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話：飛升月之都的新遊客

猜兔子的想法比把興趣寄託給讀心更無聊，我沉默地旁觀了一會兩位少女和兩隻折耳朵兔戲耍，雖然很是羨慕，卻不打算參與進去，我更有興趣枕著兔子睡午覺而不是和兔子一起成為雜技表演藝術家。

「愛麗絲小姐打算修鍊它心通？」娥大人像是剛發現似的好奇詢問。

「我的小把戲可比它心通差遠了，」我十分有自知之明，「只是一種、誒、類似小孩子的猜心遊戲的小愛好。」

「學自這位、奇怪的小女孩的姐姐？」她又讓我不怎麼意外地問，我覺得在從昨晚至今的這段時間內，娥小姐逐漸摸透了我的單純性格和心思，所以我在她面前也逐漸像那些兔子士兵一樣變成了不設防模式。

「今天的新鮮事真不少，」大公主忽然抬頭望天，上方是廣寒宮大殿的穹頂，可她望向的似乎是比穹頂要遙遠許多的地方，「在我說話的三秒前，有人飛升月宮。」

我又花了近三秒才反應過來大公主所說話的含義。

「有人在三秒前成仙飛升月宮仙界？」我想了想覺得「仙人」這種具有深刻文化內涵和特色的稱呼不足以指代所有永恆者，於是又改口，「我是說成就永恆。」

「對，我得回去見一見新人，其它月之民可沒興趣招待新人，也沒經驗，」大公主頗感無奈地說到，「希望這位萬年以來也沒出現幾次的月宮新居民是個靠譜的傢伙。」

「等等，大公主是說這一萬年以來真正飛升了月宮世界的後世人不到十個？」

「當然，成就永恆本來就是小概率事件，其中有幸獲取月夜見閣下留下給世間的修法的人又是極小部分，一萬年迎來十個新人我覺得不少了呢，」豐姬大人說，「而且……所有飛升月宮世界的永恆者中，最終選擇定居月宮的又不到一半，雖然像娥大人這樣自行成就創世境界開闢新世界的除她外一個人都沒有，但它們、有的更喜愛中華仙人創造的仙界於是轉移了定居目標，有的人則選擇回到了現實繼續實現未盡的願望。」

「你們的月夜見神王閣下雖然古老又神妙，卻不擅長吸引新人嘛。」

「這可不能算是誰的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逛一逛月宮世界就離開的傢伙不見得不喜歡月宮，」大公主擺擺手表示這個問題沒有討論下去的必要，「我去去就回，如果未回，這就算是我們的道別吧，希望還有見到愛麗絲小姐和大魔法使閣下的機會。」

「當然，再會。」

「再會。」

豐姬大人說閃就閃，卻沒有與娥道別，我覺得她還有很快再見娥一面的打算。

「娥小姐不打算去月宮看新鮮嗎？」我問一旁神色幾乎亘古不變的仙子姐姐。

「我的確動了念頭，」她說，「月宮世界已近千年沒有仙人飛升，越近現代，月夜見老師的傳法越是流於傳聞不見真容，自然也無人知曉月宮仙界，而這些天有純狐與邪神製造麻煩，卻正巧有人飛升了千年來無人問津的月宮仙界，其中或有關係。」

「我也這麼覺得，所以大公主急匆匆地回家，您既然想去看一看，為什麼不動身呢？擔心咱們這些客人嗎？我們不需要照顧的。」

「如果我回了一趟月宮，玄兔就將知道我離開了月球，如今是敏感時期，她會當即回到廣寒宮仙界看一看，然後發現我離開了月球卻不在廣寒宮，於是她會推測我可能去了月宮仙界，接著前來詢問我在此刻去月宮的意圖。」

「啊……您推理得很像那麼回事，可這是您忍住好奇不去月宮的理由嗎？」

「玄兔不適合知道月宮世界發生的事，至少不適合主動打聽，所以我最好不要給她主動打聽的機會，這是她永遠不接觸月宮的誓言的一部分，雖然遵守或不遵守只存乎一心。」

「和玄妙的修行有關嘛，我已經很清楚這個套路了，」我點頭，「見一見月宮的飛升新人會花去多長時間呢？幾年或者幾天？」

「可能是一瞬間，也可能是幾年。」

結果在我恍惚計算過去了多久時間、大概數到十的時候，豐姬大人伴隨著深邃到讓人頭疼的黑色孔洞和一點像閃電又似齒輪狀激光圈的光影效果回到了廣寒宮兔子窩大殿。

「好快！」我和帕琪一同驚訝，「您見到了月宮世界的新人？」

「見了。」

「是個、呃、什麼樣的人？或是妖？現代人還是隱修的古人？」

「這個……說不好是現代人還是古人，總之應該算是個奇妙的人，她、或許與娥大人擅長差不多的神通。」

「差不多的神通？看穿人心？」我腦袋裡冒出不太妙的預感。

「如你所想，」這句話是直接在腦海里冒出來的，與常見的心念傳遞不大一樣，我感覺心裡被擠入了另一個與我無關的人似的，「愛麗絲小姐，沒想到會在月球遇見你。」

「說話」者藏在大公主高挑的形體身後，我和帕琪在第一時間裡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而這個人顯然認識我，當她兩步走出豐姬大人的籠罩，我終於看見了這位大公主帶來的客人，「姐姐大人！啊不，覺小姐？」

跟著豐姬大人從深邃黑色孔洞里出現的新客人是古明地覺，我覺得她應該待在幻想鄉地下世界做一些奇怪的研究，而不是莫名其妙出現在月球。

「再等等！」我瞪起眼睛，「幾十秒之前飛升月宮世界的新人，不會就是你吧？」

「愛麗絲小姐，」她開口，「幾周不見，我聽說博麗神社又一次缺失巫女，又聽說你到外界做了幾件大事，沒想到我們會在月球再見。」

「我的確去了外界，大事嘛，我倒是見別人做了幾件，我最多算參與而已，在月球再見的確很意外，而且我想，見到她你會更意外。」

我順道把早就準備好的、已經給了帕琪一次的外界經歷心念送到古明地覺的腦海里其實我已感覺不到覺小姐所謂的腦海在哪，她和我見過的幾個永恆真仙一樣似乎全身都是腦袋，這顯然意味著她的存在方式已徹底迥異與上次宴會所見之時，屬於超脫物質桎梏之外的怪異存在。

「原來如此，難為你在外界的複雜旋渦里浪費了整整七天時間，不、也不是浪費，愛麗絲小姐為新認識的朋友復仇是值得肯定和讚許的，另外，靈夢原來許下過那樣的願望或許是她的化身擅自定下的目的？現在我已經去過真實的永恆之國月之都，那裡雖然是個讓人幾乎不願離開的美好國度，但我沒看出來有什麼秘密存在，」覺小姐難得用嘴巴說出一大串話語，「最後，在飛升月之都前我的確不知道戀戀在哪，但紫告訴我，想要找到喜愛亂跑的妹妹，我應該試著飛升月之都碰碰運氣，然後她給了我飛升的引子。」

「……」看著興奮地喊著「姐姐大人」一面撲過去撒嬌的倒霉妹妹，我決定暫時不向姐姐大人吐槽她的妹妹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碰碰運氣？這就是你飛升的理由？」

大公主用惋惜的口吻補充：「這位難得的飛升者古明地小姐，結果只是為了找人而順便飛升碰碰運氣，紫小姐給了我一個不讓人意外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