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不得脫身

超空間的力量越來越強,彷彿在浴池周圍颳起一陣風暴,雖然路西法及時在浴池外布下了強有力的結界，但身處浴池中的他們避免不了與這力量正面接觸,黑髮在狂風中紛飛不止。

「魔皇陛下，來者是……」摩洛預感到對方神一級別的力量，那個名字卻怎麼也沒說出口。

「你先退下吧，我不會有事的。」路西法挺直脊背,用衣物遮住流血的胸膛，看著那在風暴中心緩緩降臨的神光,好像剛才的受傷與脆弱都是假象。

「陛下,或許讓我留在你身邊好一些……」心知光明神突破黑暗神結界絕不是正常狀況，摩洛放心不下受傷的路西法,所以遲遲不願離去。

就在他們交談之際,風暴趨於平息,漸漸平靜的水面像是鋪了一層聖光，忽然暴漲的光點凝結出耶和華的身影。光明神站在水面之上,周身蒙著淡淡的銀輝,張開雙眼之際，神聖的光明之力與路西法的黑暗之力分庭抗禮。

四千多年間，每次耶和華見到路西法都是在王座上，只有這一次是例外。他愕然環視浴室的布置,金色的瞳仁便鎖定了穿著浴袍的路西法,又是一陣愕然。

「你在……沐浴？」耶和華放輕了聲音,有些興味。偶然有時會帶來驚喜。

「我的確在沐浴,所以請回吧……」路西法冷淡地說。

「路西，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不過這樣見面的場景我還沒有設想過……」耶和華不但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神瞳還不自覺地在路西法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最後落在白色浴袍下露出的一雙赤*裸的小腿上。他們相處那麼多年，路西菲爾的穿著都是規矩而守禮的。

路西法被耶和華打量得很不自在，然而他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強行驅逐光明神的神識，只好像往常一樣忍受一會兒他的糾纏，等到力量恢復后再驅逐他。

「你就是光明神？」摩洛不懼神威向前走了兩步，擋在了路西法和耶和華之間。他並不記得自己和光明神之間的糾葛，只知道他不請自來，而現在魔皇有傷在身，守護他是職責所在，也是潛意識的本能。

「我是。」耶和華不屑地瞥了一眼摩洛，剛剛他就知道路西法身邊還有一個魔族，不過他並不在意，以為不過是個小小的隨侍。路西法的身邊出現幾個隨侍的魔族再正常不過。但當他注意到摩洛一敞到底的衣襟和□□的胸膛時，忽然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哪個隨侍是這樣伺候主上的？

想到自己到來之前，這個魔族和路西法在浴室里不知做了什麼，光明神不禁升起一股煩躁之感，話語間也有了敵對的意味，「魔族，你又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是陛下的管家，暫代的。」摩洛毫不畏懼地說，「你身為神祗，強行以神識闖入魔界的結界，不太妥當吧？」

「魔族，你一個小小的管家，沒有資格在我面前這樣說話。」受到質問，耶和華踏著水面徑直來到摩洛跟前，面色冷峻地說，「路西還沒有說什麼，輪不到你來質問我？！」

衣冠不整的摩洛已讓耶和華忍無可忍，但就是一個平凡的魔族和天使，都該知道在神面前應該懂得應有的儀態和謙恭，這個魔族簡直太大膽了！他緩緩抬起手，凝聚了神光的手指正對著摩洛的胸口，很想將他凈化得一點也不剩，但理智告訴他不到萬不得已沒必要這樣做，因為這隻會加深他和路西的嫌隙。

「耶和華，你想要做什麼？！」路西法警覺，黑暗力量重重籠罩在摩洛身上，暗暗保護著他。

「路西，你這麼緊張他？」耶和華面無表情地收回手，目光重回路西法身上。

「路西？」頂著光明神撲面而來的神威，摩洛聽到這個名字微微一愣，他一直以「魔皇」和「陛下」這樣的正式稱謂來稱呼路西法，還從沒試過把名字叫得這麼親昵。

心中有點暗暗地不忿，摩洛剛想說話，卻不想眼前忽然閃過一片耀眼的金芒，視線再次清晰時，耶和華和路西法都已經消失了。

熱汽浮動在平靜的水面上，時間卻好似忽然靜止了一般。摩洛雙拳緊握，怒從中來。不愧是光明神，竟然逆用了魔族才會使用的空間領域魔法，將他關在了魔界的另一個空間里！

看到礙眼的魔族在眼前消失了，耶和華心裡終於舒暢了些。他向前走了幾步，用光明神力壓制黑暗力量，防止路西法解開魔法把剛才那個魔族放回來。當然他並不知道為了摩洛的安全，路西法並沒打算把他放出來。

