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懸崖

126 懸崖

此文只在晉江平台發布盜文和看盜文的麻煩自重「我看見的,那是故意打扮成男孩樣子的女孩,她帶著個帽子把頭髮都遮住了,但是我能看見她的鬢角,是紅頭髮沒錯,還是特別鮮艷的亮姜紅色,是棕色的眼睛,皮膚很白……是不健康的那種白,臉頰上還有些淡淡的雀斑,看起來不會超過二十歲的樣子。(無彈窗閱讀最佳體驗盡在【鳳凰】)」被士兵盤問著的婦女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大堆「我還賣了朵花給她,現在想想真是噁心,不過她逃走的時候又把花還給我了,噢我對天發誓,我是看見她朝廣場中央跑了過去,然後就被一個高大的男人給抓住跳進了噴泉水池裡面,接著另一個跑過來的男人也跳了進去,他們肯定是一夥的沒跑,那些噁心的海盜。」

當然信件之中沒有寫那麼多,只是準確的將需要注意的信息給節選了出來,亮姜紅色的頭髮,棕色眼睛,蒼白的女孩,二十歲以內的年紀,以及確實和卡彭特還有亞里一起行動。

看見那些對卡彭特身邊『第三人』的外貌描寫時,威廉立刻就想起了之前那個逃走的紅髮女巫,並且魯夫也的確說,卡彭特抓住的那個女孩當時是一艘貨船上的『偷渡客』,而女巫出逃的地方是位於莫特港口附近的一個小鎮。

所以威廉立刻就親自帶人動身來到了莫特港口,他沒想到卡彭特的事情竟然能和這邊的通緝女巫給聯繫起來,而且如果卡彭特真的是獲得了這個女巫的幫助的話,事情可能就會更加麻煩了……

……

…………

「我只知道這麼多,她才來鎮上的時候無依無靠,我看著可憐就收留了她。」白髮蒼蒼的老人雙手顫抖著,他是這間藥房的主人,帕克·約伯特。

「我不知道她是女巫,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做葯米分的老頭而已。」

因為這間藥房鋪面不大,威廉只留了三個人在店裡面搜查,他對依舊不停顫抖的約伯特說:「帶我去她住過的地方看看。」

「安娜是個好姑娘……我根本不知道她是女巫,她怎麼會是女巫……」約伯特帶威廉朝屋后的小儲物室走的時候還在不停絮絮叨叨的說。

安娜·派翠克,那個出逃女巫的名字。

威廉站在安娜曾經住過的儲物室裡面沉默的環繞周圍。

「就只有這些了,那天安娜和其他女人一起逃走被抓回來后他們就把她的所有東西都收起來燒掉了。」約伯特看著重新變回儲物室的房間嘆了口氣「之前這裡有一張小木床,她就睡在那上面,還有些書什麼的,但都是我給她的藥草書。」

「沒有什麼私人物品留下來了么,比如銀器,或者一些奇怪的動物骨頭或者毛髮。」這些都是巫術常用到的東西,巫師一般都會隨身攜帶,威廉在這間小屋子裡面兜轉了幾圈「希望你能如實都告訴我。」

老人搖頭:「沒有了,燒掉的那些就是全部了。」

威廉看了一眼在他身後畏縮著身體的約伯特:「我知道了。」然後轉身走出儲物間去詢問在外搜查的士兵有沒有什麼發現。

這間小藥鋪在大廳角落有一架窄窄的木梯子,往那裡上去是一個閣樓,這時候正有個士兵抱著些盒子從木梯子下來:「長官,閣樓里這些盒子都上鎖了。」

「那、那些是我的私人物品。」約伯特突然從威廉的背後走了出來,他有些著急的朝那個士兵走去「請不要那麼用力的搖晃。」

威廉掃了一眼那些被士兵拿下來的盒子,都是很普通的帶鎖木盒,做工也很簡陋,唯獨有一個是鐵質的,光從外觀上來看也能感覺到鐵皮很厚重,「這些我們需要檢查,請你把鑰匙拿來。」他走過去從士兵的手上拿過那個鐵質的盒子看了看鎖孔,然後將手伸到了約伯特的面前,看似很禮貌的做了個請的動作。

