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死亡搖擺(上)
(上)特雷根尼斯的囚徒
「大家好,我是本次異界冒險傳奇的男主角周雪松……」
「很不幸地,我落入了敵人的魔掌!現在我被囚禁在『復仇者』的根據地之一——『活墳場』特雷根尼斯!」
「大家可以看到,在我的左手邊站著的是有『屠神者』之稱的哈登·特斯拉。他手上拿著一碗滾燙的銅汁,看他邪惡的笑容就知道,他準備把這碗可怕的東西慘無人道地灌進我的嘴裡……」
「而在我的右手邊的就是帥得連神都會妒忌的『青飄』佩特拉·帕倫賽特。別看他人長得帥,他有的是一顆邪惡的魔鬼之心!操縱鈣的他準備讓我全身的骨頭都變形扭曲……」
「你鬧夠了沒?」哈登不耐煩地打斷我的自娛自樂。
我只好乖乖合上能錄像的魔法手冊。
我沒有完全說謊啦……這裡確實是「復仇者」的根據地——「活墳場」特雷根尼斯。我所處的位置是前、后鬼居所黃水仙堡。
只要從華麗的落地窗里向外望,就能看到外面深深淺淺的昏黑中,廢屋在輕霧裡隱隱約約地伏在黃水仙堡所處的高坡下。
死亡一樣的寂靜形成了不破的結界,方圓百里再無人煙……
在這裡,除了我以外所有的傢伙都是強者——前、后鬼!
完全不知道將會被怎樣處置,就這樣被強者包圍……
我是俘虜!
嚴刑拷打!慘絕人寰!……好吧,實際的情況是,這群強者——
在打牌……
哈登,佩特拉先生,「夢中騎士」萊恩·里斯,以及自稱為「黃水仙堡」建造者與守護者(我覺得這大概是管家的意思吧)的紅髮帥哥吉恩·朗納斯先生湊了一桌,伊凡負責給他們洗牌,賽莉娜和泰雅負責端茶倒水……而我,似乎完全沒被當一回事啊!為什麼!
「一對Q。」萊恩面無表情地甩出牌。
「……萊恩,剛才吉恩老師已經出過四個Q了,你這兩個Q哪來的?幻術變的吧!」哈登怒目相向。
「……哎呀,被發現了。」萊恩只好收回了牌,「……不出。」
「看我的,一對K!」佩特拉先生洋洋得意地把兩張K丟在桌上,桌子「呯」地一響。
「老師!」哈登哀嚎一聲,痛苦地捂臉。
「唉……」萊恩嘆了一口氣。
「怎麼,出不起了?那我繼續出了。」佩特拉先生輕蔑地問。
「我說佩特拉,萊恩用幻術來耍老千,也比你這樣操縱鈣臨時做兩張牌出來要好,」吉恩先生不屑地說,「你以為你在打麻將啊,露餡了吧?」
是石質的牌啊……怪不得出牌的時候「呯」地一響。
「哼……被發現了。」佩特拉先生悻悻地伸出兩隻手指,桌上的兩塊石牌爆出一團煙霧便消失了。
「這下又該我了……」哈登苦悶地看了看手中的牌,又看了看桌子上那一堆出過的牌,嘆氣。
「喔,不愧是哈登!運氣差得真離譜!」伊凡瞅了哈登的牌一眼,無比佩服地拍了拍他的肩。
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啊……不出我所料,他被揍了。
哈登再看了手裡的牌一眼,終於忍不住了:「怎麼可能!吉恩老師,你也用幻術搞鬼了吧!」
「這是實力問題啦,實力問題!」吉恩鄙視地瞪了哈登一眼。
「我看未必!伊凡,你確認這牌是洗轉了的吧!吉恩,好牌都到你這傢伙手上了,你敢說你沒動手腳?」佩特拉先生忿忿地把手中的一堆雜兵散牌摔在桌上。
