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小狼狗

「佳音，你問你爸了？」等父母各自休息后,郎佳音才接李仁的電話。

「我爸說他只是去看以前的公司,他說他不會再從事這一行了。」郎佳音說了很多,似乎總算放下了一個心事。

郎佳音輕鬆了，李仁也在電話那頭笑了笑。「嗯。」

李仁這麼體貼,郎佳音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你難得回來,這幾天都沒有陪你吃飯。」

李仁溫柔地笑了笑。「怎麼會，你要是想……」

「嗯？」

「我明天就可以來見你。」李仁說道。

「李仁。」

「怎麼了？」

「謝謝你。」

「傻。」李仁說道：「明天我就來見你吧,帶點你愛吃的。」

「嗯好。」經歷父親出獄的事情后,郎佳音的心態有點傾向李仁了。不說主動，但至少不會是李仁一直主動了。

現在郎佳音的工作也穩定了，郎母又旁敲側擊,說起了郎佳音找對象的問題。比起郎佳音，李仁要更擅長應對這種問題。顯然，李仁的回答，比郎佳音的回答,更令郎母滿意。知道李仁還在念書,便向李仁打聽了。「你那些同學,看著有滿意的嗎？」

「有幾個。」李仁笑了笑。「他們條件都還不錯，等會我拿給佳音看。」

「好好。」郎母笑了笑。「給佳音看了,也給阿姨看看。」

李仁和郎母倒是聊得開心，郎父看了一邊的郎佳音,郎佳音並沒有參與話題,只是埋頭吃飯。看得出女兒是不情願的。「別聊了,菜都涼了。」

郎父夾了菜給郎母，李仁這時候就有樣學樣了，也夾菜給了郎佳音。郎佳音神色沒有什麼異樣，只是抬頭看了一眼李仁。

郎佳音處理文件的時候，李仁也從身後摟了過來，她比郎佳音要矮一些，輕輕地抵著了郎佳音的後背。「又要去上班了嗎？」

「嗯，請好幾天了。」

「嗯。」李仁蹭了蹭郎佳音的後背。「今天我和你睡。」

「床有點小。」

李仁沒說話，郎佳音回頭看李仁，李仁便碰了一下郎佳音的臉頰。「那你可要摟緊我。」

郎佳音好像有點依賴李仁了，她有這種感覺。會議結束后，宋元明把郎佳音留住了。本來還在說工作內容，宋元明似乎又看到了什麼，她抬手，解開了郎佳音的衣扣。她的手指，貼在郎佳音的脖頸上，快速地撫摸了一下郎佳音的脖頸。脖頸上有咬痕。「你要氣我嗎？」

「沒有。」

「還是要跟她在一起？」

郎佳音沒有說話，宋元明唇邊還含著笑，她重新扣上了郎佳音的衣扣。「很好。」

剛開始，郎佳音和李仁相處得很好。有時候一天下來，還要打上兩三通電話。很快在相親的事情上有了分歧，漸漸地，又有了一些矛盾。依賴便是患得患失的開始，這天郎佳音的會議，結束得很早。主要的是宋經理沒有什麼交待。想著前兩天的分歧，郎佳音決定早點回家，和李仁商量一下。郎佳音想把李仁確定下來，甚至想和父母說。走進公寓前，郎佳音絲毫沒有意識到不對勁。直到看到床上，兩個裸|露的女人。李仁她自然是認得出的，李仁躺在一個女人的身下，女人的手已經伸進了李仁的裡頭。在郎佳音走近前，女人的手指，抽送得非常頻繁。女人回頭，媚眼如絲地看了郎佳音一眼。徐南星。

李仁已經陷入高漲的情|欲中了，她喘了好一會，才看到床邊的郎佳音。郎佳音退了一步，立馬退出了房間。郎佳音聽到李仁的呼聲。

郎佳音第一次撞上這樣的場面，她的氣血都涌到了腦袋。她為什麼要退出來？這是她的公寓，偷情的是李仁。郎佳音捂著腦袋，感覺腦袋裡有什麼東西撕碎了。倉促地下樓，便看到了樓道口的宋元明。宋元明似乎在樓道口等了很久。她張手，擁住了忙不連跌的郎佳音。

