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一百零四章
一切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盡在晉江文學城雲顥進來的時候就被雲意臉上的模樣驚住了,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小爪子上是沾滿了墨水?一會兒用手抓一下臉,現在她的臉活像一隻小花貓。雲顥的內心是這樣的:裝傻也請有個底線好嗎?再這樣不遺餘力的抹黑自己,將來還能白地了嗎?
一聽到聲音,雲意激動的放下手中的狼毫,轉過腦袋脆生生的說:「皇兄好!」
「你只是……」他不認為那是在練習書法,書法不該這樣被褻瀆!
「皇姐給意兒布置了功課,讓意兒寫滿五張紙。」說罷就低頭數自己寫了幾張了,「一、二……四、五,啊,我就剩下一張了,皇兄你先自己喝茶,等意兒寫完再陪你玩。」說完又極其認真的抓起筆,繼續揮灑墨水。
看著雲笙臉上生無可戀的表情,雲顥心中憋著笑,皇姐這下該後悔自己布置這麼「有難度」的功課了吧?連他母妃都不想看雲意寫字,活脫脫能急死旁人。
「皇弟,今日你沒有被牽連吧?」
雲顥看了一眼伏在案前寫字的雲意臉上的表情有些遲疑,雲笙倒是無所謂的也看了雲意說:「你沒必要瞞著她,不然你還想護她一輩子不成,多聽聽總是沒有錯的,意兒的嘴很嚴,放心吧!」她到希望這個傻妹妹可以多學學後宮的手段,否則將來不知道會瘦什麼哭。
「皇姐你叫我?」雲意一直有豎起耳朵聽他們講話,聽到自己的名字,當然要反應一下。
「沒有,皇姐和你皇兄說話呢,你快些寫,別…你還是寫慢點,寫好看點吧!」正常速度都寫成那樣了,再快點?雲笙很懷疑自己去找一隻貓踩出來的東西都比雲意寫出來的要好看的多。
「好,你們說話,我慢慢寫。」一心二用對於她來說也不算太難。
雲顥撩開長袍在太師椅上坐了下去,看著明明在練字心卻早已跑到八卦上來的雲意說道:「今日之事我知道的亦不算多,只知是皇兄推了墨妃娘娘,致使娘娘摔倒在地,現在宮中的太醫大多去了墨妃娘娘的長樂宮,父皇母后還有貴妃娘娘均在那裡,皇祖母興許也在那。」
雲笙支起手托住臉看著不遠處的擺設不知道在想什麼,就當雲顥以為這位皇姐已經老僧入定了,卻聽見她慢條斯理的說:「父皇和皇祖母這次會站在哪邊呢?」
「雲顥不知」
雲笙此刻心情大好,景家人自己鬥了起來,還有什麼戲比這場戲更有意思嗎?景貴妃這些年在後宮風頭一直蓋過了皇后,後宮里的人皆說皇後娘娘空有名實無權,這下……景貴妃大概是有的忙了。
陳國的公主和皇子中,脾氣最差的就是景貴妃所生的三個,而且是一個比一個狠毒,這個墨妃也真是……這種時候遇上他們為何不躲開?失了肚子里的那個,可不就等於失了一切嗎?
弄玉閣,皇后看著一直走來走去的陛下心中雖有些膈應,但還是走上去拉住了他,「陛下且坐下來等結果,別急壞了身子,我大陳的江山可不能沒有陛下。」知道這個男人喜歡他什麼,所以她就挑了些好聽的。
太后也察覺到了自己兒子一點君王做派都沒有的模樣,「皇后說得在理,太醫和醫女都在裡面儘力的為墨妃保胎,你先坐下來等,切不可失了皇帝的樣子。」
景貴妃現在很是頭疼,兒子闖了這麼大的禍,若是墨妃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只怕對誰都不好交代,偏偏這個時候皇后還來刷存在感,簡直是要氣死她。
這個時候太醫從裡間神色緊張的走了出來,微微掀了掀暗紫色的官服就要跪下,卻被心急的文帝攔住了,「行了,別弄那些虛禮了,裡面的情況怎麼樣?朕問你,朕的皇兒可能保住?」
皇後面上的沒有什麼變化,無論保得住保不住和她都沒有什麼關係。但是貴妃和太后就有些緊張了。
「回陛下,臣無能沒能保住娘娘的龍胎,望陛下恕罪。」
「陛下,陛下~」文帝剛要治罪於太醫,卻聽見裡間傳來了墨妃的聲音,便一甩袖子走了進去,走到床榻邊便看見那個如被風雨摧殘后的小花兒般脆弱的女人。
「愛妃」
墨妃伸手握住文帝的手,很快就被文帝反握住了,「陛下,臣妾無能,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對不起!」說到最後,她已是泣不成聲。
皇后看著那個即使是哭,也能勾起男人**的女人,當真覺得這個景家真的很不可思議,把女子□□的這般好,知道什麼時候該退讓,什麼時候該示弱,什麼時候該溫順,什麼時候該恃寵而驕。
