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苦難的集結(二)
[二、獵逐]
戰鬥突然開始!在噴涌的黑暗中,雪松放心地任由一雙手拉著他狂奔起來——
那是伊凡,憑著怪物般的速度與靈活性帶著雪松衝出妖陣!
「黑蝕炎!」泰雅向羅剎、知女釋放出毀滅之焰后就召喚出龍魔飛掠而去,快速接上狂跑中的兩人,向著千年妖都的方向衝去。
黑色焰潮撞上疾風,轉瞬間化為片片黑瓣漫天撒落,伴著羅剎化成的萬千紅雀,遮蔽了緊追而上的迅疾敵蹤!
「這是第一次見識到啊,」哈登坐在龍魔頭頂俯視鬼山蜻蜓,「玄世魔王的死亡之焰還會被撕碎,你好歹給你的魔王留點面子嘛。」
「她會原諒我的。我的對手是你們兩個嗎?真是給足我面子了。」鬼山蜻蜓淡淡說著,溫潤的眸注視著哈登和控馭龍魔的賽莉娜,身體周圍又旋繞起束束精細風流。
(「這傢伙果然不是『馴蟲師』嗎?」)
(「該不會是大氣使吧?」)
(「我來試探一下,你幫我爭取時間!」)哈登和賽莉娜快速交流著,賽莉娜一拍龍魔,龍魔噴吐出邪異紫焰,而哈登則開始醞釀大型魔法——
「沉黑甚於苦難者,黑暗中涌動的死亡之潮啊,如今回應我的召喚!我是惡魔!我就是黑暗,我就是死亡,我是你們的統領者!在此奔涌毀滅,暗影海潮!」
哈登的魔力是一片狂暴的海,伴著引導魔力流動的力之言語,無止盡的黑暗浪潮奔涌而來!與此同時,鬼山蜻蜓的風陣也同步膨脹開來,魚鱗般閃動旋舞的細小風流如同漫天刮擦的刀刃,遇上黑潮就撕削出巨大的黑色禮花!
「精細操縱魔力來分解暗影海潮!怎麼總是在我不想戰鬥時才出現怪物啊!」雖是這樣說,哈登卻笑得更凶暴恣意,「迪蒙,看來你也走運了。」
「哈哈哈,戰鬥吧我的小怪物!」妖刀開始狂笑起來。
萬千的風刃撲面而來,賽莉娜手一揮,龍魔怒吼一聲,魔性的龍威硬是震開了千道風刀!
「現在不是廝殺的時候!精細操縱的話,讓我來當他的對手好了!」賽莉娜將鬼山蜻蜓引到遠離妖王都方向的地方,她平日里溫柔的眉眼已經表露出內里的、要挑戰一切般的剛毅。
哈登轉過頭望向煙塵滾滾的妖都方向,微微一笑:「那我可不管你了。」
他們兩人背對著背,各自釋放出洶湧的魔力——
濃縮了無數個黑夜的暗影在此咆號,與無邊際的妖氣相互碰撞!
—
泰雅回頭的一剎那,氣體的高牆就像山嶽橫斷荒原。紅雀洪流一般轟擊在這無形障壁上,化為細末又重新匯聚為人形,羅剎微笑著注視她和伊凡他們遠離。
「真傷腦筋。」知女用腳尖輕輕踏地,泥土就此分開為淺隧道,但強勁的風流隨之也涌了出來,「泰雅這姑娘只是初階『大氣使』,能這麼大範圍操縱風,用的是含量較高的氣體吧。是氮或者氧嗎?」
「前輩們對風壁沒辦法?」鬼山蔦蘿問道,
「連知女也沒辦法的話,我更不能輕易對付了,我只是小小的斥候而已。」羅剎沉穩微笑著說。(注一)
「那銀鼠,該我們貢獻力量了。」鬼山蔦蘿注視著流動的風壁,微笑說道,「你先去追吧。」
鬼山銀鼠高興地點頭:「好!」
只見他風騷地把頭髮往上一撥,微弱的魔力氣息水波一樣擴散開來:「聽從我的命令吧,我是你們的王……」
在風壁的對面,微弱的尖嘯聲四處應和著,漸漸連成一道道浪潮,荒野的蒿草四處涌動著暗兵……
那是……野鼠群!
