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我愛你
席家正在風口浪尖上,年怡慧死亡的消息一傳出去之後,整個傳世都亂套了。
還在留守的一些遇難者家屬和股東都擁在門口,紛紛要一個說法。趙管家一一解釋,可是她只是席家的傭人,解釋了也沒有人聽。
一籌莫展之際,葉笙歌踏進門來。
「雖然席家出了事故,但是並不是沒有人了,你們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說。」
葉笙歌說完,眾人都紛紛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脾氣急躁的當即站了起來。「你有什麼權利代替席總?」
「是啊!」其餘人附和。
葉笙歌深吸了一口氣,「我是席墨年的妻子,席家的少夫人,為什麼不可以代替?」
趙管家聞言一愣,她是真的沒想到葉笙歌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的。之前有一段時間,她還因為一些事情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趙管家想到這裡,有些愧疚。
眾人面面相覷,「雖然席總之前確實有跟您結婚的意思,但是這種事情我們可不是隨便就可以相信的。最起碼,您應該拿出證據來證明。」
這群老狐狸,葉笙歌早知道有這麼一劫。所以,便很是從容的從包里拿出了當初趙管家給她的結婚證。
翻開的時候,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席墨年的照片。不管從前如何,從現在開始她會好好的幫他守住席家的一切,等他回來!
思及此,葉笙歌反手將那證書對著眾人。「請看清楚,這是我和席墨年的結婚證!」葉笙歌一邊說,一邊走著,將那證書在每個人的面前過了一遍。
眾人驚訝之後,便是沉默。葉笙歌見狀,捏了捏手中的證書,不由得在心裡苦笑一聲,早先她還一直想要脫離出去,現在看來這個證書真是恰到好處。
這群人,如果不是有這個,她肯定說不過的。
果然,眾人短暫的沉默之後,紛紛都對她得態度有了些微的改變。最起碼,不再是怒目相對了。
葉笙歌在位置上坐下,又將剛才的託詞重新說了一遍。
有人問道,「既然你是席家的當家,那你現在給我們一個說法!」
葉笙歌閉了閉眼睛,在心裡默默的思索了片刻才抬手道。「請大家安靜下來,聽我說。」
股東還好,但是那些受害者家屬就不好說話了。尤其是現在確定整個席家就一個女人當家,就更加的肆無忌憚。
豈料,葉笙歌是有備而來。他們剛想往前沖,便有席墨年的助理帶著保鏢擋在了前面。
這樣,場面才總算安靜了下來。
葉笙歌這才道,「傳世樂園倒塌的事情,警察局還在調查,有了結果會馬上通知。最後,給出的結果不管是什麼,席家都不會抵賴。」頓了一下,葉笙歌又道。「但是如果有人想要尋釁滋事,席家也不是好惹的。」
有時候對待暴力,只能讓自己比暴力更加強,果然那些蠢蠢欲動的人都老實了很多。很快,便散開了。
等那些人走後,留下的股東都焦急的看著葉笙歌。葉笙歌知道,他們都在擔心萬一傳世倒閉了,那麼他們的心血都白費了。
葉笙歌想了想只好道,「請大家回去,給我一天時間看看情況。」她畢竟對傳世現在的情況太不熟悉,所以只能先爭取一點時間。
那些人也沒為難她,大概也是看她一個人不容易。再說了,年怡慧還沒有出殯,席家跑不了。
眾人離開之後。趙管家走過去深深的朝著葉笙歌鞠了一躬。「少夫人,謝謝您。」
葉笙歌搖了搖頭,「我做這些,不是為了當席家的少夫人。我只是,想要等他回來!」他是那麼在意席家的產業,要是沒有了,他回來之後一定很傷心。
趙管家聞言,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席家的坎坷怎麼就那麼多呢?
葉笙歌沒有再說什麼,叫助理拿了財務報表,便去了書房。
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葉笙歌將助理叫進了書房。「通知集團所有員工,開始正常上班。」
「可是,外面的輿論……」助理有些猶豫。
「不必理會,我們做我們該做的。你要知道,傳世不是只有青城的傳世,還有國外的幾家。而且,現在警察局也只是關閉了青城的樂園,我們為什麼連集團都不上班了?」說罷,她將報表摔在了桌子上。
「企業就像是齒輪,只有不停的轉動才可以一直往前走。也是能安定人心的最好的途經!」
助理被她說的啞口無言,當即起身去安排了。
葉笙歌看著他出去了,才靠在椅子上按了按太陽穴。這是席墨年的書房,以前她也進來過,但是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以前的席墨年是很陽光的,雖然他前期也是沒有記憶的,但是卻掩飾不住他性格里的暖。所以,他的書房是以白色為主的。
而現在的確實黑色的,壓抑而沉重的黑色,真的很像他那個人。想到這裡,葉笙歌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身後的椅背。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是一個人靠在這裡,看著天花板發獃的呢?
