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發現

4.第四章 發現

這太守明明是在乎自己兒子的,不然也不會這邊前腳剛暈倒後腳便從屋外走了進來,白玉壓根不相信這是偶然。

可是....

可明明在意著,為何又要裝成不在意的樣子呢?這孩子只有九歲,他犯了什麼錯會讓馬太守一怒之下便罰跪三個時辰?

白玉心中很是疑惑,然而這邊也容不得她過多的思考,眾人各司其職,她作為蕭府派來的奴婢,自然不能落人口舌。

大夫將藥方寫了下來,自己又再查看了一番,方才拿給了馬驍去抓藥。此事一畢,他緩緩的從室內走了出來。白玉見此,迎了上去。

她屈了屈膝,行了個小禮,問:「大夫,請問今後這幾天可有要注意的地方?」

祁大夫是太守府的老人,他被聘為太守府的專用大夫七載有餘,對於今天這種情況早已是見怪不怪,這會兒見馬家少爺屋內多了一個年輕的婢女,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他沒有回答白玉的話,反而有些嚴肅的問:「你是哪房的婢女,我怎麼沒見過你?」

他因著時長來這邊給馬家少爺看病,可以說是看著馬文才長大的,這些年這孩子不容易,他也心疼的緊,太守夫人剛逝,他作為長輩,有必要多看著些,太守不在意後院的事,不知這裡面的勾心鬥角,他作為大夫,這些年見著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說白了,這祁大夫就是見白玉年紀輕輕便可以在馬文才屋中伺候,心裡陡生了疑惑。

若探出這婢女是哪一房安在少爺屋中用的,他定要冒死提醒太守一二,再不濟,他也要提醒一下年幼的主子,疑人不用!

白玉感受到了來自老者的試探,她也不覺無禮,反而恭順的回道:「奴婢向晚,來自太守夫人娘家蕭府,是蕭老夫人派來伺候小少爺的,大夫確實是第一次見著奴婢。」舉止自然,落落大方。

祁大夫乍聽完白玉這話,又觀其言行,心裡的疑團漸漸地散了開來,他眉角稍稍揚了些許弧度,心中對白玉這人還是比較滿意。

這既然是蕭老夫人派來的人,應該比府內的其他人目的穩妥些,原本他看著年紀尚輕,還有些擔憂,可這會兒她的一言一行確實挑不出什麼錯。祁大夫對白玉點了點頭,臉色緩了緩,便接著最開始白玉所問,緩緩開口道:「我已經讓人準備葯浴,稍後先伺候少爺沐浴一番,在用膳前記得一定要先喝葯,今後兩天,葯是一日三服,葯浴一日一次,無事的時候多給少爺的膝蓋活活血,后兩天攙扶著少爺在院子里多走走,其他的,切忌在此期間受涼就可以了。」

白玉在一旁聽的很仔細,她小心的將這些囑咐記下,見祁大夫不再說了,便又欠了欠身,道:「奴婢記下了,勞煩大夫了。」

祁大夫揮了揮手,自己在一旁邊收拾著東西邊自顧自的說道:「老朽姓祁,以後若是少爺再有事,可以遣人來東苑找我,少爺這孩子,他其實還是很好相處的,只是性子比較彆扭,你以後就多上些心,夫人剛走,估計這孩子心裡也是不好受...」祁大夫話至此,意識到今兒個自己說的有些多,訕訕的閉了口不再言語,他利索的背好醫箱,也不讓白玉送,自己一個人步履蹣跚地乘著夜色朝著東苑走去。

白玉得了囑咐,對祁大夫強調今後少爺有事可去東苑找他這一句還有些納悶,可祁大夫已走,她也無從問起,這個問題也就被她暫時擱到了腦後。

這邊她還未走進內室,馬善便從屋外走了進來。他是馬家少爺四大書童之一,今年十三歲,也兼著護衛少爺安全的責任,此次少爺失蹤,連帶著他們失職,馬太守狠狠的責罰了他們四人,這會兒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傷,只是少爺再次卧床,他們也不得不提起精神來伺候罷了。

「姑姑,葯浴已經準備好了,是現在讓少爺浸洗嗎?」馬善是一個比較死板的孩子,他從小受的教育就是唯命是從,現下收到太守令,白玉今後成了主要打點少爺生活起居的人,眾人要尊稱晚姑姑,所以這會兒東西備好的第一時間,他便上前詢問了。

「嗯,你再去找一個人,兩人一起將少爺搬到浴桶里去。」白玉聽到葯浴已經準備齊全,幾乎沒有猶豫便應了馬善的話,馬文才現下還昏迷著,泡泡葯浴許要好上許多,葯還在熬,到時泡完葯估計也好了,喝了之後最後用個膳,這樣看,此舉是最為便捷又最為迅速的。

