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52打臉:一時手癢
簫蘇這樣說來,第一個不願意的是姜致臻,只見他和楚玲瓏對望一眼,便道:「閣下也是城主的貴客,在奉天城中的事情豈能勞煩閣下?」
簫蘇十分不在意的笑了笑:「姜先生,在下是受到你們城主大人的委託,順便查一查雲先生為何而死,您和玲瓏大人若是心中覺得有什麼不妥,可以直接去問城主!」
楚玲瓏甚是擔心母妃,有些急促爭辯道:「不可能,柔夫人根本就沒有見過阿秀姑娘,怎麼就變成了她對阿秀姑娘做了什麼呢?」
簫蘇冷眼一瞅:「玲瓏大人是奉天城的人,柔夫人和你情同姐妹,你自然要向著她說話,不過玲瓏大人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畫人畫皮難畫骨。希望玲瓏大人不要橫加阻攔!」
楚玲瓏有些微愕,簫蘇肩膀輕輕的擦過她的肩膀,徑自而去……
楚玲瓏有些急了,撇下姜致臻道:「夫君,我去找城主,你好生的看著妹妹,不要讓別人欺了去!」
她的步伐凌亂極了,似我們是十惡不赦的人,要把母妃殺了似的。
終亂玩味的笑了笑,手一勾:「師妹,年度大戲啊,死裡逃生的感覺好嗎?」
我轉身跟上簫蘇,終亂鍥而不捨地過來,故意話也說得很大聲:「師妹,你說柔夫人幹嘛對你下手?你是不是得罪人家了?」
「休得胡說!」姜致臻一聲斥責:「則柔在奉天城等同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可能對一個完好無缺能蹦能跳的人下手?」
終亂用餘光一瞄,姜致臻雙手圈握成拳,對我道:「阿秀姑娘莫要含血噴人,讓一個無辜可憐看不見的女子平白受冤!」
我微微側頭,目光落在他身上:「姜先生您這是在怕什麼呢?濁者自濁,清者自清,有了疑問就要查清楚,您這一味著逃避,是在掩蓋什麼嗎!?」
「就是啊!」終亂直接搶話懟了過去:「姜先生你這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做虧心事,你怕什麼夜敲門?」
姜致臻雙眼染了怒火:「兩位這是什麼意思?姜某的妻子豈容許你們這樣誣陷?」
腳下一停,直接看向姜致臻,「你的妻子不是玲瓏大人嗎?柔夫人應該只是你的一個妾室,一個妾,出身卑微,姜先生確定要為一個上不了檯面,出身卑微的妾惹惱了奉天城城主嗎?」
縱然她不是我的母妃,曾經在姜國冷宮裡她也養育了我八年,雖然這八年裡她過得與世無爭,什麼都需要我自己去爭,什麼都要我和鳳貴妃去搶,可是她也給了我溫暖。
說她是一個出身卑微的人,上不了檯面的人,心中微微刺痛,想扒個心給別人凌虐死似的!
