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她做了不得了的夢
這天王家父母約歐詩童吃飯,剛剛和王斌進門,就聞到誘人的香氣,王母從廚房裡走出來,拉著歐詩童的手熱情地讓她坐。
還拿出王斌小時候的照片給他看:「我生下來的時候,還以為是女孩兒,長得好像洋娃娃。」
歐詩童就湊過頭去看,卻差點笑出聲,竟然是王斌半歲時候的裸照。
王斌急了,一把奪過相冊:「媽,你給人家看這個幹什麼?!」
「喲喲喲,瞧我兒子急得,你怕什麼,那時候還小,只要現在不看就行。」王母笑得直大跌。
倒是讓歐詩童有些尷尬起來,王律師的裸體?咳咳咳。
王斌就難得強勢地拉著她往裡面走:「別理我媽,太胡鬧了,都是被我爸寵的。」
「好羨慕你媽啊,有個男人這樣寵著是件很幸福的事。」不知道怎麼,她腦海里會閃過顧先生,又忙拚命抹去那人的痕迹。
王斌眼神閃爍了一下,回頭看見歐詩童坐在窗邊,柔和的日光從窗戶斜斜地打在她臉上,又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原來相處久了,會發現她還挺可愛的。
王斌扭頭,若有所思。
歐詩童卻指著他的書架問:「這麼多小說,你牛逼了,我的哥,可以讓我翻翻嗎?」
王斌胡亂點點頭。
她就湊過去細細找,都是些玄幻武俠,其實她小時候都還愛看的,現在卻喜歡看點情情愛愛。或者是魔幻萌寵的文了。
好不容易在書架里翻到一本席絹的書,這本她以前看過,生錯花轎嫁對郎嘛。
可才翻了兩下,一張粉色的紙張就夾在了裡面:「王斌,我喜歡你,能請你去對面的小賣部吃冰棒嗎?」
歐詩童愣了一下忽然就笑了起來。
她攤開書拿到他的面前笑道:「誒,看來你小時候挺招小姑娘喜歡的啊。」
王斌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卻變了,一把奪過來,那一下,將歐詩童嚇了一跳。
她心裡便有了想法,不好意思地道:「抱歉,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王斌胡亂地將那本書塞回到書架的最上面,他一米八幾,比她高了許多,再放在最上層,她是決計再也夠不著的。
歐詩童就看那了他一眼,見他眼底沒有剛剛高興了。
忽然記起,王斌的媽媽說過他,已經很久沒有談女朋友了。
所以,每個人都有過傷害是嗎?
其實,她真的有想過,就這樣叛逆地嫁了算了,反正王斌對她那麼好,家裡父母也喜歡她,她覺得嫁過來,應該是很幸福的,其實結婚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她何必一定要追求那種一生或許只有一次的心動?
可現在,她有了一絲疑慮。
這時候,王母過來叫他們去吃飯,王斌讓她先出去,他自己在房間里也不知道幹什麼,過了好久才出來。
不過,出來的時候,他似乎已經恢復了正常。
歐詩童給他夾了一個雞腿,大概是心裡覺得他其實有些可憐,低聲道:「這個好吃。」
在外面吃飯的時候,她這樣做慣了。
一些不喜歡吃的東西,都是夾給王斌的,王母看到這情景,卻是又高興地很不攏嘴。
一家人其樂融融,王斌還笑著看了她一下,真的覺得他挺可愛。
還揉了揉她的頭。
其實他們還沒有談論到很深入的問題,一開始也就是互相幫助冒充對方的愛人,逃過家裡的逼婚而已。
不過漸漸就有些說不上來,他有時候會揉下她的頭,而她覺得這個動作很溫暖就沒有拒絕。
可這次他再揉她的頭的時候,她差點反射性躲開。
幸好沒有,不然,這得多尷尬。
歐詩童歸結為,大概是昨天被顧少北嚇到的後遺症。