「那裡面只是我的一些積蓄和信件而已……」老人明顯不太想要交出鑰匙「沒有什麼好檢查的地方。」

威廉嘆了口氣,他對旁邊的士兵挪了挪下巴,那士兵瞭然的瞪著眼睛看向約伯特然後開始威脅:「請你明白,就算你不交給我們鑰匙我們也有其他的方法打開這些愚蠢的盒子,只是到時候就不知道裡面的東西會不會還依舊是完好的了,並且你現在是在妨礙軍方的調查,我們也隨時可以將你看做是包庇……。」

「行了。」威廉打斷士兵的話,他的注意力依舊放在鐵盒子上「鑰匙。」

約伯特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慢吞吞的從自己的上衣外套中拿出了幾把被繩子捆在一起的鑰匙想要交給威廉,但是威廉並沒有接過去,他把鐵盒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然後讓出了位置,示意老人上前來打開他的盒子。

「……」約伯特無可奈何的拿著鑰匙走上前「你們不會發現什麼的,這裡面只是放著我老伴和我的……」

「別廢話,快點打開。」一邊的士兵不耐煩的催促著老人,現在也只是因為威廉在這裡所以這些士兵才稍微有點守規矩,如果一旦這次搜查威廉沒有隨行的話,別說這幾個小小的上著鎖的盒子了,這間藥房恐怕都要被徹底的拆掉搜查,而作為藥店主人的老人也會被押送到軍船上審問。

「……」

被逼迫著的約伯特不得不把所有盒子都打開了,當然也包括讓威廉非常在意的那個鐵盒子。

裡面也確實都如同老人所說的,木盒子里都是和兜售藥材的商人之間往來的信件,而鐵盒裡是幾枚金幣和一些磨損的很厲害的首飾。

威廉讓其他士兵逐一檢查那些信件,而自己稍微翻找了一下鐵盒之中的物品:「這些都是你和你夫人的東西?」

「是的……首飾都是我太太的遺物、那些金幣是我這些年慢慢攢下來的。」

威廉的手指在盒子裡面攪了幾下,然後拎出來了一根細細的銀鏈子,那上面穿著兩枚戒指。

「這也是你和你太太的?」威廉將戒指拿了出來,他迅速的注意到老人的手抽動了一下,眼神也不安了起來。

「是的……」

聽見老人的回答之後威廉笑了起來:「是么。」

「約伯特先生。」威廉將穿有戒指的銀鏈拿在手上朝門口走去,他臉上帶著些笑容,那是種只是提拉著嘴角讓人發毛的笑容「這上面刻著派翠克。」

戒指內側上鐫刻著的姓氏有些模糊了,字母混淆不清,但仔細看還是能夠辨認出那是『派翠克』而不是『約伯特'。

「……」約伯特那張滿是皺紋的臉變成了白色「不、我不知道……這肯定是那個女巫陷害我的……!!」

剛剛還說著『安娜是個好女孩,她不可能是女巫』,並且一直抱有極度拒絕他們打開那些盒子的態度,還特意撒謊那是他的對戒,現在一看瞞不過了就改口……算了,也不是不能理解,仁至義盡的意思吧。

威廉看著老人驚恐的臉發自真心的覺得好笑:「是么,那她為什麼要陷害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約伯特扶著一邊的桌子,彷彿威廉再逼問一句他就要背過氣去了。

威廉也沒有逼問老人的興趣:「你剛剛的行為是在掩護女巫,我可以讓人現在當場就射殺你,但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說出你知道的關於安娜·派翠克的所有事情,你就依舊可以在這裡當你的藥房主人,並且能夠得到提供女巫線索的賞金。」

