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坦白

13.坦白

沈奕瑾其實都知道。

事實上,洛正清和赫章第一次來時,沈奕瑾便知道了,只是那時沈奕瑾以為是其他鏢師找來了,就也沒放在心上。

但是後來他發現他們每日入夜都會來,而且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神出鬼沒的,他才起了疑心。

見施南鉞還是閉著嘴,沒有回答自己的意思,沈奕瑾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他原本以為,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他們已經稱得上是朋友了的。

整了整衣擺,沈奕瑾站了起來,他背對著施南鉞,沉默了一會,淡聲說道:「既然你什麼都不肯說,那我也不強求,你把欠我的銀子還了,然後離開吧,我不能讓你繼續留下,否則若是害了村裡人,就是我的過錯了。」說罷,他便邁開步子,準備回房。

「沈兄弟,你等等。」施南鉞在沈奕瑾的腳步即將踏進房門時,出聲叫住了他。

沈奕瑾腳下一頓,卻沒有回頭,仍是背對著他,問道:「你願意說了?」

施南鉞微微蹙著眉,猶豫了會,緩聲道:「你當真是非知道不可嗎?」

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他知道沈奕瑾是個極好的人,更不是嘴碎的,縱然告訴了他,也並無大礙,但他擔心的是,若是沈奕瑾知道了他的身份,便又會多了一重危險,而把無關之人至於危險之中,他想,也不願意。

聞言,沈奕瑾回了頭,他目光定定地看著施南鉞,神情嚴肅地點了頭:「是,我想知道。」頓了頓,他又道:「我想知道,我救的人,並非是個惡人。」

聽了這話,施南鉞怔了下,才明白原來沈奕瑾想要他坦白,是因為擔心自己若是救起了的是一名惡人,會連累了大家。

明白過來后,施南鉞勾起唇角笑了笑,他反問道:「沈兄弟以為我是惡人嗎?」

沈奕瑾沉吟了一會,老實的搖了搖頭。

他會救施南鉞,也是因為他看著並不像是惡人。

又笑了笑,施南鉞對他招了招手,道:「沈兄弟你過來坐下吧,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沈奕瑾聽了話,當即便轉身重新回到長凳坐下。施南鉞看沈奕瑾坐下,便沒再猶豫,斟酌了下語句,坦白地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了他,只是隱瞞了奉旨來除山賊的事。

「!」沈奕瑾瞪圓眼睛,吃驚地張大嘴巴。

沈奕瑾很是驚訝,他沒想到施南鉞居然真的是一名將軍,而且還是赫赫有名的,威震邊疆的定遠將軍!

施南鉞看他露出誇張的表情,不由笑了下,又問道:「你可信我?」

沈奕瑾已經平緩了心情,他點了點頭,道:「我是信你的,我先前便說過,你並不像鏢師,反而像是將軍,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你的身上總一股無法掩飾的殺戮氣息,那是常人所沒有的,那是只有上過戰場的人,才會存在的,獨一無二的氣息。」

沈奕瑾有唯一的一名好友,他在三年前被徵兵去了漠北,兩年後,他回來探親時,氣質已然發生了改變,他上過了戰場,殺了人,身上便有了殺戮,無論怎麼清洗,都抹不去了,已經刻進骨子裡。

就是因為見過,所以沈奕瑾感覺的到。

施南鉞聞言,愣了愣,須臾,眼底的笑意卻又濃了些。

雖然不知為何,但沈奕瑾直白的信任,讓他覺得十分高興和滿足。

沈奕瑾想了想,又問道:「對了,夜裡來找你的那兩人,又是何人?」

施南鉞告訴他:「他們是我的副將,羅正青和赫章,他們每夜過來,是因為我讓他們查的事,過來向我稟報的。」

沈奕瑾微微頷首,隔了一會,又道:「即是如此,以後你讓他們別再偷偷摸摸地來了,總是在夜裡翻牆進門,實在太怪異了,讓人夜裡都睡得不踏實。」他總以為是進了賊了。

施南鉞聽了,又看了看沈奕瑾的神情,大概猜到了原因,不過他心裡還是有疑惑,便問道:「沈兄弟,你能否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夜裡有人來找我的?」

洛正青和赫章兩人的輕功都是絕佳的,配合的也十分默契,倘若他們想不讓人發覺,那麼即便是武功極好的武林中人,也鮮少能夠察覺到他們,這麼多年以來,還未出現例外。

沈奕瑾也沒有隱瞞,如實回答:「我是聽到的。」他的聽覺自小便比常人靈敏一些。

而如今又是冬季,太陽下山以後,村民便都紛紛回了家,不再出門,那些在春秋夏季嘰嘰咋咋吵得不停的蟲子,一旦到了冬日,也變得十分安靜。

沒了蟲鳴聲,夜裡就顯得更加寂靜了,凡是有一點聲響,都會被放大到極致,沈奕瑾能聽得更加清楚。

縱然洛正青和赫章都輕功絕佳之人,落地時也是悄無聲息,但稟報事情,總是需要說話的,若是開口,自然就會發出聲響,沈奕瑾雖然聽不清內容,但也聽得到聲音。

施南鉞聽了,不禁詫異道:「你能聽得到?」他本是以為,沈奕瑾是碰巧看到的。

沈奕瑾道:「我聽見了你們談話的聲音。」

盯著沈奕瑾看了一會,施南鉞的眼裡有藏不住的驚奇和驚艷,他本不想多探究對方的**,但這會,卻有了好奇,想要了解更多,「沈兄弟,你為何不繼續參加科考?我聽小林大夫說,你是十三歲便中了秀才的,又是江南院試的案首,年紀輕輕便能有此成就,不可不說是有天賦,若是繼續參加科考,你的前途該是不可限量的。」

沈奕瑾聞言,垂下眼眸,臉上的笑容逐漸斂起,抿著唇,沉默了下來。

安靜了半晌,沈奕瑾重新抬起頭,目光落在不遠處,但他並沒有回答施南鉞的問題,只是緩聲道:「我不會再參加科考了。」

他本來也有一顆為官的心,但經歷了當年那件事,明白了官場的黑暗,已經被磨得什麼都不剩了,他不願江河入海,也變得污濁起來,最後成了自己最厭惡的人。

沈奕瑾說完,便不願再多說了,這件事是他心底的傷,儘管他已經將施南鉞當做朋友了,但此事,他仍是不願再提。

見沈奕瑾臉上明顯有抗拒的神色,施南鉞知道他不想提,便也不再繼續問了。

兩人都不再說話,氣氛沉寂了下來。

這時,門外忽然『砰砰砰』地響起了一陣用力砸門聲,緊接著,又傳來一聲又一聲,難聽不已的,沈奕瑾十分熟悉的叫罵聲。

聽見那粗鄙不堪的謾罵,沈奕瑾的目光一沉,瞬間拉下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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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總是被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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