「愛妃莫哭,朕一定會為我們的孩子主持公道,朕也很心痛。」
「陛下,三公主並不是有意碰到墨妃的,還望陛下從輕發落。」
貴妃一句話,讓在場的幾個女人都震驚了,尤其是墨妃差點被氣得暈過去,這個女人還真是狠毒的可以,把沒有靠山的三公主推出來。
誰知就在這時太后也站了出來,「三公主平日里也是溫順乖巧的很,依哀家看,這個孩子也不是有意的,想來是今日天冷路滑,她沒有站穩才碰到了墨妃。」
墨妃這一刻心沉了下來,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所以當文帝問詢時,她雖然依然心痛卻還是在裝作很寬容,「陛下,是臣妾的錯,不該這種天出門,可能真的向母后和貴妃娘娘所言,三公主是不小心撞到了臣妾,望陛下念她年幼且沒有害人之心,從輕發落。」
「來人」
「奴才在」
「從今日起,三公主禁足半年在宮中抄寫佛經為我的皇兒積福,罰停三個月的食邑。」
「奴才遵旨」
皇后看著那邊含情脈脈的兩人,心中無喜無悲這個結局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怪當時三公主恰巧在場,只能讓她來背這口黑鍋了。
坐在聽琴閣的三公主雙手緊緊的糾纏在一起,看見墨妃摔倒的那一刻她就有了不詳的預感,「公主,李公公來了,帶來了陛下的口諭。」
聽到宮女這樣說,雲嬙的心還稍稍放下了一些,口諭至少比聖旨要好一些,她拍了拍被自己捏得皺巴巴的宮裙站起來說:「紅袖,我們去接旨。」
文帝的貼身太監宣完了聖上的口諭,看著地上跪著的人,心中也是有幾分唏噓,這個宮裡沒有一個有背景點的家族,真的是寸步難行。
「有勞公公,雲嬙定會在聽琴閣用心抄寫佛經,為我那個可憐的皇弟祈福,為父皇和大陳的江山祈福。」禁足,這已經算是最好的結局,至於食邑…她不是那麼在乎吃穿用度,她只是想好好的活著,比所有人活得都好。
「公主有心了,老奴先回去伺候陛下了。」
「公公慢走,父皇的身體可就都仰仗公公您了。」
李公公看了一眼沒有哭鬧的公主,轉身帶著自己的下屬離去了。
待宣旨的人徹底離開了聽琴閣,雲嬙才在宮女的攙扶下慢慢的站了起來。「殿下?」
「紅袖,明日去準備筆墨紙硯,本宮要閉門思過。」
「是」紅袖今日也在場,可是現在聖上金口玉言,直接給三公主判了罪,再無翻身的可能。
坐在出雲閣的雲意等人也都對這個結果不感到意外,只是都驚訝於墨妃的識大體,這個女人如果能把這口氣咽下,她可以把名字倒過來念。
現在,只怕連三公主也都會轉到墨妃的陣營里,雲意對自己的這個三皇姐還是有點了解的,那就是一隻蟄伏的毒蛇,論心機絕對不輸給任何人,只不過她一直沒有出手罷了。
「皇姐,那意兒是不是很長時間都不能看見三皇姐了?」
雲笙拍拍雲意的後腦勺,臉上有些惋惜,「可能……見不到了,三皇姐被禁了足,我們也不一定可以去看望她。」
「哦」
「今天,我不回母后那邊了。」
「皇姐今日要陪意兒嗎?」
「對,皇姐今日陪著意兒。」
「那……要是母后想你了怎麼辦?」
「母后不會想皇姐的,等下差人去鳳棲宮回了母后便好,現在…皇姐帶你去把你的臉和手都洗掉,然後去陪蕭妃娘娘用膳。」
「好」
當晚,雲笙和雲意擠在一張大床上,老實說雲意還是喜歡自己睡覺的,但是她也沒有辦法拒絕啊。
「意兒啊,你以後可要離大皇姐她們遠一點,明明是她們做錯了事,現在被懲罰的卻是三皇姐,你明白嗎?」
「皇姐,意兒真的不傻,意兒明白,三皇姐是無辜的,但是如果天底下的人都認為犯錯的是她,那她也就真的犯錯了。」三人成虎,況且這件事還被這個國家最有權勢的幾個人下了定論,這口鍋,三公主想不背都不可能。
「那就好,意兒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這個後宮我就只有你這一個姐妹,皇姐我想看到你風風光光的出嫁,離這個是非之地越遠越好。」
「皇姐,意兒記住了,皇姐也要保護好自己,這個宮裡除去母妃,皇姐就是對意兒最好的人,意兒希望皇姐能開開心心的。」
「好,我們都好好的。」
「嗯」她打了個哈欠說:「皇姐,意兒困了,我們歇息吧。」
「嗯,歇息吧。」
聽見雲意在叫自己,逐蘭趕緊轉身快步朝她走了過去。
「有水嗎?我渴!」
耷拉著眉毛雲意可憐兮兮的看著朝自己走來的逐蘭。
逐蘭腳下一頓差點把自己絆倒,睜著眼睛看著雲意在理解她話里的意思,等她明白后,在雲意期待的目光里殘忍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