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小修)
隨著拉鏈拉上,包里的光源也被完全隔絕了。
粟望突然進了一個陌生的空間,一陣倉皇。
他低頭貼著地面,鬍鬚觸地,小心翼翼地嗅著氣味往前探尋。
突然,腦袋撞到一塊綿軟的東西,他一點一點往上挪動,抽抽小鼻子嗅著面前的東西,溫暖乾燥,有花的香味,似乎是一條幹凈的毛巾。他又抬頭,往四周的空氣中嗅了嗅,半眯著的雙眼在黑暗中放出一絲綠光,有食物的味道!
自從離開天界后,他還什麼都沒有吃過呢!今天小屁孩給的菜葉子他一點都沒碰,作為一隻有品的倉鼠,他才不要吃難吃的菜葉。
粟望循著氣味爬過去,毛茸茸的身子拱到包裝袋旁邊,牙齒和爪子並用,撕開了包裝。他往包裝袋裡一鑽,包裝袋發出沙沙的響聲,不一會兒,粟望從裡面扯出一塊跟他體型差不多的餅乾,他咬著餅乾的一頭,艱難的把它拖到了柔軟的毛巾上,開始大快朵頤。
……
「我跟你們說哦,昨天媽媽給我買了一隻倉鼠,軟軟的,握在手裡捏一捏還會叫,可好玩了!」
背包里的粟望聽到這句話慌忙往角落裡鑽,團起身子假裝自己是個毛球。
心裡不住得懊悔,昨天吃完餅乾直接就睡了,早知道應該馬上逃走的。
粟望偷偷張望過,背包被掛在了房間的一面牆上,房間里全是滿地撒歡的人類小孩。
果不其然,背包的拉鏈被拉開,一隻胖嘟嘟的手從天而降,準確的抓住他的一條腿,將他拎出背包。
粟望的爪子和肥碩的身體不同,長得骨節分明,上面還有稀疏的白毛,他雙爪亂揮,「吱吱」大叫,小屁孩,你這麼拎會出鼠命的!
「誒,好可愛,給我看看。」他被抓到了另一隻手上,四肢著地的一刻,他立刻戒備起來,一雙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四處張望。
粟望平日在仙界吃得極好,一身皮毛柔軟整齊、白得發亮,一隻小孩的手輕揉地摸了摸他的皮毛,他嫌棄地甩甩身體,回身想去舔被摸過的地方,讓那裡重新布滿自己的氣味。
越來越多的小孩圍了過來,粟望被從一隻手上搶到另一隻手上,雜亂的氣味充斥著他的鼻腔,令他幾欲作嘔。
「你看它的皮毛油光水滑的,像我家的羊毛地毯一樣。你們說把它的毛毛扒下來是不是可以做小手絹?」一個頭上扎著粉紅蝴蝶結的女孩,把粟望抓在手裡東戳戳西捏捏。
「它皮毛太少了,不夠做手絹的。」另一個小女孩搭腔。
「這是我的小倉鼠,不給你做手絹!」小屁孩抓住他的頭就要搶,粟望柔軟的身體瞬間被拉長,他受到驚嚇,四肢亂揮,一口咬在小屁孩的手指上,腿一蹬,靈活地從蝴蝶結女孩的手上跳下來,四肢並用,迅速躲過向他伸過來的手。
「啊!老鼠!」粟望穿過雜亂的腳步,剛剛進教室的年輕老師被嚇得大叫,粟望趁著混亂一口氣穿過落地窗,然而當他逃出來后又嚇了一跳。
——滿操場都是撒丫子亂跑的小屁孩!