對於長生不死,世外桃源生活了這麼久的姜致臻,我的話,讓他猶豫起來,只是猶豫了片刻,他的眼神一下子堅定起來:「不管是妾還是妻,她都是我的人,不允許你們這樣隨便誣陷!」
終亂洋洋得意道:「我說姜先生,你有空在這裡跟我們瞎嚷嚷,你還不如抽空去問問家主,看看他有什麼法子,來對付我們這些誣陷你夫人的人!」
終亂的話一堵,頓時讓姜致臻啞口無言,終亂口哨吹的聲響:「光說不練假把式,姜先生對付一個小女子,在這瞎嚷嚷有什麼用,你不如去找家主,找城主,這樣更像一個男人一些!」
「你在羞辱於我!」姜致臻眼中閃著憤懣:「黃口小兒竟如此信口雌黃,你當奉天城是什麼地方?讓你們撒野的嗎?」
終亂一下子變得不屑一顧起來,冷嘲道:「楚玲瓏是暗衛掌事,奉天城之內都調動不了暗衛死士,你又是誰?還能調動暗衛把我殺了不成?」
「我可以自己親手殺了你!」姜致臻說著手腕抬起來,衣袖輕拉,一個小型的弩弓躺在他的手臂之上,極為小巧,這不是他主動拉出來,根本就發現不了他身上還有這麼一個玩意兒。
南行之輕微的拽了我一把,把我拉向他的身後半步,弩弓對著終亂,終亂不見絲毫害怕,打量著姜致臻,言語說得那叫一個挑釁:「惱羞成怒殺人滅口,正好現在什麼都不用查了,你把我殺了,人證物證俱在,百口莫辯呢!」
姜致臻眸子里閃過一抹懊惱與憤怒:「是你欺人太深,一個外來的外族人,來了就把奉天城攪得天翻地覆,殺了你,家主和城主也不會怪罪於我!」
「那你來呀?」終亂珍視生命為糞土,直接走了過去,把胸口對向姜致臻,拍著自己的胸膛:「這麼小的箭弩,染了劇毒吧,沒關係,直接對準我的胸口下去,就算沒有劇毒,穿心而過,我也就去閻王那裡報到了!」
姜致臻被他逼得連連後退,他後退的越凶,終亂上前的越凶,得意的樣子就如猖獗一樣……
終亂的不可一世張狂,讓姜致臻眼中閃過陰狠,退無可退,真的開動機關,陰沉地笑著:「那你就去閻王那報道吧!」
眉頭擰成一團,南行之對我微微說道:「姜致臻不會殺他,在奉天城內,不是他說了算,也不是楚玲瓏說了算,還需要斟酌一二再三,此時殺人,並非明智之選!」
按姜致臻在奉天城的地位,我知道他要斟酌一二,可是這斟酌一二架不住終亂步步緊逼啊!
駑弓轉動,我的心微微向上一提,姜致臻搬動著駑弓,眼瞅著就要鬆手,千鈞一髮之際終亂身體一轉,嘆息道:「果然住得長久,腰板都比別人硬氣一些,我怕死,你隨意!」
姜致臻又一次被戲弄了,手臂向上抬,對準終亂的後背,只要一鬆手,終亂就能倒地不起……
終亂像個沒事人似的,根本就不把他放在心上,走了過來,都閃過奇異的光芒,大聲的問我道:「師妹,聽說姜了公主屍體在神醫門,我多年未回去,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怎麼又把話扔到我身上?我發現這裡的男人,都喜歡把話往我身上引……
姜致臻把手又慢慢的放下,雙眼眯起來盯著我,我不明白終亂此話的用意,依言順著他的話說道:「姜了公主錯嫁南疆,南疆王希望她活著,便把她的屍體運到了神醫門,希望通過楚家的修命改運之法,讓她復活,現在南疆王不正是為了此事而來的嗎?」
姜致臻臉色頓時變了好幾遍,終亂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遙想當年姜了公主錯嫁,這件事情早就傳遍了楚家大人物心中,畢竟姜了公主當初是楚家家主楚羌青的未過門的妻子!是楚家各方人馬不同意這門婚事,所有就造成了姜了公主錯嫁南疆!」
心頭微微一動,終亂現在在這個時間,說出已經快要塵封為歷史的東西,他想做什麼?
姜致臻額上青筋四起,似竭力的壓制自己的怒火,終亂抬腳就走,我急忙跟上,撇下姜致臻待在原地。
「你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事隔多年的事情,從別人口中聽去,就有不一樣的結果,我可不好心的認為,他只是隨口一提,來騙姜致臻和我的。
終亂嘴角一裂,對我露出八顆牙齒:「字面上的意思,你以為楚羌青愛不上你就沒有本事把你帶走?想錯了吧,是因為當初楚家人不願意你這個身份低微的一國公主,嫁給身份尊貴的楚家家主!
