歉,對不起!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你不要不理大哥好不好,如果你真的不想出國,那我們就不去了,大哥會想辦法給你找別的醫生,你如果喜歡市那我們以後就呆在這裡,大哥跟你一起在院子里種上你喜歡的桂花樹,等到哪天你養好了病,大哥就帶你回家見爸爸媽媽,小晨好不好?」
「......」余梓閆,我聾。
【「突然覺得腹黑帝挺可憐的。」麒麟在空中看著一臉凄凄的岑舜景砸吧著嘴巴嘟囔。】
岑舜景見他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有些忐忑的再次抬起了手,許是剛剛的那番話起了作用,這次岑晨沒有再躲,岑舜景的手覆上了岑晨的小手,臉上還沒來的及綻放出笑容,一聲驚雷就在耳邊響起。
「沒了.....玉......佩......。」
當聽到這聲音的剎那,岑舜景欣喜若狂的猛然抬起了頭,卻在見到岑晨面上悲傷又無助的神情時,所有的欣喜化作憐惜與愧疚,他幾乎是來不及過多思考就將人摟在了懷中。
「不會沒了的,小晨的玉佩不會沒了的,就算不見了,大哥也會幫你找回來的,小晨別傷心,大哥一定會幫你找回來的。」岑舜景幾乎是想也不想的立刻開口,別說他本就知道玉佩現在的位置,就算不知道,只要弟弟需要就算是把整個花國刨地三尺,他也是要把它找出來的。
孤兒院的位置有些偏僻,周邊除了有幾個私人小作坊外,可謂是真正的前不著村后不著店。
在去之前,岑舜景已讓助理以慈善的名義去過電話,這也是半年前他打算要做的事情,只是誰也沒想到當時他就在半路遇到自己要找的人。
而當時岑晨的模樣太過凄慘,始作俑者又是同孤兒院的孩子,雖然岑舜景很感激對方收養岑晨十一年,但卻永遠無法釋懷岑晨當時平靜到死寂的表情和眼神,那種絕望直到現在都停留在他腦海中,讓他每每想起都是痛徹心扉的自責與懊悔。
雖然現在他早已在暗地裡讓對方千倍萬倍的還了回來,但岑晨心中的傷口哪怕是癒合了也會永遠的留下深刻的印記,在岑舜景內心裡,孤兒院那些袖手旁觀的人全是幫凶。
或許在旁人看來他是有些忘恩負義,是完完全全的遷怒,但岑舜景卻是不相信孤兒院沒一個大人看出岑晨的不對勁,他甚至有時候會想,也許那些人也只是把這當成了所謂的遊戲。
最後的捐款自然是不了了之了,對於這個地方,岑舜景開始是拒絕岑晨的同往,擔心他會想起以前不好的回憶,只是岑晨難得的拉著他的衣袖不放手,明明是沒有一絲表情的面龐,不知為何卻透出小孩子隱隱的倔強,最後當然只會是這個已經有些弟控跡象的岑舜景讓步了,抱著他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