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三米多長的猛獸!
「為何如此?」阿爾哈圖仍舊有點懵,伸手按下我舉著的劍:「我有哪處做錯了?」
「你沒哪處做錯,錯的是我。」
這種回答在阿爾哈圖聽來真是說了等於沒說,像是置氣一般的言論,可我卻是下了決心的。
他本身的確沒有錯,他戰功卓越想要誰就要誰,想養誰就養誰,就算他當初要的不止我一個,聖上肯定也是直接允准,恨不得全部送給他的。
在這個三妻四妾的時代,錯的只是我要的不是這樣的男人而已。
而我捧著劍,心想,若我這一招有用,或許我們之間還能轉圜,若沒用……我死也無謂!
阿爾哈圖面容越發低沉,最終將佩劍插回腰間,只問一句:「你若不願,當日為何要應我?」
「……」
我說不出口,我也想問自己那天為什麼答應你了呢!一失足成千古恨,現在後悔也來不及!
早知道我要陷入這種困境之中,我寧可被以不潔之身送回端王府去,也不願與名妓共侍一夫!
我說不出,可是阿爾哈圖看得出,他能看得出我臉上的懊悔和惱火,更猜得透我心中所想。
阿爾哈圖沒動怒,反而安靜的坐到桌邊,伸手一掏,將懷裡的鐲子嘩啦一聲掏出來擱在桌上。
本來沒什麼壞心思的我,此時倒是覺得自己有點虧心,微微的退了兩步,緊張的看著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我到想問你是什麼意思?」阿爾哈圖眉峰一挑:「這鐲子,可是你的?」
我猶豫了一瞬,還是敢作敢當的答:「是我的。」
阿爾哈圖摸著那玉鐲子的斷茬,若有所思。
沉默許久,他又收起來才開口:「為何送他?」
「因他辛苦!」我說的理直氣壯,卻見他眼中不知為何多了幾抹落寞的神情。
「我給了他百兩銀錢,足夠量身百次的收入,又怎用你再添置?」
我聽罷更是理虧,量身的裁縫一次賺不了多少,饒是最好的裁縫出遠門上門來量也不一定能賺到一兩銀。
天瓏國銀價很高,一兩銀子能買千百個饅頭,如此兵荒馬亂國情下,百兩銀子,足夠買回二十個窮人家的大姑娘了,他出價百兩隻為量個身,也當真是什麼辛苦都能買的回來。
我迷茫了,若說他不喜歡我,他又為何為我一句量身裁衣而花如此大的價錢?他常年駐守邊關,有多少家底夠這樣揮霍?
可是,看著他理直氣壯的臉色,我還是沒忍住,蠻氣一出:「你給的是你給的,我給的是我給的!我就是想給,你能怎麼著!」
阿爾哈圖怔愣了一會兒,沒答我的話,也沒說這婚約到底如何,起身言道。
「現在婚事已成,就像你說的,不是說悔婚便可以悔婚的。你好好想想吧,我明日再來看你。」說罷,便離開房間。
我見他關了門,更是氣惱,轉身上床,將自己埋入被褥之中放聲大哭!
夜半的時候,外面的風雪吹得嗚嗚直響,我總是聽見有奇怪的聲音,最終還是忍不住下地去看看。
然而當我穿了外衣推門出去探看,卻發現門口雪地上出現了好多超大的貓爪印!一路延長著,走到了迴廊的盡頭……
這麼大的爪子……?
我心裡納悶兒了一下,當時想起的就是那夜不知是夢還是真實看到的黑色獅子!
和我小時候走丟、我娘給我留下的鐲子,都有關係的獅子!
當即我就好奇起來,想都沒想的跟著那腳印出去看……結果看到了讓我目瞪口呆的一幕!
起初是又多了一行小小狗的爪印,就梅花那麼大,我跟著一直走,結果就又見到那隻耳朵和尾巴尖都是冰藍色的狐狸!
此時這隻狐狸正被一隻黑色的猛獸叼在口中,嘭的甩了出去!正撞在高牆上!