知道我為什麼想想照顧你嗎?」終亂指著自己問道。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明白,至今不明白終亂為什麼會對我憐惜,哪怕玩世不恭的說,哪怕是假的,他也說過想帶我離開後宮的紛擾。
終亂哀嘆了一聲:「一是他愛不上你,二你又是他的責任,三救命之恩以湧泉相報,你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兒,受到他救命恩人的囑託,沒辦法。而我呢,他覺得我對任何女子都很好,定然不會虧待於你,如果你愛上我,也會幸福快樂!」
和我想象的沒有差,只不過比我想象中多了一個楚家人認為我身份低微,配不上羌青……
自古以來,成親講究的門當戶對,千年大族有千年大族的傲然,楚家的確身份尊貴,一國公主配不上他,此話倒是不假……
「我知道了,謝謝!」由衷的對他道了一聲謝,成功的驚起他的錯愕。
「你為什麼要對我說謝謝?」終亂眉頭微皺:「你不應該去質問羌青嗎?」
我反問了一句:「我為什麼要質問他?我又不愛他,相反,我還要多謝他當年的不娶之恩,才會讓我的人生如此精彩絕倫,您說是不是終亂哥哥!」
終亂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眼中的光芒略寒:「我以為你聽到你配不上他,別人從中作梗,讓你錯嫁南疆受了這麼多苦,你會歇斯底里的質問羌青呢?沒想到你是這樣,倒真是令我吃驚!」
我含笑相對,眼角彎彎,猶如笑的沒心沒肺樣子:「終亂哥哥想知道什麼,想借刀殺人,還是想知道我手中掌握了什麼?或許說你想知道那把鑰匙在哪裡,直接問我就是。千萬不要拐彎抹角,對付龐大的奉天城,大家都很累,你我再如此小心提防,暗地廝殺,到時候你我什麼都查不出來,哭都沒地方哭去!」
終亂眯起了眸子,開始重新審視我,見他沒說話,我就笑了笑,往母妃院子里趕。
終亂不是跟我一條心,他有他要查的東西,他用他自己的方法,我有我要查的東西,我在用我自己的方法。
道不同,不相為謀,可是我也不願意被他當成槍使,羌青他並不欠我什麼……他欠的是姜致臻的救命之恩。
對我……我對他……如果我知道他在算計我,逮了機會我也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他……根本就不存在質問和不質問……
南行之手輕輕的撫了一下我的臉:「孤會一直待在你身旁,不會讓你孤立無依的!」
眼中閃過一抹凌厲,嘴角笑然:「我已經百毒不侵,就算孤立無依有一口氣在,就能翻盤!」
南行之帶了笑意道:「孤知道了!」
踏進母妃住的院子,簫蘇真是神通廣大,落離府根本沒有侍衛隨從………
現在母妃的院子外,卻站了四個黑衣人,黑部敷面,黑衣人只露出兩個眼睛來,氣勢恢宏中站在院門的兩側。
我也知道了,在這奉天城內,不管職位多大,不管在外面掌管了什麼,回到奉天城內……便沒有權利在奉天城內召喚任何暗衛!
能在奉天城內大批調動人馬的只有奉天城主,以及楚家家主,至於其他,調動人馬的人就要看令牌了,具體是什麼令牌不得而知。
母妃和太后正在院子里喝茶,我們踏進門口也不急於上前,正好簫蘇也在,我淡淡的開口道:「此番調查,師兄是得到幾個人的首肯?」
楚花魂會聽他的肯定沒錯,羌青知道自己的眼睛被換,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簫蘇拿著短簫邊走邊道:「我想做的事情,不需要他們任何人首肯,師妹……師兄會替你報仇,你失蹤五日之仇,師兄定然讓他們拿命來償!」
他的話讓我越發不解,我失蹤這些日子,跟他在一起,跟別人有何相干?