門外,趙管家來說道。「少夫人。」
葉笙歌聞言,慌忙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時間剛才指向早晨七點,她應道。「來了!」
今天是年怡慧出殯的日子,雖然很低調,但是她生前是席家的主人,族裡的人。還有一些關係好的股東,都會來祭拜。
葉笙歌洗漱好,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趕往靈堂。
果然,葉笙歌一到那裡,就看見了席正義帶著一些親戚已經到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虛偽,假惺惺的拜祭之後,便沖葉笙歌道。
「墨年的事情怎麼樣了?你一個人辛苦了。」
葉笙歌聞言,鄭重道,「墨年一定會回來的,我會幫他守好一切。」葉笙歌就是故意這麼說的。目的就是想告訴席正義,叫他收斂一點、
果然,席正義的臉色就有些不自然。不過,他一向是偽裝的很好,便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葉笙歌忍不住捏緊了手指,五天了!她看著靈堂上方的年怡慧照片,心裡默默的念叨,「不管是哪一個席墨年,都是您的兒子。請您一定要保佑他,平安的回來。」
一直在外面招呼客人的趙管家突然走進來。手裡拿著她的手機道。「少夫人,警察局的電話,說是有事需要您馬上過去。」
葉笙歌心下一喜,「是找到席墨年了嗎?」
趙管家搖了搖頭,「似乎不是。」
「那也應該是有席墨年的消息了。」葉笙歌說罷,便慌忙站起身。「我一定要去看看。」
走了幾步,她又回頭叮囑道。「這裡就拜託你了,後面的流程我都安排好了。有助理在,你有什麼也可以問他。」
趙管家點了點頭,目送著葉笙歌離開。
葉笙歌一路飆車趕到警察局。她雖然臉上一直笑著,可是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她最怕的就是警察局告訴她席墨年已經死了。
還是上次的那個女警接待的她,看她十分緊張女警小心翼翼的跟她解釋道。「是這樣,我們的同事在山上找到了蹤跡。但是他現在被人挾持,我們害怕傷害人質所以找了談判專家。只是,那邊的人什麼都不肯聽。我們才找到您,想想有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葉笙歌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提了一口氣。「席墨年還好嗎?」
「我們的同事說,看起來不太好,但是還很清醒。」女警欲言又止。看樣子是不太好。
葉笙歌馬上說道,「我去現場!」
「不行,太危險了,你就說說知道不知道席先生的一些習慣和能了解到的暗號什麼的。我們好做安排!」
「來不及了!」葉笙歌咬牙道。席墨年那天是中了槍的,那些綁匪哪有那麼好心給他治病?他現在一定生不如死。
葉笙歌一刻也等不及了,女警也沒辦法只好去請示。終究他們還是答應了,讓葉笙歌參與進去。
那些人果然很厲害,壓根不再那座山上了。他們綁架當天就跑了,在另外一座山上。
葉笙歌到了那裡的時候,警察已經將山洞圍起來了。
談判專家還在試圖談判,可是說的嗓子都冒煙了,也沒人回應。葉笙歌遞了一杯水給他道,「我來試試。」
談判專家看了一眼葉笙歌,疑惑的皺了皺眉。身後的隊長將他拉走了,葉笙歌默了三秒說道,「我是葉笙歌,我可以做人質,請你們讓我進去。」
她這話一出,其他人都愣住了。隊長走過來罵了一句,「胡鬧!」
「我是認真的!」葉笙歌說道。「現在這種情況,席墨年受傷了,他在裡面是沒有辦法配合我們的,那就只能我進去。」
倒是那個談判專家對葉笙歌露出了一個欣賞的表情。「她說的也有道理!」
隊長無法只好道,「那試試吧!」
本來,葉笙歌以為應該會很難才能進去。豈料,她說完之後沒多久,裡面的人就同意了。
葉笙歌舉著雙手往前走,一步一步的朝著山洞走去。
到了洞口的位置的時候,她看見一個槍口從裡面伸出來。她心裡一咯噔,沖著後面的人群搖了搖頭,又繼續往前走。
果然,那人是試探,看她是不是故意騙他們的。幸好他們沒有動手,葉笙歌走到洞口的時候,被那人拉了進去。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的刀疤臉。
葉笙歌才不管他是誰,她的目光全都在洞里的人身上。可是他走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面根本沒有人!在山洞後面有一個缺口,很顯然他們已經從後面逃走了。而之前和警察耗著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葉笙歌一驚,剛想喊。便被人一記手刀,打暈了。
等她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眼睛被蒙起來了。她豎著耳朵聽了一下,外面也沒有任何聲音。
看樣子,這裡已經不是剛才那裡了,他們又換了新地方!
