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臨別餞行
直到天黑兩個人都在玩著火槍，畢竟鄭克臧今年也不過19歲，雖然臉上有了不該有的成熟，但是玩心還是有的，不知不覺兩個人都望了曾經彼此間的戒心，完全投入到這種新鮮的遊戲中。
遠處的大嫂對他們不時發出的笑聲，也不由得由衷地笑了。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火槍遊戲也不得不停了下來，鄭克臧回想剛剛兩個人的笑聲，這時也些不好意思，但隨後他又恢復了以往似的平淡。
原本還是興高采烈的鄭克爽，看到他一臉冷淡的樣子，心裡一陣不舒服，原本可以相親相愛的兄弟，就是為了那狗屁爵位才弄到今天這個樣子，想到這他不由得嘆了口氣。
鄭克臧聽到他嘆氣，很奇怪的看著他。
鄭克爽看了他一眼，「大哥，我們到花園裡走走好嗎？」
鄭克臧先是楞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我們到裡面的亭子坐一會吧。」
兩個人一直走到亭子間坐下，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四周飄來陣陣的花香，以及各種昆蟲發出的聲響。
過了好一會兒，「大哥，你還是不相信我是嗎？」鄭克爽首先打破沉寂。
鄭克臧像是沒聽見一樣，平靜的看著石桌上擺放的燭台。
「大哥，還是那句話，無論你相信與否，我說的話都是真的，爵位我不會去繼承了，如果你還是不相信我，我也沒有辦法，其實這次……」鄭克爽很想告訴他這次出去，就沒打算回來，但是他又怕事情傳揚出去自己就沒辦法走了，所以才停了下來看了看他。
鄭克臧見他好象有什麼話要說，抬頭奇怪的看著鄭克爽。
「算了，大哥，等我走的時候我再和你說吧，嫂子一定等急了，我們回去吧。」
回到大廳晚飯已經擺好了。
「你們兄弟倆幹什麼去了，我們可是為二弟餞行的。」大嫂本來還是很高興的，但是看到我們兩個臉色都很冷淡，不由得立刻提醒鄭克臧一聲。
鄭克臧立刻顯得熱情許多，鄭克爽也暫時把那些煩心事拋到一邊，頓時氣氛已經好了很多，可能是因為剛剛玩火槍的興奮還在，所以整個席間鄭克臧不斷的和他對飲，其實平時鄭克爽是不喝酒的，今天可能是因為高興或者別的什麼，他最後是被人抬回去的。
第二天鄭克爽就開始讓馮正準備東西，他畢竟是延平郡王的二公子，值錢的東西還是有很多的，再加上平時老夫人的賞賜，他把這些東西都讓馮正變賣了，因為銀子不好拿，所以他又讓馮正全部買了寶石、首飾一類的東西，就這樣還是裝了一大箱子，為了不讓人懷疑他讓馮正把東西都放到單國雄的家裡，這樣走的時候單國雄可以把東西直接送上船。
這一天老夫人、鄭經、鄭克臧都派人給鄭克爽送東西，這讓嫣紅整整忙了一天，整整裝了4個大木箱子，看來古代有錢人家的公子出門就是不一樣。
這兩天馮錫范都沒有來他這裡，到是施琅來了一次，告訴他具體出海的時辰。
出海的日子終於到了，鄭克爽先是和老夫人、鄭經告別，大哥鄭克臧堅持要送他到碼頭，他也不好推辭。
今天的水師營格外的熱鬧，很多家屬都來送行，搞的碼頭顯得亂鬨哄的。
施琅先是向鄭克臧施禮，然後就和那些將官上了船。
這時馮正笑嘻嘻的走過來，「二公子，你看誰來了？」
鄭克爽這時才看到單國雄居然帶著自己的母親也來了，「二……，二公子，我想和你一起去。」說完他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鄭克爽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奇怪的看著他，「小雄，你怎麼……」
「二公子，單夫人知道你要出海，所以堅持要小雄一起去。」馮正說著看了看單國雄的母親。
「二公子，我這個兒子沒出息，你就帶著他一起去吧，我現在的身體好著呢，這還要多謝二公子送過來的人蔘，不要讓我這個老婆子耽誤了您的大事。」單夫人歉然的說道。