太后見到我們來,目光去看向我們身後,她大概是在想楚玲瓏和姜致臻為什麼會沒有出現在此?
南行之像極了一個合格的侍衛,守著我,在我滿是困惑的時候,才會開口說上一二。
母妃緊緊的握著太后的手,可以看到景物的雙眸,現下毫無焦距,聽到腳步聲一陣緊張,問著太后:「娘親是誰來了?」
簫蘇直接到桌子旁落座,端起茶盞,放在鼻尖嗅了一下,「內質清香持久,滋味鮮爽回甘,湯色嫩綠明亮,葉底嫩綠成朵。貢茶:望海,柔夫人倒是品位高雅!」
太后目光鎖住我,我悠然落坐,南行之坐在我的旁邊,我的另一邊是簫蘇,我夾在他們兩個中間……也許對南行之而言,我的母妃和太后更讓他放心不下會傷害我。
輕輕地端了一個小茶盞,道:「受雲霧之滋潤,集天地之精華,飲后甜香回味,在外面的世界,這樣的貢茶,千兩一斤,一斤茶葉夠普通人家吃一輩子了!柔夫人和老夫人好品味!」
「師妹好眼力!」簫蘇把茶盞放下,伸手一下子拂去這滿桌子的功夫茶,茶盞落地砰砰作響。
母妃嚇得一下子從石凳上跳起來,瑟瑟發抖,雙手摸索,太後跟著起身,母妃直往太后懷裡躲著。
躲閃的樣子看著著實不像和姜致臻楚玲瓏走南闖北的人。
「啊!」母妃雙手捂著耳朵,尖叫起來,似那砰砰作響的餘音在她心中震起了駭浪……
太后拍著她的背上安撫道:「沒關係只是一些東西,掉在地上,不必擔憂!」
母妃使勁的往太后懷裡靠,太后一雙眼睛冷冷的盯著我和簫蘇,簫蘇把東西拂下之後,輕笑道:「這本就是世外之物,沒了才能更好的談話,沒了才能更好的知道雲先生是誰殺的?」
太后一愣,隨即看向我:「簫公子,您所言這是什麼意思?老身和自己的女兒極少走出落離府,您是不是弄錯了?」
簫蘇輕輕的摩擦手中的短簫,問道:「家主也會弄錯嗎?老夫人要是覺得錯了,大可以親自去問家主?柔夫人想要殺我的師妹,沒有殺死,難道我這個做師兄的不該來問一下嗎?」
太后視線下調,猶如瞬息萬變間,眼珠子一轉,「柔夫人一直和老身在一起,何時會殺你師妹?再說了,老身的女兒跟你師妹無冤無仇,殺你師妹做什麼?」
「有沒有冤有沒有仇,這個只有柔夫人自己清楚!」簫蘇眸子凌厲的射向母妃,聲音沉沉的問道:「柔夫人你的眼神並不是不好,何必再裝如此柔弱,看不見呢?還有老夫人,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你想留在楚家,現在最好去倒杯茶來!」
「你欺人太甚!」太後周身的氣息一變,變成了殺伐果決的太后,面上的慈祥一下子消失得一乾二淨。
簫蘇悠然自得的把玩著短簫,眼皮微微上調:「我就是欺人太甚怎麼著?你們在奉天城仰仗的是楚玲瓏,楚玲瓏已經去稟報奉天城城主,就算他們來了,今日也是我說了算!」
太后胸口起伏,著實被氣得不輕,瞧著太后這個樣子,我打著過場說道:「師兄,我在姜國的時候,聽過姜國有個傳聞,說埋在姜國皇陵里的不是太后,而是別人,真正姜國太后鳳心兒,已經假死逃脫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太后臉色剎那間變了,母妃一下子如驚蟄般一把推開太后,太后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簫蘇瞧著她們的樣子,點了點頭,添油加醋道:「師妹說的極是,是不是因為師妹知道了姜國太后假死逃脫的消息,就被有心人想殺之!所以手中還多掌一點秘密比較好,多了關鍵時候它才能保命!」
