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演戲

14.演戲

沈奕瑾黑著臉走去開了門,他站在門口,冷眼看著眼前猶如瘋子的女人,冷漠道:「你又來做甚?」

苗蘭原本是把怒氣發-泄在門板上的,見沈奕瑾開了門,便直接將怒氣發在了他身上,她用力推了沈奕瑾一把,又抬手準備要打沈奕瑾,施南鉞站在沈奕瑾身後,見狀,抓住了苗蘭的手,稍微用力,便將苗蘭震的連退好幾步。

苗蘭猛地被甩開手,站的不穩,腳下一崴,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摔倒在地,苗蘭的怒氣霎時翻了好幾番,她抬起頭就想罵施南鉞,但當她對上施南鉞漠然的眼神時,不知怎的,心裡一寒,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謾罵頓時說不出了。

過了片刻,她回過了神,眼珠子轉了轉,乾脆順勢賴在地上不起來了,眼淚說掉就掉,扯開嗓子就開始嚎啕大哭:「哎呦殺人啦,要出人命啦,大家快來啊,親侄子要殺伯母了啊!」

她這一嚎,直接將附近的村民都叫了過來。

大伙兒一來,就看見苗蘭坐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便紛紛把疑惑的目光轉向站在門口的沈奕瑾,有幾個跟沈奕瑾比較熟的婦人皺了皺眉,上前問道:「沈家小子,這是怎麼了啊?」

她們問的是沈奕瑾,這其中的偏頗之意,顯而易見。

沈奕瑾正要開口,便聽見苗蘭抹了一把眼淚,搶先一步惡人先告狀道:「還能怎麼回事,我這麼多年都在外頭,這次回來,本是好心想來看看我這侄兒過得如何,要是過得不好就給貼補貼補,給他介紹一個好的活計,哪知上回話還沒說兩句就被關在了門外,這回我才剛敲了個門,他一開門,旁邊那人就直接把我推在了地上,凶神惡煞的像要殺人,要是我剛才沒出聲,估計就要被殺了啊。」她嘴上說著,眼淚還在不停的掉,像是真是受了委屈似的。

村民們一聽,都有些不贊同地看向沈奕瑾,甚至還有人說,雖然苗蘭和沈鴻志當年確實做得太過,但到底是長輩,做侄兒的,也不能讓外人欺負了她去啊。

大伙兒聽著覺得有理,便紛紛應了聲,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起沈奕瑾來,只有那幾個跟沈奕瑾較為熟悉的婦人沒有說話。

施南鉞哪裡遇見過這樣的情形,被一堆人圍著無故責備,他皺了皺眉,正想要開口解釋,但他還沒說話,便被沈奕瑾拉住手,沈奕瑾朝他搖了搖頭,安撫地笑了笑。

沈奕瑾聽了苗蘭顛倒是非黑白的話,又聽了大家不辨是非對他的指責,並沒有著急要跟大傢伙解釋,而是突然放聲笑了起來,許是笑的太用力,都笑的彎了腰。

苗蘭心裡正高興著呢,因為大家主動幫他指責沈奕瑾了,但她還沒得意多久,就看見沈奕瑾忽然笑了起來,而且笑的停不下來,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她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方才帶頭指責沈奕瑾的那人看不下去了,他皺著眉,覺得沈奕瑾是在笑自己,於是不滿道:「沈家小子,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說的話如此可笑?」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開始用不滿的目光看向沈奕瑾。

沈奕瑾還在笑著,沒有停下。

過了好半晌,沈奕瑾才終於停下,然後目光平淡地掃過大伙兒,淡聲問道:「你們的長輩是會在你們剛失去爹娘時,就趁機騙走你們所有銀子,從此沒了蹤影,不理會你們死活的?還是你們的長輩會故意使壞,害你們不能參加鄉試的?亦或是你們的長輩是七年不見,一回來便琢磨著怎麼讓你們替他兒子進賊窩的?倘若沒有,就請你們安靜地看。」

自然是沒有的,要是有這樣糟心的長輩,早就揮著拳頭趕走了,哪裡還會願意再見。

這麼想著,先前幾個最義憤填膺的村民都訕訕的笑了,然後往後退了幾步,躲到人群後頭去了。

其他人也都露出了一抹尷尬的笑。

大伙兒被沈奕瑾的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又覺得丟了臉,心裡對苗蘭的不喜和厭惡,又多了幾分,覺得都是苗蘭的過錯。

