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這幾天的倫敦城很不太平,在蘇格蘭場努力壓下警員費奇被謀殺身亡的事件后,中央行動部的另外兩名警官相繼遇害。通過這幾次相關聯的案件,可以明顯得出一個結論——蘇格蘭場是被人盯上了。
媒體們一下子沸騰了起來,網上各種陰謀論更是層出不窮,這令我們的麥考夫閣下很是頭疼。聖誕一過,各項工作又開始堆積下來,同時他還要操心整個情報部門的運行情況,這不又升進來幾個毫無經驗橫衝直撞的新菜鳥——當然,這些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他的牙齒又疼了。
他吩咐秘書安西婭在行程表上安排了看牙醫的時間,隨後又側著頭想了想,開口道:「再順路去一趟貝克街221B……最近的麻煩事總歸要先解決了才是。」
「好的,先生。」
麥考夫此時圍著一條紅色的圍巾站在落地窗邊,他盯著外面陰冷蕭條的景緻,突然問道:「這幾天的天氣如何?」
「明天就會放晴了,會有持續幾天的好天氣——」安西婭將手中的行程表平舉在眼前,掃了幾眼道:「對了,內政部的達倫先生邀請您這周末去打高爾夫,以及戈羅夫納伯爵邀請您下周末去爬山。」
麥考夫走至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沒有直接回答秘書的問題,只是順手拿起散落在周圍的資料端詳了起來。
「拒絕——?」
「Right.」他摸著自己的下巴說道。
安西婭聳聳肩,然後果斷的在行程表上將這兩件事項用黑筆劃去。雖然麥考夫的私人醫生經常建議他多加鍛煉,但他最多能接受的就是花點時間浪費在跑步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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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在這次事件中心的蘇格蘭場對外表態稱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追捕兇手,內政部長尼克坐在最中央,他穿著嚴謹的黑色西裝,對著鏡頭的表情嚴肅,簡單報告了下案件進展后在一片唏噓聲中匆匆下台,躲避著鏡頭的追擊。
目前尚還不清楚兇手的動機,但這已經足以令每個警員都提心弔膽了起來,就連最與世無爭無需擔憂的巡邏部也接連發布了好幾條注意安全的提醒事項。
雷斯垂德這幾天也是累得很,接連參加了好幾次同事的葬禮,平日臉上掛著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
愛麗也請了好幾天的假沒有來蘇格蘭場上班,據說已是一病不起,面容憔悴得謝絕了一切來客。
原本費奇被殺的案子是笛墨探長在查,現在又連續出了其他警員被殺的案件,部長下令調動了重案組的全部人馬。他們這些下屬警員們任命的儘力奔走,雖然疲憊,但也不肯放過絲毫的蛛絲馬跡。
作為漩渦中心的行動部警員們這些天來更是人心惶惶,丹尼爾曾在私下裡和雷斯垂德抱怨了好幾次——
他深藍色的眼珠盯著我們的探長先生,緩慢道:「我有時候真不知道該怎麼堅持下去。」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沉浸著巨大的悲傷。
「沒事吧?」雷斯垂德趕緊詢問。
丹尼爾低頭輕笑了下,拍了拍探長先生的肩,然後搖頭表示沒事。
他和雷斯垂德的關係算是不錯,兩人偶爾見面還能喝上兩杯,互相談論抱怨各自的工作。可是後來他升職了,雷斯垂德也升上了探長的位置,忙碌的兩人平日碰面也只是點點頭的關係。現在再次聚會,發現兩人的關係還是和當初一樣。
丹尼爾感嘆道:「這幾年過去,你是一點都沒變。」
雷斯垂德靠在椅背上道:「……年紀大了。」
就在前天晚上,經不住說服的他還是給麥考夫配了一把自己公寓的鑰匙,要是這件事放在以前絕對不是這個結果……所以還是年紀大了啊。
*
中午分別之後雷斯垂德在傍晚時分再一次見到了丹尼爾,是在另一起命案現場的外圍——位於杜里街的倫敦地牢蠟像館,幽森走廊的盡頭,愛麗的屍體被發現在開膛手傑克的展覽場上。
警方已經疏散了現場恐慌的人群,拉起了警戒線。
雷斯垂德站在警戒線的裡面,他抹了好幾把臉,卻遲遲沒有勇氣邁開步子走進去。他的身邊依次站著埃德曼,多諾萬,哈里,還有賽蒙,每個人的眼眶都紅腫著,淚水死死憋在了心裡。
終於忍受不住了,雷斯垂德沖開人群出去點了支煙。因為禁煙令的頒布實施,他好久都沒抽過這玩意了,剛吸一口就險些被煙味嗆到。猛烈咳嗽了幾下后,他頹廢的彎下了身子。
愛麗跟著他已經有好幾年的時光,如今說不在就不在了……說到底還是他自己無用,當個探長卻什麼案子都破不了。
一不留意手指就被煙頭燙了下,雷斯垂德卻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毫無察覺。
而另外一邊,埃德曼雙目赤紅地守著愛麗的屍體,從現場每個人的臉上逐一掃視過去,「這TM到底是誰幹的?老子一定要砍了他——」
多諾萬平穩了下自己的情緒后勸他,「你先別激動。」
「你叫我怎麼不激動?!」埃德曼朝她吼道,「她是愛麗!躺在這裡的是愛麗啊!」
他大聲喊著,淚水模糊住了雙眼。
「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你難道忘了我們的身份嗎?不要妨礙破案!」賽蒙也朝他吼道。
「GOTOHELL!!」
咒罵了他一句后,埃德曼的拳頭狠狠砸在了賽蒙的臉上,「你明白個屁!」
兩個人的身影交纏在了一起,一時之間現場又混亂了起來。
地牢里的鐘聲沉悶的迴響著,白森森的骨架佇立在不遠處,冰冷的注視著這一群人。
地牢外煙霧輕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