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想法
白玉「愣」了片刻便迅速的轉過身去拉過了被單蓋在自己身前,彷彿顧不得可能會因此蹭到傷口,寧願痛一些也要將身子掩蓋住的樣子。
身體的突然扭動一個不注意便使剛剛不再流膿隱約癒合的傷口再次裂了開來,白玉被那股疼痛感刺激著倒吸了一口冷氣,臉上很快的「冷靜」了下來,背對著身後的二人說道:「不知少爺深夜來此,有何貴幹?向晚現下腿腳不便,請少爺恕奴婢不能起身相迎。」
她的內里是現代人,可身前這二人不是,所以縱使她不介意被這兩小毛孩看見自己□□在外的肌膚,畢竟又沒有□□,但向晚必須介意。
白玉的思緒轉動的極快,一切的應對她在心中也早已過了個遍,所以一番話說完,再加上她的行為舉止,給人的感覺便是一場意外,兩相尷尬,心中憤懣,卻隨即又明白自己的本分,默默地擺出一副恭敬的態度與對方對話。
儘管白玉話語間依舊恭敬如初,可馬文纔此時就是聽出了其中夾雜的些許「不快」。
想來也是,他和馬戰突然闖入,又見著了她這副模樣,書云:男女七歲不同席。儘管馬文才現下不懂男女之情,可撞見此景,也確實有失君子風範。他且年幼,可馬戰卻不是,不論白玉惱的是他還是馬戰,此次確實是他們失禮在先。
就是不知…
馬文才思緒百轉千繞,很快便看向了抱著他的馬戰。
馬戰早在見著屋中情形的第一眼就迅速的將馬文才抱著轉了過去,可以說現在他和白玉二人皆是背對著對方。
他被少爺吩咐抱其過來,具體所為何事他不知道,少爺是主,她是仆,進她的屋子自然不需敲門,再者他彼時懷抱著馬文才,也確實騰不開手,所以這麼突然的,她雪白的肌膚便一下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與白玉幾乎是同時轉過的身子,他不敢看,也不能看。
馬文才見馬戰面不改色的抱著他,目不斜視,神態自若,他和白玉馬戰二人不同,他們現下互相背對著對方看不見彼此,可他在馬戰懷裡,只餘光一瞥,便可將室內情況一覽無遺。
他心裡隱約有了個打算,面上卻是不顯一分。隨即緩緩開口道:「馬戰,晚姑姑如今不便,我們先走,明日再來,你且好好休息。」
最後一句,卻是抬頭對直接看向白玉說的。
馬戰現下巴不得跨出這尷尬的地方,一得了吩咐,便毫不留情的抱著馬文才跨出了屋子。
要說馬文才堂堂太守少爺,怎會屈尊降貴來一下人屋內?這說出去無論怎麼看都有些不合禮儀。可偏偏他後面做的事,確實需要白玉配合。白天人多,他也不倒好來此處,現下好不容易晚上了,何曾想進來之後會見著如此場面?
要說要白玉配合一事,這倒不是說他有多信任她,只是這事,還真只有白玉能做的不惹人懷疑。
而之所以屈尊來此處,那是因為他還得給白玉一個假象,讓她以為他已經漸漸看重了她,這樣一來,後面行事,可就…
當然,他心裡的想法自是不願與他人分享,他寧願來親自來這邊敲打一番對方,也好過在屋中繼續一人呆著。
窩了一整日,身體又不能大動,看來明日他得找些事來做了…
白玉裹著被子在床上仔細聆聽,這邊真確定那主僕二人已然離去,他才猛地將被子掀了開來。
可燜死她了!
得了,先前擦得汗算是白費了,現在傷口也裂開了,這孩子還真會挑時候進來。
白玉瞅了眼自己已經裂開的腳踝處,心中默默嘆了口氣,馬文才適才的話她也聽見了,她才不信他無緣無故會來找她,是試探還是探望她也不想去細究,只是在這古代裝古人真心是身心俱疲,她還以為那孩子生母早逝,現下定然缺愛,她年長他七歲,若能讓其像母親一般的依靠自己,那她後面說的話顯然會分量重些,所以她從來太守府後一直隱約的扮演著成熟穩重的性格,這兩日想出來看,好像效果也不是很大?或許這孩子需要的是知心大姐姐型的?
白玉在床上愣了愣,夜風劃過,吹起了她身上一層咯噔,白玉回神,最終還是決定再看兩日再說,她希望早日擺脫這層身份,說話不用顧手顧腳,最好能早日回到平等自由的現代去,可她也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急。
馬文才這孩子,防備心比她所了解的,還要重。今日這事,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一步都不能錯,這樣的人,但凡信你,會毫無保留的相信,可一旦騙了他,結果卻不是她能預料的了…
白玉躺在床上,一眼不眨的看著床頂,眼前是一片漆黑,屋內的燈油不知何時已經燃盡,漸漸地,許是想的太多,白玉的困意在不知不覺間也悄然而至。
一夜無夢。
第二日一早,想著馬文才昨夜的吩咐,白玉一早就起了身在床上將自己打整好,她動了動自己的腳踝,還有些微腫,可經過一夜的休整她的傷口也早已經結了痂,只要不大幅度的扭動,想來過一日便可下床行走了。
奈何這邊白玉等了一上午,皆不見馬文才主動過來,白玉拿不準馬文才心裡又在打什麼算盤,可身為「奴婢」,少爺昨夜既然那樣傳話,她便不能不動於衷。
午飯過後,她欲喚人前來帶她去馬文才身前,可白玉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顯得她沒什麼誠意,於是放棄了此招,她自己單腳跳到牆角,拿起了事先馬善心細為她準備的竹竿在手上掂量了一二,覺得可行,也就不再猶豫,自己一跛一瘸的朝著上方走去。
馬文才的膝蓋經過一夜的調整,這會兒好上了許多,現下已經可以下床行走,他晨間時讓馬勇看好後院屋門,自己在其內練了一上午的箭法,雖說他現如今腿腳不便,可箭弩等兵器,他坐在凳上練習並無大礙。
這邊勉強用了頓午飯,身上的汗漬越發的讓他難受,於是,冷羽過來的時候,她想要馬文才見著自己不辭辛勞的模樣的這個算盤,可算是打錯了。
這時候的馬文才,自己正在內室舒服的沐著浴呢。
馬戰這時剛好從祁大夫那裡拿了新的藥酒回來,卜一抬頭,便見著
白玉一瘸一拐的朝他走來,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也不急著去馬文才那裡馬上回話了,而是轉身便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哎,馬戰,你別走,我有話問你。」白玉自然也見著了這個敢和她頂嘴的小少年,她對馬戰的印象最為深刻,不單單是因為昨夜的原因。
哪曾想這邊白玉剛剛喚出了口,下一刻,也不知是不是白玉眼花,只見馬戰身彷彿沒聽見她出聲似得,快步朝著前方走去。
白玉心下微愣。
她怎麼覺得馬戰這廝,走得更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