吃完飯,歐詩童勤快地幫王母收拾東西:「阿姨,你和叔叔做飯幸苦啦,洗碗我來吧?」
她還是很乖巧的。
「不用不用你去坐。」王母麻利地將人趕出去,還用眼神示意王斌,讓他帶她玩。
歐詩童就坐在沙發上,看他給她削蘋果。
他的技術很高,削的蘋果圓溜溜的,看起來就很有食慾。
於是,她就一直催他:「好了沒有?」
「馬上。」
「還沒好嗎?」
「等下。」
「誒,要不你就先把削好的那部分給我唄,我不嫌棄。」
王斌看了她一眼,不滿地道:「你這猴急的個性什麼時候能改?切開就不完美了。」
她就不高興地哼了一聲,但是還是目不轉睛看他削蘋果。
變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的,外面有人敲門,王斌忽然手指一緊,唰地一聲,刀劃了手指一下。
不一會兒,血就湧出來。
他忙扔了蘋果按住手。
她嚇了一跳:「你流了這麼多血?家裡有沒有碘酒?」
他示意她在旁邊的柜子里,她去拿,而外面的敲門聲卻契而不舍地響著。
「王叔叔,王叔叔。」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叫著,王家的人似乎卻不大對勁,沒人想去開一樣,歐詩童一邊找碘酒,一邊心裡滿布疑雲。
最後,王斌道:「我去看看。」
然而,他剛走出來。王母就從廚房裡出來推了他一把,語氣難得嚴厲:「你不用去,陪著詩童,我去就好。」
歐詩童的手頓了頓,終於找到碘酒,給他塗上,血慢慢止住,她聽到外面王母的語氣是從來不曾有過的冷。
中間還有一個女人輕輕的聲音,好像無限委屈。
她心裡動了動,不由得看了王斌一眼,只見他垂眸坐在沙發上,可不知道怎麼的,她總覺得他很糾結的樣子。
終於外面沒有了動靜,王母回來,笑著道:「是我丈夫同事的女兒,總想把孩子放我們家給帶,可我家王斌還沒結婚呢,總幫別人帶孩子算怎麼回事?」
真的是這樣嗎?歐詩童想了想,並沒有深問。
王斌送她的時候,也很沉默,兩個人到樓梯口,互相道了晚安,王斌開車離開,這次都沒說看著她先上樓。
其實她還是在意的,畢竟很難遇到一個對她這麼好的人。
她有些失落地上樓,卻忽然想起什麼,又從樓道的玻璃看出去,發現,昨晚那個位置,那輛車停在哪裡那裡,車裡沒有開燈,可她總覺得有眼睛正沉沉地看著她。
歐詩童一陣心慌,飛快地跑進房間。
這天晚上,她做了夢,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體的狀況,臉迅速羞紅了。
她匆匆洗了個澡,換了內衣褲,重新舒服乾燥起來后,準備睡覺,又忽然騰地坐起來,看了下時間,是晚上兩點。
她飛快跑到陽台上往下看,不過,那輛車卻已經開走了。
心裡彷彿少了一塊,空落落的。
轉眼又過了一個月,九月是開學季,歐詩童好不容易拿到了夢寐以求的駕照,但是開車卻有些戰戰兢兢,不知道怎麼冒出這麼多大的小的學生飛快的從車前走過跑過,她簡直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眼看著她上班就要遲到,後面的車也在不耐煩地鳴笛,她也知道,如果是再這麼禮讓下去,或許她再過半個小時也過不去。
這時候,後面的車似乎終於失去了耐性,從她邊上擦過。
「八婆!!」那車裡的人罵了一句。
歐詩童想不到他這麼沒禮貌,生氣地鳴笛鄙視回去。
不過多虧這個人的帶領,她也跟著順利過了那個人行路口。
她繼續掃了眼那車,一輛黑色的賓士,後面的號碼很討厭,看起來應該是軍委的,可裡面那個人的態度真讓人討厭。
而且。它還故意在她面前慢慢走,想擋路,歐詩童鄙視地看了那人一眼,有種衝動,衝過去撞丫的屁股。
