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內涵的U盤

「啪！」馬競惱怒的摔下手中的老式雙鍵滑鼠，忽然想起這是在網吧裡面，硬生生把後面的大罵咽了回去。還好這隻跨世紀老式電子產品用足了塑料非常結實，並沒有任何裂痕甚至碎成零件的情況發生。

事實上，在這個網吧上網的人很多都有摔滑鼠的經歷：一方面海燕網吧的電腦和網路著實破，不摔不足以出氣；另一方面，遊戲裡面pk被殺、強化裝備失敗，也需摔點什麼出出氣，這滑鼠實在是出氣寶——這種機械式滑鼠份量十足，摔起來聲音響亮、經久耐摔，就算摔壞了也不值幾個錢。

鬱悶的吐出一口氣，馬競愣愣地看著面前網吧電腦機箱上面插著的老舊U盤，恨恨地罵道：「尼瑪！今天真特么倒霉，月考倒數被趕到普通班，跑出來上網，結果連你這個撿來的破貨也抽風了，我艹！老子的詞庫和外掛！」

越看越是生氣，馬競乾脆把那枚藍色塑料外殼的U盤從機箱上面拔了下來，摔在地上，然後狠狠地踩了上去「看我『馬蹄踐踏』！」，一腳、兩腳……

「我……」「砰！」「啪！」

「老闆！出事了！有人暈倒了！」

……

「小夥子，你的大腦完全沒有問題，你只是低血糖暈倒罷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注意按時吃飯，補充營養就沒事情了。」縣人民醫院內科的大夫這麼對馬競說道。

「真的沒事么？」馬競摸了摸自己的頭皮，說道：「可是醫生，我聽說一些腦病也會導致忽然昏倒的。比如說腦瘤，會不會是儀器沒有掃描到的小腫瘤？」

戴著金絲眼鏡的男醫生肯定的搖搖頭，拍了拍辦公桌上面的病歷袋，說道：「我們醫院的CT設備是去年新上的，技術先進，掃描精確，如果你腦袋裡面有腫瘤，儀器肯定會發現的。你可能是最近學習壓力太大，導致有些臆想了，還是回家去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要不要我幫你開請假條？「

聽到醫生說到「臆想」，馬競硬生生把準備要說的「可是我眼前為什麼可以看到一個進度條？每時每刻都在走的綠色進度條？」這句話吞了回去，這話要是說出去，醫生可能就不會給他開病假條，而是開出轉精神科的鑒定了。

馬競想了想，說道：「那您幫我開一份病假條吧，時間開長點兒。今年高考可能要廢了，乾脆請假不去了，在家複習再戰明年吧。」

剛才從昏迷中醒來之後，馬競發現他到了醫院。原來是他在網吧昏倒了，被網吧老闆送到了縣人民醫院。在聽醫生說馬競身體健康，只是低血糖昏迷以後，就丟下了正在掛葡萄糖的馬競離開了。

不過馬競清楚，他自己並不是沒吃飯低血糖導致昏倒的，他記得清清楚楚，去網吧玩遊戲之前是吃過午飯的。而導致自己昏迷的元兇，應該就是那個破U盤。可是他卻沒有聽任何人提起那個U盤，記得昏倒前已經把那個U盤踏成了碎片，然後感到腳掌一麻……

找了處無人長椅，馬競坐下來看著自己的雙腳，稍微想了想，記起之前施展成名技「馬蹄踐踏」狂踩舊U盤時用的是右腳。脫鞋脫襪，馬競把右腳腳掌扳過來朝向自己，果然在右腳心看到了一道淡黑色的條狀燒灼痕迹，大約有大拇指那麼大，剛好和那箇舊U盤的形狀吻合。

「嘶——」馬競忍不住倒吸口涼氣，這什麼破U盤也太高能了吧？踩幾腳居然放電把人電暈了！

拿起地上的鞋子，馬競發現鞋底並沒有任何異常，並沒有穿孔或者燒焦碳化什麼的，無語的搖搖頭，重新穿好襪子、鞋子，帶著他的病歷袋和病假條回了學校。

「今天這網上的，真是虧大了！壞了一個破U盤不心疼，反正是撿的。可是進一趟醫院，掛了一瓶葡萄糖、做了一次腦CT居然花了300塊，真是賠大了！」在公交站等待7路車的時候，馬競心中這麼想著。

至於眼前始終存在的那個綠色進度條，他反倒已經習慣了。甚至他還無聊地通過手腕上的電子錶，估算出進度增加的速度是每兩秒鐘進度條頂端閃動一次，現在已經有大概十分之一進度了。

「叮！」正在百無聊賴地四下亂瞅時，馬競忽然聽見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正在納悶自己是不是聽見了誰的手機簡訊鈴聲，這時一句很熟悉親切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初級系統建立完成。語言模塊載入成功，時間模塊載入成功，存儲模塊載入成功，USB外聯介面模塊載入成功」，聲音非常熟悉、非常親切，卻把馬競嚇得打了個寒顫！

無他，這個聲音是他自己的聲音！

看看四周，其他等車的人沒有任何異常，看起來並沒有聽到、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馬競稍微放慢心跳，集中注意力面前的文字上來。不同於之前單調的一根綠色進度條，現在他的面前距他大概半臂長度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玻璃板，上面赫然出現剛才那句話的文字，玻璃板底部還有一個帶有「確定」字樣的長方框。

「『確定』按鈕？這是個『對話框』？」心裡這麼想著，馬競伸手點向面前的半透明玻璃板，當然是點到了空氣上了。不過當他的手指下移，碰到了『確定按鈕』的邊框，突然整個半透明「玻璃板」都消失了：文字沒有了、確定按鈕沒有、甚至存在了好久的綠色進度條也不見了。

「進度條呢？」心裡正納悶著，馬競就看見消失不見的進度條再次出現在之前的位置。剛才伸出的手指下移，可以看到食指穿過了綠色進度條，但是卻沒有別的變化發生。

「這小伙兒怎麼了？」「該不會是那個什麼？學習壓力太大，瘋癲了吧？」「沒有沒有，現在那什麼，不是有人搞那什麼，行為藝術么？對！這就是那行為藝術！怪模怪樣站大街上，嘩眾取寵！」

聽到這些聲音，馬競這才想起，現在是公共場合，不適合探究著神秘的進度條。連忙收手站定，假裝張望7路車駛來的方向。

忽然想起什麼似得，馬競拔足狂奔，離開了公交車站。?

之所以不等車了，是因為他確認了一件事情：他自己可以看到一些類似電腦界面的東西——進度條、玻璃面板、確定按鈕，而其他人完全看不到這些。這些東西都是這次暈倒之後才出現的，而這一切很可能是因為自己狂踩那個破U盤導致的。所以他趕緊向之前他上網的海燕網吧跑去，希望可以找到那個U盤的殘骸，獲得一些線索。

海燕網吧。

「同學，你還是回家休息會兒吧。我可不敢再讓你上網了！」剛一到達海燕網吧，還在喘氣的馬競就聽到網吧老闆推辭拒客的聲音。

「我，我不上網，我來找我的U盤。」

因為海燕網吧只有老闆一個人，剛才送他去醫院時清場鎖門過，所以他剛才上機的那一排一直沒有人去過。馬競很快在地上找到了殘破不已的U盤殘骸，依稀可以從殘存外殼的顏色和上面的文字認出的確是自己原來那箇舊U盤。把U盤殘骸撿起來裝進口袋，馬競立即告辭離開了，他得趕緊回家去好好看看這東西裡面到底有什麼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