「用法術做牌的傢伙沒有資格質疑我!」吉恩先生也大叫了起來。
「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你每次就會用幻術搞鬼,這樣玩有意思嗎?」佩特拉先生怒了。
「我看最慘的是我這樣沒法用法術變牌的人,你們就不慚愧嗎!」哈登似乎更委屈。
「別吵了,」在一旁幫忙倒茶的泰雅對賽莉娜無奈地搖頭,然後推波助瀾,「來用武力解決問題!」
「別再為這種事吵了!」佩特拉先生瞪了吉恩先生和哈登一眼,終於望向我,「小松,對吧?歡迎來到活墳場。」
「……嗯。」說真的,我害怕他的力量……不過,我只要乖一點的話,還是可以保住小命的吧。
「不用緊張,在這裡你是自由的。」他溫和地沖我一笑,如果我是女孩子的話,我已經被迷倒了吧。
「哦……」
「小松嗎?」吉恩先生誇張地拔高音調,湊過來熱情地跟我握手,「我是吉恩·朗納斯——『天懲者』成員之一!」
……哈?那就是正派人物?這是在考驗我?是陷阱嗎?還是說在耍我?我盯著他那張臉看,一時沒敢出聲。
「沒錯,我是貨真價實的天懲者,我的稱號是『幻色人偶使』,有時間去查查,絕對無欺。」吉恩先生笑嘻嘻地說著,拍拍我的肩,「我在這裡當卧底……賀先生很關心你的事,他讓我多照顧你一下……要證明的話,這是賀先生和我的合照,我可以信任……」
「一個有未婚妻的傢伙把哥哥跟自己的合照做成胸針隨身帶會不會有點不正常啊,這位小哥。」佩特拉先生的一句話打斷了吉恩先生噼哩啪啦的一串話。
吉恩先生住了口,對他怒目而視。
「我還沒說你呢,你整天炫耀說自己多帥多帥的,千多年還單身又是怎麼回事?你心理扭曲是不是?」吉恩先生開始還擊了。
佩特拉先生不屑地哼了一聲:「那是因為工作的原因,我不想找而已。」
「又想耍帥了是不是?拉倒吧,你小氣又刁鑽,還沒有藝術品位,再帥也沒用!」吉恩先生鄙視地說。
「還藝術!你的噁心品味不知嚇跑了多少女生,敢說我?」
「警報,敵人進入堡壘!」他們正在那鬥嘴呢,門邊一個裝飾用的人偶大叫了一聲,嚇得我把杯子摔了。
說時遲那時快,吉恩先生和佩特拉先生飛速將牌收起,「啪」地一下將無數份文件撒在桌上——
這速度……平時沒少練習吧……
「最近中洲北境的防守有所加強……」佩特拉先生裝模作樣地拿著一份文件說道,好樣的,居然沒拿反。
這時,一個漂亮得像人偶的小女孩走了進來。
漢服的童女……啊,她是我在夢裡見過的那個和死人頭骨一起跳舞的女孩,「邪魅」!
「喲,大家很積極啊,」她甜甜笑著,美麗的金色大眼裡卻帶著一絲讓我脊背發冷的惡意,「吉恩,這傀儡是怎麼回事?」
「就想嚇唬你,可惜慢了點,唉……」吉恩先生神情自然地解釋,穿著華麗的貴婦人偶害羞般地用羽毛扇遮住了臉,退到角落去了。
「邪魅」那雙像融化的金子一樣的閃亮大眼望向了我,明明是可愛地笑著的,卻用著蛇的陰森眼光:「『邪魅』巫安雅。請多關照,無-色-將-軍-大-人……」
可惡,和夏榛夏榆一樣別有深意的語調,故意拉長的音節讓人好難受啊……純真可愛的表情顯得好假,我想避開她譏諷的目光,卻看見了她手中捧著的——
死人頭骨!