後來終於忍住了,等下一個紅綠燈路口,那人衝過去,她去選擇了右轉。
看不到就不生氣了唄。
一到公司,顧銘佑就給她安排了外勤任務:「去爭取一個客戶,他已經和新銳那邊達成了簽約意向,可對於我們來說,那筆單子也很重要,不要求你一定成功,但是一定要儘力。」
旁邊顧安然摸著自己的黑色蕾絲裙,嗤笑了一聲:「表叔,你別難為她了。她一個搞技術的,你幹嘛讓她去做市場這塊啊?這不是小材大用了嗎?」
歐詩童淡淡掃了顧安然一眼,笑了一下:「雖然銘總不知道為什麼把你放在市場部,害的我們最近的業績連連下滑,不過,我相信他肯定是有自己的用意的,比如,用你來激勵那些新人,其實當經理也不是那麼難的?」
「你!!」顧安然氣得臉上變色,不過,確實,上個季度,就因為她的傲慢,從她手裡丟了三個單子,都是已經差點簽約,結果她去吵架。最後單子丟了。
市場部怨聲載道,尤其之前和詩童關係不錯的三組的組長和她抱怨,底下的人拿到一個單子,那是要豁出命來的,不知道人家疾苦的小姐,三分鐘就把單子砸了。
要不是看在顧銘佑的能力和對他們的優厚待遇,估計都走人了。
歐詩童不知道顧銘佑在想什麼,她猜測,是他故意打壓顧晨光的一種手段,現在,全公司,只要聽到是顧晨光的手下或者和他有關係的,都帶上了怨恨的色彩。
她不能說他錯了,換了新領導,不排除異己,很多政策就實施不下來。
把顧安然懟了,她就準備著手約見這位劉經理,不知道為什麼,和他說話的時候,忽然有種很厭惡的感覺,而且,她總覺得那個聲音在哪裡聽過。
等見人,她終於想起來了,不就是那個超她車,還罵她八婆的那個混蛋嗎?
劉經理竟然也還記得她,笑了下,慢悠悠地道:「原來你是嘉誠事業的公關,我正想著,怎麼忽然就找不到你了呢?」
說完,不客氣,而且很不懷好意。
她也大概能知道,這個男人罵完她后。看到她的樣子就有了別的想法,難怪之前一直攔著他的路,眉頭微挑:「我想您誤會了,我是技術部那邊的。」
她都沒臉說自己是技術部的經理,暫時也不知道為什麼顧銘佑會派她來。
不過,等聊了兩句,她就明白了,這個劉經理,雖然是主管,以前也是建築專業畢業的。
而且非常的自命不凡。
他的建築學是在烏克蘭學的,歐詩童絞盡腦汁也沒想起來,建築在烏克蘭有什麼比較有名的大學。
所以到底為什麼兩邊都要爭搶這個客戶呢?
不過,這位劉經理十分健談,不,應該是說他全程在吹噓自己的家世。
聽了半天,原來她是市長的侄子。
很好,終於明白了。
所以跟他合作,很多事情就會非常方便。
雖然說現在大家都不幹鑽空子,但是至少不會碰到政府部門某些人那種拖延,小人得志的嘴臉。
這就彷彿是一張綠色通行證啊。
所以,看著劉經理的時候,她彷彿看到一片綠色,頭上也是。
而這個劉經理還有一個喜好,竟然是夾娃娃。
歐詩童默了默,她剛剛心裡已經吐槽過劉經理那點丟人的專業水平能力了,附和著聊了幾句,劉經理還說:「看不出,你們嘉誠還不錯,技術部的人,還能懂點。」
歐詩童內心翻了個白眼,不然呢,這都是基礎知識好嗎?剛進去學一年的新生都會。
等來到夾娃娃機的時候。她被硬推著坐在一部機器前,手觸碰到她的肩膀的時候,歐詩童不由得輕輕蹙眉。
但是,她也只能暫時忍下來,難怪顧安然會經常發脾氣,她忽然有些同情她,可是也很短暫就是了。
她原本以為這位劉經理應該在她的旁邊坐下來,兩個人一起玩,卻沒想到,他竟然手扶在肩膀上就不放下來了,還伸手握住她的右手,按在操縱柄上,在她耳邊吐氣道:「你肯定不會抓娃娃吧,我可是高手,去年一年,我抓了十萬塊的娃娃。」
歐詩童原本想說自己會,但是聽到他抓了這麼多,這句話就說不出來。
可是,他好像一塊特別髒的垃圾,靠在她身上,她皺了皺眉頭,一股怒氣,慢慢從心頭冒了出來。
噁心她簡直想吐了好么?!
