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錯在哪裡
這是京城外的一座城鎮,因為地方與京城相近,所以這座小鎮雖然不是太大,但小鎮上卻非常的繁華,一點也不比京城裡差,所以還有人叫它小京城。
「怎麼樣,這個地方不錯吧?」宮長生說道。
冷悅點了點頭:「是不錯,不過這裡地方小,而且靠近京城,你確定人流真的沒有問題?」
這裡的人再多也有限,就算真有人流,大部分都是從京城裡來的,那豈不是等於與京城的分號搶生意?
而且還是自己與自己搶,感覺就是把左手的錢放進右手裡。
「京城也許會有部分,不過京城的客流絕對不佔多數,因為這座小城鎮主要的人流是礦場,就在小京城的不遠處,那裡大概有五千人左右,五千人還是值得考慮。」
「五千人的確值得爭取,不過這樣一來,這邊的分號就只能是低檔消費,畢竟工人就算工錢不錯,但很多東西不是人多就能消費得起的,不過還好。杜氏企業高中低的消費人群都有,好的東西貴賣,一般的東西賤賣,所以可以考慮開一個抵擋消費的店鋪。」
「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人嘛,哪有那麼多貴族,其實這片天下,主要還是中端人群與低端人群多一點,否則人人都是貴族的話,哪裡還有百姓,又哪裡還有人耕地種田,那我們這些所謂的貴族恐怕連飯都吃不上了,所以別人都看不上的,我們其實可以爭取,也許還會有意外的收穫。」
「喲,不錯嘛!說得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冷悅緩緩的勾起了唇,有些頑味的說道。
「哈哈,還不是跟你學的,你不是說過嗎?少數多量,薄利多銷,這是做生意的人必須要明白的一個道理,所以我就在想,這五千人,還有小京城裡的人,我們或者可以拿下。」宮長生當然也不敢居功自傲,畢竟這個道理還真的是從冷悅身上學來的。
其實這事若是放在以前,宮長生肯定是看不上這五千『平民』,一來是因為他的身份就擺在那裡,一般的人也入不了他的眼,二來是他本是生在戰場上的人,也不是做生意的料,這次若不是杜氏變成了國企,他也不會變成宮帝這邊的代理人。
更不會學習怎麼做生意。
之後,冷悅又去勘察了一下宮長生說的鋪位與牧羊場。
看完之後,她才說道:「這個距離的確有些近,雖然異味不是很大,但總歸是要長期打開門做生意的地方,若是客人來了,每次都得聞到羊騷味,那就失敗了。」
有些東西,能避免的就儘管避免,像這種地方,還真的不合適用來做生意,特別所以所做的,還有包括香料之類的,可是在這樣一個臭氣熏天的地方做這方面的生意,羊騷味都重過香料,那可就不太妙了。
「這裡的人流的確可以爭取一下,不過地方卻不行,所以也只能再選一個地方了。」最後,冷悅只能那麼說道。
「嗯,好,那我們再去四周看一看。」宮長生點了點頭,臉上一本正經,可是眼底卻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
不地方不能做生意,他哪能不知道,就是再笨,他也知道香料這種東西,在臭氣熏天的地方肯定不行,所以這個地方嘛……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簽下來。理由當然是為了讓冷悅與他一起去選,這樣才能有更多的時間相處嘛!(聞人敬我:老狐狸,老狐狸,又在搞事情了,想要勾搭我的月兒。)
「這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然後再去看一看。」宮長生突然如此說道,也打斷了原本準備去勘察別的地方的冷悅。
聞言,冷悅抬頭看了看天,然後點了點頭。
不一會,他們走進一家客棧里,這家客棧是小京城裡最大的客棧,一樓是用餐的地方,二樓三樓則是住房,就跟現代的酒店差不多。
「喂,你們聽說了嗎?隔壁礦場好像挖到奇怪的石頭,有些是透明的,還有些竟然是紫色的。」
「我也聽說了,聽說數量還不少呢!不過可惜了,這種東西還不如礦石呢!就是一些長得好看的石頭罷了,沒啥用處,所以我還聽他們礦廠的工人說,他們老闆準備放棄那個礦場,畢竟沒有『錢』途,繼續挖只是賠得更多。」
「說得也是,好看頂個屁用,都沒有人收,而且也不能打成鐵,要來幹嘛。」
「就是……」
客棧里,一些來用餐的礦場工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
角落的一張餐桌上,聽著他們的話,冷悅卻緩緩的勾起了唇:「一會我們去看一看那個礦場。」
宮長生微愣:「你對那些石頭感興趣?」
對於冷悅,宮長生不敢說自己完全了解,但她的脾性他還是了解一二的,所以若不是冷悅對那些透明的紫色的石頭感興趣,她肯定不會提出要去看的話。
「非常感興趣。」冷悅也沒有否認:「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些石頭可不是一般的石頭,而是一種叫水晶的毛石原料,相似於瑪瑙翡翠之類的東西,如果打磨得好,一旦供應到市場上,絕對會造成一股不小的龍捲風,所以我們得趕緊去看一看,趕在別人能認出它們之前,把那個礦場買下。」
聞言,宮長生的興趣也來了:「好,我們吃完就去。」
於是,他們連看店鋪的時間都沒有了,用過膳食之後。立即就趕往那些礦工說的礦場,看過確定是水晶之後,他們才找上那個礦場的老闆。
「聽說你們要見我?不知二位是有什麼事啊?」
那老闆有些疑惑的盯著冷悅與宮長生,一來是自己並不認識他們,二來是看他們的穿著打扮也絕對不是一般的人,可是這種人,他們怎麼會找上自己呢?