這時候藥房的門打開了一下,進來了幾個士兵,為首的對威廉報告了一下在其他地方搜查的情況。

「我知道了。」威廉的目光繼續放回到約伯特身上,但就在他剛想繼續引導這可憐老人的話時,他感覺到背後有什麼動靜朝他襲擊了過來。

「……!」威廉一轉身順勢就抽出了腰間的佩刀格擋住了攻擊。

這一下子狹小的藥房中的氣氛驟然改變了。

「你在做什麼!」屋內的幾把火槍瞬間對準了那個襲擊威廉的士兵,但因為怕傷到威廉,他們誰也沒有開槍,只是大聲呵斥著。

那人完完全全是海軍的打扮,估計是扒掉了誰的裝備,但帽子壓的很低在昏暗的藥房中完全看不清長相,威廉一用力就將他推了出去。

槍聲也同時響起,那人被推出去之後也沒有一刻停留,他速度極快的用手上的匕首捅開了堵在門口的一個士兵,然後逃脫了出去。

威廉也是這時候反應了過來,他手上那個穿著兩枚戒指的銀鏈子,不見了。

這是她在雙親去世之後過的最為幸福的一段時間,能夠吃到溫熱的食物,還有自己的一個小房間,約伯特對待安娜就像是對自己的親孫女一樣好。

「如果珍妮她沒有得病的話,現在應該就和你一樣大。」約伯特總是喜歡對安娜說這句話,然後說完之後會給安娜一個橘子或者其他的什麼水果。

就在安娜她以為這樣平和的生活還會繼續維持很長一段時間的時候,她所在的這個城鎮開始奇怪了起來,先是傳言說城鎮裡面有海盜出沒,他們好像是在到處尋找著什麼,但後來又有人發現城鎮裡面的一些角落有奇怪的羊皮小包,這個時候人們才意識到那之前出現的並不是『海盜』。

這種羊皮小包的開口都用女人的頭髮密密的縫了起來,外面用青黑色的墨汁塗畫著奇怪形狀組合起來的圖案,這些小包之中裝的東西都不怎麼一樣,有些裝著嬰兒的指骨和破碎的銅製硬幣,有些是牙齒或者已經黑掉的臍帶。

這些東西是巫師的巫術袋,有這種東西出現的地方,都會有怪異的災禍降臨。

漸漸的城鎮之中一種怪病開始蔓延了起來,染上病的人皮膚會開始潰爛,一直潰爛到看見肉裡面的骨頭,這只是一開始的現象,但後來還有人會突然發狂不停的用自己的頭去撞擊堅硬的物體,就算整個頭都被撞扁撞爛也不見得會停下,懷孕的女人會生下的不是嬰孩,而是單獨的一截人體器官。

這些事情的發生,讓城鎮上的居民開始慌亂了起來,很多被認為是巫師的人被居民扒光衣服,拉扯著頭髮拖行到大街上被人用石頭活活打死,這樣的災難持續了大半年,整個小鎮上到處都是架起用來燒灼物品和屍體的巨大火堆。

因為動亂實在是太大,軍隊也駐紮進了這個城鎮裡面開始抓捕巫師,被軍隊抓住的有巫師嫌疑的人,都會被用塗過龍血的滾熱烙鐵烙上巫師的烙印,這樣就算是逃走了想要自行消除烙印,也礙於龍血混在傷痕之中長進血肉里而無法根除。

但就算是這樣不顧後果的錯殺也始終是沒有找出在城鎮之中藏匿巫術袋的人是誰,那帶著惡意詛咒的東西還是會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各種地方,就像是在挑釁一樣,每當重新找出一個巫術袋,如同是那些巫師在說『蠢貨,不停的自相殘殺吧,沒有人能夠抓到我們。』

而安娜和藥房的另外幾個女人也被人舉報說看見她們在擺弄可疑的東西,但是她們擺弄的只是普通的藥草和用來煎藥的器皿而已,理所當然,這些解釋在現在是沒有用的,當晚安娜她們就被軍隊的人全部抓起來關進了牢獄裡面,並且都在她們的鎖骨處烙上了烙印,安娜這時還在慶幸那好心的藥房老人並沒有被捲入這些荒唐的事情之中。