「你看,得這麼操作,這麼操作。」他低聲在她耳邊繼續道。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將操作的操,總是念得特別用力,讓她渾身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這時候,忽然抓娃娃機一震咔嚓,一個熊寶寶被抓了出來。
底下的暗格一陣響動,打開,歐詩童眼疾手快,一把抓起那隻熊寶寶,似乎很高興地舉起來,沖著劉經理撞過去:「哇,你看真的抓住了。」
劉經理觸不及防,被擦到了眼睛,痛叫一聲,終於放開了他的手。
歐詩童趁機站起來笑盈盈地看著那位劉經理道:「抱歉啊,你是不是眼睛受傷了?我不是故意的,來我看看。」
她慶幸今天指甲夠尖。
可是那劉經理能一年內抓那麼多娃娃也不是傻的,要是沒看出歐詩童是故意的,那就怪了。
他惡狠狠地就要抓她的手腕,幸好,詩童也早有防備,立刻收回手,一臉委屈地道:「你別生氣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兩個人鬧出這麼大動靜。其實其他的人早注意到了,都在往這裡望著。
不,應該說劉經理帶著詩童一進來,大家就發現了,詩童是個大美人,而劉經理自吹自擂的話,早就灌入每個人的耳朵里,自然也注意到剛剛他那些猥瑣的動作。
此時,眾人心裡只有一句話,該!!
劉經理下不來台,厲聲道:「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不過時公司里陪男人的貨色,拽什麼拽。」
第一次被人罵這麼難聽,歐詩童氣得心裡火燒一般,她的笑容也冷卻下來,勾了下唇角剛要說話。忽然一個籃球破空一般,狠狠砸在劉經理的頭上。
只聽到重重的一聲悶響,歐詩童都替他覺得疼。
她那一下真是覺得解氣,口裡卻淡淡地道:「劉經理,你這麼看不起女性,難道你媽不是女的?你看,連上天都看不下去你在這裡狗嘴裡不吐象牙。」
「臭女人,你!!」劉經理暴怒。
忽然砰地一聲,又是一個籃球,這次狠狠砸在他左側的臉上。
周圍的人哈哈大笑起來,劉經理的臉都變形了一般,顯得說不出的醜惡。
歐詩童也覺得奇怪起來,如果說一個籃球是不小心,這裡再一個籃球可就說不過去了。
顯然,劉經理也這麼想,惡狠狠等著她道:「叫你的朋友出來吧?我看你嗎公司和我的生意是不想做了,不,我看你們公司是不想在A市做生意了。」
歐詩童淡淡一笑,忽然將一段錄音放給他,正好就是剛剛他說的話。
歐詩童道:「您剛剛說的話,我已經錄進去了,萬一我們公司真的受到非人的待遇,那我看,你哥哥市長大人,恐怕也逃不了干係,現在幹部考評很嚴格的,您可千萬別亂說話。」
以為真的市長就隻手遮天嗎?
更何況,她聽聞那位劉安市長特別的廉政親民,未必知道劉經理的這些所做作為。
劉經理聞言,氣得眼睛冒火,這賤人竟然還敢錄音。
他眼珠子一轉,卻是計上心頭。剛剛她不是找借口打他嗎?那他為什麼不可以?!!
想到這裡,他就假裝氣勢洶洶地撲過來道:「你沒有資格錄音我的話,還給我。」
手卻是伸向了歐詩童的胸部,男人和女人打架,女人哪裡能佔到便宜,被打或者吃豆腐,就看男人的心情了。
歐詩童也是心裡一緊,正蓄勢待發,卻沒想到忽然,一個黑影衝出來拽著劉經理的手臂將他扔在地上,還狠狠踩了一腳,冷冷道:「一個男人欺負女人像什麼樣子?不知道女人是用來用心呵護的嗎?」
劉經理被踩得慘叫一聲,也不敢在戀戰,只是爬起來的時候叫了一句:「我記住你了,給我等著。」
就屁滾尿流地逃走了。
身後是一片奚落的聲音,其實就算是這男人不出手。他們也不會光看著的。
男人微微一笑,在燈光下,眼底那顆淚痣格外勾人,看著歐詩童低聲道:「還沒被人看夠?我們去裡面。」
歐詩童認得這個人,這不是顧少北的朋友,叫做蕭唯的那個?!
她心裡隱隱就有了想法。
跟著蕭唯轉了個彎,果然在玩籃球那裡看到了顧少北。
他正坐在那裡,看一個小女孩在專心地投籃球。
歐詩童第一反應就是這小女孩不會是顧少北的私生女吧?