「老闆,聽說你的礦場想要賣出去,而我們對你的礦場感興趣,所以我們或者可以談一談。」宮長生說道。
「哦,原來你們是對礦場感興趣啊?不過……」那老闆張了張嘴,有些猶豫。最後,他一聲嘆氣,才又說道:「其實不瞞二位,我那礦場啊,他就是一個虧本貨,因為裡面已經沒有鐵礦了,要知道,這礦場最值錢的就是鐵礦,可是現在,挖著挖著,也不知怎麼的,可是是我倒霉吧!結果卻挖出一堆奇怪的東西。雖然是好看,但不值錢啊!」
「老闆,既然你都那麼說了,那我也與你說句實話,我這位朋友,她就是喜歡那些好看的東西,所以聽說你們礦場挖到奇怪又好看的石頭,所以才來的,再所以,你也別擔心我們沒有誠意,你儘管開個價好了。」
「你喜歡那些東西?」那老闆看了冷悅一眼,心想著怎麼會有這種笨蛋。再好看,它也不值錢啊!
冷悅當然也看出那老闆的眼神,但她卻選擇了忽略,只是淡淡的道:「對,開個價吧!」
「那……那就一萬兩吧!」老闆有些訕訕的開口,說出這個價格,心裡,他是很擔心冷悅會拒絕,可是這個礦場雖然已經沒有值錢的東西,但也是他真金白銀買回來的,他總不能吃虧是不是?
而且難得有人喜歡那些沒用的東西,所以獅子大開口也是難免了。
「行!」
冷悅只是慵懶的吐出一個字。並沒有還價,因為她知道,這個價格,已經是賤價了,若不是老闆不知情,恐怕十萬兩都未未拿得下來,所以其實是賺大發了,她又怎麼可能不同意。
這個傻子!
冷悅一點頭,那老闆心中就說道。
但表面上,那老闆卻依然笑得客客氣氣的,然後趕緊把地契產權之類的東西交給了冷悅,生怕她反悔似的。
但他卻不知道,在他眼裡的吃虧,冷悅卻是大大的佔了個便宜。
當冷悅與宮長生他們搞定再回到小京城之後,天已經黑了,而且店鋪的事情也還沒有搞定,所以宮長生便建議,在小京城裡住一晚,等明天把店鋪的事情也敲定下來了再回去。
冷悅想了想,小平安那邊有雲溪,而且聞人敬我也住在公主府,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所以便同意了。
然而冷悅不知道的是,當她留宿在小京城,公主府里,卻有個人望穿秋水。
「爺,看這天色,悅月公主今天估計是不會回來了。」肖清恆說道。
聞人敬我瞪了他一眼,沒有開口。
「還有,爺,我絕對不喜歡用十八學士洗澡,所以你千萬別催花了。」未免等會罪行又丟給自己,肖清恆趕緊阻止某人。
這廂,聞人敬我氣呼呼的拿起剪刀,還沒催花,就被肖清恆的話阻止了,他手裡的動作一頓,然後才丟下手裡的剪刀,氣悶的回到屋子裡。
見狀,肖清恆暗暗鬆了一口氣,然後看了那株稀有的十八學士一眼,似乎在說:還好,你命大,當然,我也命大!
