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待命了半個月的時間,再加上在爆炸案中的英勇表現,雷斯垂德探長終於是官復原職了。重案組的那些新人老人們都歡呼著給他舉行了一次慶祝會,趁機也放鬆了一回。
面紅耳赤的哈里被幾個年輕的女探員團團圍住,不知是害羞還是發自內心的喜悅。賽蒙和多諾萬躲在暗處**,兩個人進展得就差最後幾個步驟了。埃德曼則是被雷斯垂德的助手愛麗纏住,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互相攻擊著對方。
白晃晃的燈光下,愛麗的膚色顯得更加蒼白,於是我們的埃德曼探員不肯放過這個機會攻擊道:「女鬼。」
他手裡舉著一瓶新開的香檳,整個人半靠在擺放著甜點的桌前,言語間毫無紳士風度——他甚至不知道紳士這個該死的單詞怎麼拼寫。
愛麗穿著一件米黃色的新裙子,因為他這句話手抖了一下,往玻璃杯中倒的酒順勢灑了一些到裙子上。她狠狠放下酒杯,怒視著埃德曼,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娘娘腔!」
「謝謝誇獎。」埃德曼毫不在意的攤了攤手道。
「——不客氣。」
自從上次埃德曼好心安慰愛麗反被吼之後,兩人的關係就變成了今天這副爭鋒相對的樣子,誰都不肯讓步。
但是作為整個重案組年齡最小面相最為可愛的女生,有些方面還是要佔點先,比如——
「Fuck,你踢我幹嘛?!」埃德曼呲牙咧嘴的抱住自己吃痛的小腿。
「哼。」
……
雷斯垂德探長默默坐在一處不顯眼的角落裡飲著酒,他頗為悠閑的看著場上的和諧氣氛,縱容著下屬們享受難得的歡樂時光。
前天他得到消息稱前海關部長查德已被逮捕,相關嫌犯也都被查明清楚間諜的身份,一個個被嚴密看守著等待被起訴。不管結果如何,政府的怒火一時半會兒也要做足。
之前牽扯進來算他倒霉,至於後面外交上的事就不是他能考慮的了。比起像麥考夫那樣時刻操心著國家大事,他更願意安安心心的做一個管轄倫敦的小探長。
……
酒過半酣之際,雷斯垂德接到了一個電話,他和對方說了幾句話后,徹底清醒過來。
——電話里稱,蘇格蘭場的一名在職警員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家中,左側的太陽穴處能看到槍孔,目前初步判斷是被人謀殺所致。
雷斯垂德掛斷電話立刻掙扎著從椅子里站了起來,大聲叫停了眾人。
本來還在與愛麗拌著嘴的埃德曼瞧見了探長嚴肅的神情,馬上也反應了過來,他匆匆走近探長身旁,低聲詢問:「怎麼了?」
「費奇被人殺了,今晚的事。」雷斯垂德望向大家,沉聲宣布了這個不幸的消息。
眾人臉上的神情一下子都凝固住了。
愛麗手裡的酒杯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紅酒迅速在地面蔓延開來。
費奇是她的前男友,兩個人曾在半年前分了手。
見到哈里臉上的疑惑,多諾萬向他解釋道:「他隸屬於中央行動部,但像你一樣,也是調派過去的。只不過,是從我們重案組……」
她的聲音很輕,發著顫,語氣里難掩震驚和悲痛。
做警察這一行的,難免會遭遇各路危險,其中最具毀滅性的就是殉職了。費奇他到底是因為什麼才遭遇到這滅頂之災……
埃德曼伸手及時摟住了已經站不穩腳跟的愛麗,他的兩邊眉毛緊緊擰起,表情猙獰,完全壓不住內心爆發出來的憤怒。
「收拾收拾,先回蘇格蘭場。」
低聲說完這句話后,雷斯垂德率先離開了此處。
*
費奇的公寓里已經聚集了不少蘇格蘭場的警員們,此外還有很多媒體聞風朝這裡趕過來。
現場被保護得很好,和行動部的負責人丹尼爾打了聲招呼后,雷斯垂德帶著多諾萬進入了公寓,其餘人馬則是被擋在了門外。
現在上面沒有命令下來,還不知道由誰來負責這次的案件。
雷斯垂德能帶一個人進去已經算是開了後門。
徑直走近卧室一眼就能看見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向右側躺著,南北方向頭朝著窗戶。玻璃窗上能清晰的看見一個彈孔,對面則是一幢年代頗久的居民樓,距離這裡約八百碼。
「這裡是在五層樓上,按照槍孔的角度來看只有從對面那棟樓射擊才有可能將費奇擊中。」丹尼爾跟在探長身邊解釋道。
「可是兩棟樓之間的距離很遠,實在難以想象槍手的精準度……」多諾萬強打著精神分析道,她的目光盡量避開了倒在地上的昔日同伴。
雷斯垂德拉了拉手旁深藍色的窗帘,發現是不透光的,他隨後開口問道:「調查了對面的情況嗎?」
「是的。」丹尼爾說道,「已經派人調查了正對面的那間公寓,敲了好久的門才發現主人不在家。附近幾戶公寓都處在調查當中,現在還沒有結果出來。」
「死亡時間呢?」雷斯垂德繼續問道。
「法醫初步判斷是在晚上九點多。」
雷斯垂德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現在是十一點,距離費奇的死亡時間很近,他又問:「誰發現屍體的?」
「他的同事——也就是我們行動部的凱瑟琳,因為公務問題來到他公寓,發現門沒有鎖。」
丹尼爾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察看了眼,然後有些抱歉的對著探長說道:「重案組的負責人定下來了,是笛墨探長。」
多諾萬皺了皺眉,「我們組新轉來的那位?」
丹尼爾對著沉默不語的探長先生說道:「我送你出去吧。」
「謝謝。」
低聲道了個謝后,雷斯垂德跟在他的身後走出了公寓。
門外站著的愛麗已經哭紅了雙眼。
探長走過去伸手輕輕摟住了她,「我很抱歉。」
多諾萬也是低聲道:「節哀吧。」
一旁的埃德曼低著頭,久久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