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九十章 算計不如不算計

90.第九十章 算計不如不算計

小米子急了,架在我脖子上的劍往下壓了壓,大聲道:「還不放下你們手中的兵器!」

還是沒有用上內力,純粹用的蠻力。

近聽很大,遠聽大概就有些不夠了。

我覺著有些不對。回想從前看他走路的樣子,腳步與常人無二。他不會根本就沒有內力吧!

席長慕那邊兒已經有許多人注意到了這邊兒,紛紛停頓躲讓起來,一時之間敗勢更大。席長慕沉穩地站在台上,目光冷凝,身姿蕭索,「沒有聽小米子公公說么!都放下兵器!」

眾人皆遲疑著望向與孟易嶺糾纏得正歡的聞人澤。

席長慕伸手一吸,將聞人澤的身子吸了過去,脖子拿在手裡輕而易舉舉高,眾人驚駭,他仍冷冷望向這邊,「我說,都給我放下你們的武器!」

被挾持的聞人澤由於臉背著這面兒看不見神情,卻不發一言,大概也是不贊同席長慕投鼠忌器的做法的。

場面僵凝。

僵凝的是聞人澤的人,卻不是月鳳竹的人。那群出手狠辣的依舊出手,依舊狠辣。

一時之間,趁著這會兒被殺傷的人不在少數。

目光所觸儘是快速倒下的不知所措的身軀去灼人的鮮紅熱血。

我咬咬牙,緊緊握了下右側的匕首。事已至此,註定是得拖累他們了,卻不能放任自己成為一個更大的累贅!

定了定心神,我小聲道:「小米子?」

「別耍什麼花招!」

我裝作一副被嚇得心神不定要慌亂的要哭出來的神情,顫抖著小聲向他道:「本宮也不敢擔保這個情況他們的選擇,卻,卻又實在不想死。你,你給本宮個機會,讓本宮勸一勸他們,好么?」

「勸就勸!什麼機會不機會的!」

我再次小聲道:「可,可這東西抵著脖子,本宮害怕。」

小米子一聲嗤笑,「想不到傳說中那樣一個驕縱刁蠻的長公主也會有這樣的時候,」

他望了席長慕那邊兒一眼。「罷了,左右你也沒什麼本事。」

他將劍移下來,估計是要移到心口的位置讓我放心說話。

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下腰,抬腳,踹腿,側向翻滾一氣呵成,匕首出鞘,小米子手中的劍被我踢飛,人也被那暗含內力的腳踹倒在不遠處,估摸著是我那一腳踢得狠了些,或是陰差陽錯踢到了哪一處重要的地方,他掙扎了兩下沒有起來,口中不停湧出大量鮮血。

果然沒有內力!

握緊匕首後退幾步,席長慕見此將拿在手裡的聞人澤一把丟在地上匆匆飛過來,聞人澤的手下們彷彿突然被解了凍,經歷了方才那一齣兒,戰局更加激烈。

我望著那一身兒青白的袍子越來越近稍微放下心,再盯向仍舊倒在地上的小米子的時候卻猛然間一個恍惚,腦子裡一片空白,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殺了他!

嗜血的殺意從我的心中奔騰著湧起,那個我要殺的人快步走了過來。

「哥哥!!!」

溫熱的血噴到我的臉上,眼前的景物突然不再模糊,席長慕在我的眼前仰面倒下,我能看得清他那不敢置信的心痛目光與我手上滾燙的鮮血,他的胸膛上正插.著那把泛著紫光的匕首,心中一窒。

怎麼會這樣!

一旁的小米子瘋狂的笑著,「公主啊公主,我們的目標從來都是席長慕,你算個什麼東西,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我沒空理會他,渾身打著冷顫跌到席長慕身邊,他已經閉上了那雙總是黑潤著的,含著萬千情意的眸子。

顫巍巍的伸手放在他的鼻下,沒有氣息。

有水滴在他的臉上,像是他流出的血淚,他說得對,他這一生,總是被辜負。

本來都不是他的錯。

本來他都沒有錯。

「不用試了!那匕首上塗得是見血封喉的□□!若是真那麼喜歡,和他一起下地獄去吧!哈哈哈」

小米子還在笑著我的愚蠢,許多事一瞬間福至心靈,他說,他們設計的從來都不是我。

從來都是席長慕。

整顆心都在打顫,我顫著撿起一旁的劍,抵在小米子的脖子旁。

「這劍上被塗了東西。」

「是啊,哈哈哈」

即使在此刻,小米子也在癲狂地笑,「還是很珍貴的東西呢,要不怎麼控制你呢。」

他瞥了眼席長慕的方向,「即使只有一會兒也值了不是么?」

我勾唇,聽得見自己聲音的冷靜,「很好。」

小米子的氣管在我的劍下被切開,那不敢置信的目光與席長慕倒下時的一模一樣。

不敢置信什麼呢?