因為和他結婚也有一年多,從來沒看到他和小孩子親近,而且,顧家也沒有這麼小的小女孩兒。
雖然心裡馬上否定,但是莫名還是覺得不舒服起來。
「剛剛那兩個籃球都是少北砸的,他不讓我告訴你,你現在知道了總要謝謝人家吧?」蕭唯低聲和她說了句,笑笑就走到小女孩旁邊和她細細說起話來。
顧少北看了她一眼,煞有介事地道:「我並沒有跟蹤你。相反,我們進來后,才看到你進來的。歐詩童,你怎麼那麼能惹事?」
歐詩童心裡默默吐槽,這怪她咯,又不是她願意的。
她頓了頓,走到他旁邊坐下,笑著道:「我們真有緣分啊顧總。」
她都敢喊他顧總了,顧少北的手微微動了動,心裡想,還是教訓得不夠。
但是,嘴裡卻淡淡地道:「不用謝。」
歐詩童心裡想誰想謝謝你,我只是想害你,如果剛剛那個劉經理知道砸他的是顧少北就好了,這樣,顧少北和他的生意也談不成。
他現在應該還沒走遠吧?
以己度人。歐詩童覺得他肯定沒走遠,於是笑嘻嘻地問道:「顧總,你要不要陪著我去抓娃娃?」
顧少北橫了她一眼:「你不是有了個熊嗎?」
歐詩童鬱悶地撇撇嘴:「那個熊是劉經理抓的,我不喜歡,我喜歡你抓的。」
顧少北還是坐著,她就去拽他:「幫我抓一個吧,反正你剛剛都幫我了,也不差幫這一次。」
顧少北竟然被她扯了起來,有些縱然地看著她,忽然道:「你親我一下,我就去。」
該死的。
歐詩童愣了愣,沒想到他竟然提這樣的要求。
「不想親?」他作勢要坐回去,卻被她一把拉住,她柔軟的身體就這麼靠過來,在他的臉頰上蜻蜓點水辦親了一口。
她挑眉:「可以了?」
顧少北就低頭,看著她潤澤的,紅潤的唇,好像花朵一樣,腦海里竟然產生這樣的一個形容詞。
淡淡勾了下唇角:「好。」
他走在前面,她就跟著他來到剛剛的夾娃娃機旁邊,這次,換他坐著,她站在身後,指點道:「我要拿給小豬,臉紅紅的那個。」
「哪個?這個?」他操縱機器。
她就伸手拚命給他指點:「就是那個啊,再裡面一點的。」
她好像都快忘記了自己帶他過來的初衷,而是興奮地指點著,身體不由自主貼向他。
他卻遲遲沒動,所以時間到了,她嘆息,他又投幣,直到三四次后。她終於意識到什麼,推了他一把:「顧少北,你怎麼這樣?你這行為和剛剛的劉經理也沒什麼不同吧?」
他便莫測一笑道:「當然不一樣,剛剛是他主動,現在是你主動,是你吃我的豆腐。剛剛親我也是你主動。」
歐詩童目瞪口呆,說不過他。
於是不肯再站在他身邊,而是坐到了旁邊的位置上,看著他抓,這次,一下就抓找了,他把娃娃拿出來,她伸手想要,卻被他嫌棄地道:「手臟。」
她愣了愣,忽然想起剛剛劉經理摸過她的右手,只好拿出濕紙巾將兩隻纖細白皙的手都擦了個遍。這才抬頭問:「可以了嗎?」
這一次,忽然就對上了他的眼睛,被他眼底的情愫看得渾身再次火熱地燙起來。
這是怎麼了?明明不是春天。
她忙移開眼睛,低頭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將小豬娃娃遞給他。
他的手很好看,指甲修剪得整齊,那雙手撫摸人的時候
她一把奪過娃娃,低聲說了謝謝。
這時候,蕭唯帶著小女孩出來,道:「她媽媽聯繫上了馬上來。」
小女孩看到顧少北就欣喜地撲過來抱著他的腿道:「顧叔叔。」
歐詩童忽然想將這小丫頭撕開,這麼大了幹嘛黏糊著人。
顧少北帶笑的聲音里有些無奈:「歐詩童,她才五歲。」
歐詩童忽然很想找個地縫鑽,一臉無辜抬起頭來問:「我剛剛說什麼了么?」
他就笑:「你不用說,都寫在臉上。」
幾個人出來,最後還是蕭唯抱著女孩,顧少北和詩童走在後面,那孩子的媽媽過來了,是一幅喜相逢的場面。
那女人生得很溫婉,只是眼底總有淡淡的哀傷,穿了一件薄荷綠的長裙。
和歐詩童他們道完謝就走了,歐詩童的餘光果然看到了那位劉經理,果然他還不甘心走,剛剛的一幕也被他看盡了。
