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乾爹,小喬,你們都聽到了吧

第88章:乾爹,小喬,你們都聽到了吧

陸建凌盯著陸婷婷,目光悠遠而又深邃,就像是看著曾經那個賴在他身上不停撒嬌的小女孩一樣,涼薄的唇抿了抿,倏而,勾出一抹冷嘲,「你的事,有什麼是我管不了的?」

你的事,有什麼是我管不了的?

還是一樣的自負,那種你就是我的,的語氣。

陸婷婷聽著,眼眶一下就熱了,她睜著一雙清亮的大眼睛,緊緊的盯著陸建凌唇角邊的笑意,她的心就像十年前一樣,為他劇烈而又狂亂的跳動著。

忽然,陸建凌拉著陸婷婷朝著卧室走去,陸婷婷看著那方向,胸口處猛地跳了一下,就像是盼了很久的東西終於就要到手,就像是希望成真一般的緊張,被陸建凌拽住的手,掌心都滲出細密的汗珠,他,他要幹什麼?

就在陸婷婷還沒有反應過來,怔怔的盯著陸建凌的看得時候,陸建凌把陸婷婷拉進卧室,一把甩在了床上。

陸婷婷就像一個瓷娃娃般被狠戾的甩到了床上,身體撞在床墊上,就像散架般的,疼得陸婷婷渾身都縮緊了,她蹙緊眉,猛地一抬頭,就看見陸建凌挺立在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臉色冷峻得沒有一絲溫度,「既然你空虛寂寞冷,那就在這裡好好的待著。」

話音剛落,陸建凌轉身走出去,「砰」的一聲,將門隨手摔上。

陸婷婷愣了一下,沒想到陸建凌居然把她一個人留在了卧室,她還以為,她還以為……

特么的,陸婷婷心裡的火氣騰地一下就冒了上來,從雙上一咕嚕的爬起來,她跳下床就朝著門口跑去,手握在門把上,用力的轉動了幾下,可是……根本就轉不動。

陸建凌居然把門給反鎖了!

他這是在軟禁她嗎?

陸婷婷頓時火冒三丈的開始捶打著門,「陸建凌,你開門!」

「陸建凌,王八蛋,你把我放出去!」

「陸建凌。陸建凌,你放我出去!」

無論陸婷婷怎麼叫,怎麼喊,怎麼罵,門外的人就像是沒聽見一般,陸婷婷氣得抬起腳對著門狠狠的踹了幾腳,還不解氣,轉身在卧室里看了一圈,看到沙發邊那個矮凳,她走過去,將矮凳拿起來,一把朝著門口砸去。

「砰」的一聲,矮凳撞在門上發齣劇烈的聲響,整個房間里都充斥著東西打砸的聲音。

陸婷婷就像瘋了一樣,看見什麼,就抓什麼,只要是她拿的動的,搬得起來的,她全部抓起來朝著門口砸去。

她就不信,陸建凌能讓她這樣放肆的發瘋!

「陸建凌,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就把你家砸個稀巴爛!」

陸婷婷費力的抬起那個一人坐的小沙發,然後用力的舉高……

就在這時,一直緊閉的大門,忽然開了,陸建凌左手拿了一瓶紅酒,右手捏了兩個高腳杯,剛打開門,就看見一個龐然大物朝著自己飛過來,他擰了下眉,身體快速的朝著後面移了一步,「砰」的一聲,沙發落在了他的腳邊,發齣劇烈的響聲。

陸婷婷把沙發扔過去的時候,就看見陸建凌站在門口,她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裡,目不轉睛的盯著沙發飛去的方向,好在陸建凌身手敏捷,並沒有被打到,陸婷婷的心才慢慢歸位。

「婷婷。」

陸建凌站在門口,拿著紅酒,幽深的視線鎖住陸婷婷的臉,眼底卻沒有責備的意思,「你這是幹什麼?」

幹什麼?

陸婷婷撇了撇唇,剛才那一番動靜可是讓她精疲力盡,走到床邊,她一屁股坐了下去,就開始大喘氣,還不忘轉過頭睨了陸建凌一眼,憤憤的罵道,「陸建凌,你混蛋!」

陸建凌扯了扯唇角,拿著紅酒走到床邊,在陸婷婷的身邊坐下,將手裡的高腳杯遞到陸婷婷的眼前,「我怎麼就混蛋了?」

陸婷婷看了眼陸建凌左手上的紅酒瓶,頓時覺得口乾舌燥,剛才她罵了那麼多,早就把口水都揮霍光了,現在看見有酒,她伸出手,自然而然的從陸建凌手上取下一個高腳杯,也不等陸建凌給她倒酒,她自己就搶過來,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滿滿一杯。

然後抬起手,仰起頭,一口氣將滿滿一杯的紅酒直接灌了進去,連一滴都沒剩。

陸建凌看她喝得這麼猛,也沒有阻止,更沒有責怪,將自己的杯子遞到陸婷婷的眼前。

陸婷婷瞥了一眼,「哼」了一聲,將紅酒瓶放在床上,負氣的說,「想喝不知道自己倒啊?」

陸建凌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她到底有沒有一點意識,是知道這酒是他的,而不是她的?

