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27鳴金:你應嫁我
嚴格來說是我吃假死葯之前的容顏,梨渦淺笑,顧盼生輝……凝視著姜翊生……
姜翊生手負於背後,居高臨下地望著西涼攻城的!
我喃喃自語道:「終亂,愛一個人,都會成為他愛的那個人,你說他身邊站的那個人是誰?是你楚家的誰?瓏果姑娘嗎?」
葡萄美酒夜光杯,終亂搖晃著酒杯,斜靠在御輦上的虎皮座椅上:「還能有誰,楚家的叛徒唄,你口中所說的瓏果姑娘唄,我也想不明白,堂堂的西涼大長公主,曾經的楚家家主,怎麼就這麼掉身價的變成別人的模樣,成為別人喜歡的人的樣子!」
簫蘇在一旁吃驚,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城牆上的姜翊生,他難以置信姜翊生會喜歡我這個姜國公主……何止是他,我也到現在沒有想明白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他愛上我……這世界上的愛,不會無緣無故的,總有那麼一個契機,讓你奮不顧身的愛一個人。
對此一點,我深信不疑,我不知道什麼是愛,學不會愛人,大概是因為還沒有來到那個契機,不知道等那個契機來的時候,我會不會像別人一樣混不顧身。低聲下氣的去乞求別人的愛。
「我在假死之前,羌青讓瓏果姑娘去西涼壓制什麼人,說如果壓不住那個人,這天下將會大亂。今日這個場景,果不其然,天下大亂了,不知道終亂哥哥知不知道西涼有什麼樣的大人物,需要瓏果姑娘身為楚家家主要用性命去壓的!」我盯著那高聳的城牆,望著那跟我一模一樣的楚瓏果,淡淡的對著終亂說道。
漠北盛產葡萄酒,葡萄酒配上水晶杯,搖晃之間,猶如鮮血一樣紅,終亂細細酌飲:「你問我啊?這西涼都不是我做主了,你覺得我會知道嗎?」
我眉頭微微隆起:「這西涼都不是你做主了,那麼請問,你這個傀儡王上,來這裡做什麼?壓陣嗎?」
終亂把手中的水晶杯往我嘴邊一遞:「三十年的典藏,一般人喝不到的,快嘗嘗!」
漠北是大國,不需要向別人進貢,在中原,都是白酒盛行,這葡萄酒少見,對此我也未嘗過。
在一旁的簫蘇看到我猶豫不決,倒是十分不客氣的一把奪過,悶頭就是一個豪飲,完了還擦了擦嘴巴,感嘆道:「果然是好酒啊,不過就是有些太少,喝你你們漠北的葡萄酒,哪裡有和中原女兒紅來勁啊!」
說著又把水晶杯遞還給終亂,終亂結果十分嫌棄的把水晶杯旁邊的隔斷一扔,重新拿了一個杯子出來,續上葡萄酒,拉過我的手,塞到我的手中:「看戲呢,要學會冷酷無情,一些自以為是的英雄豪傑們打仗,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就像姜國皇上,他那麼愛你,那麼一個假貨待在他身邊,他看不出來,那他就不配愛你!你要學會心情豁達!真正的狠下心來,也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快點嘗嘗。這個葡萄酒有個好聽的名字,中原有女兒紅,它叫泣血!」
「如此凄美的名字,看來終亂哥哥也有一段傷心的往事啊!」我隨口說的,學著他的樣子,搖晃著水晶杯,不知道為何喝葡萄酒要搖晃杯子?入鄉隨俗,主人家搖了,跟著搖准沒錯。
玩世不恭的人,一雙桃花眼什麼也不在乎的人,嘴角的笑意依然深邃:「這是我三十年前藏在酒窖里的,本以為它會壞掉,誰知道沒有,反而更加香醇了,我去把它扒出來的時候。割傷了手指,鮮血流了進去,我就給它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泣血!」