我的臉一定是被嚇白了,因為她馬上就嗤笑了一聲,向我走前一步,把頭骨捧到她嬌嫩得像玫瑰花瓣的小臉邊,彎起金色的眼睛:「將軍大人……會在噩夢裡記住我一輩子吧?」
帶著清脆的笑聲,她轉身就離開了。
「一點都不可愛對不對?」吉恩先生問我,「要小心,她是個可怕的女人。」
「吉恩先生,佩特拉先生剛才說了你和賀先生是……」我說出了疑問。
「是結拜兄弟啊,」吉恩先生笑嘻嘻地點頭,示意我坐到沙發上,而他自己也跟著坐了下來,「那個懶鬼把所有麻煩事都交給我處理,我真懷疑他把我當男佣……算了,懶得說他了,伊凡,你去把孟津他們喊過來吧。」
看起來吉恩先生的性格不怎麼穩重。但他的笑容又沒來由地叫人放心,於是我也放鬆了些:「孟津,就是『毒王』孟津小姐吧?來自中國的……」
「小姐!」吉恩和佩特拉先生都驚訝地笑了起來,吉恩先生連連擺手,「你看來對我們有點了解,但他是男的啦!」
「呃?」我很蠢地發出聲音來,這時伊凡已經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
一個是很漂亮又很纖細柔弱,讓人感覺像紙做的百合花的女孩子,梳著中國古代的少女髮髻。而另一個人是像木乃伊一樣渾身裹著寫滿咒符文的布條的、秀氣又瘦弱的男孩子。
原來是我搞混了兩人的身份,都怪我的魔王boss沒跟我說清楚。
「這位就是孟津,而另一位是他的妹妹兼『契約者』,孟渡蘺小姐。」佩特拉先生介紹道。
「我和哥哥都很高興能見到你,雪松。」看起來柔弱的孟渡蘺微微一笑,顯得她更加溫柔。
「你們好。」我連連點頭,「你們也來自中國?」
「嗯。雪松,你知道『匡正團』嗎?」孟渡蘺問我。
「知道,這是一個邪惡的妖怪組織,在千年前因為九妖王死亡而隱沒在歷史中。」我如實地說出我所理解的一切。
「我們兄妹,以及吉恩、佩特拉,都曾是『匡正團』的成員。」孟津用細細的嗓音對我說道。
「誒?你們……怎麼連吉恩先生也是……」
「雪松,你可別小瞧大唐文化的影響力。來自異界的『遣唐使』也不少,」佩特拉先生笑了,「我是九妖王之一『棺柩舞姬』的親傳弟子;小津和渡蘺則是嶺南『寸斷之翎』的部下。」
「而我就差一點,是『鬼神童子』的兄長的弟子。」吉恩先生有點害羞似的搔著頭說,又望向哈登,「而哈登和他姐姐……是『寸斷之翎』的外孫。」
我差點把眼珠給瞪出來:「哈登你是妖怪?」
哈登不太高興地瞪我一眼:「只有我的外公是妖。而我姐……還之前提起過的,天懲者精英之一,『炫金揮撒者』瑪麗斯·希瑟。」
「我記得,那個金素使!你姐姐很厲害吧?還有,你外公是什麼妖?名號里有『翎』,是鳥嗎?」我急忙追問。
「對啊,是鳥!」哈登很兇地回答我,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高興,「無關的事別問!」
「但現在呢,我們與『匡正團』沒關係了,」吉恩先生輕快地說,「我們知道很多東西,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也沒什麼問題想問……」我有點為難。
「怎麼可能呢,小松你缺乏發現問題的細心喔。」吉恩先生有點失望。
「就是啊,我說小哥,我等你問我的事等得好苦啊!」哈登隨身佩戴的那把妖刀「薄紅」又一次發出粗魯大叔的聲音,「那天晚上你不應該吃驚地喊『刀怎麼會說話』之類的話嗎?居然無視我,好傷心啊!……」
「呃……不敢問。」我老實地說。
「好吧,你不問我也要說,因為我是最強『合成獸』之一。我叫迪蒙,合成獸『薄紅』。」妖刀繼續說話,「最強合成獸,簡單來說就是十八隻被封印的強大魔物,為了重獲法力而不得不和魔法師締結共生契約。」
「而我也是合成獸,『灰煙』。」孟津平和地說,我可不覺得他是邪惡的魔物,「渡蘺是我的契約者。」
「你知道『咒藍』拉尼娜·波塞菲恩嗎?她也是最強『合成獸』之一。還有現處東洲的,像玉制巨花的『青玉』,共十八隻,」吉恩先生說道,「魔王們很在意最強合成獸的事。本來相繼交替活躍在歷史舞台上的最強合成獸現在同時匯聚在白世,事情有點麻煩。不過,現在跟你說這個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小松,你察覺到了吧,『經由院』現在是為『無色妖童』辦事的,所以,你將會統領他們。」佩特拉先生說出了我期待已久卻又無法相信的事,「但是,論力量你還遠遠不能統領他們,他們一定會不滿的,尤其是『九帝閽』。」
「我明白,何況我也不敢……」我自己也有點泄氣。
「現在匡正團正包圍著妖王都,論實力他們當然沒法對千年妖都作出任何威脅,但要進去還是很困難。」佩特拉先生看著我們,「我已經和梨花談過,她和達克會與帕麗斯他們從北衝進妖都,而我們會從南面進入。」
「佩特拉先生也進嗎?」
「不,我和吉恩、小津、渡蘺會暗中幫助你們,要進去的是你們這些孩子。」佩特拉先生轉而望著他的學生們,「你們今後就不再是前鬼,而是天懲者了。」
——一小時后
關於進入「妖王都」的部署會議結束了。
吉恩先生說我的房間安排在清靜的頂樓,這樣的話,在等待時機的三天里我就不會碰上巫安雅這類怪物了。
跟著吉恩先生,我仔細地參觀這幢漂亮房子。華麗的柔金色是這幢房子的主色,螺旋階梯就像通往天堂一樣美得讓人驚訝,我還沒有住過這麼豪華的房子呢!
