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膽小白
時間一晃而過，晚上九點多了，上杉宗雪把幾份工作做完，伸了一個懶腰：「今天就差不多到這裡吧！」
「我們可以回去了？」女孩放下筆，也有模有樣地伸了一個懶腰，姣好的身段在制服的包裹下，別有一番誘惑。
嗯，唯一不足的就是女孩的歐派不夠分量，要是能有那種蹦掉扣子效果就好了，偷看了女孩一眼，上杉宗雪如是想到。
「肯定不行的，我值班要值到挺遲的，要不然你先回去吧。」上杉宗雪收起文件，將這些文件放進了柜子里。
「不要。」白石麻衣扁著嘴，沒等男人把話說完，就立即否決了這個提議。
「也行，那我去樓下看看，你就在辦公室寫作業吧。」宗雪看了一下時間，這個時間點，公司的人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地下班，他要下樓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女孩自告奮勇地站了起來。
「哦~？你要和我一起去？」男人斜了她一眼，眼神中儘是玩味，他從柜子裡面拿出了兩個手電筒：「拿著，一起下去吧。」
白石麻衣木木地從宗雪的手中接過了手電筒，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前輩，拿著這個，是要幹什麼？」
上杉宗雪沒有回答她，而是將辦公室的大門打開。
原來，由於時間已過下班的時間，外面的燈全部關閉了，平時在燈光的照耀下，大樓的走廊沒有什麼特別的，可是，在燈光全部關閉的情況下，黑乎乎的走廊，就剩下應急照明燈所發出的微微亮光，還有緊急通道上綠幽幽的LED燈。
寫著「緊急通道」的綠燈好像有點漏電，忽明忽暗，不斷地閃爍著，同時還在發出「嗶哩嗶哩」的聲音。
走廊很長，很幽深，從辦公室的門口看過去，視線可以一直穿過無數道開著的大門，一直到被黑色籠罩，無法看清盡頭的遠方。
「嗚~~~！」女孩發出了一聲悲鳴，膝蓋一彎，身子就要軟下去的樣子。
上杉宗雪不懷好意地微笑著，女孩膽小，這個是從技術宅的記憶和他的親生實踐中了解到的事。
記得原來讀書的時候，白石麻衣曾經遇到因為忘記了書，不得不返回校捨去拿書的情況，那個時候天色已晚，跟著宗雪說完情況的女孩三步一回頭，五步一躊躇，時不時用著「前輩陪我一起去好不好」的可憐模樣，看著他，一直到他實在是受不了了，跟著女孩一起去學校拿回了東西為止。
之後，他就有意地試探了一次，果然，女孩的膽子非常小，別的不說，在女孩回家的路上，有一條可以抄近路的小道，有的時候如果時間比較遲了，有的時候女孩就會選擇走這條小道。
有一次，他就埋伏在這條小道上，然後在女孩經過的時候突然從後面出現，拍了一下女孩的肩膀，白石麻衣嚇得幾乎暈了過去，快一個星期都沒有理他，而且至此之後，無論是什麼情況，女孩都不走那條小道了。
「嗯？怎麼了？白石？你不是說要和我一起下去看看么？」宗雪壞笑著說道，他對女孩的性格比較了解，白石麻衣內里的性格是比較要強的，既然她提出了要求，那麼就算女孩很害怕，她還是會堅持著做完。
這是一種可貴的品質。
夜晚的索尼大樓就是這樣，很多地方，那些空曠而幽深的走廊和不斷地發出聲音的儀器，就算是上杉宗雪本人心裡都會有些發毛。
「嗚~~~」女孩聽見了前輩的話之後，只得艱難地起身，緊緊地跟在男人的身後，小手還拉著男人西服後面的衣角。
兩個人就這樣穿過了走廊，坐著電梯來到了樓下的業務部。
靠，怎麼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啊，看著已經完全暗下去的辦公區，宗雪心想這和自己的想象中的不一樣，按他的想法，不是應該還有幾個人因為報告或者工作沒做完，正在加班加點的趕做么？然後自己上去慰問一番，這可是對自己形象的一大提升啊。
女孩縮在他的身後，探出了一個小腦袋：「前輩，這裡都沒人啊，我們回去吧。」
空氣中傳來了女孩頭髮上淡淡的芬芳。
「。。。跟我再看看。」上杉宗雪沒有答應女孩的要求，他皺著眉頭，提著手電筒走進了辦公廳。
辦公廳中，散亂的文件被胡亂地堆放在了辦公桌上，甚至還有不少丟在了地上，有些台式電腦的顯示屏幕都沒有關掉，就在黑暗中不斷地閃爍，時不時還有系統的提示音傳來，而一些辦公桌上卻又十分乾淨，甚至連個人物品都不多，好像主人只是暫時性的借用一下辦公，很快就要將位置還給別人一樣。
帶著女孩小心地避過了在地板上散落著的文件，他找到了一張辦公桌，從桌下的粉紅色拖鞋還有桌子上貼著的helloKitty圖案以及放著的玩偶來看，這個辦公桌的主人肯定是一個女生。