母妃眼中閃過驚恐,手扶著石桌大口的喘氣,太后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聲音如冰:「你們在說什麼?這種是不能成為老身女兒想殺了你的借口!」
「我只是閑話家常,並沒有說這是柔夫人因為這種理由想殺我!」不知怎麼,一下子心又硬了一分,我就想看看母妃在一無所有的樣子。
不……她不是我的母妃,她是臨則柔……我應該叫她臨則柔,不是母妃……
臨則柔雙眼被恐懼掩蓋,直直的望著我:「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都說臨則柔是一個聰明人,就算曾經天真無邪,八年的冷宮,已經將近十幾年在奉天城生活的經歷,足以把她的天真無邪磨成陰沉心機極重。
我現在猜不透簫蘇,現在我姑且相信他是跟我站在一邊,查清楚我的一雙眼是怎麼回事。
「行走於江湖,對江湖各地的傳言總是有所耳聞!」我目光轉向身邊的南行之:「身邊這位是南疆王,關於姜國和姜了公主的一切事宜,他都向我說過一二。兩年之前,柔夫人進過姜國京城,明知道自己的女兒在姜國,而不去看她,不知當時你們被姜翊生請進皇宮是如何脫身的?」
「是她來叮囑你向我復仇的嗎?」臨則柔一下子變得猙獰,對我吼道:「是不是姜了臨死之前,告訴你,要向我復仇?」
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忽然發現,她不是我的母妃我竟有一絲慶幸,如果她真的是我的母妃,我不一定狠得下心來。
「天下兒女都渴望母愛,姜了公主她也不例外!她知道您還活著的時候,很是高興,知道你不認她的時候,也沒有多大傷感!」
臨則柔一下子跌坐在石墩上,我盯著她的一雙眼,現在泛著光的眼,問道:「她不是你的女兒吧,如果她是你的女兒,你怎麼就捨得把她扔進冷宮裡,自己在這奉天城內享受榮華富貴?」
臨則柔狠狠的吸了一口氣,眼中並列出恨意:「你知道什麼?就因為她是我的女兒,身份尊貴的女兒,我才……」
「啪!」一聲巨響,簫蘇伸手掌在臨則柔臉上。
被突如其來的摑臉,我嚇了一跳,臨則柔臉瞬間紅腫起來,五個指印鮮明極了。
太后壓下眼底的神色,跑了過來,像一個慈母一樣,攔著臨則柔斥責道:「身為奉天城的客人,你在做什麼?」
簫蘇還反覆看著自己的手,一臉無辜道:「我做了什麼?我只不過是在提醒著柔夫人,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高攀得起!」
臨則柔捂住臉,憤懣道:「我說我女兒,與你何干?我女兒身份本就尊貴,我留她在皇宮裡,是想讓她以公主之尊活下來。她是天下最尊貴的人,來到這奉天城……她就什麼都不是……」
「啪!」
又是一個巴掌,打得我心裡突跳了一下,這次他是反手打的,正好左邊,右邊打得對稱。
臨則柔一張臉都紅腫起來,簫蘇眉峰一挑:「不好意思,我從不打女子,但是不知今天怎麼了,就一時手癢,還請柔夫人見諒。您要說什麼的?請繼續……」
我與南行之對望一眼,他機不可察的搖了搖頭,讓我繼續靜觀其變,看看簫蘇要做什麼?
太后直接扶起臨則柔,「二位恕不奉陪了,兩位請自便!」
臨則柔眼眶蓄滿淚水,身姿搖曳,惹人泛起心疼。
簫蘇也不阻攔她們,只是輕飄飄地對我說道:「師妹,你說柔夫人一雙眼本身就能看的東西,如果告訴她的夫君,她一直在騙他,再告訴楚玲瓏自己一直當成妹妹的女子,就是殺害她親妹妹的兇手,這下會不會更好玩呢?」
殺害楚琳琅的兇手?