螺旋階梯的四周掛著好多油畫,都是畫著同一個女孩子的。
好漂亮的女孩子……就像是人偶一樣精緻,金色的長長鬈髮,湛藍得像天空的大眼睛,純凈無瑕、略帶羞怯的微笑,這個十五六歲樣子的女孩在不同的靜謐風景里美好地生活著。
「很漂亮,是吧?」吉恩先生沖我微微一笑。
「這些畫是你畫的嗎?」我問他。
他的目光帶著遙遠的感覺,逐一掃過那些充滿溫暖愛意的畫像:「這些都是佩特拉畫的。」
「誒?那畫里的是誰啊?」
「是戀人啊。」吉恩先生的樣子好像忽然就沉重起來了。
「戀人啊!確實好般配……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吉恩先生沉默了一下。
「死了。」他說著,直接往前走,我感覺他有點哀傷。
「佩特拉他……真是一生都被母親束縛著呢。」吉恩先生在前面走著,「作為厄運魔王的母親根本就沒當他是親生孩子,他也因厭惡魔族的行徑而反抗母親。在反抗的幾年中,他過得很快樂——但真的只有幾年而已。在塞佩羅斯,他有了溫柔美麗、深愛自己的戀人;在遣唐學藝時,他獲得了真正的母愛和友情。但一夜之間,亦師亦母的滕姬、如弟如友的『鬼神童子』都殞命無蹤,回到白世,連戀人都永遠失去……」
「掌控厄運的『蒼穹女帝』給孩子的,就是這樣的厄運嗎……」雖然除戀人外死的是邪妖王,但聽起來佩特拉先生也還是很慘啊。
「也許這是她故意安排的結局吧,放任佩特拉得到了渴求的一切,然後又一併失去親情、愛情與友情,最終懷著渺茫的、復活死者的念頭,臣服在她腳下……」吉恩先生沒有看我,而是自顧自地說著,「他才是特雷根尼斯里永遠的囚徒……」
「佩特拉先生……想復活九妖王的吧?」
「也許吧,但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也不可以的吧。」吉恩先生帶我來到螺旋階梯的頂端,他走向一間房,推開了門,「好了,是這裡。好好休息吧。」
「謝謝你……以後也請多多關照,吉恩先生!」好華麗的房間,太感激了!
「叫我吉恩就可以了。以後要努力學魔法,知道嗎?」吉恩先生微微一笑,「你是幸運的,從無色妖童欽點你為他的將軍開始,你註定會遇上很多強者並受到他們的保護。你也許很難想象世界上有多少和你差不多的孩子掙扎在絕望與無助之中吧。在他們的世界里,可能沒有能保護他們的強者,甚至連他們自己都要承擔起保護他人的責任……要珍惜你所擁有的一切,至少要讓自己獨立起來啊。晚安。」
我走出去。目送他沿著螺旋階梯隱沒在柔金色之中。
是的,我現在知道了,我很幸運。如果沒有那麼多難以想象的交纏因果,我面對的就是一群像巫安雅那樣無情的殺戮者了吧……
昭華,艾莉西亞小姐,韓峰,月明,雪鶴,小慧,哈登,伊凡,泰雅,賽莉娜,織作梨花小姐、畢方和阮炎山前輩,佩特拉先生和吉恩先生。到目前為止,已經有這麼多人對我友善了。而且,到妖王都后,我一定會更安全吧?
