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符徒試煉（一）
?瘦喵胖了許多，滾圓滾圓的象只毛球，正肚皮朝天四腳八叉地睡大覺。這隻東西現在似乎完全沒事了，雖然長久沒有進食，但身體健康得很。
讓楚諾震驚的是藍雀的變化。個頭明顯大了一圈，頭頂長出一叢高高的羽冠，軀幹更修長，雙翅似乎比原來更寬大，即便是收起的時候面積也佔到大半個軀幹，甚至有一部分翅羽交疊在背上。
她現在可以確定，這絕對不是正常的成長。不管什麼鳥，也不可能在半個月內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這分明就是進化！
靈獸會發生外形變化，但凡獸進化楚諾是聞所未聞。唯一的解釋是，藍雀本就是靈獸，是普元大陸碩果僅存的生存至今的靈獸，被她運氣好勾搭上了。
最讓楚諾驚喜的是，藍雀隱隱有蘇醒的徵兆。也許用不了幾日，她就可以看到進化后的藍雀是什麼樣子的了。
這時腰牌微微一震，自腰牌里傳來步塵的聲音：「試煉考核午時開始，甲組弟子速來煉符堂甲號授課洞府，過時不候。」
楚諾緊了緊儲物袋，之前以為自己根本沒可能通過試煉，心境平穩得很。但現在火、木空靈根已經顯現，煉符的成功率也不錯，雖然不知道按照自己的方法煉製出來的符威力有多少，但至少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對試煉有了一點期待，楚諾心情反倒緊張起來。
這次去煉符堂沒有周謹送，楚諾自己又沒有飛行法器，清早出發，連跑帶傳送，到達半山腰甲號洞府時，離午時已不遠。
甲組試煉弟子大多都有飛行法器，到的自然比楚諾早。楚諾走進授課洞府時，已滿滿地坐了近百人。
杜小鴛也在其中，正翹首朝洞口張望。見楚諾進來，杜小鴛眼神一亮，從旁邊蒲團上拿走佔座用的長劍，招手讓楚諾坐過來。
楚諾空靈根顯現后，眼力非一般鍊氣修士可比，隱隱約約感覺到那長劍劍鞘上有靈氣脈絡浮動，竟是一件能引動天地靈氣的寶物。
杜小鴛察覺楚諾眼神異樣，面色一紅道：「江前輩送的。」頓了頓，終是忍不住興奮，趴在楚諾耳邊又道，「是用特殊晶石升級后的中品法器呢……」
楚諾眼皮一跳，下意識地示意杜小鴛不要說下去。
關於仙元大陸法器的等階和價格，楚諾打聽過。鍊氣修士可以使用的最高階法器就是中品法器。普通中品法器坊市要價3600靈石起。
如果是經過晶石升級的中品法器，攻擊力往往接近上品法器，卻不象上品法器那樣必須築基以上才能使用。這種升級后的中品法器要價在一萬靈石以上。
一萬靈石對現在的楚諾來說，是個天文數字。她怕杜小鴛閱歷太淺，不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這才示意杜小鴛不要說下去。
不過她心裡也替杜小鴛高興，江涵一出手便是一萬靈石，也許對杜小鴛是真心的，也許以前是她想多了。
就在楚諾示意杜小鴛不要再說的下一刻，她感到有一道頗為不善的目光朝自己這邊看來。
又是是朱啟！楚諾心裡一沉，上次朱啟因為難她而被步塵斥責，顯然對她已經記恨上了。
這時前面講壇上步塵輕咳了一聲，眾弟子都知道試煉考核即刻就要開始，立刻安靜下來，楚諾也收斂心思，和杜小鴛一起坐直了身子。
步塵今天不是獨自一人，除了兩名執法堂的築基修士面目冷峻地站在兩側外，還有兩名符鼎部的修士陪同。
其中一名垂目不語的長須老者楚諾見過，正是測靈殿內負責測試靈根的方度。
因有識靈珠的幫助，楚諾此刻再看向方度時，才知道他竟是築基後期的修為，和名滿隱仙宗的江涵、莫仲同一個境界。
步塵向外門弟子們介紹方度時，稱其是符鼎部中資深的地符師，煉符的造詣很高。
楚諾見步塵十分尊重方度，心想今日的試煉雖然是步塵主持，但方度的意見肯定會佔很重的份量。想起側靈陣盤毀壞讓方度當場難堪的事，楚諾癟了癟嘴，心想若這方度是個心胸狹窄的人，只怕會借著試煉的機會為難她。
另一名中年修士就有些讓人無語了。
此人修為不過鍊氣九層，五短身材，肥頭大耳，唇上一對八字鬍。穿的是內門弟子的白紗長袍，但袍角翻上來扎在腰間，手裡抱著把算盤，眼珠骨碌碌亂轉，看上去不倫不類，不象修士，倒象是市井商販。
聽步塵的介紹，原來此修名為林運算元，直接分屬掌門陸青元之下的總務堂，被調到符鼎部來專管煉器、煉符的材料採購和成品售賣，算是符鼎部的內務執事。