「……你是——」知女驚訝地感知著銀鼠的妖氣,「『奚鼠』嗎?」(注二)
「沒錯,我有奚鼠的血統。」銀鼠笑了,他傾聽著鼠群的呼叫,滿意地點頭,「我還以為到白世會削弱力量,看來還好,它們跟上了,看你的了,蔦蘿。」
鬼山蔦蘿點點頭,她平穩的魔力如絲線細細流動,纖細裊娜的綠蔓順著風壁生長起舞,柔條在風流中盤曲出複雜紋路。輕輕地,她的魔力之絲上出現魔力的節點爆發,紅色的星狀小花點點綻開,玉綠**力紋路匯合形成紋章,強風流驟然潰散開來!
「已經是『紋章師』了嗎,了不起。」羅剎讚許地說著,又化成紅雀群直追而上,「我比較快,就先去攔著吧。」
「姐,他們來了!」伊凡提醒著,瞪大眼睛注視滿天的紅雀,「好快啊!」
「真是遇上大麻煩了,要不,你召喚你那隻大怪獸出來吧,伊凡。」泰雅居然還有心情說笑,她毫不緊張地感知著身後千軍萬馬追來般龐大的魔力網路,露出自信的冷笑。
「伊凡你會召喚魔獸?」雪松期待地問,「快召喚!現在情況危急了!」
「我的召喚可厲害了,但是把那位老大叫出來的話,我的生命也到此為止了,」伊凡一本正經地說,「所以我的術是最後的殺手鐧!」
「再來一次,結聚吧!」泰雅再一次攏聚出氣流之峰,暫時攔住羅剎,「被羅剎追上就完了,我可應付不了她的千變。哎,伊凡,我們比較倒霉啊,與我們同步行動的北面一點動靜都沒有,梨花小姐說她們那邊毫無阻礙。」
「只攔我們?沒天理啊!」伊凡大嚷一聲,又迅速認真起來,「看來複仇者是不想放過我們了,想來女帝也不想讓哈登活著吧?他最好不要戀戰啊。而我們有雪松在,更要快點逃命……姐,右偏!」
雖然毫無警兆,但泰雅還是立即偏開方向。就是在這瞬間,龍魔的身側爆現出巨大的藤蔓!
「Surprise!」坐在碩大無比的金色花蕾上,夏榛夏榆興高采烈地嚷嚷。
「哎呀,差點被嚇死了。」泰雅無奈地一笑,「你們來的話,那大麻煩也來了吧?」
在她的注視中,紫色的傳送門漸漸現出。紫服童女慢慢走出。她金色的眼瞳光芒大盛,閃耀著美麗邪異得難以直視的認真。
「粉碎吧大地!乾涸吧大海!燃燒殆盡吧太陽!臣服於吾等統領天下的魔王之力下,恐懼我們!」甚至一句多餘的戲弄話語都沒有說,只是一心要儘快清除礙眼之人,安雅的魔力涌動起艷麗的紫色煙潮,清脆的聲音宣告著屠戮的開始——
「我們是惡魔!高階魔將!」
高階魔將特有的魔力增幅咒文將魔性傳遞開來,荒野開始處處傳出刺耳的聲音……
「那是……」雪松驚恐地環視著四周,等看清了變化后發出微弱呻吟——
發出令人噁心的聲音的正是被鬼山銀鼠驅來的野鼠。那些野鼠聚成一堆堆併合並為異形。它們的肌肉骨骼開始了分裂、重構,並漸漸融合生成新的軀體!
現在包圍著雪松他們的不再是野鼠群了,一隻只還在膨脹般變大的怪物已經顯現出尖爪獠牙!
「雪松,這就是馭獸使量產魔獸的過程,馭獸使可是很厲害的!」伊凡似乎缺乏緊張感這種東西。
「大哥你就別笑了,想點辦法啊!」雪松只覺得全身惡寒,「泰雅……」
「我要哭了喔,居然以多欺少!」泰雅拍著龍魔的頭,臉上仍然帶著微笑。
魔獸群已經撲了上來,但她手一揚:「早就準備好了——「毒王命結網」!」
致命煙塵轟然炸開,全身裹著風流的龍魔衝天而出!
泰雅鎮定地控馭龍魔飛向妖都,回頭望向黑色禮花連連爆炸的地方:「哈登他們也在趕過來了!」
「小心,『血解殺陣』!」伊凡指著下方大叫,泰雅慌忙加速躲閃,他們的眼角餘光還殘留有血色——
剛才他們飛過的地方已被血色紋印罩覆,深陷其中的魔物還來不及悲鳴,就已血肉化解、只剩白骨!
