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下了飛機之後,司機已經等候在那裡,看到夏洛克、麥考夫以及黛西后,彬彬有禮地接過了他們手上的行李,只是在接夏洛克行李的時候發生了一些小插曲,因為有一塊還帶著組織的頭蓋骨從包里掉了出來,多虧夏洛克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司機臉色微微泛白,但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說了句「抱歉」,估計他也是對夏洛克的特殊愛好有所了解的。夏洛克很小心地把頭蓋骨放進包里,拉上拉鏈,然後走到黛西邊上,跟著黛西坐上了車。
車子在一處莊園前停了下來。
莊園座落在一大片草坪上,前後左右都是空曠的草地,莊園在這裡顯得很僻靜,黛西恍然覺得有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因為是聖誕節,門口擺放著兩棵張燈結綵的聖誕樹,莊園裡面也是掛滿了彩燈,只是現在天色還亮,這些彩燈還不能展示出漂亮的燈光。
黛西大老遠就看到一個中年女人站在大門口沖著他們熱情地揮手,這位中年女人穿著喜慶的紅色大襖,頭髮高高地盤起,看上去蠻有氣質的,想必就是夏洛克和麥考夫的媽媽了。等到走近,中年女人很熱情地跑了過來,並不是沖著夏洛克,也不是沖著麥考夫,而是一把抱住了黛西,黛西被她的熱情搞得有點懵,估計福爾摩斯太太也是意識到自己或許太過熱情讓黛西不自在了,很快就鬆開了她,開心地看著她,滿臉笑意:「漂亮的孩子,親愛的黛西,真開心你今天能出席我們的聖誕晚宴,我想這一定會是這麼多年來最愉快的一個聖誕節。」
麥考夫很漠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媽媽,便直接往裡面走了進去。夏洛克倒是一直站在黛西邊上,但顯然也是一臉漠然。
黛西笑著回應福爾摩斯太太的熱情:「福爾摩斯太太您好,很感謝您能邀請我呢。」
福爾摩斯太太臉上表情愣了愣,看看夏洛克,又轉向黛西:「親愛的黛西,是我們夏利惹你不開心了嗎?」
呃……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黛西忙搖頭:「沒有的事。」
福爾摩斯太太鬆了口氣,笑著說:「那就好,那就好,我們夏利啊其實是一個很敏感的孩子,只是有時候不大懂得表達自己,你可千萬擔待啊。」
夏洛克不耐煩道:「別叫我夏利,我討厭這樣的稱呼。」
福爾摩斯太太扭了夏洛克一把:「別做這種表情,你這種樣子可是會趕跑女孩子的,黛西,你說是嗎?」
黛西趕忙說:「福爾摩斯太太,福爾摩斯先生幫助我很多,他人很好。」
福爾摩斯太太斜睨了一眼自己那擺著臭臉的兒子,說:「黛西,你可以不必這麼見外,這裡就當是自己家裡就行了,如果你見外,我反而會不開心呢。」
黛西點點頭。
福爾摩斯太太拉著黛西的手往莊園里走去:「你看看,為了今天的聖誕晚宴,我一個禮拜之前就開始張羅了,這裡的這些裝飾全都是我親手一點一點裝上去的,是不是很喜慶啊?」
黛西笑著點頭:「很漂亮啊,為了這個聖誕晚宴,您可真是費心了。」
福爾摩斯太太收斂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再一次對黛西說:「親愛的黛西,不要總是這麼客氣了,你就把我當成自己的媽媽就行。」
啊?