簫蘇這是要玩什麼?楚玲琅明明是我殺掉的,他現在拿這個威脅臨則柔出於何種目的?
臨則柔一下子轉身兇狠道:「我沒有殺害楚琳琅,你血口噴人!」
簫蘇淡定的回擊道:「眼睛好是事實,這麼多年騙她也是事實,我勸你還是乖乖坐下,楚琳琅到底是不是你殺的,由我說了算!」
臨則柔站定的望著他,遲遲不肯過來落座,簫蘇也不焦急悠然自得:「反正我已經回到了奉天城,有的是時間跟你耗,而你,其實已經沒時間了,再過不了多久,楚玲瓏就要回來!你想象一下,如果她知道你的一雙眼睛是完好無損的,她的妹妹是你殺掉的,你會怎麼樣?」
臨則柔一下子向前,準確無誤想去抓簫蘇的衣襟,簫蘇手一揮,打在她的手上,把她震倒在地,拍了拍手:「師妹和南疆王你們可是看到了,柔夫人平白無故的就想過來打人,我這是自保,你們倆可是我有力的證人哦!」
太后彎腰欲扶,臨則柔自己爬起來,沒了先前柔弱的樣子,「你是血口噴人,你去跟他說好了,看看他是信你還是信我!」
簫蘇緩緩的起身,嘴角一牽:「話不投機半句多,柔夫人你好自為之,師妹我們走,師兄帶你去找證據,證據確鑿旁人就沒得抵賴了……」
我額首,跟著起身,太后伸手一橫:「你是誰?你做了易容術?」
自己做了易容術,看別人就會懷疑也做了易容術,這是人之常情……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微微一凝:「你又是誰?你做了易容術?」
太后強壓鎮定,目光如炬,直接射入我的眼中,想從我的眼中看出什麼來:「我在問你話,你到底是誰?怎可把臉面改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你呢?」我輕輕地反問道:「你又是誰?怎可把臉面改成現在這個樣子?你想做什麼?你的目的是什麼?」
太后眼中恨意一下子怎麼也隱藏不住:「我是她的母親,想與她一起,陪她到老!」
目光流轉光華,我帶著笑意道:「我是神醫門的阿秀,南疆王想復活姜了公主,我也想看她傳奇的人物復活之後,知道自己的娘親不要她,甚至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他們女兒時的樣子!」
太后眼中閃爍著光,似要通過層層剝離看看我是誰,她自己臉上的易容術她都如此自信,那我對我臉上的就任讓她看……
「柔夫人,你說,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我這邊任太后打量著,那邊問著臨則柔:「姜了公主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
臨則柔一愣,立馬調轉視線:「她當然是我的女兒,這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我把她留在姜國後宮里,就是想讓她以公主之尊在這世界上肆無忌憚的活著!」
簫蘇又開始看向自己的手,有一種雀雀欲試,手繼續發癢的感覺。
「那為什麼你們到現在沒有孩子呢?」楚玲瓏沒有孩子,她來到這裡也沒有孩子………不覺得奇怪嗎?愛一個人話本上說,生個孩九死一生才能體現的更愛啊!