很快,耳邊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是刀疤臉的聲音。「剛才我就說,把這個女人丟下山,你非要帶來,有什麼用?」
沒有人回應他。刀疤臉又道。「我們說好的錢呢?我不想幹了,那個席墨年就剩一口氣了,留給你就留給你。現在警察漫山遍野的找我們,我受夠了這種滋味。你把錢給我,我們這次的合作就算是到頭了。」
葉笙歌問題,心下一緊。顯然,現在自己的面前一定是站了兩個人。一個是那個刀疤臉,還有一個是和刀疤臉合夥的人。
怪不得,她剛才想刀疤臉怎麼變得這麼聰明了,還懂得金蟬脫殼。原來是背後有高人。或許,上次在樹林里,用石頭打人的也是這位高人。
葉笙歌心下一緊,脫口道。「連城?」
面前突然安靜了,突然耳邊傳來呼呼一陣風。緊接著便是脖子被掐住,然後是刀疤臉的聲音,「這女人認出你了,我殺了她!」
「放開!」那人說的很是嚴厲,但是葉笙歌聽到了,也證實了就是連城。
刀疤臉頓時罵罵咧咧道。「媽的。你以為老子想管你?老子怕你他么的把老子害死!把錢給我,我馬上走!」
「當初說好了,事成就給錢!」連城也是不卑不亢。刀疤臉頓時怒了,「當初是當初,現在不一樣了。你給不給?」說著,兩人便打了起來。
不過,不知道是誰打贏了,很快便沒有了聲音。葉笙歌側著耳朵聽了幾下,突然有人揭掉了她臉上的布。
葉笙歌終於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果然就是連城。
「席墨年呢?」葉笙歌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連城笑道,「你放心,他沒那麼快死。我還沒玩夠!倒是你,何苦呢?我一開始並不打算將你牽扯進來!」
葉笙歌咬了咬牙,「你抓了席墨年,我就不可能不被牽扯!」
「呵……你終於承認你對他的感情了。」連城眯了眯眼睛,一把扣住了葉笙歌,「我以為,你的心裡只有以前那個溫暖的席墨年,所以才不能接受我。可是。你卻喜歡上了他?他有什麼好?」
葉笙歌冷笑一聲,「那你有什麼好?為什麼郝甜還會為了你頂罪坐牢?你想過郝甜嗎?她坐了牢,你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連城手一頓,旋即放開了葉笙歌。「不要跟我提那個蠢女人,是她自己願意的。」
「你無恥~!」葉笙歌終於還是沒忍住,罵道。
「是,我無恥,我就是無恥。」說完,就拽起葉笙歌朝著山洞的裡面走去。遠遠地,葉笙歌便看見席墨年被綁在那裡。腳上的傷口已經血肉模糊,他大概是失血過多,已經混混沌沌的,沒有什麼知覺了。
葉笙歌瘋了一樣的要跑上去,被連城一把甩開。旋即,他便拿起了一把刀,朝著席墨年那邊走過去。
「憑什麼?當年小小年紀的他就可以跟著他的父親害死了我的父親,你不去罵他,卻來罵我?你的父親也是死在他父親的手上,難道你一點也不心痛嗎?」
「席正榮已經得到代價了!」葉笙歌說道。
「還不夠!」連城吼道。「他死了。也改變不了我失去父親和溫暖家庭的事實了!今天,我就給我的父親報仇!」說罷,他便狠狠的刺向席墨年。
葉笙歌慌忙要跑過去,可是來不及了。席墨年被狠狠的刺了一刀,清醒了過來。
「笙歌?」席墨年愣了三秒,旋即道。「快走!」
葉笙歌搖了搖頭,「我不走!」
「葉笙歌!」席墨年用盡全力的大聲說道。「乖,快走!我不會有事。」
兩人的對話彷彿又刺激到了連城,他再一次抬起手要去刺席墨年。這一次,葉笙歌從背後拿了一塊石頭打在了他的頭上。
連城回頭,有些失望的看著葉笙歌,旋即倒了下去。
葉笙歌已經什麼也管不了了,慌忙上前去解開席墨年。可是席墨年太虛弱了,解開之後,他便到了下去。
緩了一會兒,他才站起來,兩人一步一步往前挪。剛走了幾步,便聽見砰地一聲,葉笙歌整個人一愣,便看見席墨年的胸口爆發出一朵刺目的紅。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那裡的血液冒了出來,瞬間便染紅了席墨年的白色襯衫。她驚慌失措的伸手捂住,可是卻無濟於事,血還是從指縫中流出來。