黛西愣了愣,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個莊園看上去很低調,但卻也很溫馨,黛西覺得福爾摩斯太太是一個很有情調的女人,裡面的花花草草都是精心的裝點,各種細節都很精緻。福爾摩斯太太一直將黛西帶到莊園的后廳,那裡有一個很漂亮的露天花園,有漂亮的鞦韆和別有格調的長凳,還有精緻雕花的長桌,長桌上放著精美的點心和造型別緻的蠟燭,邊上還放著可愛的聖誕老爺爺的人偶和可愛的麋鹿。而再過去就可以望到一片碧藍的大海,可以聽到海浪的聲音和海鷗的聲音,真的很美很美。
黛西由衷地讚歎:「哇……這裡真的很美呢。」
福爾摩斯太太因為黛西的讚美而感到很開心,說:「你要是喜歡這裡啊,可以和夏利過來住,我們隨時都歡迎你們過來呢。」
黛西知道福爾摩斯太太大致也是誤解了自己和夏洛克的關係,畢竟聖誕節的她跟著夏洛克一起來參加家庭晚宴,似乎在一定程度上顯示出她和夏洛克之間的不尋常,但是,說到底這也是他們要求的,所以黛西覺得似乎應該和福爾摩斯太太解釋一下,她斟酌了一下,道:「謝謝您的邀請,福爾摩斯太太,福爾摩斯先生,哦,我是指夏洛克,對於我來說是很好的朋友,也是幫助過我的人,不過我和他目前還只是朋友關係哈,並不是……並不是男女朋友。」
福爾摩斯太太表情變得嚴肅了一些,轉過身道:「夏利,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惹咱們的黛西不開心了。」
黛西這才發現夏洛克一直跟在他們的後面,微微有一些窘。
夏洛克聳了聳肩,一臉胸有成竹:「別擔心,這只是時間問題。」
黛西汗顏,他這話啥意思……
福爾摩斯太太聽到兒子這麼說,臉上又舒展開舒心的笑來,帶著一種「兒子你終於開竅了」的欣慰之情。
福爾摩斯太太又帶著黛西參觀了一遍整個莊園,莊園很低調,但是也很有格調,每一處裝飾都可以展現出福爾摩斯太太的用心和對細節的關注,莊園是三面朝著草坪和花園,一面對著大海的,空氣很清新,鳥語花香,黛西忽然想到海子寫的那句——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莊園中間有一座洋房,是三層樓的,裡面的裝修看上去很高大上的樣子,黛西不知道那些看上去很豪華很有格調的沙發、柜子到底是什麼來頭,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價格不菲的,雖然如此,但是總體上看上去還是很低調的,不是那種暴發戶式的張揚的奢華,而是一種低調的華麗,黛西覺得福爾摩斯太太一定是一個很有品位也很追求生活質量的女人。
在經過書房的時候,她看到老福爾摩斯先生,也就是夏洛克的爸爸,他正坐在書桌前,穿著筆挺的西服,頭髮是銀色的,嘴上叼著煙斗,手裡拿著一本厚厚的書,正一本正經地在翻看。因為聽到腳步聲,老福爾摩斯先生抬眼看了一眼,福爾摩斯太太笑著道:「快看看,這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黛西。」
啥?常提起?黛西微汗,但還是很禮貌地向老福爾摩斯先生問好,老福爾摩斯先生倒是沒什麼表情,只是看了黛西一眼,微一頷首,然後繼續低頭看書。
黛西覺得福爾摩斯太太和老福爾摩斯先生還真是挺互補的,一個熱情洋溢,一個冷若冰霜,怪不得能湊成一對。忽然腦子裡想起夏洛克之前對自己說過「覺得我們兩人很互補」,她趕忙搖了搖頭甩開自己這個可怕的想法,她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和夏洛克有哪裡是互補的。麥考夫此時此刻也正在自己的房間里,一隻手端著一塊奶油蛋糕,一隻手拿著手機,似乎是在處理公務。
偌大的莊園里,還有一個負責兩位老人起居的管家和一個打掃衛生的阿姨,管家是一個高個子的男人,此時此刻正在廚房裡熱火朝天地準備晚餐,阿姨也在廚房裡幫忙打下手,他們看到福爾摩斯太太帶著黛西過來,都笑盈盈地打招呼,福爾摩斯太太笑著和他們聊了幾句,又對黛西說:「要不要再去夏利的房間看看?」
黛西有些猶豫,福爾摩斯太太已經拉著黛西的手經過長廊,來到了夏洛克的房間,她推開門,裡面很乾凈,想必是時常有人打掃的。
房間很大,一派英倫家居風格,有一整片的落地窗,可以直接看到整面的碧波蕩漾的大海,另外一面是覆蓋了整一面牆的大大的書櫃,上面密密麻麻地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書。另外一邊還放著一個很復古的沙發,看上去有些陳舊了,沙發的中間也有點凹陷下去了,黛西可以想象夏洛克平時覺得無聊到心煩的時候在沙發上打滾的樣子。
福爾摩斯太太見黛西的目光落在那沙發上,便說:「這沙發比夏利的年紀還要大呢,他小時候就喜歡坐在這沙發上思考問題,有時候一坐就是一整天,我真擔心他坐出病來,後來有一次我想把這沙發換了,他竟然不開心,一定不肯,其實夏利這孩子啊,看上去好像有時候有些不解人情,其實啊他心裡還是很戀舊也很富有感情的,只是可能連他自己都感覺不到而已。」
黛西笑笑,她覺得用「富有感情」來形容熱愛鞭屍的反社會人格夏洛克先生似乎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