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話 荊鳳陽被抓
廖七陵拔劍欲開殺戒,君子皇面若寒霜,似不準備阻止,東郭瑾神情凝重警惕,濃厚的息覆蓋全身,隨時準備跟廖七陵一戰。
「廖七陵,諦袖府法將首尊,陰狠毒辣,是殺戮瘋子。」梁牧道。
瞄眼提醒他的梁牧,夏玖川低低喝道。「阿雨,城民無辜。」
君子皇擦凈指間血跡,涼涼的道。「七陵,本君還沒用膳。」
輕飄飄的抱怨,讓廖七陵殺意瞬散,他知曉,府君用膳時,最不喜有血腥味。「是七陵魯莽,望府君莫怪。」
「你是諦袖府的君子皇?」荊鳳陽震驚。「諦袖府的府君不是白須白髮,滿臉糙皮褶子的老混蛋嗎?」
「誰造的謠?七青蜀府的越玄崇?」君子皇皺眉。「那臭魚臉。」
「縱然府君沒說,但四府皆知,諦袖府君子皇已有近四十歲。」
「是三十七。」君子皇面露薄怒。「越玄崇更老,還有臉嘲笑本君。」
「但你……」荊鳳陽臉皮抽搐。娃娃臉蘑菇頭,加蘿蔔身高,這哪像近四十的年齡。「你難道是走火入魔啦?」
「放肆!」廖七陵拔劍就砍,荊鳳陽敏捷避開。
「荊鳳陽。」君子皇眼神惡劣。「這黑襄城裡,誰能幫你呢?」
「……」荊鳳陽默默朝後挪挪。「你,你想殺掉我?」
「本君喜歡虐殺。」君子皇挑眉吩咐。「綁起來先餓著。」
「君子皇。」荊鳳陽想跑,誰知被廖七陵給堵住,頓時又急又氣。
「回客棧。」君子皇忽略嗷嗷喊的荊鳳陽,轉身離開,擋路的修者都沉默讓路,沒人再敢叫囂阻攔,諦袖府的牌匾,太重。
東郭瑾仰望晴空,眼底浮上無奈愁緒,諦袖府的,七青蜀府的,黑襄城何時竟這般熱鬧了?
回到客棧里,客棧很快就被廖七陵清空,君子皇洗漱后,重新換套衣服,慢悠悠的出屋下樓。
被綁著的荊鳳陽,憋屈的蹲在牆角,看著甚是凄慘。夏玖川靜靜坐著,沐鳴陪著,整座客棧里,靜的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君子皇端起酒杯喝口酒。「紅柳香,口感勉強吧。」
「府君想喝哪種酒?」廖七陵問。
「小小黑襄城的閻羅殿,不配用好酒來慶祝。」君子皇道。
「府君,您的喉嚨?」君子皇嘶啞的嗓音,讓廖七陵直皺眉。
「傷后的隱患。」君子皇不在意道。
「子墨沒來。」廖七陵略顯懊惱。
「哎,我是醫師啊。」被綁著的荊鳳陽請纓。
「滾。」君子皇沒給他好臉色。「本君縱然是病死,都不需要你來醫。」
「嘁!」荊鳳陽咧咧嘴嘟囔。「誰稀罕幫你啊。」
「府君,北寒境地您失蹤,是被誰襲擊?」廖七陵問。
「處理掉斷蛟峰后,我偶遇少千魂,打了一架。」想起那日狼狽,君子皇就惱火,想他堂堂諦袖府府君,竟栽到那娘娘腔手裡。
「十條街的少千魂。」廖七陵微驚。
「哼。」君子皇青著臉,不想再提這事。「這段時間府里怎樣?」
「七青蜀府,閻凰府,鬼域神府,皆朝不落城聚去。」廖七陵說的隱晦,眼睛瞥向牆角的荊鳳陽。
「把他扔廚房裡。」君子皇吩咐道。
「君子皇!你恃強凌弱,你以多欺少,你混蛋啊啊啊!」
廖七陵望向夏玖川,君子皇道。「說罷,他倆是我的人。」
「是。」廖七陵微微頷首。「數月前,黑森林萬獸谷有魔息驟然暴動,緣故尚未查明,但墨徒各府跟各方勢力,都已朝那聚去。」
「魔族已銷聲匿跡千載,魔獸也皆被屠殺殆盡,哪還有魔息?」
「確實如此,但大陸近期有傳聞。」廖七陵道。「魔族重生。」
「魔族。」君子皇微微蹙眉,說到魔族,他依稀想起客棧那晚,剎那間暴起的能量,的確是像魔息。
「據浪人的消息,帝都鎮守神宮的神獸暴動,傷了不少人。」
「這事倒有意思了。」君子皇若有所思的敲著桌面。
「我已吩咐子墨到不落城查探,府君可要前往?」廖七陵問。
「這樣的趣事,是得湊湊熱鬧。」君子皇同意。
「沐鳴,回屋。」夏玖川站起,準備上樓回屋。
「你不想跟我一起?」君子皇問。
「你既已找到家,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夏玖川道。「你救過我,我也救你一次,兩清了。」
「我救你?」君子皇面露疑惑。「我何曾救過你啊?」
「俞子鎮斷蛟峰。」夏玖川提醒。
君子皇回想半響,隱約像想起來些。「那晚,好像……有吧。」
「或許。」夏玖川聳肩,強者腳下皆螻蟻,他懂。
「我落魄時你待我不錯,我君子皇知恩就報。」君子皇道。「紫崇城路途遙遙,期間更兇險萬分,我派墨徒送你。」
諦袖府府君應挺有威望吧?若能得他護送,怕能事半功倍。夏玖川細想著,確實有些動心。
