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Chapter102 分手
親們,這是防盜章節,有收入才能支撐寫手的創造,請大家支持正版庄清妍這一醉,就醉到了翌日晌午。
醒來時窗外太陽曬得刺眼,她迷迷糊糊翻了個身,頭仍然在痛,她口渴難耐,伸手摸了摸床頭。往常不管在哪,她都會習慣性在床頭放一杯水。
可沒摸到杯子,卻摸到了一隻手,她下意識一睜眼,表情僵住。
映入眼帘的這象牙白衣櫃、薄荷色窗帘、還有一溜熟悉的傢具,以及抓著的這隻手。
是陸澹白!他正居高臨下站在床頭,目光淡淡地看著她。頎長的身形攔住了陽光,再床單上投下一片陰影。
庄清妍的酒意驚醒了一大半,坐起身瞧著陸澹白,「我……我怎麼回來了?」想了想又說:「謝摯呢?公司其他人呢,合同簽了嗎……」
陸澹白出了聲,「我覺得你應該想想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庄清妍轉了轉腦子,將視線投到陸澹白身上,與他對視的一霎,臉又開始不爭氣的紅,她想,莫非昨夜她借著酒勁跟他表白了?
她臉紅得快滴出血來,又不好說穿,期期艾艾道:「我……我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
陸澹白糾正,「你不是說了什麼,而是做了什麼。」
庄清妍獃獃瞧著陸澹白,突然「啊」地跳起來,「我是不是吐你身上了?」
她越想越深以為然,尷尬到再待不下去。一溜煙翻下了床,剛想逃出房門,沒想到陸澹白在身後輕飄飄丟了一句:「看來昨晚的事,你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庄清妍腳步微頓,不是吐?那發生了什麼?
摸著腦袋死活沒想起來,模模糊糊卻是記起出起床時一個細節,那會她一面道歉一面仰頭看他,無意發現陸澹白的嘴唇有個極小的血痂……哪來的?憑他這沉穩的性格,怎麼也不會磕碰到嘴唇啊?
想不通,庄清妍只能借洗漱之口逃出了卧室。
……
十分鐘后,高高的露台上,有人倚著欄杆,看著庄清妍倉皇出門的背影,眼神淡淡地,一如既往將所有情緒深藏不露。
阿其就站在他的身後,雖然沉默,目光卻是掃了又掃對方唇上的血痂,最後小心翼翼問:「陸哥……你是不是改變主意,打算實施美男計了啊?」
陸澹白沒理他。
阿其道:「我們都支持你!早點完成任務早點回去交差,不然咱之前都白費功夫了!又是幫她賣畫,又是幫她弄那賭石,不就為了獲取她的信任?現在水到渠成到了這一步,也是咱應得的。你也別有心理負擔,反正她們家也對不起你,咱就算玩弄下感情,也是解個恨!你就……」
他的話猛地頓住,因為陸澹白一回頭,眼風凜冽。他的聲音冷而硬,「阿其,你們都希望我這麼卑劣是不是?」
他鮮少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阿其訕訕道:「我就隨口說說,我是看你倆昨晚……她那麼對你,你也沒拒絕……」
他說到又顧不得了,忍俊不禁道:「哎呀媽呀,我真的忍不住,往常只見過匪徒撲女人的,可你怎麼被女人反撲了!……嘖嘖,太羞恥了……」
又一記凌冽的眼神掃過來。
見陸澹白臉色越來越難看,阿其捂住了嘴,「得,我不說了!不說了!真不說。」
他停住了嘴,腦中卻又想起昨晚那一幕。
昨夜,陸澹白抱著庄清妍回來,那位一身酒氣不說,還糊糊塗塗撒起酒瘋,一會孩子般折騰,說頭痛頭暈這不舒服那不舒服,好不容易安頓好,陸澹白將她抱到房裡去,原本喊來保姆照顧她,她卻不讓陸澹白離開,抓著他的衣袖死活不鬆手,跟平時知書達理溫和恬靜的莊家大小姐截然不同……畫風違和就算了,鬧到最後她還做了一件讓全屋瞪目結舌,恐怕現在清醒的她也打死都不會信的事。
掙扎著不肯入睡之時,她猛地抓住陸澹白的領帶用力一拽,旋即夠起身,「吧唧」一聲響,將唇印到了陸澹白唇上……
全場石化,包括陸澹白,已經沒有語言能形容陸澹白此時的表情。反倒是始作俑者一臉笑容,親了后還孩子氣地捧著陸澹白的臉說:「禮尚往來……你上次在夢裡親我,那我也在夢裡回敬你一下好了……」
可多半是醉后的庄清妍沒有輕重之分,湊過去力道太大,牙關硬生生把陸澹白的嘴唇磕破了。
看著陸澹白唇上冒出的殷紅,全場尷尬著不敢做聲,又憋不住地想笑,而始作俑者庄清妍卻噗通一聲,往後一仰——睡著了!!