臨則柔紅腫的臉難堪起來,簫蘇語不驚人死不休道:「師妹,你不知修命改運之人,就算人活著,但命格是死的,命格死了,怎麼可能生下孩子?活著就是奇迹,還想有孩子,就是笑話!」
我們太過咄咄逼人,和悠然自得,讓臨則柔大聲的吼道:「你們到底是誰?想要幹什麼?」
簫蘇已經來到我的跟前,「我們不是誰,只不過是來提醒你一聲,殺人償命,你想殺了我師妹,我自然要你償命,更何況你身上還背著雲先生的命…,這兩點不管哪一點你都跑不掉……」
「你就是在血口噴人,就是在胡編亂造!」臨則柔忽然眯起了雙眼,向簫蘇撲來……
南行之拉著我閃至一旁,在我耳邊輕語:「楚玲瓏來了,柔夫人來了靠山,要把自己的柔弱增加幾分!」
簫蘇自然不會讓她撲倒,也不會對她客氣,直接對著她的臉,「啪啪!」反手就是兩巴掌,「我對你說過了,今日我的手癢,你說錯了不少話,什麼是最尊貴的?你不配提這三個字!」
臨則柔被重重地打倒在地,眼淚唰一下就出來了,緊接著楚玲瓏就跑了過來,「簫公子你在做什麼?怎可我的院子里胡亂撒野?」
跟著楚玲瓏身後地是楚花魂,一身白衣勝雪,艷麗無雙的臉冷若冰霜的看著簫蘇……
簫蘇把玩著短簫跟個沒事人似的,「胡亂撒野,又沒胡亂殺人,玲瓏大人,緊張什麼,人不是好好的嗎?」
楚玲瓏沒有被惱怒沖昏了頭,看了一眼臨則柔臉上的傷,扶起臨則柔就跪在楚花魂面前:「玲瓏懇請城主做主,此人平白無故來到玲瓏的院子里,打玲瓏的家人,懇請城主為玲瓏做主!」
楚花魂沉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簫蘇你怎麼會平白無故的過來打一個柔弱女子?」
簫蘇用短簫一拍額頭,「哎呦,城主大人我忘記跟你說了嗎?家主告訴我,我師妹失蹤和柔夫人有關係,我就過來問問。還有城西的雲先生的死,好像也跟柔夫人有關係,家主委託我一併查了!你若是有什麼不解之處,可以直接問家主,我是受人之命,辦他人之事!有事你找他去!」
典型的先斬後奏,借刀殺人,把一切的事情都推脫給羌青,簫蘇這是要做什麼?先揀軟的搞,軟得搞完之後,讓奉天城兩大人物相互廝殺,他如此惹是生非是為了什麼?
楚花魂手指慢慢的圈緊,臉色越發沉寂:「玲瓏,阿秀姑娘確實失蹤五日,為何會失蹤若是跟柔夫人有關係,總是要給人家一個說法!」
「城西雲先生在奉天城多年,都無大事,為何前些日子柔夫人找完他之後,他就暴病而亡,無論跟不跟柔夫人有關係,柔夫人現在都脫不了干係!」
楚玲瓏有些傻眼愕然,顯然她不知道臨則柔如他們口中所說找過雲先生……
臨則柔緊緊的拽著楚玲瓏,抽泣道:「姐姐,妹妹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平白無故過來就打妹妹……妹妹去找雲先生看眼晴,夫君也跟著去的啊,雲先生的事跟妹妹無關啊,他們是血口噴人,姐姐!」臨則柔哭泣的好不可憐,似把楚玲瓏當作她唯的救命稻草似的。
楚玲瓏剛欲開口,我現在樂意站著簫蘇這邊,便搶話開口道:「城主,有些事你還是問大師兄比較好,柔夫人到底有沒有想對我不利,大師兄最清楚不過……至於柔夫人被打之事……我和南疆王可以作證,柔夫人是想先對我師兄出手,我師兄反擊的!」
期望有多大恨就有多大,她到現在還在說我是她的女兒,把我留在冷宮,只想我榮華一生……
真的只是讓我榮華一生,那不是讓我死在那裡?想想鳳貴妃也是可憐,被人如此利用,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心存感激的人,其實一直都在利用她……
「師妹說的真棒!師妹說的一點都沒錯!不要以為我們人少,好欺負!」終亂那高亢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抬頭望去,他正坐在院牆上,鼓手叫好。
院牆的位置絕對好,一覽眾無疑,不知道簫蘇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了?