「府君,藍卿求見。」守護客棧外的墨徒進來請示。
藍卿進到客棧,對夏玖川笑笑,隨即朝君子皇施禮。「府君。」
「他是?」廖七陵疑問。
「藍卿,靈師修者,被我打敗后就極仰慕本君,哭著喊著要跟本君混。」君子皇隨意解釋道。
藍卿「……」誰哭著喊著?誰仰慕你啊?蚩武樓閻羅殿里,是誰踩著他的腦袋,威脅他是想死想活,想活就要跟著他混。
熟知府君脾性的廖七陵,自然懂得這話的真假,全諦袖府都沒靈師修者,絕對是府君看的眼熱,想要打劫回府里。
「職位是?」廖七陵詢問道。
「自然是從基礎墨徒做起,想進法將,就得憑本事。」君子皇道。
「本君餓了。」君子皇站起。「稍後吧膳食端進我屋裡。」
「是。」領命后,廖七陵望向藍卿。「我是諦袖府法將首尊,廖七陵,跟府里那些人喊我七哥就行。」
「七哥。」藍卿順從的喊道。
「待你打進法將,我再備禮送你。」廖七陵說罷,就果斷離開。
「玖川。」藍卿瞄眼客棧,沒看到騷包的某醫師。「荊鳳陽呢?」
「在廚房裡綁著。」夏玖川眉間微擰。
藍卿笑著拍拍他的肩。「別慌,荊鳳陽到底是七青蜀府的法將,君……府君再煩他,都會留著他性命的。但虐待就……」
「我沒慌。」蕭晉夏扭開臉道。「那傢伙油嘴滑舌,訓訓也好。」
「的確。」藍卿忍俊不禁。「油腔滑調還皮糙肉厚,折騰不壞。」
望著藍卿笑盈盈的臉,夏玖川問。「你真要跟著他?」
「我沒有選擇。」藍卿道。「紅牆十將被他連斬九人,我可不想補全,我是很惜命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夏玖川道。「好死不如賴活著。」
「有道理。」藍卿被逗笑,轉臉又望向沐鳴。「想修鍊嗎?」
「啊?」沐鳴愣愣的望向夏玖川。
「別看他。」藍卿道。「他進蚩武樓挑戰魚牆,貓牆,鷹牆,不就想連勝百場,得到紅牆榜首靈師修者的指教嗎?」
「別傻愣著!」夏玖川踢一腳沐鳴的腿。
醒悟來的沐鳴,滿臉欣喜的『撲通』跪地磕頭。「師傅!!」
「別!」藍卿笑道。「就是指教你修鍊,我還不夠資格做師傅。」
「授人一日知識,就是一日師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你這……」藍卿扶額。「繞的有點扯啦,我還年輕,哪來的兒子啊。」
「哈哈!」沐鳴笑眯起眼睛,夏玖川也是露出笑意。
深夜,夏玖川踮著腳偷偷出屋,繞路來到廚房,悄悄推門進去。黑暗的廚房裡,荊鳳陽被綁著躺在乾柴堆里,閉著眼嚶嚶喊餓。
「玖玖?」夏玖川剛靠近,荊鳳陽就瞬間警覺睜眼。
夏玖川蹲到荊鳳陽跟前,掀開食盒蓋,捏塊糕點餵給他。「張嘴。」
「玖玖。」荊鳳陽淚眼朦朧,一臉感動道。「就知道你最好啦。」
「你要是餓死,誰來還我賬。」夏玖川面無表情道。
「嚶嚶,玖玖就是冷麵熱心腸。」荊鳳陽道。
「想吃就閉嘴!」夏玖川把糕點塞他嘴裡。「再廢話就餓死你。」
荊鳳陽滿足的嚼著糕點。「等我回府,一定要跟府君告狀。」
「你也就這點出息。」
「他們以多欺少!」荊鳳陽道。「還敢綁著我,讓我餓著。」
「誰讓你平常總逗他,還嘲笑他是小啞巴?」夏玖川嗤道。
「我哪知道他竟是諦袖府的府君?」荊鳳陽委屈。
「活該。」夏玖川沒絲毫同情懟著荊鳳陽。
「真無情。」荊鳳陽哼哼唧唧著,黑暗裡眼睛亂飄。「玖玖,今天他們在客棧里說的什麼?有說到七青蜀府嗎?」
面對荊鳳陽期待的眼神,夏玖川沉默餵食。「玖玖?」
「喂你飯是因數月的交情。」夏玖川冷漠道。「你們間的恩怨我不想管,更不想被牽扯到。你們活著我看著,誰死掉我幫忙埋。」
荊鳳陽微愣,繼而打著哈哈道。「我就是隨口問問。」
「趕緊吃,吃完我要回去睡覺。」夏玖川道。
「廚房好黑好恐怖,我好怕怕,玖玖你放我走吧。」荊鳳陽矯揉做作的裝哭賣可憐。
凝視荊鳳陽片刻,夏玖川收起食盒站起。「看來你並不餓。」
「……」荊鳳陽。「玖玖!!我錯啦啦!!」
夏玖川抱著食盒剛回到房間,隔壁房門就被打開,君子皇跟廖七陵走了出來。「府君,他……」
君子皇望著廚房方向片刻,轉身回屋。「隨他吧。」
「府君。」廖七陵不贊同。「我的覺得此人不能留。」
「他很重情。」君子皇背對著廖七陵道。「對敵人心狠手辣,對朋友肝膽相照。」
「但他……」
「諦袖府跟七青蜀府的恩怨,他不會介入的。」君子皇側臉,嘴角揚起抹神秘的笑意。「他很有趣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