「老夫人，小雄是個孝子，留在您身邊照顧您也是應該的，所以我也沒打算帶他去，就讓他留下吧。」鄭克爽知道這次出去，就沒打算回來，所以單國雄說要留下，他也是十分願意的。
單夫人看二公子這麼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馬上瞪了一眼旁邊的單國雄，「還楞著幹什麼，我在家怎麼和你說的。」
單國雄立刻點點頭，「二公子，您就帶我去吧，我娘已經罵我好幾天了，說我身為二公子的侍衛，在您出門的時候卻不能跟在您身邊，枉費您經常對我的照顧，」說著他居然跪了下去，「二公子，我已經答應我娘了，我一定留在您身邊保護您，您就帶我去吧。」
鄭克爽連忙把他扶起來，本想還是要勸他留下，這時單老夫人也不斷的懇求鄭克爽，他心想，「就算我不回來也可以讓他回來。」所以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單老夫人和單國雄見鄭克爽答應了，連忙不住的感謝。
「二公子，嫣紅已經把東西送上船了。」馮正這時走過來在他耳邊輕聲道。
鄭克爽點點頭，剛想詢問是否看到了馮錫范。
這時鄭克臧剛好走過來，「克爽，你看看陳將軍剛回來，就來為你送行了。」說著看了看身旁一位中年書生打扮的男人。
陳將軍？鄭克爽先是一愣，他對眼前這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但是表面上立刻施禮感謝。
「不敢當，二公子，屬下剛剛回到台灣就聽聞二公子要隨水師出海作戰，特來為二公子送行。」這個陳將軍說話不卑不亢，顯得十分有涵養，根本聽不出有什麼奉承之意，而且態度中肯，給人一種十分親近的感覺。
「陳將軍抬愛了，想我年紀輕輕出海作戰實不敢當，只不過是隨家師出去見見世面罷了。」
陳將軍聽鄭克爽這麼說，愣了一下，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二公子，過謙了。」
這時鄭克臧拿著一件長袍說道：「克爽，海上不比陸地，早晚容易著涼，這是你嫂子特意為你準備的，要多注意身體。」說著把長袍放到他手裡。
鄭克爽不由得有些感動，「謝謝大哥，謝謝嫂子，你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鄭克臧微笑著點了點頭，「早去早回。」
這時碼頭上那些大船開始揚帆，施琅和一眾將官也走下船來，紛紛和送行的人施禮告別，而且都過來給鄭克臧施禮。
這時鄭克爽拉了拉鄭克臧的衣服，鄭克臧明白他這是有話要和自己說。
兩個人走到一旁，「大哥，我這次出海就不會回來了，也許以後等你繼承了爵位我會回來看你和嫂子的。」鄭克爽輕聲的說道。
鄭克臧沒想到他會和自己說這樣的話，先是愣住了，「克爽，你……」
「大哥，我早就和你說過，我根本沒打算繼承王位，這次離開台灣我就不會回來了，大哥你也要多保重。」
鄭克爽說的是真心話，所以態度也確實十分中肯，雖然他早就和鄭克臧說過，但是他一直都不怎麼相信，但是今天看到鄭克爽這麼誠懇的樣子，他也不由得開始有些相信了。
「你……，為什麼？難道……」
「大哥，沒有什麼原因，我根本不喜歡當什麼王爺，我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可能有一天我會回來看你的。」
「弟弟，我……」鄭克臧這時顯得有些激動。
「大哥，這麼多年了，我覺得前天晚上是我最快樂的日子。」可能因為要離開的原故，鄭克爽的鼻子有些發酸。
鄭克臧的眼睛也有些發紅，用力的抓住他的胳膊，「弟弟，還記得我們小時侯一起到海邊釣螃蟹嗎？」
鄭克爽當然不記得這些，但他還是點點頭。
過了好一會兒，我們兩個都笑了，彼此間都能感覺得到，那是真誠的笑聲。
「弟弟，保重。」
「大哥，你也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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