這一夜,庄清妍在醉夢中呼呼大睡,陸澹白卻一直坐在露台上,抽了大半夜的煙。
收回思緒,阿其道:「陸哥,你別不高興,我就是開個玩笑……」
他的話還沒說完,陸澹白已甩袖而去,離開時自語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把計劃提前吧。」
「唉……陸哥,您說什麼呀?」可陸澹白已經走了。
阿其並不知道陸澹白改變了什麼計劃,但他能肯定的是,陸澹白是厭惡用男女之情來欺騙庄清妍的。具體基於男人的血性傲氣,還是其他的微妙原因,他也猜不透。
不過猜不透歸猜不透,陸澹白的計劃還真有改變。
這邊,守在手術室外的人精神緊繃,而醫院另一側,一撥人踏著大步,風風火火進來。
一群人直奔手術室,走到樓梯口,為首的男人遠遠看了一眼手術室紅燈,旋即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
院長辦公室。
進了門,男人沒有多餘的話,只一步步踏進,高筒靴在地上踏出悶重的步伐,頎長的身影投到牆上,無形中氣場全開,饒是見慣風浪的院長都不自覺一怔。
男人的手按到辦公桌上,高大的身量遮住了光線,壓迫感登時瀰漫整個房間。
他開門見山:「胡院長,我要最好的醫生,手術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后,男人準備再次回到手術室,這時一個下屬湊了過來,壓低聲音道:「陸先生,剛來了消息,果然是那幾位,他們原本計劃想把庄小姐擄走……」
陸澹白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然後又往手術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下屬勸道:「這還在手術呢,一會再來也不遲,咱先把這事解決了再說,不然這手術都做得不安穩!」
長長的走廊,斜陽從窗戶照進,男人們筆挺的身姿在金燦的夕輝中晃過,漸漸遠去了。
※
庄清妍是在夜裡八點被推出的手術室。
手術室大門上紅燈轉為綠燈的一霎,謝摯撲了過去,「醫生!情況怎樣!成功了吧!」
為首的醫生揭開口罩,疲憊的臉露出笑意,「沒什麼事,雖然砸到了後腦,但傷口並不深,沒傷到要緊的部位,手術很成功,休養一陣子就行了。」
謝摯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醫生走後,幾個護士將庄清妍推到了病房,看樣子是高級單人病房,房間寬敞整潔,設施完備。
一行人將庄清妍小心翼翼放到了床上,供氧機等各種設備整頓好后,護士們離開了。病房裡只剩謝摯與床上的庄清妍。
謝摯坐在床頭,身上的淺藍色襯衣還有零碎血跡——那是他抱庄清妍上救護車時沾染的。
庄清妍還在昏迷中,點滴一滴滴順著針管往下滑,她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頭上包著厚厚紗布,像一個沉睡的娃娃。
謝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緘默的白熾燈下,他驀地爆出一陣笑,壓抑著聲音怕擾醒床上的人,又掩飾不住劫後餘生的狂喜,「真好!醫生說沒什麼事!真好!」
他笑著笑著,眼圈卻紅了,他的手緩緩觸到她的臉,「可嚇死我了,清妍!」
床上的人沒有回應,仍在安睡。
謝摯的聲音轉為了慶幸:「你知道嗎清妍?剛才在手術室外,我有多恨自己,恨自己沒保護好你,眼睜睜看著你受傷你痛苦,恨自己卻不能替……」