這還沒完,這頭猛獸慢悠悠的走過去,伸出爪子踩了踩快斷氣了的狐狸,嘴裡吼了一聲,爪子一翻,把它從牆頭丟出去了!
而我,則是站在那,嚇得連喘氣都忘了。
直到那隻獅子回頭,沖著我低吼了幾聲,我聽見它嗓子眼裡烏魯烏魯的聲音,嚇得轉身就跑,披風掉了都沒撿回來,一路沖回了房間!
心有餘悸,我在想,我這次是做夢還是真的?
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猛獸?三四米長,一口能咬掉我的頭!
我心如擂鼓的趴在床上,一直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直到天將破曉,我才勉強睡著。
第二日一大早,我原本的貼身侍女巧兒端著洗漱的東西來叫我,卻一打眼便見著我因為昨日哭泣而腫起來的饅頭眼,嚇得哎呦一聲。
「格格,您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我撐著坐起身:「你的風寒好了?」
「好多了,惦記著您,先來看看。」
巧兒是打小就伺候我的老侍女,之前我被賜婚邊疆,心甘情願跟來的下人,也就只有她而已。
她瞧著我委屈的模樣,納悶兒的用毛巾擦了擦我的眼,心疼的低語。
「聽說將軍給您找了新侍女,她伺候的不好么?」
我心裡一怨,立刻哭著上前抱她:「不好,她告狀,而且她……」而後便將心裡的委屈一五一十的講給她聽,包括阿爾哈圖讓我失望的事。
巧兒比我年長六歲,又結過婚,自然比我懂得多些,聽了我說的,便拍了拍我的背,低聲哄勸。
「格格受苦了,不過離家在外,也總是有許多不如意的。以前在王府咱們依靠王爺,如今可以依靠的,不還是你那新夫君嗎?」
「可是……」
她打斷我的話,繼續講:「可不同的是,王爺對你的愛是父女之愛,你不用討好也不會有變。夫妻之愛不同,要共同努力。格格這才剛結婚,遇事委屈是自然的。再說了,即便是有感情的夫妻也要磨合才能順遂,更何況是格格這種遙嫁異地的聖旨賜婚。您說呢?」
我聽了她說的,倒是心裡寬敞了一點。
巧兒笑著沁了手帕給我擦臉:「格格年紀也不小了,都成家了,凡事要學著擔當。有什麼不快,和夫君說說便是,哭是最不頂用的。」
我噘嘴:「他與方清遠不一樣,我不知該怎麼和他說。」
「怎地不一樣?」巧兒笑了,眼珠流轉的瞄了瞄床內:「這男人吶,都是食髓知味,沒什麼話是在床上說不開的。既然已經結婚,他又沒說不要你,有什麼可羞臊的呢?」
「可……」
我還沒等說話,巧兒又補了一句:「再說,格格覺得自己金枝玉葉,還能被個青樓女比下去了不成?」
「可……她是什麼紅牌。」我氣哼哼的拍了下床,低頭嘟囔:「誰能比得過……」
「話不能這麼說。您這自幼養尊處優,摸一把都能掐出水兒的身子,怎是平民比得了的?格格您雖然不喜爭搶男人,但您換種想法,為了把自己喜歡的人抓在手裡,付出一些也值得的對么?之前在王府,王爺那麼多侍妾給您做例子,想必您也都知道該怎麼做吧?全都展現出來,到時候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我看著巧兒,知道她是在安慰我,可是說的好像很有道理……那麼長的一輩子,誰能說的好孰是孰非?
嫁都嫁了,還抱著皇族的面子不放,委實有些愚蠢。
想著,我突然覺得豁然開朗,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這就對咯!一次不行就兩次,反正現在將軍娶的是您,名正言順的也是您,還怕她耍什麼幺蛾子?」
「哼。」我接過手帕擦臉,狐假虎威似得凶道:「諒她也沒那個膽兒。」
巧兒聽著有點汗顏,最終咂咂嘴,笑眼眯眯的問:「那……格格私下給男人送鐲子的事兒,想好怎麼和將軍解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