看見大家都轉而怒視苗蘭,沈奕瑾在心裡嗤笑了一聲,面上卻什麼都沒表現出來,他又低頭去看苗蘭,似笑非笑道:「你方才說,若是我過得不好,你便要貼補我?」

苗蘭還未從大家前後態度的改變中回過神來,聞言,楞了一下,稀里糊塗就點了頭,待反應過來后,才明白自己中了沈奕瑾落下的圈套,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苗蘭氣的肺都要爆了。

但她剛剛才裝溫柔賣可憐說了那番話,這會兒不能自打嘴巴,於是忍得十分辛苦,掌心都要被指甲戳破了。

苗蘭反反覆復的深呼吸,好半晌,才終於將內心的火氣壓下,而後,她柔聲道:「奕瑾,當年是伯母錯了,伯母跟你道歉,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沈奕瑾看她演的認真,覺得好笑,但也不直接拆穿,他道:「我過得不好。」

說完,還煞有其事的點了頭,然後才又接著說道:「我確實過得不太好,你也知道,爹和娘在世時,是一直希望我將來能考取功名,所以從小便只讓我讀書,不讓我做其他活兒,因為如此,我到他們逝世時,還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對耕地更是一竅不通。」

沈奕瑾說著有些動情了,眼眶紅紅的,像是有眼淚在裡頭打轉,「爹娘離世后,我都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那段時日,整日食不果腹,恍惚不已,幸好林大哥和林老頭幫了我,這才勉強能過活……」

說到這裡,沈奕瑾停了停,再開口時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我吃的不多,穿得也無需太多,粗略算下來,五十兩銀子就夠我用許久了,既然你說了要貼補我,那就給我五十兩銀子吧……伯母。」

最後的稱呼,沈奕瑾的語氣極盡嘲諷。

苗蘭聽了,氣的忘記了假裝,張嘴就罵道:「你個小兔崽子也太貪了,五十兩你怎麼不去搶?」

沈奕瑾笑了,他想了想,道:「那少一些吧,十兩總可以的吧?」

苗蘭自然是不會給的,她根本就沒有銀子,家裡的銀子都沈恆拿去賭了個乾淨,還欠了一屁股債,鋪子也倒了,如今一家子就靠女婿接濟,窮的叮噹響,別說十兩銀子了,就連十文,都拿不出來。

苗蘭回來沒有多久,雖然知道沈奕瑾如今在童府做事,但並不知他做的什麼,又無人告訴她,便以為沈奕瑾確實是沒多少銀子,過得不好,心道這正和她意。

苗蘭的心思轉了幾轉,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覺得既能解決了兒子和女婿的麻煩,又能拿到兩百兩銀子,把鋪子重新開起來,簡直兩全其美,思及此,她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微笑。

從地上站了起來,她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然後抬頭看沈奕瑾,搖了搖頭,不贊同道:「奕瑾啊,你這樣可不行,十兩銀子給你倒是也可以,但十兩銀子用完也就沒了,一次兩次的,我或許還能給你,但我不能一直給你的。」

苗蘭皺著臉,佯裝為難,停下思索了好一會,才又接著說道:「不如這樣,伯母正好認識一人,他手上有一份夥計,如今正好缺人,給的工錢也多,一個月有四兩呢,你去辭了童府的活,伯母給你介紹過去,一個月四兩,你一個人,足夠用了。」

沈奕瑾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正欲開口,就聽見人群之外,傳來了中氣十足的聲音,那聲音說的是:「放屁。」

沈奕瑾聞聲抬頭,便看見林老頭背著個背簍站在那裡,表情嚴肅至極,而林言站在他的旁邊,蹙著眉,臉色也並不好看。

見眾人都回頭來看自己,林老頭哼的一聲,一把推開前頭擋路的村民,大步來到苗蘭面前,以身擋住了沈奕瑾,冷眼看著苗蘭,語氣森森道:「你是準備讓沈奕瑾去山賊窩裡做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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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總是被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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