我是幸福的。
在這個稍有不慎就會死得不明不白的世界里,我們大概就像走鋼絲一樣搖擺行走在蒼穹女帝掌控的厄運網路上吧……掉下,就會死掉。但我這憑實力根本無法活下來的人,卻有很多人扶著,儘管搖擺得很厲害,卻沒有死。
我知道,我不可以一直這樣依賴別人。
周雪松啊,快點變強吧。即使是木系魔法師,也一定能獨立生存下去的吧?
我躺下來,周圍一片寂靜。我想象著,一株僅用一隻手就能攔腰折斷的樹苗,在沃土、籬笆、陽光、雨露的照護下慢慢地長著,最終高入雲端,風吹雨打、刀砍斧鑿也巋然不動……看啊,周雪松,那就是你嗎……
我出神地想象著那一片巨大的綠色,想象它在無數的艱難中搖擺,搖擺……而它高大的身軀,一定會在萬千的死亡可能中巍然不動。
—
【小劇場】
雪松的明星廚房!
雪松:嗨!大家好,這是一檔由我和伊凡來主持的烹飪節目《雪松的明星廚房》!今天首檔節目我邀請了一位重量級的的嘉賓!
伊凡(趕忙熱烈地鼓掌):大家歡迎——全白世最帥的佩特拉·帕倫賽特先生!
(大門打開,佩特拉鬱悶地圍上圍裙出場)
佩特拉(來到灶台前,無奈地):你們為什麼請我來烹飪啊?給我合理的理由。
雪松(趕忙):誒……因為……因為你看起來是居家好男人!
佩特拉:是嗎?你是原世的,不了解我啊!我19歲就殺光全鎮的人然後當「后鬼」了!
雪松(囧):……
伊凡(趕忙救場):那個……雪松覺得老師您是后鬼里脾氣最好的。
佩特拉(搖頭):后鬼里就沒有誰脾氣好。
雪松:……
佩特拉:哎,算了,反正也來了,就裝模作樣地做個菜吧。那我們今天來做什麼?
雪松:我問過賽莉娜,她說咖喱飯比較好做……
佩特拉:那還不快去準備材料?難道還要我來做嗎?
(兩位主持人得令以後趕忙分頭去削胡蘿蔔、削土豆、切洋蔥……)
雪松:伊凡!一般烹飪節目都是嘉賓在做菜的,結果你的老師就站那裡當監工,沒天理啊!
伊凡:算了吧……材料都準備好了,老師!
佩特拉:刀工真差,瞧這土豆,削皮都削掉一大半了……算了,我考考你們,你們知道咖喱要怎麼煮嗎?
伊凡(自豪):我幫二姐和賽莉做過這個唷!先把洋蔥、土豆和胡蘿蔔炒到半熟然後加水,把咖喱塊放進去煮到軟為止就好了!
佩特拉(點點頭):很好……(按伊凡的說法勉強地做)
雪松:佩特拉先生,請問你的名字是你的媽媽取的嗎?
佩特拉:……是又怎樣?
雪松:我覺得這像是女名誒……
伊凡:……雪松,你確定你還想活著離開這裡嗎?
佩特拉(無表情):少年,你聽好了,「佩特拉」——petra,來源於希臘文petrus,是岩石的意思。至於說是女名……因為我也遇見過叫佩特拉的女子,所以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雪松:先生,你們復仇者的成員都是帥哥美女誒……這裡面有什麼原因嗎?
佩特拉:等你的魔法厲害了,你就知道如何變出漂亮的樣子了。
雪松(失望):都是整容的啊?
佩特拉(怒了):要你管!其實這也不叫整容,是魔法美容才對……
雪松(期待):有什麼常人能嘗試的秘訣嗎!
佩特拉(汗顏):那都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雪松(好奇):比如呢?
