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相府風波三十四

秦泰上前一步擋住這些人，展小小往後一轉在丈夫秦泰的掩護下，漸漸走出了這些人的視線。秦泰的老上級老熟人馬大人仗著自己曾經是秦泰的上司，首先開口要秦泰說明為什麼在京城出現。秦泰是官場的人花大力氣一起抵制下來的結果，朝廷在大家的堅持下只好讓秦泰在家休養，其實是關門反省。雖然好幾次朝廷和皇家秘密派秦泰出來辦事過，但是這個禁令從來沒有公開解除過，也就是說秦泰依然是名義上關門反省的革職官員。秦泰不能離開自己的老家，更加不能擅自進京，從大的公開場合來說秦泰違反了朝廷的命令。馬大人作為秦泰的老上級就可以現場把秦泰抓起來，送到刑部衙門裡面去關起來。

可是當年的馬大人就不是秦泰的對手，如今的馬大人更加不可能一個人對付得了秦泰。秦泰手裡有一張內閣首輔張居正開出的勘合，證明他來京城不但有理由而且直接對內閣首輔張居正張大人負責。張居正作為內閣首輔是百官之首，他只需要對小皇帝和皇家負責，可以不接受任何官員的指責。作為張居正的私人代表，秦泰也不需要向馬大人解釋來京的目的和行程。秦泰笑嘻嘻地拿出手裡的勘合，為了掩護和幫助妻子展小小，秦泰故意慢慢來，和馬大人開玩笑逗趣。

馬大人敗下陣來，那個東廠的管事太監仗著剛和秦泰接觸過，秦泰吃了不小的虧的機會，也上來指責秦泰。秦泰笑著又拿出第二個保命符，司禮監掌印太監馮保給他的腰牌。馮保雖然不是這個太監的老大，但是是所有太監名義上的老大，秦泰手裡有馮保的腰牌就是代表他是馮保的代表。馮保的代表不需要怕下面的太監，太監更加不能看不起來人。不給來人面子就是不給馮保這個司禮監掌印太監的面子，就按太監的老大張鯨也不敢明目張胆這麼做。太監在東廠可以為難秦泰夫妻，但是在其他官員在場的時候，他們不能不給馮保這個司禮監掌印太監留面子。一旦太監當著大家的面說秦泰手裡的腰牌沒有用的話，不用馮保親自對付這個管事太監，張鯨也會親手滅了這個手下。就像這些官員可以不尿張居正這個內閣首輔，但是不能看不起手裡有張居正親筆勘合的秦泰一樣。張居正的勘合和馮保的腰牌成為了秦泰手裡的兩張王牌，可以讓這些官員和太監無話可說。

那個禮部官員沒有出手的準備，因為他也沒有其他正當的理由質問秦泰。只有那個錦衣衛的軍官好像躍躍欲試的樣子，看樣子想和秦泰這個人交交手。秦泰早在和其他人說話的時候，已經開始關注這個錦衣衛的軍官了。錦衣衛的人一般都是世襲的，劉守有出任錦衣衛指揮使后，為了讓錦衣衛的人聽話，也為了便於管理錦衣衛的日常工作，他聽取張居正的意見想出了一個辦法。從此之後京城的錦衣衛上上下下不但聽劉守有的話，而且都成為了張居正的奴才。可是這個錦衣衛軍官不但面生，而且一副不怕張居正的樣子，看來不是劉守有的人。秦泰馬上想到了一個出處，南京錦衣衛分部有一些沒有實權但是等級不低的錦衣衛子弟。他們都是被排擠的，在南京混吃等死的錦衣衛子弟。這些人也有一些有雄心的，可是因為劉守有的壓制他們不能出頭。如今一定是在某個有勢力的人支持下，他們殺回了京城，企圖和劉守有搶奪錦衣衛的指揮權。這個軍官級別不夠不會是劉守有的主要敵人，但是一定是他們的中堅力量，所以不但囂張而且連張居正也不放在眼裡。

