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jin jiang.
鄭元彎腰將扔在地上的匕首撿了起來。
顧禾生怕他會照著林澤允說的做,連嘴唇都嚇得有些發白了。
院子外面的來福見裡面的情況有些不對,連忙往裡面走來。
然而才到院子,林澤允便出聲道:「讓他出去!」
鄭元抿了抿唇,出聲制止,「來福,出去。」
來福:「少爺!」
他是萬分不想離開,然而卻不得不退出去,心中著急,只得讓守城兵打起精神瞧著裡面的情況。
而林澤允見鄭元半響沒有動作,不由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到底廢不廢?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
顧禾只覺得他無恥極了,「鄭元,你可千萬不要犯傻,他就是一個無恥小人,你即便是照著他說的做了他也不會放過我的!」
林澤允聽了這話當即臉色一沉,他冷冷地瞥了顧禾一眼,「顧姑娘,你怕是還不知道這個火油是何物吧?你以為之前我說的都是嚇你嗎?只要它燃起來了,遇火不滅,到時候你......」
他沒有說完,只冷笑了兩聲。
顧禾不信,然而看向鄭元,卻見他臉沉似水,當即心裡一顫。她瞪了林澤允一眼,只得對鄭元說道:「你不要信林澤允的話,他就是一個十足的小人!你可千萬別上了他的當!」
這件事情終究是因她而起,發生的後果她自己承擔,若是連累了鄭元,她哪裡還有臉面見他,見他娘。
鄭元一直沒有開口說話,此時聽了顧禾的話眉毛一擰,他看向林澤允,「你將你手中的火摺子扔掉,我就照你說的做。」
林澤允當即又笑了一聲。
當他是傻瓜嗎?
若是自己將手中的火摺子扔掉了他還拿什麼威脅他?
林澤允向來自持斯文,動起手來根本就不是鄭元的對手。
而鄭元卻是擔心他出爾反爾。
竟是一時僵住了。
此時日頭正盛,林澤允額頭冒出了細汗,他不由有些煩躁,看著門外守著的兵,他臉上更是不耐煩。
「我今日做這事就是豁出去了,你難道以為拖一會就有機會了?」林澤允蹲下身,當即猛地吹了一口火摺子。
鄭元見他這般動作,腳下一動,飛快向他奔去,然而才走兩步便僵在了原地,只得嘴上呵斥一聲:「你敢!」
因為林澤允手中的火摺子離地上的匯聚的火油只差分毫就能碰上。
火油只要沾上火星便會燃燒,而顧禾腳下匯聚了一小灘,身上更是被火油浸滿,只要一燃,那麼顧禾必然逃不過。
林澤允聽到他的聲音,掃了他一眼,「我最後在說一次,你到底廢還是不廢?」
「你將火摺子拿開些。」鄭元一張嘴抿得緊緊的,隨後將手中的匕首撥出來。
「鄭元,不要!」顧禾見勢不妙,連忙出聲制止。
然而鄭元只看了她一眼,隨後視線落在林澤允的身上:「希望你說到做到。」
明晃晃的匕首抵上了手腕,鄭元心一狠,手一用力。
有血滴到了地上。
顧禾被那血刺紅了眼,她自是知道那刀有多麼鋒利,之前林澤允不過是抵在她的頸間,她的脖子便被割傷了,何況他那麼用力?
