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俯視的塔矢亮

……

塔矢亮捏起黑子，俯視棋盤，嚴肅而又認真的看了一眼進藤光，就讓我看看你的棋力到底有多強吧。

啪！修長的手，捏著黑子長驅直入，落於左上角。

這，才是真正棋手的開局，金角銀邊草肚皮，先生天元什麼的，簡直就是在開玩笑，你若以為我的棋力像剛才那位初學者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十七·四，右上角，小目！」

佐為的眼睛同樣認真的看著塔矢亮，這少年的眼神好認真啊，或許會比剛才的一局更有意思呢。

塔矢亮只看了一眼，不為所動，捏起黑子，自顧自的又下於右下角。

「三·十六」

進藤光默數著座標，又抓起一顆白子落下。

塔矢亮依舊在邊角布局，落下黑子。

「十六·五」

「尖？」圍棋術語中的一種。

塔矢亮微微一怔，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一樣的氣勢在蔓延著，凝神再看了一眼棋局，這才第四手而已，難道他要開始進攻了嗎？

塔矢亮繼續落子，不為所動。

王修站在塔矢亮身後，雙手環抱，眨了眨眼睛，右手抬起捏著下巴，緩緩摩擦著，經過了剛才在圍棋之界那一局后產生蛻變，他隱約的感覺到了什麼，雙眸一凝。

開始了嗎？那坐在神座上的神，開始要掌控操縱棋局了！

「十四·四」

……

黑白雙子不知不覺間已經交錯在一起，縱橫起伏，黑白雙方落子第二十一手了。

「棋路非常的穩，正如他所說很厲害，只是定式確實很古老，我沒猜錯，確實是本因坊秀策時代的定式棋路，他是在哪裡學的這麼老的棋路？他的老師應該非常推崇本因坊秀策吧。」

「十七·十一」

「十九·九」

……

「他毫不理會我的進攻，就像剛才和那個初學者一樣……」

「不！應該說是輕鬆的化解了才對！」

當白子再一次落下，塔矢亮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麼，似乎，似乎有什麼……

「小光，那顆黑子……」

「哈，我懂，這顆黑子被圍死了對吧，可以拿掉了。」進藤光開心的回應著，伸手拿下了黑子。

「是呢，小光學的很快喲。」佐為淺笑著稱讚著進藤光。

「那個，佐為，這個塔矢亮的棋力很強嗎？上一局下到這麼久的時候，都已經吃掉十幾顆子了，現在才吃掉一顆子。」

「恩，他很強，上一局的那個華夏人只是初學者，而他或許有著接近職業棋士的棋力，我還要再看看……也許，他是一個圍棋天才。」

明明和我一般大，卻有著接近職業棋士的棋力嗎？進藤光用眼角餘光注視著認真下棋的塔矢亮，內心默然，圍棋，天才嗎？……

「十九·十七」

……

「十八·十六」

……

這個時候，塔矢亮邊角的一條八子的氣脈被白子堵死了去路。

「好像，好像塔矢亮小老師有些不妙啊……」圍觀的人群漸漸也看出了什麼，小聲細語著。

「怎麼會……小老師他怎麼會……」

「混蛋，不要說話，看棋。」

「是是，抱歉，抱歉」

「抱歉。」人群的竊竊私語回歸平靜，觀棋不語是最基本的規則，前面與王修的那一局這些圍觀的人會說話嘲諷王修，是因為他的三次悔棋，本身就是破壞了規則，在他們看來和一個小孩子下棋還悔棋，很是過分，說話嘲諷什麼的是眾怒的表現。

而現在進行的是正常的棋局對弈，本來是不該說話的，但是他們眼中非常厲害的塔矢亮小老師，棋聖級人物塔矢名人的兒子，和一個同齡少年下棋居然落入了下風？！這太意外了啊。

可說話了就是不對，因此有人罵了他們后，全都閉嘴了。

塔矢亮雙手微微握緊，外在的這些事情並沒有影響到他絲毫，細細再看一眼棋局，他閉上了眼睛，進入了長考。

長考的時間並不長，一分鐘左右，塔矢亮睜開了眼睛，繼續落子。

「還可以下……雖然我左上角的8顆邊子被堵死了，但是我還可以控制中央部位。」

「四·十三」

……

「七·十二」

……

塔矢亮已經落入了下風，竭力著繼續布局。

「差距啊，這就是差距，差距十倍，百倍，千倍？不，我甚至連到底差距多少都不知道……」王修心中嘆道：「我連苦苦支撐都做不到，塔矢亮卻能走到這一步，雖落入下風，有佐為沒有認真的緣故，但是，這種棋力，我即使開掛也下不過塔矢亮，若我開啟心神之爭與塔矢亮下棋，結果也必然是輸的極慘……」

「無論是佐為也好，塔矢亮也罷，他們都是現在的我只能仰視的存在，這種差距不單單是棋力的差距，更是天賦，認真，專註等等全方位的碾壓……」

「但是……我來到這世界界的目地是什麼？是為了增長鍛煉我的精神，是為了領教你們的精神，也是為了圓我心中對你們的憧憬，敬仰。」

「不是要打敗你們，而是要向你們學習……」

「我不是一個純粹的棋手，我只是一個純粹的食夢者，作者，縱使踏過萬千諸天世界，這一點永恆不變，佐為，塔矢亮，進藤光，就讓我領會你們精神中的執著，信念，好好的學習吧！」

……

「八·五」進藤光看著棋盤默數座標，棋子擺下。

「這個是？……」塔矢亮暮然間神色一變，這個是……

「這即不是最好的一手，也不是最強的一手！」汗水自眉間流趟，塔矢亮已明白這一手的意義。

「他在試探著我接下去該怎麼走！他在觀察著我的棋力！從很高的地方……」

「在俯視著我！」

你感受到了吧，塔矢亮！

就算不是在圍棋之界，你也能感覺到他坐在神座上在俯視著你吧，這種居高臨下，神視凡夫的俯視！

王修是最有資格，與塔矢亮感同深受之人，而且因為圍棋之界中直接的精神對抗，他對這種感覺比塔矢亮還要來的清晰，來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