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暗手

11.第十一章 暗手

馬文才沒有將原因緩緩道來,反而直接罰馬戰抄書十遍,馬戰也沒有辯駁,一言不吭的領了罰便又恭敬的候在了一側。

馬文才見此,微微斂著目,不再細究。

在今天這事發生以前,他一直堅信,在戰場上,犧牲一兩個士兵獲取更大的利益是無可厚非的,必要的時候,棄車保帥也是可行的。關於這一點的看法,他從未變過。小我和大我,小家和大家,皆要以最大的利益來看,他不否認馬戰的功勞,馬戰第一時間想到他,這是忠,他需要這樣的忠。

可馬戰錯就錯在,明明有機會可以救白玉,明明可以沒有人員傷亡,然而他依舊選擇了最壞的一條道路來走。你說他心疼白玉嗎?不,還不至於,他更多的是從這件事來看馬戰這個人。

白玉和馬戰,二人孰輕孰重,他心中自有掂量,他的人,可以狠厲,卻必須要有頭腦,他不需要連時局都不會判斷的人,這樣的人,一旦上了戰場,或許三萬兵力便可穩贏,而到了他的手上,可能五萬贏下來都是個問題。

儘管馬文纔此時尚且年幼,可兵法謀略早已接觸,今日因著白玉一事,讓他猛地發現了馬戰隱存的問題,白玉此次受傷,也算是間接的給他提點了一二,他看了看外面的日頭,此時眾奴僕也已經在各自的崗位上各司其職,馬驍得他吩咐出去敲打奴僕今日之事不得外傳。側院那邊人流走動,想來定是祁大夫正在吩咐人做事所致。

他在屋中又坐了片刻,這邊馬勇便領著祁大夫過來複命了。

「少爺,祁大夫來親自回話了。」馬勇走在前方帶路,見馬文才目光放了過來,他來到其身前行了個禮,便將祁大夫的來意簡單的對其解釋了一番。

「嗯。」馬文才對著馬勇單字應了句,隨即吩咐道:「給祁大夫落座。」

「不用不用,老夫說幾句便走。少爺不用麻煩。」祁大夫雖然已經人至中年,可身體還算健朗,整個人說話中氣十足,馬文才也不強求,他和祁大夫的關係,不是一兩句話便可以說清的,這些虛的,他自然不會堅持。

祁大夫自己走到了馬文才身前,先是對其和藹的笑了笑,而後緩緩說道:「少爺,那邊此時已經無礙,雖說花蛇無劇毒,可被此物咬傷,總歸入了些病體在體內,至少也得休息三四天才行,這幾天就不要輕易動她了。」祁大夫對白玉的情況大概說明了一番,而後又道:「難得這個時候過來,少爺,可否再讓老夫把個脈?」他此行前來,一則是為了替白玉看病,這二嘛,既然都過來了,馬文才的身體他自然也得瞧一瞧,看看恢復的如何。

馬文才聽聞此言,默默地將手伸了出去,似有若無的問道:「我這傷,對身體影響可大?」

祁大夫單手把著脈,思索了片刻,中肯的對馬文才說道:「少爺你還年幼,只要今後腿不再二次受傷,這幾天好好休養,應是無礙。」

祁大夫這邊把完了脈,馬文才緩緩地將手收了回來,又開口道:「我的傷情,可還有人知曉?」

對於馬文才後面這句話,祁大夫略微有些詫異,可他轉念一想,卻又像是想通了什麼一般,他捋了捋自己的一抹山羊鬍,萬分肯定的對馬文才回道:「此事除了太守大人和少爺,老夫未對第三人說過。不過,少爺屋內之人,彼時和太守回話時,是在場的。」他聰明的沒有問馬文才為何問他這個話題,總之他知道什麼,他就如實回答什麼。

一話已畢,馬文才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異樣的笑容,他傾了傾身子,附身來到祁大夫耳側,對其一陣耳語。

祁大夫面不改色的聽完,臨了最後,他對著馬文才點了點頭,臉上一片瞭然。「少爺盡可放心,老夫省的。」

說完這話,祁大夫見這邊的事也處理的差不多了,他還得去為白玉配一些去腐生肌的藥膏,遂也不再耽擱,起身便告了辭。

沒人知道馬文才對祁大夫說了什麼,祁大夫走得很快,並未在梓竹苑滯留。

中午之後,下人口中隱約傳起了一陣討論,都道是少爺此番受罰,膝蓋受傷嚴重,若這幾日不好好將養,恐留下…

「你可聽清?確實如此?」幽靜的書房內,一隻芊芊玉手正認真的執筆在紙上「行走」,漸漸勾勒出一個成年男子的容貌。其眼角上翹並且狹長,畫的很是傳神,想來畫中人物也是一個風流才俊般的存在。