「那天電視上……就是這魔法?」雪松想起那天採訪賀岩枋的節目,渾身打顫。
「泰雅!這傢伙才適合你對付!」黑色的禮花已經近了,哈登的聲音傳來,「這邊交給我!」
「什麼啊,全過來了……」泰雅望見羅剎他們也已追來,不禁嘆氣,「把誰交給我啊?」
但泰雅馬上就注意到切割禮花的風刃。她當即揚手操控自己的氣體元素,風刃瞬間就潰散無蹤,壓抑已久的黑潮隨即咆吼瀉落,轟向鬼山蜻蜓!
羅剎卻在混亂中出手,她化成的三條紅色巨蟒獰露牙鋒,從三個方向襲向雪松!
「不好……」還沒來得及準備攻擊魔法,泰雅只能凝聚風彈轟碎巨蟒,但也就是這時,「阿斯拜爾」的劍狀巨葉從三人之間貫穿了龍魔!
猝不及防的三人掉了下去,而碩大的金色花蕾在其下華麗綻放,一下就吞噬了他們!
「喂,不是吧……」哈登驚駭地瞪大了眼,他驚愕的眼正對上安雅恣意笑著的金眸,而金花則合攏為巨蕾半陷進土中,被層層羽葉守護著。
「……啊?」
「我還活著?」雪松顫抖著掐了掐自己的臉。
「太多的魔力氣息混在一起,很難辨別危險吧?」手裡亮起玉綠色的魔法光亮,童稚的聲音咯咯笑著問道。
「我以為完蛋了……差點被你們嚇死。」泰雅背靠著柔軟絲滑的金色巨瓣,向著夏氏兄弟苦笑一下——
他們兄弟倆坐著的花蕊中心,就是沃福斯的咽喉入口,如今任他們坐著的雌蕊里,就是滿是牙齒的、連通向整株植物的食道了。
「可以鑽地走。」兄弟倆中的一人說。
「鑽有什麼用,血解殺陣連地下也能殺到吧?等破壞了設陣條件再說吧。」泰雅感應起外部的魔力氣息,「哈登已經開始了。」
「難道……你們也是夥伴?」雪松不確定地問夏氏兄弟,而對方只是笑著。
似乎察覺到什麼,安雅不悅地轉頭望一眼「沃福斯」的金蕾。但她還沒空管不聽命令的學生——
「你們真的惹火我了……」哈登的冷笑越來越獰暴,一股洶湧的妖氣螺旋著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寸斷之翎』!」銀鼠驚呼出聲,「天啊,居然是『寸斷之翎』!」
哈登冷笑的幽黑眼眸泛出血色,最後終於如血一般鮮紅。冷風拂著他的衣,卷出一片片紫綠色的羽毛——
鬼山的三位新來者不禁震驚地退後觀察狀況。羽毛飄轉,拂過魔獸的身體時魔獸忽然慘叫,急身退後。它們被羽毛拂過的地方已然開裂,鮮紅的色彩迅速蔓延,於是哀嚎之聲四處響起,似乎驗證著嶺南羽族霸主的毒名,痛呼得肝腸寸斷——
「寸斷之翎」!羅剎怔怔地望著轉換為妖的哈登,慢慢地施禮——
「這是首次確認,你確實擁有吾王的鴆鳥血脈……我無法出手……」(注三)
「羅剎,我外公過世這麼久了,你留在匡正團也沒什麼意思吧?不如一起進妖王都算了。」用鴆的巨大威儀震懾著萬千魔獸,哈登一邊積蓄著魔力一邊笑著說道。
「對啊對啊,你看人家外孫子都這麼大了,你可以收拾一下戀慕心情考慮一下哈登嘛,這不是長得挺像的嗎?」金蕾慢慢打開隙縫,伊凡沒心沒肺的話傳了出來。
「你去死吧伊凡!」哈登皺皺眉,忍了一下還是轉而瞪視安雅,「出來吧,『薄紅』迪蒙!」
大叔粗野放肆的狂笑聲震動荒野,就像來自於一千萬個夢魘,濃重的黑色瘋狂吸收著荒野的魔邪氣息,凝聚成山嶽般高碩的身軀!漆黑的鱗片在邊緣閃動暗紅的光澤,九條長頸就像要戳進天穹,九張獠牙獰露的巨口噴吐著令人窒息的邪焰,九對濃紅的巨眼放射著令人心膽皆碎的嗜血之光——
九頭魔黑龍王,「薄紅」迪蒙在此現身!