這還是,忽然耳邊磁濃的男人聲音道:「你果然是想挑撥我和那位劉經理,不過,我好像忘記告訴你,本來新銳和劉經理合作就是個障眼法,只是等著嘉誠的人來和我搶,沒想到這麼好計謀也頂不住你不爭氣,就這麼黃了。」
歐詩童心裡一凜,看向男人,顧少北就這麼居高臨下看著她。眼底是她不舒服的敏銳。
她其實知道是贏不了他的,但是做夢也沒想到差距那麼大。
不由得有些喪氣。
他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笑道:「其實你也不用喪氣,因為你表哥真的很厲害,他知道用你來對付我,對付我,不需要別的,唯獨你就好。」
她聽懂了,不由得皺了眉頭,別人利用的感覺並不好,但是其實她也不是完全沒感覺到。
可是,她也沒有選擇,就像他無論如何要報仇一樣。
「我上次問你,到底為什麼要報仇你不告訴我,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要報仇到什麼程度才覺得合適?要我們都死光或者都取坐牢嗎?」她側眸看他。眼底那麼清澈,卻讓人覺得她似乎很想流淚。
他看了她一眼,竟然不忍心再看下去,遂移開目光看著前方:「不知道,或許我就不想報仇了呢?」
她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只是心裡卻止不住那種悸動。
她拚命壓抑,不敢再掉入他溫柔的陷阱。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似乎是不捨得說,因為一說話,就要分開了。
還是蕭唯打斷了這種平靜,他遠遠招呼顧少北道:「走了,少北,回去吧。」
顧少北終究站起來,恢復了他一貫的平靜無波,淡淡地道:「我送你回去吧?」
歐詩童搖頭道:「不用。」
他又不順路,而且老這麼送他回去。若是被王斌家的人看到了也不好,到時候還以為她給他戴綠帽子。
咳咳。
可顧少北依舊不動,繼續重複了一遍:「我送你回去。」
她只好妥協,跟著他往那輛卡宴走去。
車上,顧少北和蕭唯說話,歐詩童卻睡著了,她睡著的時候也是很乖巧的,只是頭一歪就靠到了顧少北的肩膀上。
他身子微微一僵,沒有動。
蕭唯在前面說了一聲:「到了,」然後又笑了起來,「要不我先回去,你們一起睡會兒。」
顧少北淡淡地道:「不用。」
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柔聲道:「醒了詩童?」
「不要,哥哥,再給我一分鐘。」她嬌滴滴地哼了一句,就這一句。卻讓顧少北難得動容的俊顏上露出震驚的神情。
他確定這次她叫的絕對不是林瑾懷。
那時候,她只有兩歲多,每天愛睡懶覺,好像一隻胖乎乎的小豬,他怕她不吃早飯,不長身體,每天早上都耐心地將她起床。
而每次,她都會有肉乎乎的胳膊抱著他,軟軟地求道:「哥哥,讓我再睡一會兒,一分鐘就好。」
她總是這麼理所當然地對他要求。
比如吃水果,她喜歡吃橙子,每次都要求:「多吃一口,一口就好。」
她那時候就會比一了。
他眼底便多了絲柔情,乾脆也不叫了,直接抱著她往樓上走,而此時,三樓的一扇窗戶里,一個女人的臉看到這一幕,露出震驚和八卦的神情。
那女人似乎匆匆去打電話去了,顧少北卻沉靜地抱著她一步步上樓。
到了她的房門前,也沒有鬆手,而是從她手包里找到鑰匙,手一旋打開了房門。
看到裡面凌亂的樣子,他不由得有扶額的衝動。
幸好,她的睡房裡還算乾淨,應該是她還沒來得及弄亂。
他將她放到床上的時候,她都沒有醒,不過,她的樣子卻好像不對勁,好像在做什麼不太對勁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