「回主子,定然無錯。」屏風外此時站著一個偉岸的男子,他目不斜視的將自己的情報告知了上去,對於暗中人的質疑,他絲毫不見怯意。

堂內的人置若罔聞的繼續畫著自己的畫,一筆一畫間,都充滿著淡然。待她這邊的畫徹底成型之際,她方悠悠然放下手中的筆,拿起了畫欣賞了起來。

「你先下去吧,後面我再吩咐你。」憶起外方還有一人在等她吩咐,她滿不在乎的開了口,不似往日般立馬要求。她今日心情好,因著今日的畫畫的最得她心,於是乎心情也不由得好上了幾分。

男子一聲不吭的退了下去。

感受到屋內再無他人,此方之人看著手中的畫嘴角漸漸的露出了一抹譏笑。

解決了一個蕭樂君,下一個,馬家少爺,你可別難過,你很快,就會去陪你娘了…

她的眼裡狠意頓顯,手中的畫也漸漸的被她捏成了一團,指腹間一顆紅痣在雪白的紙間格外醒目…

而另一邊,白玉在床上醒來的時候,正逢祁大夫在其腿上動刀。

雖說花蛇無毒,可其傷口處現下依舊腫成了饅頭一般。祁大夫在其傷口處劃了兩刀正欲放血,因沒有止疼,白玉是活生生的疼醒的。

好在祁大夫醫術還算高超,此間並未讓她疼上許久,便動作麻利的將膿血放盡而後替其上了葯。

「傷口這兩日不要碰水,也不要大幅度移動,結痂之後我再來給你看一遍,日常塗抹的葯我稍後派人送過來。」白玉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痛呼出聲,祁大夫做完這些抬頭的時候,還道感覺有些奇怪,可見著白玉被咬的慘白的嘴唇,他這才明白自己一直怪異的感覺來自何方了。

白玉至始自終都沒出過一聲驚呼。

她倔強的樣子不由得讓他想到了年僅九歲的少爺,一樣是再苦再痛也不抱怨一句,一樣是選擇自己一個人默默忍受。

不知為何,他此時確實有些佩服這個少女了。不是每一個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都可以做到白玉這般。

白玉從僵硬的臉上扯出一絲笑容,對祁大夫投以感激,祁大夫大方的受了,雖然沒再說些什麼,可心下卻對白玉此間的傷勢上了些心。

好好地女孩子,現在腳踝處被他劃了兩刀,後面很有可能留下醜陋的一道疤痕。雖然是迫不得已,可白玉不問,他作為大夫,還是希望她好的徹底的。

因著這層關係,他後面回了馬文才話之後,心念著將去腐生肌膏配好,難得的沒留下來和馬文才念叨幾句。

梓竹苑這邊封鎖了白玉受傷的消息,可卻又隱約傳出了少爺腿傷極重的傳聞。馬文才喚人去給白玉傳話,讓其這幾天好好休息,不用再操心主房內的事。白玉躺在床上,恭敬地領了這個吩咐。

她並不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就算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會這麼選擇,只有這樣,她才能在馬文才身前站穩腳跟,你看,這結果,不也漸漸如她所願了么?

現在她腳受傷,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好好了解一下這梓竹苑的情況,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白玉很坦然的接受了這個現實,她對目前的情況比較滿意,若說唯一覺得有些不妥的地方,那便是非不能沐浴莫屬了。

她此時傷口並未癒合,可能要等上一天左右才能挪動,因此,別說沐浴,就連用飯,都是馬善從外方給她端進來的。她今晨受了驚嚇,身上出了一身冷汗,時間越久,她便覺得越加難受,再加上她屋內此時充滿了中藥味,現在的她終於能親身體會到馬文才的苦處,卻也是有口難言。

夜間

白玉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傷口漸漸的不再斷斷續續流膿,她喚來馬善替她端一盆溫水進來,又讓其將門帶好。

此般著實有些麻煩,可梓竹苑沒有侍女,張嬤嬤等人她又不熟,實在做不到在陌生人面前寬衣解帶,所以思慮之下,唯有她自己動手最為讓她能夠接受。

她輕輕地將帶有汗漬的中衣接下,露出一抹綉著白玉花的碧色肚兜,白玉從床邊的盆內用帕子沾了沾溫水在身上從上到下的擦拭著,因著不能洗澡,所以她擦拭著也格外的仔細。

可這邊她剛欲轉身擦拭身後的時候,屋外陡然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音。她是奴婢,屋子並不像馬文才的屋內幾進幾齣,實則一進門一轉身就可以見著床上景象。白玉還未來得及反應,她的床前五米左右,便赫然出現了兩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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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祝之一樹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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