終亂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瞧見簫蘇眼中都閃過一陣惋惜,是在惋惜著他,就像在惋惜著別人……最後他一屁股坐在終亂腳邊,順手直接撈過終亂的大的水晶壇,對著酒杯倒酒……
殷紅色般的葡萄酒,在水晶杯里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慢慢的落下,紅的好看極了。
鼓聲震耳……這些人打仗要學會古人一樣光明正大,連偷襲都不屑做……裴將軍打頭陣,終亂壓陣,羌青像一個軍師一樣,目不轉睛的望著要塞北口……
鼓聲霎那間停止,西涼叫陣的人,迎來了姜國的人,馬背上見真章,到時打的文明至極……
如此打法……我看的直皺眉頭,簫蘇像一個看客一樣,伸手點評著:「你們是不是三局兩勝?誰贏了?一座城?」
終亂伸手撈過裝葡萄酒的罈子,直接塞進簫蘇的懷中,「別人打仗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要是覺得太閑的話,喝醉酒,給我來吹兩首?讓我好好來評說評說你吹簫的技術倒退了沒有?」
終亂喝葡萄酒,那叫品,簫蘇喝葡萄酒,那叫牛飲,就跟他喝女兒紅差不多,咕嚕咕嚕的灌下去,像綠林好漢拜把子那樣灌下去。
許是終亂太過淡定,把我也帶向平靜,我垂下眼眸,不再望那城牆上的姜翊生和楚瓏果,和終亂閑話扯聊道:「瓏果姑娘如此操作,楚家就沒有任何動靜嗎?」
終亂品酒的動作優雅至極,慵懶的聲調響起:「楚家家主都在戰場上,還能有什麼動靜,抓到她,直接殺了就是,反正叛徒嘛,楚家不在乎!」
可是我想不明白的事楚瓏果為什麼要成為楚家的叛徒?僅僅是因為愛嗎?可是她那樣的姑娘,不應該把情愛的看得很透徹嗎?不是應該謀而後定?她怎麼就甘心做了別人的替身?用了別人的容顏?這不像她的作風,也不像她的個性。
「終亂哥哥!」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叫道。
終亂偏頭用他桃花灼灼,雙眼望著我,聲音無比溫和:「怎麼了?了了?」
我聽著他的雙眼,咧嘴露出一絲微笑:「楚家無量閣閣主是我殺的呢,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原來就這件事情啊!」終亂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頭,言語極其寵溺誇道:「乾的漂亮,下回殺人的時候,尤其是殺楚家人的時候,記得叫上我,我幫你磨刀,跟你一起做共犯。
我愕然,終亂姓終他和楚家是一家人,難道真的像他口中所說,他巴不得楚家人連根拔起?這是為了什麼呢?凡事都有一個因果。不可能有無緣無故的恨,不可能有無緣無故的冷漠無情弔兒郎當。
刀槍劍戟身,碰撞著火花四射,因為有各方君主作戰,手下的戰士,比平常賣命,也許他們在想,若是勝利了就加官進爵,若是失敗了可能誅滅九族,所以不要命的在廝殺。
姜國的鼓聲是在城牆上,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學會敲鼓了,姜翊生身邊的楚瓏果既然敲擊鼓聲來……
看她一身紅衣,裙帶隨風飄蕩,美得驚心動魄,原來自己看自己的一張臉,是這等的新奇……
不過……她如此光明正大的敲著我不會的東西,難道她就不害怕被姜翊生認出來她是一個假貨嗎?
