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畝異禾同穎
休息,休息一下~「是日本浪人和武士的兵器。」楊清笳接道。
「你居然知道?」趙誠奇了。
楊清笳一臉的烏雲密布:「這下事情複雜了……」
「這是番邦兵刃,什麼案子會牽扯這東西?」
楊清笳目前無法同趙誠說太多,只得沉默,過了會兒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問道:「趙大人識得那些日本戰國大名的家徽嗎?」
「這個……還真是不認識。」趙誠搖搖頭,「你問這個做什麼?」
「查案需要,那趙大人知道誰對這些比較熟嗎?」她問。
趙誠想了想:「那可能就是頭兒了,他曾經去過日本執行過一次潛行任務。」
「可他現在人不在京城。」
「他應該明後天就會回來,你若不急的話,盡可以去問問他,他對你,那肯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趙誠說到最後便有些調侃地故意怪聲怪氣兒。
然而楊清笳現在滿腦子都是這個案子,根本沒聽出來他話裡有話。
趙誠自己鬧了個沒趣兒,吃飽喝足之後就回了鎮撫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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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楊清笳算準了段惟差不多應該回來了,於是打算登門拜訪。
霽華聽說自家小姐去找段惟,非得要跟著,簡直就像怕自己孩子被狼叼走的老母雞。
楊清笳覺得好笑,說什麼也沒讓她過來。
段府地段不錯,門面也比楊宅要氣派不少,楊清笳站在門口還在尋思,這段冰塊沒準是個富二代什麼的。
然而她敲了半天門也無人應,楊清笳心中奇怪,按趙誠說的,人應該回來了才對。
她用手試著推了推門,居然沒鎖。
楊清笳又站著等了一炷香,還是無人應門。
她怕裡面出什麼事,於是顧不得禮數推門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院內種著許多綠植,擺設素雅低調,倒是符合段惟的性子。
楊清笳走到主屋門外時,突然聽到有人說話,似乎是女子的聲音。
她心中好奇,忍不住走近了細聽,誰知腳下一個不察,踢到了台階上弄出了動靜兒。
「誰?」段惟幾步踱出喝問道。
楊清笳頓時很尷尬:「哦……是我。」
段惟定睛一看,是楊清笳,還未等他出聲,屋裡方才說話的那個女子便款款走了出來,如同家主一般的口氣,問:「段哥,外面是誰啊?」
楊清笳認出眼前這個打扮明艷的女子又是一個熟人。
就是當初她在街上救下的那個李溶月,也是李鴻和的妹妹,文華殿大學士李昐的獨女。
說起來自己被冤枉成殺害江猛兇手,當時在場的人也不過七個人,霽華和段惟自是不可能,江猛的兩個小廝也並不認得自己。那會兒來楊宅拿人的趙誠能指名道姓,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李溶月向錦衣衛上報說自己與江猛當街起過爭執了。
按說自己也算對她有過解圍之恩,不過這姑娘轉頭就把自己上報給了錦衣衛,除了她「鐵面無私、大義凜然」之外,怎麼看都有一股恩將仇報的意思,楊清笳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這個李溶月。
「你是……楊姑娘?」不過一面之緣,李溶月一下就把她認了出來。
「你怎麼來了?」段惟問道。
他不過無心一問,但在楊清笳聽來,卻不知為何有些刺耳。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楊清笳看著段惟和李溶月並肩立在台階之上,男才女貌,就像話本小說里說的那種天作之合。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段惟聞言皺了下眉,似乎不滿意對方的說法,卻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段哥,」一旁的李溶月語氣熟稔:「來者是客,還是請楊姑娘進屋吧。」
楊清笳瞧她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樣,心中的火氣不知為何「騰」地燃起,燒得她五臟六腑都灼熱地痛,她拿出現代時應酬業務夥伴那種虛假而生硬笑意,故作調侃道:「在下不速之客,就不打擾二位了。」
她向二人點點頭便轉身向外走。
「清笳!」段惟想也沒想就追了過去。
被喚之人就如同沒聽見一般,腳下不停地向外疾走。
段惟追到門外的大街上,一把捉住楊清笳的手臂:「清笳。」
她轉身,淡淡地看著他。
段惟方才見她扭頭就走,自己下意識就追了出去,他似乎隱隱約約明白楊清笳為什麼要離去,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說清,一向清冷利落的段冰塊也難得支吾了一陣:「今日來找我,什麼事?」
楊清笳不動聲色地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強行壓下了剛剛那股突然冒出來的邪火。
她也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了,人家段惟在自己家裡接待誰跟她有半毛錢關係么?她這又是翻得哪門子的臉。
楊清笳心中有些個莫名失控后的羞赧,還有些無緣無故對著段惟甩臉子的愧疚,於是她緩下聲解釋道:「方才我敲了半天的門都無人來應,宅門也不見鎖,我怕裡面有什麼事,才自作主張直接走了進去,抱歉。」
段惟並不在乎這個,他見對方態度軟了下來鬆了一口氣,不忘解釋道:「我今早才回京城,李小姐的到訪我事先亦是不知。」
「就這麼跑出來不太好吧,」楊清笳道:「你還是先回去吧。」
段惟想起這會兒李溶月還一個人在段府待著呢,他怎麼也得先回去將人送走,於是道:「那我稍後去你府上。」
楊清笳道:「你今天才回京城,舟車勞頓,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段惟知道她的脾氣,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想著稍後自己直接去楊宅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