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畢業留言冊

一個少女的初心，有多珍貴！

李俊東覺得自己披著一付十八歲的皮，卻藏身著一顆三十多歲老男人不再純潔的心，在這青春的校園撩撥這些青澀的花朵似乎有些不厚道。

一個人在校園中漫步。

劉魁拍著籃球從旁邊經過，很意外地向他堅起了大拇指，從他的眼中，李俊東讀到了「欽佩」二字。

劉魁走後，一幫女生不知什麼時候來在李俊東的身旁，笑嬉嬉地問：「什麼時候跟顧雪顏好上的。」

「什麼好不好，今天這事我無心的？」李俊東笑著岔開話題。

「美了你吧，不過今天你的表現真的很MAN，以前還真沒看出來！」女生們笑呵呵地打趣，似乎都認定了他跟顧雪顏已確立了戀愛關係，不然不可能為了顧雪顏出頭。

重生一回，高考是他眼下的第一要務，他現在的情況比誰都糟糕，離高考只有最後二十一天了，他實在沒有心思來談戀愛，雖然這些青春女生都很動人。

「校長與劉老師一組，教導主任與班主任一組正分開找人談話，這節課又上不成了，可以早點去食堂不用排隊！」班上又出來幾個男生，一邊朝食堂走，一邊向這邊招呼。

吃飯不用排隊，多好的事啊！

李俊東回教室拿了飯卡也跟了過去。

食堂的菜剛剛出爐，熱騰騰的，其它班的學生都還沒有下課，偌大一個食堂就他們班十幾個同學，都是青春熱血，談論著罷課的事，大家都比較興奮。

李俊東要了二個雞小腿一份土豆，共一塊五毛。

打完飯菜回過頭來，發現原來顧雪顏比他還先到，正坐在角落裡一個人默默地吃飯。

不知道要不要過去與她坐一起，旁邊那幾個多事的女生又在向他示意，都這樣了他如果還不過去與顧雪顏坐一起，對女生來說也是一種傷害。

大大方方地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

兩人都沒有說話。

看上去油亮油亮的雞腿，一口咬下去實際上沒有什麼味道，李俊東吃了一口沒有胃口，夾起另一隻沒吃的放到顧雪顏碗里，南山縣是全國有名的貧困縣，大部分學生家庭條件都不太好，不是每餐都能買暈菜。

看到李俊東給她一個雞腿，顧雪顏小心地望了一下四周，看到其他人都離得比較遠，飛快地夾起一塊油豆腐放到李俊東碗里。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二人心領神會。

……

次日又有英語與政治兩堂模擬考試。

英語李俊東不怕，但也不敢太冒尖，做完考卷后又故意塗錯了幾個，估計135分左右，這個成績應當是全班第一，會不會是全校第一不好說。

其實保持與以前相同的95分左右的成績是最安全的，之所以控制這樣一個分數他是想萬一其他科的成績大跌，父母那邊知道消息總算有個安慰。

政治他不能考，一考就漏餡了，就借口頭疼請了病假。

紙終歸包不住火，模擬考試經常有，李俊東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這樣做完全不是沒辦法的辦法，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他覺得應當重新規劃一下複習。

特殊情況特殊處理，一切不能再按老師的進度來，考了一場英語，他心裡有底，150分就算拿不下，145分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語文覺他得首先應把作文寫好，先把能拿的分數先拿到手。古文閱讀題荊軻刺秦全文也得全研一遍，保證不會有閃失。

最後二十天，他決定直接放棄數學這一科，這東西丟下了太多公式根本沒有辦法補回，而且大量的練習需要花的時間太多了，只能聽天由命，隨便混過四五十分得了。

歷史要記的時間與事件也太多，放到最後。

經過分析他覺得當務之急是突擊政治，政治包括三個方面的內容，一個是哲學，一個是政治體制，一個是時政。

哲學他不怕，畢竟大學時期學過更高深的，這些概念性的東西不容易忘記，理解了不需要記要點。

而政治體制這東西對高中生來說挺難的，但對於跟官場人員打了好多年交道的他來說理解上也很透徹，唯一需要花較多時間記憶的就是時政。

基於這些分析，他決定一切就從政治下手，如果花兩周時間能把政治突上去考個100分左右，加上英語145向上，語文110分左右也不會有問題，這三科就能達到三百五六十分。

另外最後留幾天再來突擊歷史，如果歷史能拿上八九十分的話，再加上數學這些天聽聽課，終歸成績也能上來一些，說不定挨七挨八也能勉強上個專科線，如果能這樣，這個結果父母也能勉強接受。

說干就干。

第一件事寫作文，工作多年寫作技巧肯定有增不減，再加上可能當年考後還看過一些優秀的範文，擬好標題之後他文思泉湧，沒用多久就寫出了一遍自認為不錯的800多字的作文。

再加上沒有時間限制，他精心雕琢又用時三四個小時反覆精修，直到自認為已經非常完美才最終罷休。

這時他的最高機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小心地把寫好的文章夾在日記本中，等到時開考前再拿出來溫習一遍，高考場上他只需要二十分鐘就能把作文搞定，並且保證不打60分也能打55分以上。