在第一局打了有小約莫小半個時辰,各方挂彩鮮血淋淋,還未分出勝負來,簫蘇打著酒嗝道:「打仗勞民傷財,你看他們,到現在還會分出一個勝負來,有意思嗎?」
他的眼睛彷彿都快模糊了,可是說出來的話,無比讓人思考著,對啊,打仗勞民傷財,有意思嗎?沒意思啊……可是沒意思,這些當帝王的人,他們還要一意孤行……誰也阻止不了的一意孤行。
西涼這邊鼓聲響起,嚴格來說是兩邊的鼓聲同時響起,息戰鼓聲,傷痕纍纍的兩方人馬各自回營。
「我也覺得沒意思!」我隨口接話道:「終亂哥哥,你應該修書一封,你們這些人格在一起下五子棋,隨即一盤棋,一座城,省得拿別人的命如草芥,搞得百姓流離失所。」
終亂吹起了口哨:「你個丫頭片子懂什麼啊,如此貌美你就該好好欣賞這血淋淋的場面,說句難聽的這事跟你有關,說句不難聽的,你要打隨他們打去,一個人一個命,這都是天註定!」
終亂他也信天命?他是楚家人,自然信天命的……
我手指著那高牆之上,姜翊生正拿著帕子給楚瓏果擦著汗水,楚瓏果小鳥依人的模樣,倒真是讓人看出金童玉女般相配……
「找一個弓箭手,把她給射下來,一,你們楚家除去叛徒,二,讓姜翊生傷心欲絕,她徹底死了,也就是我,徹底的死了,讓他徹底死了這條心,一舉兩得,你覺得怎麼樣?終亂哥哥?」
「非也非也!」終亂桃花眼睜大,用舌頭舔著嘴角的紅酒汁,「讓一個人絕望,當一個人徹底死了心,就該讓他自己去發現,他自己去發現,他才會真正的絕望與死心,到時候不用我們動手,他會親手結果她。」
真的只是這樣嗎?終亂說著撲哧一笑,捶著胸口說道:「了了你看假話說的連我自己都相信了,老實告訴你吧,其實在楚家根本不存在叛徒之說,楚家家訓,就說,對於情愛我們要有包容的心,誰為誰背叛了家族,沒有關係,只要她有本事,爭脫了家族的禁錮,心計無雙,那就放心大膽的去做吧!」
心裡不知是什麼感覺,只覺得有無數個馬迅速的奔過,頗有些磨牙的說道:「楚家再高尚的家訓,可真令人拍案叫絕,所以她不叫叛變,她在跟你們叫囂,只不過在顯擺自己的心計無雙!」
終亂如果手中沒有水晶杯,他一定會拍手叫絕,至少他現在手就拍自己的腿上,笑得人仰馬翻:「了了,你說的太對了,她就在叫囂,算準了我們不會去告訴姜翊生她不是你,如果她憑一己之力拆了楚家對姜國的攻擊,從此以後楚家和西涼要對她退避三舍!」
楚家這都是一群重病患者嗎?而且都患的是絕症醫不好的那種人!
閑聊之時,第二波人已經上來,此次不是馬上備戰,而是赤手空拳,赤手空拳拼了命的廝殺。
我輕輕地抿了一口水晶杯里的酒,微澀微甜回味倒是比中原的女兒紅好很多,「所以他們楚家人,一方面在找人,發動戰爭,一方面,在清理門戶,發動戰爭。這左右的事都讓楚家人做了,對此,我可真是甘拜下風!」
「當!」一聲,水晶杯碰撞的聲音清脆響起,終亂舉杯道:「你不用甘拜下風,我也討厭,我也想到什麼時候幹掉楚家,讓他們這些自以為是的人,落入泥沼之中,看看他們會不會像凡人一樣,苦苦掙扎!」終亂語氣半真半假,始終帶著玩世不恭的不在乎……
拿不准他到底是何種意思,更是不敢相信他是不是真的想除掉楚家,赤手空拳拚命打鬥的人很快分成勝負,西涼人扭斷了姜國人脖子,咔嚓一聲響后,西涼軍暴發高亢的歡呼聲……
姜翊生在那城牆之上,臉色越發陰沉,好像就算他身邊跟著了一個我,也改變不了他臉色越來越發沉的跡象。
憑藉良好的視線,我瞧著楚瓏果溫柔的根本就不像一個我,我從來沒有那樣溫柔,那樣嬌羞地對待一個男人,好像把我不存在的另一面都表現出來了。
「你為什麼要恨楚家?」我帶著不解問道:「你們本家相同,就算時隔千年,你們始終是一個祖宗,始終是一個本家,一明一暗,相輔相成,才會導致楚家千年大族不滅!」