「清妍,你放心,這幾天我都會在醫院陪著你……」謝摯溫柔的語氣像哄勸心愛的姑娘,「好起來,聽我跟你表白啊,聽我把這埋了這麼多年的心都跟你講……」
他說到這笑了起來,眼神含著憧憬,「你今天的話說的對,男人就要主動一點,從前我就是太自卑了,現在想通了,我既然喜歡你,我就勇敢去做,不管你與陸澹白是真是假,只要你沒有結婚,我就有權利爭取你……」
他含著笑,似乎十分歡喜,輕撫庄清妍的臉頰,柔聲道:「好好養傷,快點醒過來!」
※
庄清妍是在半夜十一點才醒的。
睜眼的一霎,是頭頂微弱的壁燈,接著便是謝摯驚喜的臉,「醒了?!感覺怎麼樣?」
庄清妍眼珠轉了轉,雪白的牆雪白的床,而窗外一片烏漆陰暗。後腦勺的痛楚還在,她本能地伸手去摸,卻被謝摯攔住,「別動,傷口在那呢,不能亂碰,雖然醫生說不嚴重,但是還得好好休養一陣。」
庄清妍神智還未清醒,咕噥道:「我……我沒死?」
「別亂想!」謝摯道:「你沒事了。」
庄清妍睜眼躺了好一會,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沒死!太好了!
不顧頭疼,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視線在房內四處搜索,「我的禮物呢?」
「禮物?」謝摯想了會道:「當時情況那麼緊急,沒人顧得上……估計掉了吧。」
見庄清妍臉色一黯,謝摯道;「是什麼東西這麼重要?我再去給你買一個。」
庄清妍頭不能動,虛弱地做出擺手的姿勢,這是她送給陸澹白獨一無二的心意,沒了就沒了,哪能再買得到。
謝摯在那又說:「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渴嗎?我給你倒點水。」
庄清妍仍是擺手,望向門的方向,似乎在尋找著什麼,面上有殷切,「那他呢?他在哪呢?」
「誰?」
「陸澹白。」
謝摯的熱情被堵在了嗓子眼裡,最後勉強一笑,「他沒來。」
「他不知道我受傷了嗎?」
「知道,我們早就跟他聯繫了,但一直都沒看到他的人。」
庄清妍面上浮起失落,但她仍是替他解釋:「也許是他太忙了……沒準一會就到了……」
說了這話后,她沒再提陸澹白,而是問了其他問題,「這次突然遇襲,有查出來結果嗎?」
「報了警,警方已經介入去查那些記者了,你好好養傷,這事一定會有結果的。」
庄清妍沒接話,這事鬧得這麼嚴重,哪裡還是什麼記者,肯定是有人蓄意為之,至於是沈碧如一伙人,還是那個傳說已久的A.G終於浮出水面?她還無法判定,一切都有可能。
當然,事情太複雜,她不想將謝摯卷進來,便道:「謝謝你謝導,你回去吧。」
謝摯道:「那怎麼行,你現在這邊一個人都沒有,我怎麼放心的下?」頓了頓又道:「你要是覺得我一個大男人照顧不方便的話,我把你如姨請來?」
這話讓庄清妍立刻皺起了眉。
見她反應激烈,謝摯雖不懂她與沈碧如之間的事,也能隱約猜出後母跟繼女之間總是有些不和諧的。於是他換了話問:「你還有什麼其她親戚嗎?我請她們來?」
其他親戚?庄清妍想了想,除開幾個被沈碧如收買叛變的表叔們,其實她還有一個姑媽,是她父親的親姐姐,只是遠在海外,而且年紀大了,身體很不好,自己有事也不好麻煩對方。
想到這她擺擺手說:「不用了,謝導幫我請兩個護工就好了。」
接下來她沒再說話,後腦上的疼痛又開始了,她吃下了止疼葯,閉上眼昏昏沉沉睡去。只有床頭一直凝視著她的謝摯才知道,臨睡前,她朝著門的方向望了好一會。
眼裡有對他不曾流露過的期盼與光亮。
她在等著誰嗎?