除了安娜以外的幾個女人在被烙上烙印的第二天就因為無法忍受龍血混入身體中的劇烈痛苦,傷口開始迅速潰爛然後死掉了。

最後活下來的也只有安娜,但正是因為這樣,安娜是女巫的罪名在軍方的眼中就更加的坐實了,因為一般的人類幾乎是無法忍受龍血,唯有體質特殊的,像是巫師這種種族就能夠扛過龍血帶來的痛苦,而且更加詭異的,是自從安娜被抓住之後城鎮中那些巫術袋就像是蒸發了一樣,全部消失了。

罪名可以說是完全坐實了

這樣下去等待安娜的就只會是火刑,她無時不刻的在思考著要如何逃出監獄,但沒什麼辦法可行,就在快被巨大的絕望感擊敗的時候她竟然發現關押自己的牢獄一角,有塊鬆動的石板。

沒有比這個更加幸運的事情了,雖然安娜逃走的事情很快就被軍隊發現了,在被追捕的時候思緒混亂的安娜不停的向北邊的莫特港口逃跑,安娜現在甚至無法顧及她依舊留在藥房之中,自己雙親的遺物。

只要逃到那裡搭上一艘到另一頭大陸的船隻的話……安娜就算是鞋子都跑掉了,腳底被尖銳的石頭刺穿也沒有停下奔跑。

……

…………

「跳啊!跳下去!!跳下去你這個蠢女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踢板子!晃她!」

「她在發抖呢!好可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乾脆一點吧女人,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一群爛醉的粗魯男人擠在船舷邊上,揮舞著手中的刀,他們不停的提高音量恐嚇著那個站在長條木板上的女孩,好像這樣做對他們來說有著極大的樂趣,而被逼著走甲板的那個女孩,她的腿已經抖的像是暴風中的幼細樹枝一樣:「求你們了,別這樣……」

安娜哭著祈求著,果然無妄之災有過一次就會再有第二次,但可能也是因為偷渡的她有錯在先,可是……可是……

她現在被綁著雙手,站在一個夾在船外面的跳板上,只要再朝前走一步迎接她的就會是明亮,湛藍的大海……

仁慈的女神啊,她到底做錯了什麼才會被這樣對待,安娜的心中不斷的祈禱著,她希望這次也會出現個什麼契機能夠讓她活下來,就算是再怎麼糟糕的契機也可以。

「別恨我啊安娜。」那個叫卡彭特的英俊海盜頭子半眯著他深邃的眼睛,十分悠閑的晃著酒瓶趴在一邊船舷上觀看演出「這也是為你好,你一個小姑娘在滿是臭男人的船上也覺得不好受是吧,從這裡跳下去如果我沒記錯,朝南方游個幾十海里就有個小島,你覺得怎麼樣?」

說什麼為我好……安娜哭的幾乎斷氣:「求您了,別這樣對我……求您了……」

那些海盜在卡彭特開始說話之後起鬨的更加厲害了:「只是幾十海里而已,沒有比這個更加輕鬆的運動了!」

「把她身上那條裙子扯下來再說吧。」

「扯掉她的裙子!」

安娜耳中完全聽不到那些海盜下流的調侃,她只能聽見海水不停翻湧拍打到『柯麗婭』船身上的聲音。

那聲音就像是在告訴她『你現在徹底沒有活下去的機會了,放棄吧,投向我吧』這樣想著安娜乾脆開始放聲大哭,她還不想死,明明之前那麼努力的活了下來,現在卻要這樣……

看安娜哭的更凶,那些海盜就愈加興奮,他們晃動板子的力度也越來越大,安娜完全站不穩,為了不掉下去她只能跪到了板子上面,身體儘可能的貼近木板保持平衡:「求你們了……我不能死……」

這時候板子強烈的朝一邊偏移了一下,安娜整個身子側了出去,但就在下一個瞬間她要摔出木板的時候,她的腰被一雙強有力的手給摟住了:「好險,不過沒想到你能撐這麼久,真是厲害的小姑娘。」

「…………!」安娜瞪大了她已經被淚水灌滿的眼睛。

不知道什麼時候半跪在她身後木板上的卡彭特抓著安娜的腰把她舉了起來「這個玩起來太危險了,我們玩點其他的吧。」他一個轉身大步的帶著安娜走回了船上,然後對著其他海盜大喊大叫「滾去擦甲板你們這些蛆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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