終亂在眾人歡呼中,悠哉地起了身,穿的衣袍不是龍袍,穿的衣袍顏色花花綠綠,活脫脫的一個紈絝子弟形象。
對我伸手,「有沒有興趣去恆裕關,拜會一下「姜了」,阿秀!」
手指著自己,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兩兵交戰之際,你要獨自一人進恆裕關?你就不怕他脅君子以令諸侯?」姜翊生我了解他,算計比任何人都深,我也倒不是擔心終亂,只不過是這樣隨口提醒。
簫蘇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去哪裡呀?帶上我……遊戲人間著實無聊,不如我們進城把酒言歡,再尋一個美人撫琴為伴,人生這樣。才是妙哉!」
終亂那叫一個豪氣衝天義干中雲,橫掃過我手中的杯子,手指撫在嘴唇之上,一聲尖銳的口哨聲響起,一匹戰馬聞聲奔來……
終亂就著御輦跳上馬背,對我伸手道:「過來,終亂哥哥帶你去踏平姜國,站在高處看風景……」
只可惜他的話一落,我的手還沒遞到他的手心之中,就見傳信兵匆匆騎馬而來,「報!」從極遠的地方,就開始大聲的叫著:「報……報!」
歡呼聲太大,掩蓋了傳信兵的聲音,導致傳信兵到了跟前,才引起注意……
終亂坐在馬背上問道:「何事驚慌?」
傳信兵跳下馬。恭手稟道:「啟稟王上,南疆佔了我西涼河塞口,正往我西涼燕京城攻略,燕京主將吳將軍已重傷!」
終亂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大手一揮:「去告訴大司徒,就說燕京城已被南疆攻陷,南疆大軍正劍指西涼聖京……」
傳信兵一個愕然,滿頭大汗,躊躇不前:「王上……此乃荒報軍情,大司徒若得之,恐怕……」
終亂聲音一肅:「朕讓你去,你就遵照朕的旨意去辦,其他的事情,有朕在兜底,不會傷及無辜,讓你做替死鬼的!」
傳信兵一咬牙齒:「手下遵命!」往羌青所在的地方跑去,我隨著傳訊兵的身影,目光跟了過去,不經意的瞥向城牆之上。
城牆之上,似有什麼人也對著姜翊生稟報什麼,終亂似也瞧見了,哼笑一聲:「看來南疆和北齊,倒變得同仇敵愾了,南疆死咬著西涼,北齊死咬著姜國……」
「然後你們西涼和姜國的帝王又在這裡打得如火如荼!」我截斷了終亂的話,分析道:「你們兩個在互相侵佔,帝王坐鎮,你們後方群龍無首,別人在佔盡便宜。終亂哥哥這一步真是好棋啊,羌青算盡天下謀而定,姜翊生心計無雙,接計而生……到最後,我覺得你們可能為別人做了嫁衣!」
姜翊生絕對不會放任齊驚慕霸佔他的任何疆土,他也不會讓出一分疆土讓羌青占這個便宜……所以他會怎麼做?我該怎麼做?
「你當真不心疼你的弟弟了?」終亂突然又把手伸向我:「走吧,我這個一國之君,還從未和敵軍真正的談過,趁此機會,你我進去好好談一談,也許就能談出不一樣的結果來!」
他依然要單槍匹馬的進入恆裕關……羌青那邊已經聽到傳信兵的稟報,目光已經向這裡望來……
終亂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見我無動於衷,開始用激將法:「阿秀,你現在是阿秀,不是姜了,不如你我打個賭。看看姜國皇上能不能識破那個假的,認出你這個真的。我猜他認不出,那你就猜他認得出,如果你贏了……你昨日對著我小腹上刺繡紋身感興趣,我讓你看個夠,並告訴你今日你喝的泣血,是怎樣的故事,怎麼樣?阿秀!」
瞳孔一緊,神色肅穆,他總是跟我說身上沒有任何刺繡紋身,現在又知道我對他小腹上刺繡感興趣……
玩世不恭的人,活得比誰都明白,看著比誰都透徹,我那麼一點心思,都讓他猜個底朝頭。那………如果他身上真的是那一把鑰匙的印跡,他跟那把鑰匙的主人又是什麼關係?羌青口中的「他」讓楚瓏果壓住的「他」會不會就是他?