「往這邊來!」
小仙丹突然出現,粟望來不及多想,跟著它往前跑去。
他跟著小仙丹左躲右閃,不記得自己穿過了多少個小孩的魔爪,在一堆「看,金色飛賊!」的喊聲中,終於爬過了幼兒園的外牆,把一眾小屁孩拋在身後。
……
幼兒園的後面有一片新興的創業園區。
園區中很安靜,大部分的單元還未有公司入駐,花壇里的土翻新過後又移植了剛培育出的花骨朵,如這片園區一般,含苞待放。
粟望上半身扒在花壇的上端,一隻腿已經夠到上面,另一隻腿一蹬,扭著毛茸茸的屁/股鑽進了花壇。
陽光穿過花草落到泥土上,他慵懶地伸展四肢,趴在泥土上的面積慢慢變大,身體慢慢變薄,最後舒服的吐出一口氣,像是一條在曬太陽的迷你毛毯。
突然,巨大的陰影兜頭壓下,一個大塑料袋被放在了花壇上。
一個女孩子擦著汗,對另一個女孩抱怨道:「馮總太沒有良心了,居然讓我們兩個女孩子來搬這麼重的東西,薇薇你也放下休息一會兒吧。」
還好粟望的身子柔軟,費了點勁終於從泰山壓頂下爬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湊到塑料袋邊聞了聞,是糖粉!
被叫做薇薇的女孩託了托手中的重物,道:「小艾快點走了,今天木白大大要來錄直播,運氣好的話還能看到真人,據說長得超帥!」
木白是誰?粟望豎起耳朵注意著兩個女孩的動向,不能變成人型好麻煩,他蹬蹬小短腿,前爪使勁往上扒拉,向塑料袋裡爬去,糖粉的味道甜膩誘人,他好幾天沒有吃過甜食了。
「啊啊啊啊啊我的天!我每周都看他的直播,他的聲音好有磁性,雙手好修長,身材好標準,可惜他從來不露臉。他絕對是會做菜的網紅里長得最帥的!」
嘿咻嘿咻!粟望終於如願跌進了裝著糖粉的袋子里,好香好甜好好吃!
他低頭動動小嘴,連著兩邊的頰囊也一鼓一鼓的,拚命往嘴裡塞著美食。
當他在糖粉中愉快地暢遊時,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個女孩又抱起了這袋糖粉,往其中一棟樓走去。
「薇薇小艾,快點把食材放到演播室里去。」馮翌從總經理辦公室里出來,「木白馬上就到了,過會兒這一區要清場。」
裝著糖粉的大塑料袋被放到了演播室,所有人很快被馮翌全部趕去了另一個單元里辦公,他掏出手機發了條微信,親你可以上來了。
對方的名字叫木白,回了個面無表情的表情給他。
果然,不一會兒演播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男人摘下墨鏡,邁著長腿走進來,把門關上。
「清場做得不錯,謝謝。」他含笑,走上前給了馮翌一個大大的擁抱。
馮翌飛快得跟他抱了一下,馬上退開,「葉瞿你剛回國就來這一套,網紅還見不得人了?清場要求這麼嚴格,你是不是得罪黑社會了!」
葉瞿把玩著手上的墨鏡,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環顧了一下四周,評價道:「你這裡弄得不錯。」
「喂,不是我這裡,你也入股的好吧,而且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工作室了,烤箱電磁爐什麼的我都給你配全了,全套打光直播拍照的設備也都有,你可別讓我賠死啊。」馮翌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堆,他比葉瞿略矮一些,抬起頭說話露出了優美的頸項。
「放心,既然答應了從油管移到你的直播平台上,我當然不會砸自己的牌子。」葉瞿溫柔地一笑,「我錯了,是我們的直播平台,我也是股東,當然會敬業的。」
馮翌別過頭,「笑得肉麻死了,回去對著你的何皎皎笑去,不準到我這裡亂勾搭人。」
葉瞿聳聳肩,四處熟悉著工作室里的設備,隨口道:「皎皎旅行去了,我也很久沒見過她了。」
「她可是你的女朋友,你們談了五年也該結婚了吧,」馮翌皺眉,「你連她的行蹤都不知道?」
「她會照顧好自己的。」葉瞿蹲下來檢查烤箱的按鍵,一邊說道,「家裡那邊有點麻煩,我暫時不打算結婚。」
「葉瞿,你可得上點心,何皎皎不是你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她萬一鬧起來,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葉瞿隨口應了,走向放在不鏽鋼桌面上的食材,一邊拆開袋子,一邊問道:「你讓他們買糖粉了沒,我一會兒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