「來啊!誰想找死啊?」巨大的黑龍拍翅振起狂風,用九張巨嘴狂囂!
「趁這機會我們逃吧,」泰雅拍拍夏氏兄弟,「別愣著了!」
「沃福斯」如夢初醒般地翻騰起來,整株猛縮入地,只剩地表的震動!
「敢背叛我……」安雅的微笑里含著暗鋒,卻沒有去追,只是狠盯著哈登和輔助的賽莉娜,「不要以為我會怕你們兩個!」
安雅纖細白皙的指間旋晃著紫光閃動的詛咒道具,她身上危險的氣息與哈登的妖氣同步膨脹著,魔獸群發出悲鳴聲再次合併,似乎正在凝成體型可與迪蒙相當的怪物!
「你——沒機會!」九頭魔龍狂笑著,黑暗之潮從四周槍彈一樣掃射成形中的怪物!
「別再虎來了,迪蒙。」清潤的聲音平靜制止狂暴的魔黑龍王,而幾乎被掃射成篩子卻還在怒吼的巨大魔物,則隨後全身燃起淡藍色的火焰!——
「你們太大意了,這隻魔獸施了詛咒魔法『不滅之血印』,會將身體所受傷害轉化為魔力,不制止的話,待會你們就慘了。」
「……賀岩枋?」陰招被猝然揭穿,安雅驚得臉色發白。她難以置信地盯著北方暴雪一樣湧來的銀色光屑,魔力有了潰退的跡象。
淡藍色的火焰迅速燃盡了魔獸的軀體,翻湧的符咒之浪匯成人形,露出一身玄衣的秀氣青年與他的持符童子。
「賀岩枋——白色賢者?」鬼山的新人們面面相覷。
「哈哈哈交給你了老賀。」九頭魔龍安心地大笑著,巨大的身軀化為點點紅色火屑,聚為妖刀回到哈登手中。
帶著親和笑容望一眼松下氣來的哈登和賽莉娜,被世人敬仰的賢者向眾多敵手投去嚴正的目光。
「……你居然來中洲……」
「還不是你們害得我要『光影兩身』。」似乎感到疲累,賀岩枋對一臉震驚的安雅溫和苦笑,「盟友經由院迎來了將軍,天懲者不能不管。我只是回來看看的,真正來接人的是炎武。」
「居然……」安雅不敢相信地勉強一笑,「為了那種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不遠處「沃福斯」重新冒出來,花蕾向著雄壯響動飆來的方向綻開。
一陣讓荒野悸動的狂野轟響伴著燒天猛火熱烈捲來!
「哇……離門帝閽!」在安雅這裡也可以聽到伊凡姐弟驚喜的聲音,「帥呆了!」
在熊熊燃燒的烈焰中……一輛重型機車風馳電掣地沖了過來!
威猛的騎士無畏地向圍獵者衝來,來一個氣勢驚人的急剎,在滾滾煙塵中瀟洒地下車!
高大威武的身軀斜倚在重型機車邊上,騎士緩緩摘下頭盔,露出一張年輕男子野性帥氣的面孔!
銳利的目光似乎含著燎燒一切的自信與勇氣,男子狂野奔放地笑,露出一口炫白迷人的牙齒!他一邊笑著一邊隨意撥弄他那頭黑得發亮的捲曲頭髮:
「嗨!哪位是小周啊?」
雪松愣愣地望著他:「我是……」
「來,上車吧!」男子爽朗地笑,拍拍機車,「我是『九帝閽』中的離門帝閽,『燃燎之尨』汪炎武!」(注四)
安雅不甘心地握緊了她粉嫩的拳頭。
「依我說啊,今天我們要打就有好一陣苦戰了,我比較懶,不想打啦。不如你們打道回府吧。」昔日擾亂九州的大妖怪伸伸懶腰,懶散地對安雅他們說。
知女和羅剎無奈地望向安雅,安雅咬著唇沒有出聲。
「哦,對了,羅剎、知女,你們就別再打空中的飛行物了。」汪炎武一臉無奈地說,「剛才我說要出來,臭蟲一定要我告訴你們,不準再打他的********什麼的了……他說你們已經擊落過他的********、孔明燈、氣球和風箏了,再打他的玩具他就要出來扔暗器了。」
知女就像抽搐一樣露出一絲苦笑:「乾門帝閽嗎……」
「那就這樣了,孩子們我們領走了啊。圍城不要圍那麼久了,你們累,我們也煩啊。」汪炎武瀟洒地一揮手,騎上機車,「上車吧小周!」
安雅的殺意驟然膨脹起來,幾隻未行動過的小型魔獸直撲了過去!