陸澹白?
而殯儀館的另一側,禮炮喧嘩起來,彰顯著葬禮開始。進進出出弔唁的賓客,門口一襲黑衣的沈碧如正在那垂淚接待。
庄清妍慢慢後退——福伯莫名暴斃,多半是沈碧如下的手,下一個目標恐怕就是她了。
心中悲慟如巨浪席捲,但她必須趕緊離開,在被發現之前,轉移到安全地帶。
一個身影卻止住了她的腳步,男人粗聲粗氣的聲音響起,「咦,小妍,追悼會人都來齊了,你怎麼還不進去?」說著將手搭在庄清妍的肩,止住了庄清妍的後路。
說話的是個身量高大的中年男人,叫楊立,與庄父有幾十年的交清,此番庄父過世,楊立以扶靈的兄弟身份出席,可見他在庄父心中的分量。
因著楊立聲音洪亮,那邊靈堂的人全都聽到了,沈碧如亦發覺了庄清妍,遠遠道:「呀,小妍你可算來了!昨晚去哪了,擔心死如姨了!」一面說一面奔過來,也拉著庄清妍往靈堂走。
眾目睽睽,庄清妍無路可退。
逃,顯然逃不掉,那麼進去?
局勢敵強我弱,使出緩兵之計與沈碧如虛以為蛇?
可緩得了一時緩不了一世,也許大庭廣眾沈碧如會對她溫情以待繼續母女情深,但弔唁儀式結束后呢?當所有賓客都散開,四周都是沈碧如的人,她絕不會讓自己再跑掉。
無路可選,只能迎難而上了。
她環顧左右,左邊站著楊立,想著他與父親相交甚深,素來又是剛正不阿的性格,應該會給予自己幫助。再瞅瞅身後,幾個昨夜打電話通知的表叔們都來了,還帶了她母親娘家的幾個親戚。
身旁一圈親朋長輩給了她勇氣,左右逃不掉,那就拚死一搏,或許還有勝算,而且她也正想以堂堂正正的方式給父親和福伯討回公道。
她站直了身體,扭頭看向身後不遠處的血跡,也就是福伯命隕之地,問沈碧如:「如姨看到這沒什麼想說的嗎?」
「唉!」沈碧如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似是於心不忍,「我也是來了后才知道你福伯跳樓的,他現在腦子不正常,做出這種事真是讓人痛心!」說著連連嘆氣。
「如姨這話,不知道九泉之下的福伯,聽了會不會死不瞑目。」
滿堂賓客都露出詫異,沈碧如微微顰眉,仍維持著豪門貴婦的儀態,「瞧你這孩子!這話怎麼說的呀!」
「沈碧如,別再做戲了。」庄清妍環視全場,對著靈堂所有來賓道:「請大家給我主持公道!我的好如姨,我爸的好妻子,為了謀圖我莊家財產,不僅用致癌物謀害我爸,還在我爸病逝前對他百般折磨,為了掩人耳目,將知曉真相的福伯綁進精神病院……」
全場賓客滿臉震驚,而啪地脆響,一個耳光凌厲止住了庄清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