「路西，距我們上次見面已經快一百年了，這一百年我等得很辛苦。」耶和華不顧路西法的敵意，兀自說道，「我得知了你要選魔后的消息，原本以為你不過是不願意麵對我，可是這次……你和剛剛那個魔族……你們在一起……」

「我們在一起怎麼了？」發覺耶和華誤會了他和摩洛，路西法卻根本不想解釋，冷冷地說，「我是魔界的王，不想禁慾的時候當然想找誰做床伴就找誰，想要幾個人來伺候我就找幾個。」

耶和華被路西法直截了當的回答噎得沉默了片刻，平復了一下心情才說，「哼，黑髮黑眸的魔族？他還真符合你的喜好。」

他心情複雜地勾起魔皇胸前的一縷黑髮，視線不自覺地順著髮絲向下，看著那被微微浸濕的袍子裹在修長的裸*軀上，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為什麼你就不願多給我一次機會？寧願和一個普通的魔族在一起或者隨便選一個王后也不接受我的感情？」

耶和華俊逸非凡的臉靠近路西法，「剛才那個魔族有什麼好，你把他當做玩物……你不是真心的對吧？」

「在你面前眾生皆平凡，但在我心裡，總有些人是不一樣的。」路西法直視著光明神的眼睛，用公式化的語氣說，「這是最後一次了，耶和華。這次傷口痊癒后，我將徹底清除詛咒，不會讓同樣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你也不必再借著詛咒的力量來到我面前。如果是有關天魔兩界的事，我們可以在千年之約到來時再議，我不想再在這樣的場合與你見面了。」

「這樣的場合？」聽出路西法語氣中的決然，耶和華對摩洛更加敵意，「難道都是為了他？難道你喜歡他？」

路西法承認，「這就是事實，我有喜歡的人了。」

「你會喜歡他？」耶和華神色平靜，但心中已波瀾乍起。他本以為一百年不過彈指一瞬，還守著約定在神座上苦等賭局落幕，等待著路西法輸掉契約時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他，沒想到竟會被一個魔族捷足先登。雖然不指望路西法會在這一百年裡愛上自己，但忘記了撒旦葉的他竟然真的這麼快就愛上了其他人，他覺得更不甘心。

該說的都已經說完，路西法覺得力量已恢復了一些，便準備強行驅逐光明神的神識。然而他的力量因為受到詛咒的干擾，始終離徹底驅除耶和華還差上一點點。

光明神的形象在他的力量作用下只是微微地扭曲了下，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影響，耶和華的神瞳微暗，顯露出不可一世的痴纏，「路西，別白費力氣了，現在的你還做不到。」

他忽然捉住路西法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的懷裡，近距離地看著他。脫離了每次見面的正式環境，穿著浴袍的路西法竟是這般地誘惑。

壓抑的衝動忽然在光明神體內生髮，他一把將路西法裹身的睡袍從肩膀上扯開，撫摸墮天使背脊上微微濕潤滑膩的肌膚，就像撫摸一件藝術品，「呵，這身體曾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沒想到竟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讓魔族玷*污它！」

「放開我！」路西法抵住耶和華的懷抱，憤怒地說，「我不是你的附屬品，更不是你的所有物！清醒一點吧！」

「不……能玷*污它的該是我才對……只有我才有這樣的權利……」光明神根本聽不進路西法的話，只是沉溺於自己的思緒里。積壓了太久的妒忌與不甘支配了長久以來的理性與神性，他攬住路西法的腰身，托起他的下頜，近乎瘋狂地吸*吮他的唇……

想要驅逐他然後解除詛咒，沒有下次？光明神品咂著與他抵抗的唇舌，依憑著自己暫時佔據優勢的力量打算這一次就要了他！……不需要下次！

路西法的身後突然出現一片實質化的光，就像一片蒙著聖光的透明水晶又好似一片散發著光輝的網。墮天使半*裸的身體被光明神強行按在那虛幻的光芒上，竟如同一隻被綁縛的獵物不得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