如果是他……他為什麼又要除掉楚家?難道是說給我聽的嗎?難道這一切,只是來哄騙我的……那羌青到底知不知道我沒死?
眼中的光芒越來越寒,終亂嬉皮笑臉的說道:「又不把你賣掉,瞧你怕什麼,你既然喚了一聲終亂哥哥,終亂哥哥定然護你周全,你不願意做的事情,終亂哥哥堅決不會讓人強迫你。你放心,終亂哥哥旁的本事沒有,這耍賤無賴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
他的手在我眼前晃動著,在催促著我,我終是經不起他的誘惑,我終是太想知道答案,不想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手伸了過去,終亂一帶。把我拉上馬,奔過羌青身邊時,高聲說道:「朕去會會那姜國皇上,誅位愛卿回吧,朕去了!」
身後此即彼伏的叫喚,簫蘇不知什麼時候也拉了一匹戰馬,跟了過來,我轉頭望向羌青,他沉著一張臉,死死地盯著過來,似在無聲的控訴著終亂的胡鬧……
終亂對著姜翊生叫囂著,既然拉開城門讓他進來,他這種自動送上門,讓別人問中捉鱉的做法,著實讓整個西涼軍隊捏把冷汗。
西涼鳴金收兵。退兵十里,安營紮寨……
終亂來到了北口,進了恆裕關……姜翊生與他喝茶閑聊,兩個人現在看著倒是相安無事……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簫蘇借著喝茶之際,對我低語道:「嘖嘖嘖……這張臉……不是人皮面具這麼簡單,而是醫術高超的人依葫蘆畫瓢整治的啊!嘖嘖嘖,這個人絕對是高手,醫術比神醫門的老東西還厲害,至少老東西依葫蘆畫瓢,也畫不出這麼相似的眼睛啊!」
我學著他的樣子,身體微斜,大搖大擺的竊竊私語,「神醫門有人會換眼,如果她的一雙眼睛被換掉,那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姜了!」終亂忽然一聲大叫。起身就要擁抱楚瓏果……
他的一聲叫喚,如果不是簫蘇反應靈敏壓住我的手,我能下意識的應聲……
楚瓏果自然躲避,姜翊生蹭的一聲站了起來:「西涼王你這是何意?不是說找朕喝茶聊天?怎麼調戲朕的妻子了?」
終亂伸手撓了撓後腦勺:「姜翊生,我看有一點點你搞不明白吧,姜了曾經跟我熟的不得了,你忘了?我見面與她打聲招呼,難道就是十惡不赦了?」
終亂在那裡義憤填詞,簫蘇在下面思忖我說的話,鬆開我的手,眼神緊了緊,「就連大師姐還不能真正的換眼,二師兄,他也換不了眼,這天下能換得了眼的人。除了老東西,那就應該是神醫門的另一位傳奇,閑雲先生了………」
「閑雲先生?」我帶著疑問順了一聲。
簫蘇點了點頭,有一種不經意的跟我說道:「閑雲野鶴嘛,我們的師傅叫野鶴,世上大多數人忘了他的名字,尊稱他一聲鶴先生,其實他的名字叫野鶴,江野鶴。我口中的閑雲先生,是他的同門師兄,也是他的兄長,又是神醫門曾經的掌門,名叫江閑雲……又稱閑雲先生……不過……我們這個閑雲大師伯……做好事從來都是留的鶴先生的威名,導致很少人知道閑雲先生的存在,導致了天下人只知道一個鶴先生醫術高超,起死回生,敢與閻王搶人!」
江閑雲,江野鶴……江太醫……難道說江太醫也沒有死,也去了楚家?