……
小京城的某家客棧里。
吃過晚飯之後,冷悅就無聊的坐在房間里,看著窗外的星空,直到外頭傳來敲門的聲音。她才從中回神。
「誰啊?門沒鎖,進來吧!」其實就算不問,冷悅也大概猜到是誰來了。
在這裡,除了宮長生,她也不認識別的人,當然,還有隨行的侍衛,不過一般沒有事情的情況下,那些侍衛沒有召喚是絕對不會來打擾她的,所以來人不是宮長生還能是誰。
果然,就在冷悅那麼想的時候,宮長生推門走了進來:「剛聽客棧的小二說今夜小鎮上有戲班唱崑曲。要不要去聽聽?」
冷悅搖了搖頭:「沒興趣!」
崑曲之類的東西也不是人人都欣賞的,像她這種比較喜歡『現代風』的,聽崑曲會被催眠。
聞言,宮長生眼眸閃過一抹失望,但很快他又打起了精神:「對了,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啊?」
「跟我走就對了。」宮長生一把拉起冷悅,然後往外頭走去,並且吩咐那些侍衛都別跟著。
不久之後,他們帶到城牆之上,冷悅四周看了眼,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你到底帶我來這裡幹嘛?」冷悅問道。
「到這邊來!」
冷悅依言走了過去。
「低頭。」
聞言,冷悅還是照做了。而這一看,她微微勾起了笑容:「原來是萬家燈火。」
從這邊的城牆上,剛好看到整個小京城,此時,一片燈火通明,就好像在夜空里的星星,閃亮而好看。
「怎麼樣,不錯吧?」
冷悅懶懶的挑了挑眉:「還不錯,不過……」
「不過什麼?」
冷悅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因為她怎麼能說,這並不是她看過最好的呢!
在現代的時候。她看過最好看的,那是從一座高峰上看到的,低頭望去,那是許許多多的高樓大廈,還有路燈,各式各樣的彩燈形成的,比這個更明亮,更龐大,更有鮮艷的色彩。
宮長生不知道她的不過是什麼,可是見她不語,他也沒有追問,只是靜靜的與她站在城牆之上。看著那片『火海』。
「你是故意的吧?」
在這寂靜的空星下,冷悅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宮長生一愣,眼眸閃過一抹精光:「你說什麼?我故意什麼了?」
冷悅微微一笑:「我又不是笨蛋,把地方選在那麼一個臭氣熏天的地方,你有那麼笨嗎?這麼明顯的事情,難道我還不知道你的意圖?」
本來她是可以不來的,只是金珂的出現,冷悅也不知道金珂到底想怎麼樣,所以以防金珂對公主府的人下手,冷悅乾脆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現,然後跟著宮長生出來。
這樣一來,或者可以把金珂引出京城。又或者可以給金珂一個下手的機會,而她才能把金珂『捉』住。
「那你……」
宮長生本想問她為什麼明知還跟著他出來,但話未出口,他似乎猜到了什麼:「是因為金珂?」
冷悅懶懶的挑了挑眉:「一半一半,工作也很重要不是嗎?而且如果今天沒有來的話,我們就不會買下那座水晶礦場,所以你也算是錯有錯著了。」
「這麼說來,你不怪我咯?」宮長生咧嘴一笑,把她騙來是錯,那發現那座礦場是不是可以『將功折罪』了?
冷悅噗哧一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瞧你這小樣,嘚瑟!」
宮長生嘿嘿一陣傻笑。搔了搔頭。
「不過不許有第二次了。」冷悅嚴肅的又道。
她與宮長生是朋友,不管將來是什麼關係,但現在,他們是朋友,而她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對自己耍心機。
「好,我知道了。」經過這一次,宮長生當然也知道冷悅不喜歡這樣,所以這種事一次可以望聞問切原諒,再來,那就是自尋死路了。
第二天,冷悅與宮長生在小京城裡轉了圈,最後把分號選在離市場比較近的地方。而那個地方雖然沒有之前那邊位置好,並不是一街通五道,但這條街上卻是離市場比較近的。
而且人總得吃飯是不是,那麼只要去買菜的話都會經過店門口,那也會形成一種宣傳,而且也容易讓人發現。
處理好杜氏分號的事,最後,冷悅他們又去了一趟礦場,並且將自己的身份說了出去,也提高了礦工的工錢。
聽聞是悅月公主與小王爺,那些礦工都畢恭畢敬的,有些本來還想著這些石頭好看,雖然不值錢,帶拿些回家給孩子們玩應該沒什麼大礙,但現在得知冷悅他們的身份,他們哪裡還敢有這種心思,而且冷悅給的工錢高,都是市面上的五倍,他們當然也會變得盡心儘力,只是……
「公主殿上,您是不是上我們以前那老闆的當了?這礦場可不值一萬兩。」一個礦工說道。
冷悅微微一笑:「這個你們就別擔心了,我自有分寸,還有,你們只要負責把這些稀奇的礦石挖出來就可以了,每隔一陣子,我自會派人來取。」
聞言,那些本想再勸說些什麼的礦工也不說話了,畢竟冷悅都那麼說了,他們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好了,你們去工作吧!只要好好工作,我是不會虧待各位的,當然,我這個人不喜歡別人背地裡對我耍陰謀,所以我就明說了,這些東西,你們向我要,我或者可以酌情考慮,但如果讓我發現誰私下不問自取,那就別怪我沒有事先支會了。」
「是!」
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後,冷悅才與宮長生離開了小京城。
回到公府主,這時,已經是下午了,而冷悅走進院子的時候,正好看見一株光禿禿的牡丹。
見狀,她微微眯起了眼,然後喊了道:「雲溪!」
外頭,聽見冷悅的聲音,雲溪趕緊跑了過來。
「這是誰幹的好事?」冷悅問道。
聞言。雲溪有些愧疚的低下了頭:「不知道呢!昨夜我在小平安那邊,今早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已經變成這樣了。」
冷悅伸手弄了弄那株光禿禿的牡丹:「切口很平,似乎是用剪刀剪的。」
可是誰會那麼無聊,拿著剪刀跑到她院子里剪她的牡丹?