第一件事完成，第二件事就是研究荊軻刺秦那篇文言文，直到一字一句完全理解沒有任何歧義，又花了他好幾個小時。

最後是那道歷史題，這個最簡單，關於洋務運動的歷史價值，許多參考資料上都有現成的，找出來把幾個要點記牢了，就能保證滿分。

一天的時間又在緊張而匆忙中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剛到教室坐下，英語老師黃婷婷來了，叫他去一趟辦公室。

李俊東能猜到是什麼原因，他的英語成績一直就徘徊在95分左右，上次模考估計90分不到，突然間起了大波動，黃婷婷關心他懷疑他都是正常的。

跟在她身後，李俊東又注意到她的背影，今天她穿了高跟鞋，走起路來跟喬曉慧更像了。

莫名其妙地又想起她那些雜亂事，他心中微微嘆惜。

來到了她的辦公室，黃婷婷竟然順手把辦公室的門稍稍掩了一下，這讓他有點緊張。

「這一次你考得很好，135分，相信這不是作弊的結果吧！」說這句話時黃婷婷的眼睛盯著他看，話說得很客氣，但明顯帶著質疑。

模考基本不監考，要作弊都很容易，黃婷婷有此一問李俊東當然理解。

「哪能呢，又不是什麼大考！」李俊東不動聲地回答。

「那你再把這套考卷上我劃了勾的幾道題做一下！」黃婷婷拿出另外一份試卷，然後再拉過一把椅子讓李俊東坐下。

知道不是沾點親戚關係的話，她估計也不會這麼較真，知道她這是在關心自己，李俊東聽話地坐了下來。

然後二人共用一張桌子，黃婷婷繼續在旁邊批其他的卷子，李俊東就按她的指示做另一套試卷上的題目。

估計她特意畫出的那些題應當是李俊東以前最常出錯的，但說實在的這種程度的英文對現在的他來說太簡單了，他不敢做得太快，太出格。

一邊答題，一邊時不時地瞟她一眼，今天黃婷婷穿了一件白色T恤有點透。

感覺到李俊東一邊做題還在一邊偷看她，黃婷婷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換了一個角度。

從黃婷婷的辦公室出來，接下來又是一場歷史科模考，李俊東要暈倒了。

每次都請假不好，硬著頭皮做答，不過最後交卷時他故意漏寫名字，反正模考也不那麼正式，那些差等生交白卷也是常有的事，他只希望蒙過一關是一關。

好在接下來幾天沒有再模考，李俊東按既定計劃非常賣力地突擊他的政治課。

上次那一鬧之後，班上同學之間的關係似乎都發生了一些變化，差等生也老實起來。

離高考的時間越來越近，畢業離別的氣氛開始瀰漫，隨著一位同學要提前離校外出打工，同學之間互贈離別留言之風突然就席捲而來。

李俊東忙於補習沒空關心這事，一天早上他還是看到了桌上多了一本斬新的留言冊，估摸著應當是顧雪顏偷偷送他的。

課餘大家都互傳著畢業留言，很快他的同學錄上就輟滿了幾十條各式各樣的短句。

有些文采斐然，有些充滿哲理，有些互訴衷腸，當然也不泛各種搞笑段子。

重生一回，心境不一樣了，李俊東對這些都不感冒。

有別人的留言薄傳來就應付寫兩句，隨意生搬硬套幾句名言警句了事，直到他看到顧雪顏給他的留言。

「在我眼中，你是如此的不同，不是彩虹，還是天空中彩色的風……」

留言以省略號結尾，似乎別有深意。

出獄那天在喬曉慧的車上他翻過一次前世的畢業留言冊，似乎並沒有看到這句話，重生一回，有些人與事在無形中已發生改變。

顧雪顏的留言薄在班上輪了一圈，也曾到了李俊東的手上，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為她寫任何贈言。

課間休息時顧雪顏親自把留言冊遞到了他手上。

上次的事情以後，她一直很少跟李俊東說話，不過現在看起來一切都回歸了正常。

重生一回，高中也就這二十天，多少得為留下一些回憶。

李俊東很認真地看了看顧雪顏的臉，提筆寫下一句話：「如果你是一隻美麗的蝴蝶，我願化作青青草原，放飛你心靈的翅膀，飛吧，去追逐天邊那抹彩色的風……」

這句話是從一首歌詞中脫胎而來，自然也有些文采，再呼應她寫給他的贈言，看上去又挺曖昧的，李俊東很滿意。

「哥們，文采不錯，給我也來一段！」一身肌肉的劉魁也把本子丟了過來。

李俊東調笑道：「兄弟你也有這個？」

自從上次的罷課事件以後，他與班上這個一米九的大高個關係親近了很多，劉魁似乎很服他，現在李俊東在學校也算是小名人。

「信一個人，認一個理，做一件事，不成功便成仁！兄弟相信你能混出個人模人樣來！」

李俊東信手提筆，流水行雲寫下一句不倫不類的話。

沒想到這句贈言正合劉魁的心意，他如獲至寶，拿走之後還到處招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