身後的刀疤臉又把槍指向了葉笙歌。「去死吧!」
砰地一聲,刀疤臉一臉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向一邊躺在地上的連城。他萬萬沒想到,連城竟然為了這個女人,殺了他。
他還以為。這一次出山可以賺到一筆大錢,然後出國好好過日子的。
刀疤臉倒下的瞬間,連城也終於支持不住,手中的槍落了地。
這一插曲,葉笙歌根本像是毫無所覺。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渾身是血的席墨年身上,她大叫了一聲,「席墨年!」
席墨年沖她搖了搖頭,低低的說道,「別哭,我不喜歡你哭。」
葉笙歌聞言,抬手抹了眼淚。可是手上的血被抹在了臉上,更加恐怖了。席墨年伸手將她臉頰上的血擦掉,旋即道。
「其實我知道,在你的心裡一直都是想著他的。你愛的人是他,我知道。可是沒關係,我現在已經想通了。每一個人都喜歡他,不僅僅是你,包括我的母親。還有,公司的那些股東。他們全部都堅信,只要他回來,一切都能起死回生,他能做的這麼好,說明他是真的優秀。」
席墨年頓了一下。十分失落的說道。「我輸了!」短短三個字,彷彿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他是那麼好強的人,卻說自己輸了。
葉笙歌慌忙搖頭,「別說了,別說了。我帶你回去,我們可以請最好的醫生,你一定會被治好的。」
「不……」席墨年搖了搖頭。「不要去找醫生,去找莫北。我問過他了,他說如果我不行了,他已經準備好一切。有辦法喚醒席墨年。記住,要去找莫北。」
葉笙歌心如刀絞,她突然想起那天在郊外看見席墨年的車子。當時她就覺得那裡十分的熟悉,現在想來,席墨年那個時候就已經想要把這個身份還回來了嗎?
怪不得,那天她去公司等他,他突然間變得那麼好說話。她還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和好了,原來他早已經準備離開。
一滴眼淚從葉笙歌的臉頰滴落,正好落在席墨年的眼睛上。
「不。我不聽。你要好好的,我只要你。席墨年,你聽到了嗎?我只要你。如果你死了,我就把你埋了,我不會讓人喚醒他,這樣你的席家,你的傳世全部都沒有用了。你聽到了嗎?」
聞言,席墨年突然笑了。良久,他虛弱的說道,「那樣……也好。那樣。你就可以好好的帶著小秋去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
說完,他突然湊近葉笙歌的耳邊,小聲地說道。「笙歌,我愛你……」
葉笙歌呼吸一窒,旋即脫口道。「我也愛你。」可是,這句話還沒說完,席墨年的手已經緩緩的垂了下去。
葉笙歌渾身一震,繼續道。「對,我愛的人就是你。是那個看起來冷漠,其實熱情如火的你。席墨年,我愛你!」
可是這一次,他那雙如墨的眼睛卻再也不會睜開了。
身後,警察全部都趕到了現場,將嫌疑人一一抓獲。莫北也帶著人趕到了,葉笙歌拚命的被起席墨年,要將他送上救護車。
可是莫北卻攔住了她,「將他交給我,這是我們達成的協議。」
「不!」葉笙歌拚命的搖頭。「他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葉笙歌!」莫北當即怒道。「他是席墨年,他不屬於你。你已經背叛了他,難道現在還要阻止他的選擇嗎?」
「這不是他的選擇,錯了,一切都錯了。」葉笙歌喃喃自語。
莫北氣急,一把奪過席墨年,轉身就要朝門外走去。葉笙歌慌忙追了上去,可是莫北有備而來,他們已經將席墨年放上了車子,開走了。
葉笙歌拚命的追在後面,一次一次的跌倒,又一次一次的爬起來。但是她不能停下,那是席墨年,屬於她的席墨年。
一旦她停下來,就再也不能將他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