採購和售賣事務瑣碎，成日奔波於宗門和坊市之間，大多是些跑腿的活兒，宗門自然不可能讓有潛質的築基修士來做這些，林運算元修為低也在情理之中。
楚諾奇怪的是，試煉之日林運算元在這裡是為哪般？步塵總不會需要一個鍊氣九層低階修士的參考意見。
這時步塵介紹過兩人，進入正題：「本年度煉符堂外門弟子試煉考核即將開始。你們中凡通過試煉者，都將成為符鼎部的外門符徒。」
眾弟子都為之振奮，多數人臉上都是躍躍欲試的神情。也難怪，晉陞為符徒對新晉的外門弟子來說，是很大的誘惑。
依照宗門規定，只要成為符徒，便能領取宗門內煉製符籙的任務，領取任務后煉符堂便會免費發放一定數量的煉符材料和符秘。如果資質好成功率高，制出的成符除了上繳宗門外，富餘的部分還可以換取榮耀點，或者放到藏寶閣寄賣，甚至乾脆賣到城裡坊市上去賺靈石。
成為外門符徒后，可以象內門弟子那樣學習煉符秘術，屆時參加內門試煉時，實力肯定比普通外門弟子強得多。一旦將來成為內門弟子，每個月不但能拿到十枚低階靈石，還可以根據弟子等級，在一定數額範圍內免費領用任何煉符資源。
這樣大的誘惑面前，百名外門弟子自然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
一些瑣事交代完畢后，試煉考核正式開始。
考核分兩關。
第一關是檢驗眾弟子已煉成的火球符，淘汰掉資質不合標準的。第二關則為當場煉製十張火球符，確保通過第一關的弟子沒有作弊。
步塵目光有意無意地朝楚諾這邊掃了一眼，心裡暗暗嘆氣。他雖然對楚諾沉穩堅韌的性格有些欣賞，但已可以肯定，以楚諾的資質修為，通過試煉近乎不可能，否則鍾老也不會拿楚諾來挖坑，騙他的洞府了。
他掃視講壇下，朗聲道：「我此前給了你們每人三十份制符材料，連兩張火球符都沒有成功制出者，只能說你們與煉符堂無緣，現在就可以走了。」
一句話說得洞府內一片死寂。
數息之後，十來名外門弟子先後站起來，垂頭喪氣地走出洞府。
步塵見楚諾還在，倒是有些吃驚，鼓勵地朝楚諾點了點頭。
接著眼神一厲，又道：「不要拿坊市裡買來的火球符糊弄我，之前給你們那些符紙都做過特別的標記，和坊市裡賣的不同。若你們能知過，自動放棄試煉，那便既往不咎。如被我發現作弊，一律逐出宗門。」
立時就有幾名外門弟子臉色通紅地低下頭，陸陸續續走了出去。百來名參加試煉的弟子只剩下不到八成。
台上林道子望著這八成弟子兩眼放光。方度抬眸眼望了一眼台下弟子，慢吞吞地道：「今年居然留下近八成，還不錯，比去年好多了。」
步塵也滿意地點點頭，朝一側讓開一步，現出身後一塊三尺來寬的圓形陣盤，陣盤的構造和測靈殿里的測靈陣盤差不多。
「我報到名字的弟子到台上來，將手中的成符逐一激發，依次投到陣盤中央，陣盤會顯示出成符威力。至少要有一張四成威力以上的火球符和一張六成威力以上的火球符，此關才算通過。
「根據你們成功率的多少和符威力強弱，本部會給予榮耀點獎勵。每成功製成一張四成威力火球符就能獲得一百個榮耀點，每張符每多一成威力便多100榮耀點。」
台下頓時發出一片嗡嗡聲，眾弟子們大多神色興奮，他們中許多人是第一次有獲得榮耀點的機會，一百榮耀點就相當於一枚靈石的價值，相當於他們一個月的月俸了。
楚諾計算著儲物袋內的九張火球符，也是內心火熱，只是不知道那些火球符夠不夠四成威力，有多少可以賺到榮耀點。
一連上去了數十名弟子，大多制出了兩至三張成符，這些成符中大多數只是三至四成威力。只有兩人被測出六成威力符，回到自己位置上時引來一群弟子爭先恐後地恭賀。那兩人還解下腰牌來給好友看，神色驕傲，顯然是已得到了不少榮耀點。
被淘汰的弟子急劇增加，測試失敗的弟子們不舍離去，都站在後排等著看那些還沒有測試的弟子。很快，還留在洞府中的弟子不到原先的一成，算上還沒有測試的人，只有十來人左右。
步塵和方度目無表情，似乎這樣高的淘汰率在意料中。
林道子愁眉苦臉地盯著陣盤中的灰燼，每消耗一張火球符就嘆一口氣，可惜那些被測試消耗掉的材料。
其實也有不激發符籙就能測出威力的陣盤，但考核中時常有弟子不服，非要激發符籙驗證陣盤的準確性，後來為了減少爭議，考核時都改用這種需激發符籙的測試陣盤了。
「杜小鴛。」這時步塵已報到杜小鴛名字，卻沒有聽到回應，微微皺眉又喊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