我不敢殺人么?

我提著劍,加入了聞人澤那邊兒的戰場。

他們三個人應付的已經很吃力了,席長景見我飛身過來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隱隱有些驚恐。交錯中,我從他清澈見底的眸子里見到自己眸裡帶煞,衣衫染血的樣子。

月風城這時候正與小公主纏鬥著,估計是瞥到了我,手中的劍竟一頓,被小公主迎面劈下來的皮鞭抽了個瓷實。

他的身前多了個狹長的血道,位置與席長慕傷口處十分接近。我拿劍的手一抖,聽月風城怔愣叫了聲「皇姐?」眸子里儘是迷茫,他手裡的劍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小米子死了,月風城恢復了也正常。

我望向小公主,瞥了眼明顯心不在焉在戰鬥身上又被劃了好幾道口子的席長景「把長景帶到安全的地方去。」

掌心一吸,將月風城掉下的那劍吸在手裡,撇還給他,「幫著聞人澤打。」

說完轉身加入了戰鬥。

月風城不是蠢笨之人,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對勁,事情又詭異也不多問,拿了劍加入了亦戰局。

一掌拍出,掌風將月鳳竹拍出老遠,他恰恰好落在第一次被席長慕打出去時落在的地方,噴出幾口鮮血,將地上的乳白石塊染紅。不知道是剛才染紅的,還是現在染紅的。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從謝子皓那邊兒加入這邊,越來越多的人被我打出去狠狠摔在地上再起不來。不久之前,我還在心裡有些失望,席長慕到底藏了私,怎麼會有人真正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另一個人。

原來,都是真的。

身後被劃了一道口子,痛楚麻木,我學著席長慕的樣子一吸,將那黑衣人吸在手裡,看他驚慌的眼神,骯髒的搖著頭,我將他隨手拋下台階。

九十九階的高度,看他自己的造化罷。

我永遠都不可能發揮出席長慕的真正實力。

我可以無可奈何地殺人,卻不能肆無忌憚的殺人。

又打飛一個黑衣人,看聞人澤應付孟易嶺已經綽綽有餘,我提著劍走向月鳳竹的方向。

他是一切的罪魁禍首,由他挑起的事端,也得在他這裡平息。

月鳳竹從被打落的地方移走,到了檯子上不遠處的一個稍微清靜些的地方,大約是想走了,看了看孟易嶺的方向又在猶豫,他周圍圍了三個黑衣人,見我過來了,把月鳳竹更加緊湊地護著,凌冽的殺氣愈發明顯。

我有右手一震,手裡的劍一聲清脆劍鳴。這把用來挾持過我的劍倒是好劍,是對面的一個黑衣人耐不住了先出手的,然後一個個的被我拍飛。月鳳竹冷冷望著我,「成王敗寇,你殺了我罷!」

我面無表情的舉劍,他又艱難地抬起胳膊,「且慢!我還有幾句話!」

我將劍放在他的心口卻不刺入,那是席長慕方才被刺傷的地方。

「我謀逆不關我娘親的事,還有孟易嶺」

他望向那邊兒正在與聞人澤和月風城艱難纏鬥著渾身浴血的人,「也不關他的事。他是被我逼的。我騙他給孟將軍下了和你中的一樣的葯,又騙他有解藥,才讓他替我賣命。」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席長慕的人快來了吧。如今我們敗局已定,」

他蒼涼笑了兩聲,「謀劃了這麼久,卻漏算了你竟有這麼高的武功,也漏算了聞人澤竟能拿到失蹤已久的龍虎符,天不助我!這裡面都是我的人,我死後,不要再牽連無辜的人。」

我將那樣東西接過來,他自己撞上我的劍,很久不肯閉上眼睛。

「月風城會是個明白是非的好皇帝。」

如月鳳竹說的,如今大局已定,我轉身,飛回席長慕的身邊。席長景正在他身邊守著他怔怔掉眼淚,小公主正在席長景一旁守著席長景。

這麼久了,也只有席長景還一直守著所有的情分不肯撒手。

見我回來,席長景停了淚,站起來向我猶猶豫豫道:「公主姐姐,剛才是怎麼回事兒啊?長景知道,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

我已經擺不出任何錶情,艱澀道:「長景先跟公主去幫聞人澤掃尾罷,本宮想單獨與長慕待一會兒。」

席長景糾結兩下,跟著狄萊去那邊了,我坐在席長慕身邊,將他抱在懷裡,貪婪地仔細望著他的眉眼。

我將他胸膛上的匕首□□,那上面還沾著他的血,卻再不噴.涌了。

我將匕首狠狠插入自己心口,感受著生命的流逝,吻上他蒼白的唇。

閉眼之前,我看見他忽然睜開的眸子,像一隻慌不擇路的野獸「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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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說本宮在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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