如果他去了楚家,羌青不可能不知道,羌青進入姜國皇宮開始用的是江太醫徒弟的名頭……最後江太醫被人殺死在家中,後事是羌青親手料理的……還讓人在他府上送過銀兩……似乎他府上沒有什麼人,有的只是打雜的人………
「那我們的二師兄,到底是師傅的徒弟?還是閑雲先生的徒弟?」我問道,一雙眼睛帶著希冀望著簫蘇,我期待在他口中聽到什麼,可是我又不知道我期待能在他口中聽到什麼?
啪一聲,姜翊生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打斷了我和簫蘇的竊竊私語,簫蘇攤攤手表示很無奈……然後又若無其事的抿起了茶水。
我不敢看向姜翊生也再裝模作樣的喝茶……
楚瓏果一雙漆黑的眸子,閃著堅定無比的光芒,立在姜翊生地身側……終亂的話,未會讓她眼中的光芒閃爍一下,她的眼中只有姜翊生……頂著我的一張臉,直勾勾的凝視著姜翊生……
姜翊生目光陰鬱:「終亂,把你的心思給朕收起來,楚家人已經把她送到朕的身邊,你知道楚家人跟朕交換的條件是什麼嗎?」
他的情緒越發不穩,陰鷙之中帶來了太多的不安和燥動,像一個野獸一樣,固守在自己的地盤上,不讓任何人來入侵。
終亂桃花眼流光溢彩,認真的搖了搖頭:「我又不是楚家人,我怎麼知道楚家人那些歪歪腸子,要不你說說看。他們與你交換的條件是什麼?」
姜翊生銳利陰鷙的眼神,掃過我,掃過簫蘇,最後停留在楚瓏果身上,變得情深溫柔:「楚家人說,她能回到朕的身邊,朕要幫忙掀掉西涼皇室!西涼王,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終亂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飆了出來:「我還當是什麼事情呢,原來就是這件事情,西涼楚家想掀掉西涼皇室,而我想掀掉他們,真不愧我們曾經是一家人,連這想法都不謀而合,簡直真是讓人。恨不得抱頭痛哭呢!」
「你就不怕嗎?」姜翊生執起了楚瓏果的手,楚瓏果嘴角勾起了淡淡的微笑,跟我一模一樣的眸子,都變得溫柔似水了……
「你就不怕,朕和南疆王一起滅了,你西涼嗎?」
終亂佯裝害怕拍了拍胸脯:「我還真不害怕,有本事只管放馬過來。」終亂說著話,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南疆王之所以咬著西涼,是因為姜了死了,現在姜了活了過來在你身邊,我相信,紙包不住火,頂多五日,他就能快馬加鞭來到恆裕關……你信不信姜國皇上!」
心突突的跳著,終亂說的在理。南行之若知道我還活著,必然會放下手中的一切,趕到恆裕關來驗證消息是否屬實……
「你當朕怕他不成?」姜翊生死死地拽著楚瓏果的手,「朕死都不會放開她的手,誰來了也不可以?」
終亂笑得猶如一個狐狸,「還忘了一件事情,告訴你,我也通知了北齊皇上,聽說他要帶十萬軍馬來到恆裕關,目的,就是要搶回自己的貴妃,楚貴妃!」
這一下我的心狂跳不止,終亂玩世不恭地把所有的事情卻算計在內,他說的每一句話,他說的每一件事情……才知道我曾經在北齊為楚貴妃的事情………
對他越發側目相待,終亂察覺我望他,伸出食指,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把食指和中指向空中一飄,笑的桃花眼亂顫,睜眼說著瞎話道:「阿秀,你說你想看天下大亂,等過幾天,四國皇上齊聚,你就能見識到真正的天下大亂,到時候……你答應嫁給我的,可千萬要說話算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