淡藍色火焰再次熊熊燃起,焚盡了魔獸!
「你想死嗎?」持符童子「碎魄」無神的紅眼總顯得如此不祥,他的手上亮起了淡藍色的火束。
「小妹妹,我覺得你應該回特雷根尼斯看看,」汪炎武微笑著說,「再不回去就太晚咯。」
安雅猛然一驚。惱恨地,她掃視自己辛苦追逐了半天的眾人,最後又剜了一眼「沃福斯」:「……撤退!」
紫色的詭異傳送門應聲現出,安雅隨即領著鬼山新人消失在紫光之中。而羅剎和知女也無奈地聳聳肩,轉身退回恩佩斯。
「唉,搞定了。走吧孩子們。」汪炎武戴上了頭盔,「小周,作為見面禮,我載你回去!岩枋,剩下的孩子們……」
「自己進去就可以了。」別開賀岩枋的注視,哈登馬上說道。
「好吧。孩子們,」威名赫赫的離門帝閽一手指向荒野遠處,「歡迎來到妖王都!」
孩子們都望向他所指的方向,那裡是高手雲集之地、幸福美麗之都啊……年輕的眼眸,都閃動著渴求成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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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根尼斯
「『黑暗散播者』達克·斯嘉特勒……」在一片狼藉的鎮上,安雅面無表情地自語。
「我們知道他!他是玄世人。」鬼山銀鼠驚訝地揚起眉毛,「很出名的暗殺者,但真的很容易被人忽視,他追求的就是沒有存在感。」
「看來他成功了。他上次明明在塞佩羅斯出現過,我看報告時卻只記得織作梨花了……現在,他大概和萊恩·里斯那個叛徒呆在塞佩羅斯吧。萊恩·里斯和他的存在感啊,還真是弱得成為武器了。」安雅冷冷說著,望向高坡上毫無損傷的黃水仙堡,「那就是我們的居所。看來吉恩那傢伙已經事先和達克打招呼了,今晚不用露宿街頭。」
疲憊的獵人們走向了居所。他們這一天的獵逐已經結束了,但這遠遠不是終止。
棋戰中廝殺的可憐棋子們啊,他們什麼時候才能終止相殺呢?
也許他們只是想著,只要戰勝主人對手的棋子就行了吧。但這場棋局真的大得無邊無際啊……而且,它們的主人還隱瞞了這場棋的規則吧——
在這場無盡的棋局裡,對弈者要的並不是什麼勝利,而是觀看棋子廝殺的歡樂啊!棋子的廝殺,本就註定至死無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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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告:終於暫時擺脫了嗜血的魔物,雪松他們來到了奇術國度——千年的妖都!這是一次難逢的機遇,高手雲集的妖都會怎樣改變他們的命運?經由交錯網線匯聚在一起的他們,在命運與機緣牽引的集結里,是走向更深的苦難,抑或更光明的未來?來之不易的友情,望而不及的光輝,在渴望中他們繼續前行——
下篇:苦難的集結(三)·玻璃之誼/虛幻的遠光。
—注
注一,斥候:指進行偵查的士兵注二,奚鼠:奚鼠是傳說中居於冰下的巨鼠,重千斤,肉可食。皮毛可以制衣被,為禦寒上品。用其皮蒙鼓,其聲可以傳千里,它的毛髮可以召集鼠類。見載於《神異經》。
注三,鴆鳥:《山海經》中郭璞云:「鴆大如雕,紫綠色,長頸赤喙,食蝮蛇之頭,雄名運日,雌名陰諧也。」
鴆是一種傳說中的猛禽,其鳴聲大而凄厲,鳴聲似雲同力,故江東人也呼其為同力鳥。比鷹大,頸長七八寸,黑身赤目,身披的劇毒羽毛泛著紫綠,羽毛放入酒中能置人於死地,人誤食其肉即死。喜以蛇為食,並可療蛇毒,見載於《五經異義》、《草木子》、《本草綱目》等。
注四,尨:讀máng,意為雜色或毛多而長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