拉過一張椅子，就在這黑乎乎的陰森環境中，他低聲對著女孩說：「坐。」
白石麻衣抿著嘴到處張望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地坐下：「那個。。。前輩，要休息的話，我們還是回去吧。」
百頁窗被牢牢拉上，但是還是有几絲月光調皮地潛入了房間，照在了女孩嬌美的容顏上，宗雪仔細地端詳了她一會兒，才淡淡地說道：「就那麼想回去？」
「可是。。。可是這裡。。。」女孩正想說些什麼，一道強光突然從辦公廳外的走廊中晃過，緊接著就是一陣皮鞋的聲音。
白石麻衣的小臉一下子變得雪白，一聲尖叫已經醞釀在了喉嚨頂端，隨時就要爆發出來。
上杉宗雪連忙捂住了女孩的嘴巴：「是保安！是來檢查的保安！」
白石麻衣的表情這才一松。
等等！
這下子如果被保安發現自己和一個小女生躲在這個地方，那可就什麼都說不清了啊！宗雪突然想到了這個，他這才意識到帶女孩來這裡是一件有些冒失的舉動。
這下要怎麼辦？他低頭看著女孩，發現女孩也意識到了這個情況，美麗的大眼睛瞪得圓圓地，一臉緊張地看著自己的前輩。
「噓~」宗雪將食指豎著壓在嘴唇上，示意女孩不要發出聲音。
白石麻衣趕緊穩住呼吸，兩個人在黑暗中默默地對視著，眼睛里儘是緊張。
所幸，兩人屏息凝神了一會兒，保安匆匆經過，似乎也對這個辦公廳不感興趣，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好像走了。」宗雪起身，觀察了一下外面的情況，這才對著蹲在地上的女孩說道。
結果女孩還是蹲在地上，沒有起來。
「怎麼了，白石？」
回答他的，是一陣陣的嗚咽聲。
「嗚嗚嗚嗚~前輩，我們回去吧！嗚嗚嗚~」白石麻衣的臉上都是淚痕，經過了驚嚇和緊張，女孩已經哭了。
「抱歉，是我不對，走吧，我們回去吧。」看到白石麻衣被自己有些魯莽的行為嚇成了這樣，宗雪也有些過意不去，他伸手拉起了女孩，然後帶著她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巡查這種事，怎麼會有白麻重要呢？
辦公室里，熟悉的環境和明亮的燈光，讓女孩緩過了一口氣，她悶悶不樂地坐在了沙發上，撅著嘴：「真是的，前輩就知道欺負我。」
上杉宗雪坐在了白石麻衣的旁邊，輕拍著她的肩膀：「是我不對，我只是想看一下，這些人工作的現狀。」
「這些人？」女孩果然被勾起了興趣。
「業務部，可是重災區啊。」輕嘆一聲，宗雪手中的鋼筆不斷地打轉著。
RB的企業文化中有一個很重要的部分，即員工工作終生制，一個員工進入企業之後，只要是沒有太大的過錯，那麼企業大多會選擇用一紙終身合約將員工留在企業。
很多西方人認為這種制度是一種落後和腐朽的制度，然而，這種制度其實正是RB企業的活力之源，敬業的RB人沒有把為企業幹活視為一份工作，而是將它當成自己家一樣，將自己的才智和青春年華都獻給了企業，而作為回報，企業從不輕易驅趕員工，兩者共同營造了一個如同大家庭一般的氛圍。
不過這些年，這種情況已經開始變得不同，從千禧年之後開始，RB新的一代年輕人普遍有素質下降，工作熱情下降的問題，而且，正是由於這種制度，老的一輩遲遲不讓位，年輕人普遍缺少工作機會和上升空間。
為什麼說業務部是重災區，因為這個部門中多數都是不滿35歲的年輕人，其中，還包含著大量依靠著裙帶關係進入索尼工作的富二代，官二代，甚至星二代們。
業務部這個部門，說好聽一些是接單，出去做業務的，說難聽一些，也是那種可以什麼都不做的部門，從辦公桌就可以看出來，很多辦公桌的文件堆得到處都是，而有些辦公桌卻乾淨無比，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上杉宗雪也沒有資格去指責他們，他自己的出身也屬於那個人群，如果不是因為得到了華族在背後的支持，他也不會那麼容易當上董事，很多時候，有錢並不能解決一切。
所以他只能讓自己盡量勤奮，盡量敬業一些，讓大家消除對他的偏見了。
想到這裡，上杉宗雪突然有些意興闌珊，要實現技術宅的夢想，自己現在只是擁有了一個起步的基礎，未來還不知道有多少事等著自己，萬里長徵才剛剛開頭，沒想到就如此麻煩。
「不知不覺也十點多了，算了，今天早點下班，我也想看看你的公寓是怎麼樣的！」
「嗯！」女孩拚命地點頭，顯然期待著回去已經很久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