「好,奴才這就去。」馬善從白玉這裡得了肯定,連忙朝著外方走去,白玉只在屋內等了片刻,便見著四人拖著一個極大的紅木浴桶走了進來,馬善馬戰二人緊跟其後,二人對著白玉行了個禮,便小心的來到床前將床上的馬文才扶了起來。「小心些。」白玉有些不放心,遂在一側又連忙囑咐了一番。

而實際上,她其實並沒有真正的伺候過人,就連來到馬府,這都是個意外,若不是她自己莫名背負的這個使命,她這會兒應該在現世呆的好好地才是。

「姑姑放心,我們做這事不是一兩次了。」馬戰的性格偏冷,除了進門時看了眼白玉,這會兒他是全心放在了馬文才身上,白玉問話,他也沒有搭理,回答白玉的,是一側的馬善。

「不是一...」馬善的此般回話,更加深了白玉的疑問,連著適才祁大夫的話,白玉覺得彷彿她忽略了什麼東西似得,然而這邊她還未問出口,下一刻,已經將葯桶搬進了浴室的奴僕便過來複命了。

「晚姑姑,浴桶已經放好了,祁大夫說水有四分涼意時就可以讓少爺起身了,其他的若有事,可再吩咐奴才們。」

白玉抬眼看了看自己身前說話的人,默默地將對方的姓名職位在心裡過了一遍,既然祁大夫這麼安排,那可得抓緊了。她朝著對方點了點頭,馬善馬戰已經聽到了這邊的話語,見白玉給他們使了個眼色,便也就將馬文才扶著進了浴室。

眾奴僕迅速的退了出去,白玉原本欲直接進去看看情況,可這廂她剛動了一步,又想起馬文才換洗的衣服還沒拿,便又出屋找了李氏拿了其換洗的衣物,再進屋時,馬善馬戰二人早已將馬文才收拾妥當放入了葯桶中。

身體漸漸沒入水中,暖意四襲,馬文才幾乎沒多久便被這股暖意溫暖了身子悠然轉醒。

白玉進屋的時候,迎面撲來一股極濃的中藥味,她皺了皺眉,強忍著這股子刺鼻的味道,來到了浴桶之前。

葯浴葯浴,顧名思義,是由眾多藥材熬成藥水,再像尋常洗浴一般浸浴。太守府顯然不差那些錢,藥量十足,整個藥水熬成了棕黑色,水中情況白玉完全看不清楚,可馬文才□□在外面的皮膚,卻被白玉看了個遍。

她冷了個臉,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馬善馬戰二人這邊給馬文才收拾衣服的動作一滯,尋著白玉的眼光看去,瞬間也明白了白玉所指為何——

自家少爺身上,幾乎是遍體鱗傷,新傷舊傷都有,這完全是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出身世家大族少爺身上的東西。

不能說白玉小題大做,實在是馬文才身上的傷看著太嚇人了。縱橫交錯,整個背部,但凡白玉能看見的,都布滿了傷痕,但□□在外的畢竟有限,白玉有一萬個理由相信,水下的傷痕絕對是只多不少!

「回姑姑,這...這不關我們的事。」馬善不知該如何說才妥當,這太守府內,能讓少爺受如此重的人,只有一個人,可這個人偏偏主導著他們的生死,他們作為奴才,不能對主子妄自評論。

「說!」見馬善吞吞吐吐,白玉來了脾氣,她加重了語氣,渾身散發著冷意,眉眼厲色的對馬善說道。

「你為何要為難我們,這太守府,能讓少爺成這個樣子的人,難道你想不到嗎?」馬戰緩緩地抬起了頭,只見他眼裡不帶絲毫感情,冷聲冷情的言完這句之後,便又繼續著手上的動作了。

他是四個書童里年紀最大的,今年已有十四,因著馬文才將其從街上撿了回來,又將其帶在身邊,所以這太守府內,他對馬文才,算是最忠心的了,這也是為何馬善會找他來搭把手的原因所在。

白玉聽完馬戰的話,默了兩秒,其實她心裡隱約也有了猜測,可馬戰這麼說了之後,她心中的猜測得以驗證,可疑團也更加的深了。

馬太守對自己的孩子,是在意的,從今天的事其實能窺出一二,可這是他自己的親骨肉,現在才只有9歲,究竟什麼樣的事,促使他能下如此的狠手?這些傷有新有舊,怪不得祁大夫說再有事可以去東苑找他,也怪不得馬善適才說他們做這些不是一兩次,原來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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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祝之一樹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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