秦泰對於南京來人最不用擔心，因為南京的人誰都怕南京守備徐公爺。徐公爺是中山王徐達的後人，歷代帝王允許徐家永鎮南京，所以歷任南京守備都是徐家的後人。當初在南京的時候秦泰曾經幫過徐家人，所以徐家的老公爺和秦泰成為了忘年交。雖然老公爺已經過世了，但是如今的徐公爺要管秦泰叫幺叔。這個錦衣衛軍官要是常年在南京的話，一定不會不認識徐公爺，更加不會不給徐公爺面子。真的讓秦泰猜中了，這個軍官不但來自南京而且和徐公爺有一些親戚關係。秦泰一說出徐公爺的名字，知道秦泰是老公爺的忘年交，這個囂張的錦衣衛軍官就草雞了。按輩分他要管徐公爺叫叔公，老公爺就是他的太公了，秦泰是老公爺的小老弟徐公爺的幺叔的話，軍官要管秦泰叫小太爺。這個輩分一旦承認的話，這個錦衣衛軍官就不能針對秦泰了。要是不承認的話，這個錦衣衛軍官就會失去徐公爺的支持，將來徐公爺就不會幫他了。錦衣衛軍官再三思量后，決定承認秦泰這個小太公。就這樣有一個攔路虎被秦泰對付了，這些人不敢指責秦泰，又不好意思不讓秦泰上山。

就在這些人猶豫不決要不要繼續阻攔秦泰上山的時候，張居正在展小小的帶領下親自下山來接秦泰。張居正見過展小小的時候十分驚訝，展小小沒有時間解釋，告訴張居正自己丈夫秦泰在山下被人阻攔了。張居正對於這個朋友本來就十分愧疚，得知秦泰來見自己卻被人阻攔了，十分生氣地親自下山迎接秦泰。

秦泰在張居正的帶領下，順利地上山。展小小見秦泰和張居正安全了，早一步上山去找周媽了。當張居正帶著秦泰來到山上，準備為秦泰引薦張夫人等人的時候，展小小已經抓住了正準備離開的周媽。周媽看見秦泰的妻子展小小來到了山上，就知道自己的人不但沒有攔住秦泰夫妻，而且會讓自己徹底暴露。正當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因為這裡上下只有一條路，被展小小堵在了霞山區的唯一一條路上。展小小不但證實周媽手腳上的傷勢，更加在周媽的隨身包袱裡面找到了醉海棠的毒藥。周媽準備離開張居正，離開京城，離開指揮她的人，所以不但帶走了毒藥更是帶走了所有可以帶走的財務。其中就有月娘的房地契和首飾，更加證實周媽是和月娘暗中有聯繫的人。周媽不但人被抓住了，而且暴露出了所有的問題。

秦泰見妻子抓住了周媽，就開始把自己對周媽的調查一五一十地告訴張居正和張夫人。張居正和張夫人對於秦泰的話，不但不相信而且極力袒護周媽，就連游夫人也幫周媽說話。張居正第一次覺得秦泰這個小老弟太胡鬧，怎麼可以這麼冤枉一個老實人。秦泰沒有再爭辯，妻子展小小看不過去了，拿出搜出來的證據擺放在張居正面前。面對熟悉的玉娘首飾和房地契，面對著數目不小的財物，面對著那一瓶所謂的毒藥醉海棠，張居正和張夫人徹底傻眼了。

展小小不等丈夫慢條斯理的解釋，她把周媽的來歷說給了張居正聽。得知周媽不但是當年駭人聽聞的殺手組織韓家莊的後人，更是當年童立本的妻子童周氏后，張居正整個人說不出話來。當年因為童立本的案子，差點讓剛上任的內閣首輔張居正徹底離開官場，作為童立本的妻子，張居正當然知道周媽接近自己的目的了。張居正不再懷疑秦泰夫妻的話，更加不會再為周媽解釋，只需要秦泰夫妻說出證據。秦泰夫妻把周媽是韓家莊後人的證據說了出來，然後上交老丁的供詞給張居正看。張居正十多年的大官不是白當的，馬上證實這些證據全部指向了周媽。周媽不但是韓家莊後人童立本的妻子童周氏，更是一個殺人兇手。她多次冒名頂替，以假死欺騙世人，故意接近自己，毒死玉娘都是一個個的陰謀。

正當秦泰和張居正準備審問周媽幕後指使者的時候，下山的刑部馬大人和東廠管事太監聯名求見張居正這個內閣首輔。他們說得到舉報證實周媽是當年的殺人兇手，他們要把周媽帶走。因為張居正不但是周媽的主子，更是一個在家丁憂的內閣首輔，為了避嫌不能插手周媽的案子。東廠的人負責抓捕周媽，然後把人犯周媽移交給刑部，由刑部審問清楚后公之於眾。看來幕後主使者擔心周媽供出自己，所以立即派人搶先一步抓人。張居正和秦泰沒有理由阻攔馬大人和東廠的人辦公，只好看著周媽被他們帶走。不過這個幕後的人相信張居正心裡已經清楚了，只不過是沒有直接證據告發對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