顧禾:「鄭元,你個傻瓜!」話落,眼眶忍不住紅了。
鄭元只覺自己的手抖了抖,手腕的血不止地往地上滴,頓時整個手鮮血淋漓。
鄭元只說了一句話:「放她下來。」
「哦?」然而林澤允看著卻不滿意,「你忘了,還有一隻?」
他記仇得狠,當初就是被他的手揍得他的臉腫了好幾天。而且若不是鄭元橫插一腳,他的計劃早已實施,何況後面還發生那樣的事,自己落到如此境地全因他,總之,他恨他入骨。
林澤允今天這麼做本就是豁出去了,所以眼前這樣的結果顯然不是他想要的。
顧禾聽了林澤允的話不由瞪大了眼睛,「林澤允,你不要太過分了!」
鄭元自然也是臉色微微一沉,他眯了眯眼睛,將手中的匕首往前一伸,「竟然你不滿意,那你就親自來。」
見林澤允拿著火摺子的手一抖,鄭元又沉聲說道:「我不信你,若你再反悔,我豈不是得不償失?」
說實在的,林澤允有些心動,想到自己能親自廢了他的手,他心中便忍不住有些激動。
可是這樣,他就失了對顧禾的掌控了。
然而幾尺外的匕首對他充滿了誘惑力,林澤允心想,鄭元現在已經受傷,自己指不定會是他的對手。
這麼想著,林澤允當即站起了身,手中的火摺子他自是不會扔掉的,他往著鄭元走的方向走了幾步,嘴上說道:「你可不要又向我動手,只要我往她腳邊一扔......」
他沒有說完,然而大家都知道他話里的意思。
鄭元微微垂下了眼,他自是知道的,不過這個選擇卻是減少了顧禾的危險,所以,足夠了。
「不要,不要!」顧禾只能無力地擺著頭。
然而匕首還是拿在了林澤允的手中。
林澤允十分的謹慎,手中的火摺子始終朝著顧禾的方向,只要鄭元有何異動他便會做出反應。
而此時的鄭元已經是一副認命的樣子。
事不宜遲,林澤允拿著手裡的匕首往鄭元的手腕刺去。
顧禾目睹著這一切,見狀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鄭元臉色微沉,彷彿沒有了任何反應。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匕首堪堪觸上手腕的時候,鄭元身子一側躲了過去,同時手將林澤允一拉。
林澤允當即臉色一變,他臉上閃過一絲狠厲,手中的火摺子便往顧禾的腳邊扔去。
然而因為鄭元拉了他一把,扔的角度偏了,火摺子落在了火油的一旁。
見此舉失敗,林澤允也不再留念,竟是又拿著匕首往鄭元刺去。
兩人一瞬間扭打了在一起。
「來福,你還愣著幹什麼!」顧禾朝著院子外大喊一聲。
門外的人霎時反應過來,來福和數位守城兵連忙沖了進來。
而林澤允今日本就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手中的匕首朝著鄭元身上亂刺。
鄭元手上的傷不輕,加上記掛著顧禾,一時不察,竟是被他刺中了一刀。
顧禾:「小心!」她發出一聲驚呼,見守城兵很快進來當即鬆了一個氣,結果鼻尖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她臉色一變。
竟是火摺子上的火星子掉在了那灘火油上。
只一瞬,地上的火油便燃了起來,眼看著就是她的鞋子,只一瞬間,裙擺也燃了起來。
顧禾臉色一白。
守城兵將林澤允制住,鄭元剛鬆了口氣看向顧禾結果就看見了眼前可怕的情形,當即撿起一旁的匕首朝她奔去。
來福見狀頓時急得團團轉,連忙到處找水。
「別怕。」鄭元忍著手腕的疼痛飛快的將外袍脫下,然後往著起來的地方撲去。
然而顧禾身上的衣裙沾滿了火油,火轉瞬便往上襲來,那火舌竟是想要吞人一般。
來福見自家少爺此時的動作,連忙也脫了自己的外衫奔過去。
鄭元連忙出聲說道:「裹起來。」
院子里的守城兵穿著盔甲,本也準備將衣服脫下來,這時火滅了。
眾人皆是鬆了口氣。
「有沒有怎麼樣?。」見火熄了,鄭元連忙用手中的匕首將繩子割斷,一邊問道。
身上猛然一松,顧禾險些撲在地上。
鄭元連忙伸手將她扶住,然而扶住她的時候,頓時臉色一白,甚至身體瑟縮了一下。
顧禾只是身體一時發軟,下一刻連忙站直了身體,卻也是感覺到了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你怎麼樣?」顧禾連忙問道,然而話一落,她眼中便盈滿了淚水。
因為此時鄭元的手腕鮮血淋漓,因為扶她,甚至將她的衣裳也染紅了。
她帶著哭腔說道:「來福,快叫大夫,叫大夫!」
鄭元連忙安撫她,「我沒事,你別慌。」
怎麼可能沒事!
顧禾眼中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都怪我,都怪我!」
鄭元不僅手疼,連心也忍不住疼了,連忙說道:「你別急,華大夫就在對面,我們馬上就去。」
本準備去叫大夫的來福連忙來攙扶他,見他們準備離去,一個守城兵連忙開口問道:「公子,這人怎麼辦?」
鄭元看了一眼表情得意的林澤允,直接說道:「先押去縣裡大牢。」
守城兵連忙應了一聲是,隨後一道出了蓬萊閣。
之前有注意到動靜的人看到這樣的情形頓時發出一聲驚呼。
而顧禾此時只滿心惦記著大夫,連忙和來福攙著鄭元往對面的醫館走去,可是進了大廳卻沒見一個人影,她頓時急得團團轉。
鄭元見狀忍不住想像往常一樣摸摸她頭,然而手卻是抖了抖,一陣無力,他心下一沉,吩咐來福:「大抵是在後院,來福去叫華大夫。」
來福何嘗又不急,連忙拔腿就往醫館的後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