臨則柔哭得梨花帶雨,楚玲瓏直接把她擁在懷裡,便成了她最後的依靠一樣。
楚花魂目光掃過所有人,最後落在簫蘇臉上:「你要做什麼?」
短簫在指尖轉動,簫蘇平靜的回望著:「為我師妹討回公道,如此而已,這件事情楚羌青是知道,有什麼事情你去問他,別在這裡嚇到我的師妹跟師弟!」
楚花魂皺起眉頭,黑色的眸子,黝黑不見底:「你想殺了誰,只要把你的令牌一亮,登高一呼,整個奉天城裡你想殺誰都可以。為何還繞這麼大圈子?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簫蘇漠然的扭問,一雙眸子半眯,似慢慢的豎起的瞳孔,上前用短簫挑起了楚花魂的下巴……
終亂坐在院牆上,口哨吹得極其響亮……
碧綠碧綠的短簫襯著她的膚色極白,簫蘇湊近她,唇角還有一丁點就要貼上,他的聲音就像那萬丈深潭一樣,寒得要命:「我要做什麼?豈能你能管得著的?楚花魂你真是不了解我啊!」
「簫蘇!」
「閉嘴!」簫蘇一聲低喝,「楚花魂,你忘記我說的話了嗎?我再提醒你一遍可好?」
「不需要你提醒!」楚花魂伸手狠狠的打在她下巴下的短簫上,短簫從簫蘇手中脫落。
往地上掉去,玉落石上,定然粉身碎骨……
就在我想著可惜了這麼一個好的帝王綠的時候,短簫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翻滾兩下完好無損。
簫蘇彎腰撿起,楚花魂微微失神的看著他的動作,簫蘇繞過楚花魂:「事情還沒有完,以牙還牙,以暴還暴,緩緩折磨才能見真章。別企圖再來挑釁我,我脾氣不好你最清楚!」
楚花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簫蘇離開,終亂翻下牆頭,聲音高亢:「我也去找大師兄喝茶聊天去,你們慢聊,殺人兇手的嫌疑犯們!」
都走了,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南行之帶著我便走,楚花魂冷淡的開口道:「阿秀姑娘,我想問一句,你的失蹤到底和柔夫人有沒有關係?」
回頭望了一眼哭泣的臨則柔:「阿秀什麼都不知道,全憑師兄們做主,師兄們說怎麼做,阿秀就怎麼做,絕對不會違背師兄們!」
「根本就是一個魔鬼!」太後上前指責我說道:「啟稟城主,老身懷疑此人根本就不是神醫門的阿秀,她是易容的!」
想利用楚花魂拆開我的易容,太后這想法也是太天真了吧,難道不做太后之後,沒人供她差遣,便不能趾高氣揚指使只得如此,低聲下氣去借他人之手。
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易容如何?不是易容又如何?奉天城楚家家主醫術高明,還用得著你提醒嗎?倒是您……在這奉天城內活的越發年輕了,祝你早日得到你心中所想,也祝我早日知道當初是誰再從中作梗!」
言罷,乾脆利落轉身和南行之離開!…
太后已經懷疑我了,剛剛你已經把懷疑的種子拋給他了……
看看我和她誰沉得住氣,誰先來找誰?
風吹過,猶如春風拂面,南行之因為我走在林蔭小道之中,看著這修飾整齊是充滿古樸意味的府宅。
「簫蘇是故意而為之……」南行之開口對我分析道:「他是想讓柔夫人陷入恐慌之中,日日夜夜受折磨,他並不是想殺她……」
「我也感覺到了,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在找那把鑰匙的主人!現在這樣做完全就在耽誤時間!」對於他的這種做法我十分不解,他現在完全就是他所在乎的人受了欺,他要一步一步的討回來,要一步一步的讓別人生不如死………
南行之拉著我又走了一大截,似在思量著,我也沒有打擾他,直到走到一個參天大樹旁,南行之一把我抵在樹身上....琉璃色的眸子靜溢:「姜了,簫蘇所做的所有事情表明,你就是他要找的那把鑰匙的主人,他在為你打抱不平……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