佩特拉:我就不說自己了吧……吉恩是瘋子,他是自製抗氧化藥水,抗氧化成這樣子的。不過你千萬不要跟他學配方!知道夏榆的「沃福斯」是怎麼來的嗎?上次我拿他的藥水來澆花,結果巴掌大的花變成了「沃福斯」……你喝了會變成什麼,我不敢保證。
雪松(振奮):是嗎!那把藥水澆在我的「蛇之蔓」上……算了,我會被它吃掉吧……那那其他人呢?比如「邪魅」巫安雅?
佩特拉(不屑):巫安雅是靠詛咒的副作用來停止身體正常生長的,二十多歲的女子能倒退著變成小妹妹,她殺了多少人你來估計好了。
雪松:……那你呢?你是如何讓肌膚保持嬰兒般的光潔細嫩的?
佩特拉(停下,捉弄地):那我就告訴你我的獨門秘訣吧……你知道我的本體是……猜到了吧,我會重新生肉覆膚……你還有胃口吃東西嗎?
雪松(逞強):有……我們換個話題!先生你有女朋友嗎?(雖然很缺德,但他實在很想知道畫中少女的事)
佩特拉(乾脆):沒有!
雪松(失望,不怕死地):為什麼?你這千年生活不寂寞嗎……
佩特拉:我是魔王的孩子,我的工作是殺戮,所以即使有女孩子主動接近我,我也會殺了她!
雪松(不識趣地):看不出來,你這麼帥卻很無情啊……那也是有女孩子追你的嘍!你會用什麼方式殺死女孩子?封進石頭裡嗎?
佩特拉:我就知道,把我叫過來明是做菜暗是要八卦的……(索性開玩笑,輕佻地)我說先-J-后-殺……你們相信嗎!
雪松(傻乎乎地用力點頭):相信!
佩特拉(震驚地僵住):……(一分鐘后崩潰地)為什麼你要信!在你的眼裡我就這麼無恥嗎!如果連我這麼純潔的人都這樣了,這世界不是太瘋狂了嗎!
雪松:可老師您是惡魔誒,肯定會對她們做點殘忍的事吧?
佩特拉(陰沉下來,地板開始躥出鋒利石筍):還「她們」啊……
伊凡(眼淚都笑出來了,急忙地):雪松別說啦!老師也別生氣了,繼續做菜吧!
佩特拉:這一點都不好笑!(充滿殺氣地把咖喱澆在米飯上)吃吧!
伊凡(先嘗了一口):……哇!
雪松(趕忙問):好吃嗎?
伊凡(眼含淚光,平靜地咽了下去):老師,這讓我想起了我的童年……
雪松:要是不知道你的陰暗身世,我還真以為你被美味感動了……
佩特拉(抄菜刀):我做飯也不容易呀……
雪松:我吃!
佩特拉(故作溫柔):好了,我該去開會了。全吃掉,知道了嗎?
伊凡(淚光閃爍):我想吐……雪松,我陪你訪問老師是多麼夠義氣的事情,你要記住……
雪松:好兄弟!可這……怎麼處理?先生能把飯做得這麼好看,為什麼會有這種……讓人吃了就不想活的味道?
伊凡:這可以投入戰場當武器了……
哈登(不明所以地進來):嘿,你們纏著老師是在幹嘛?
伊凡:沒事,就是聊聊天。
哈登:這誰做的咖喱飯?
雪松(連忙開口):這是賽莉娜和泰雅給我們做的!你要不要試試看?吃光它怎麼樣?
伊凡(驚恐):雪松!——No!哈登別吃!
哈登:幹嘛啊……(嘗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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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雅:賽莉,你聽見塌房的聲音了嗎……
賽莉娜:大概是黑蝕炎吧,八成是雪松他們招惹哈登了……
泰雅:真受不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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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告:雪松的幸運來自魔王的垂青。那,在天賦、身份上一無所有的普通孩子們呢?他們如何在這場戰爭中存活下去?在命運的網線上,上方有生存的光輝,下方是死亡的暗影。掙扎著、搖擺著,這些無助的孩子,會走到美好存活的前方嗎?在這一刻,雪松安穩地入眠,而遙遠他方的孩子們,在同一片靜謐夜空下,他們得到安寧了嗎?
下節:死亡搖擺(下)·長夜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