「是我。」宋元明貼住了郎佳音的腦袋。

郎佳音看得清楚，李仁沒有喝醉，她的理智是清楚的。電光火石間，郎佳音想起了什麼。「你知道？」

宋元明什麼都沒說，把郎佳音塞上了車。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校招那會。」

那個時候，正是郎佳音和李仁曖昧的時候。郎佳音回想了起來，也是那個時候，宋元明對李仁的態度變得「溫和」。

「你設計的？」徐南星跟宋元明走得近，一定是宋元明讓徐南星去引誘李仁的。

「你把我想得太強大了。」宋元明捏住了郎佳音的下巴。「讓你跟別人上床，讓你一塌糊塗？」

郎佳音根本就不想向宋元明解釋，她跟李仁沒有發生過關係。宋元明總以為她跟李仁發生了什麼。「既然你知道，為什麼不說？」

不管是設計，還是「順手推舟」，宋元明就是在報復她。

「李仁現在還是你的『安全區』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一方面艷羨，一方面又墨守陳規。明明想要，卻在職業規劃上溫溫吞吞，明明做好了一切準備，又龜縮在自己的安全區……」

郎佳音的臉色變得有些通紅，她攥緊了手心。這些天來的茫然，被宋元明揭了底。李仁確實是她的安全區。「所以你要做什麼？」

「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嗎？」郎佳音說道：「你唔……」

郎佳音的嘴唇被宋元明含住了，宋元明的手探了下去。「我確實了不起，我讓你跟別人上床，我簡直是個情聖。」

「放開……」

宋元明強迫的行為，徹底激怒了郎佳音。郎佳音咬住了宋元明的脖頸，將宋元明壓在了車窗上。惹怒小白兔，不對，現在已經不是小白兔了。郎佳音現在儼然變成了小狼狗，要不是宋元明拍了拍窗戶，她都快要被郎佳音咬死了。等司機過來，郎佳音才鬆開嘴。宋元明去看了私人醫生，私人醫生嘖了好幾下。「宋經理，你和你家那位，現在是越來越會玩了。」

「這傷口再深點，可就要急救了。」私人醫生說道。

宋元明摸著脖頸，一陣地吃疼。不光脖子上，肩上手上都是咬痕。進公司也做了體檢啊，難道這小狼狗還是狂犬病患者？特別是醫生關照的眼神，要真是被小狼狗強了，那也算了。小狼狗那牙口鋒利，根本就只是想咬她嘛。回住處的時候，徐南星正騷包地側卧在床上，上下瞧了宋元明一眼。「宋經理，你也太不厚道了，拿我當槍使啊？」

「李仁呢？」

「她還能怎樣，肯定是去哄郎佳音了。」徐南星說道：「你是真不厚道，我跟李仁這才哪到哪，李仁都還沒幫我解決，你就讓郎佳音來抓姦。」

「沒事，下次我把會議拉長一點。」

「沒意思。之前還能叫做驚險的地下情，現在能叫什麼？」徐南星從床上撐了起來。「李仁那小騷包，累死我了，還是你好。」

徐南星現在鬧了，怪宋元明毀了她的「地下情」。「你什麼時候發現我和李仁的？」

「你的狐狸尾巴，見李仁的第一面就露出來了。」宋元明還真沒設計徐南星和李仁，在李仁往徐南星這邊看的時候，宋元明便知道了，郎佳音可駕馭不住李仁。

姚菁不是沒有提醒她，連宋元明都給了她這方面的暗示。她還是栽了。哪裡有什麼安全區，宋元明拆毀了她的安全區。從最開始的老田，到現在的李仁。宋元明就這麼箍住她的腦袋，讓她看自己的畏縮以及軟弱。「別以為只有你付出了代價，我也是。」

宋元明付出了什麼代價？

「之前你一直追問的，怎麼到現在就不肯相信了呢。」宋元明挨著她的耳朵，輕輕地說道。

「佳音，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李仁坐在郎佳音的對面，手裡捧著熱咖啡。

李仁說話，才把郎佳音的思緒拉回來。「你找我做什麼？」

「我知道你現在，什麼也不想聽。」李仁說道：「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說一聲抱歉。」

李仁的臉上有點愧色，但完全沒有悔色。從一開始，李仁就不打算和郎佳音發生什麼實質性的關係。這個時間點並不好，她沒想到郎佳音漸漸地把她當作一種寄託。被郎佳音寄託，剛開始感覺不錯，後來就不太好了。她和郎佳音有很多分歧。李仁以為郎佳音在一次失戀后，會不對任何人抱希望。剛開始接近郎佳音，她也是不想郎佳音對她抱希望的。

沒想到眼前這個室友，居然如此的純真。

「完了嗎？」郎佳音的神情顯得有點冷漠。

「宋經理她……」

「不要跟我提她，你們兩個都一樣。」郎佳音叫來了侍者，結了單子。「這一頓我請，我走。」

明明做好了一切準備，又龜縮在自己的安全區。

現在她不需要任何的安全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