而且公主府一般的人是進不來的,所以『兇手』肯定是公主府的人,那麼是哪個對她不瞞的奴才嗎?
好像也不可能,畢竟她平日城待他們都不錯,而且給的工錢也是全京城最高的,現在她的公主府,可是人人都想進來,哪會胡亂犯事讓她有機會趕出去,那麼……
「昨夜敬王爺來過我院子沒有?」
雲溪想了想。然後才說道:「哦,對了,敬王爺與他的侍衛肖清恆來過。」
聞言,冷悅撫著額頭,突然覺得很是無奈,因為她大概知道『兇手』是誰了,而且也只有那個人有那個膽量。
「他們在府里嗎?」
「在,剛好回來了。」
「把他們叫來。」
「好!」雲溪應了聲就離開了,不一會,聞人敬我與肖清恆就走了進來。
一見悅冷,而且還正好是站在『犯案現場』,聞人敬我心裡莫名一凸。但臉上,他卻只是笑嘻嘻的道:「月兒,你回來了。」
「我要是還不回來,你準備剪我幾株牡丹?又或者準備把我院子里的花都剪了?」冷悅懶懶的聲音不緊不慢,聽起來很是優雅動人,可是聽在聞人敬我的耳里卻是有些拔涼拔涼的。
「月兒,我正想跟你說這事呢!其實這牡丹是清恆剪了去,說是想試試牡丹泡澡是什麼感覺的,但當時我是不知道的,他剪下來我才發現的,所以你放心,我已經罵過他了。」
一旁。肖清恆哭喪著臉,心裡暗道:爺,你果然要坑我。
「公主殿下,我認錯!」肖清恆突然一本正經的道。
聞言,聞人敬我勾起了唇,心中說道,真是我的好兄弟啊!回頭一定好好賞你。
然而就在聞人敬我暗自覺得危機已過的時候,肖清恆又道:「我錯在不該看著爺犯錯還不趕緊阻止,這花是我家爺剪的,但他死不認罪,我這個做侍衛的也不能明知是錯的還不包庇他,所以公主殿下。我錯了,我錯在不該答應爺,說要替他頂罪,不然他也不會說是我剪的。」
「肖清恆!」聞人敬我低喝。
肖清恆趕緊跑到冷悅的背後:「爺,明明是你的錯,幹嘛非要說是我想洗牡丹澡,難道您忘了嗎?我最討厭的就是牡丹,與其他們被公主殿下發現,還不如現在勇於承擔,不然你會死得更慘。」
聞人敬我咬牙切齒:「你這小子……」
肖清恆從冷悅背後伸出個頭:「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呵呵~」
冷悅對聞人敬我皮笑肉不笑:「膽肥了啊?竟然還敢騙我?」
「呵呵~」聞人敬我一陣乾笑:「我,我這不是怕你生氣嘛!」
「怕我生氣就騙我啊?」
冷悅大步流星,走過來就拎著他的耳朵,痛得聞人敬我趕緊捉著她的手:「啊,月兒,痛,你先放手好不好啊?你聽我解釋。」
「哼!」
冷悅冷冷一哼,但還是放開了他。
得到自由,聞人敬我揉了揉耳朵,然後才抱怨的道:「你那麼用力幹嘛?你要痛死我啊?還有,我會剪你的牡丹還不是你的錯。」
「我的錯?」
冷悅有些無奈的嗤笑一笑:「那好,你倒是說說,我錯在哪了?」
她不就是出去辦點事,結果回來她院子里的牡丹卻被剪了,結果聞人敬我竟然還說是她的錯?
真是好笑了,她這個做『錯』的人竟然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