倒也沒有說什麼,陸建凌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半杯,指尖捏著高腳杯,輕輕的晃動著,餘光瞥到被砸的亂七八糟的卧室,他低低的笑了一聲,「婷婷,你把這裡弄成這樣,是不打算今晚睡覺了?」

睡覺?

陸婷婷皺眉,側眉斜睨著陸建凌嘴角邊細碎的笑意,在心裡將他的話細細的品味了一番,才疑惑的問,「睡什麼覺?誰要在這裡睡覺了?」

陸建凌轉過頭,對上陸婷婷的視線,定定的看著她,直望進她的心底,「你在這裡睡覺,難道這麼晚了,你還想出去找男人?」

「我……」陸婷婷剛想吼過去,就聽見陸建凌那低醇的聲音,慢慢的說,「我在這,你想要找什麼男人?」

「呃……?」

陸婷婷直接懵住了,心裡有點驚喜,又有點不相信,她眯著眼睛將陸建凌臉上的表情打量了一遍,又望了望他的眼底,確定他沒有在跟自己開玩笑,確定他是很一本正經的說著這句話,她心裡一下就有點小激動了。

「你……!」她舔了舔唇角。將殘留的紅色液體魅惑的舔了進去,「你說今晚,我,我們要睡在這?」

陸建凌挑了挑眉,「不然呢?」

「真的?」陸婷婷一下就笑了起來,伸手抓起放在床上的紅酒,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然後一口氣喝了下去,喝完以後,用力的搖了搖頭,擰起眉,不確定的自言自語道,「那個葯的藥效該不會這麼久吧,我現在不是還在幻覺中吧?」

陸建凌聽見這句話,輕輕的笑出了聲,轉頭看了陸婷婷一眼,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傻丫頭。」

陸婷婷哪裡會想到陸建凌對自己的態度變得這麼快,她就像是做夢一般的,即便陸建凌現在坐在她的身邊,她還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又喝了兩杯酒,陸婷婷站起身,把之前她扔的那些東西通通的搬回了原位,還把地上的摔碎的全部掃乾淨,忙乎了一陣,她抬起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抬起眼睛看向陸建凌,「現在這樣行了嗎?」

陸建凌有潔癖,房間不幹凈,他是待不下去的,如果陸婷婷不收拾乾淨,估計他連睡都不願意睡在這裡。

陸建凌將房間細細的看了一遍,滿意的點點頭,「嗯。」

陸婷婷一聽,拿著掃帚高興的跳了起來,然後跑到外面,把掃帚放下,就興沖沖的跑回來,看著坐在床上,微抬著頭看向自己的陸建凌,她抿了抿唇,嬌俏的笑了一聲,跳起來,沖著陸建凌就撲了過去。

陸建凌被陸婷婷壓倒在床上,手裡還捏著高腳杯,睜著一雙眼睛定定的盯著陸婷婷。

陸婷婷伸手將陸建凌手裡的高腳杯拿起來放在床柜上,然後回身,低頭看著陸建凌,那雙不安分的小手就朝著陸建凌的衣服摸去。

不得不說,陸婷婷脫陸建凌的衣服已經脫成了習慣,沒一會兒,她就將陸建凌西裝解開,襯衣紐扣解開,包括皮帶也被她一把抽了出來,正要動手去解褲子的時候,手腕忽然被一隻大手抓住。

「婷婷。」陸建凌低啞的嗓音輕輕的傳了過來。

陸婷婷愣了一下,慢慢抬起頭,疑惑的看著陸建凌。

陸建凌深吸一口氣,將抓住自己褲子的小手用力的拉開,然後拉著那隻手,將陸婷婷一把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他能感受到懷裡人兒的心跳,甚至連她急促的呼吸他也能聽到,可是……

他顫抖了下眼睫,雙手緊緊的摟住她,眼底劃過一抹痛苦,低聲說,「就這樣睡吧。」

「靠!」陸婷婷用力的掙脫開陸建凌的手,在他的身上一下就坐了起來,她低下頭,惱凶成怒的瞪向陸建凌,「陸建凌,你特么的玩我!?」

敢情她剛才忙乎了那麼一陣,得到的就是這樣一句話?

她還以為陸建凌是因為她要出去找男人,所以心疼,所以心軟了,沒想到就只是單純的想要把她留下,然後陪她一晚上!?

誰稀罕讓他陪,誰稀罕這樣抱著睡一晚!

「陸建凌,我告訴你,我陸婷婷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想跟我上床的男人排了十條街了,我特么居然腦子被驢踢了,在這裡跟你浪費時間,真是日了狗了!」

說完,陸婷婷惱怒的站起身,對著陸建凌的腿,就是狠狠的一腳踢了下去,「老娘沒時間陪你玩了!」

她跳下床,連鞋都沒穿,火氣十足的朝著門口走去。

陸婷婷那一腳,踢得陸建凌的骨頭都快散架了,她是真的生氣了,也是真的氣憤,所以下腳才那麼重,連考慮都沒有,用盡了全力踢下去的。

陸建凌也顧不得疼,從床上爬起來,跳下去,朝著陸婷婷跑過去,從後面一把抱住了她。

「媽的!」陸婷婷早就氣得怒不可歇了,抓住腰間的一雙大手,用力的掰著,「放手,陸建凌,你特么的放開我!」

陸建凌哪裡由得了陸婷婷這樣放肆,他抱住陸婷婷用力的把她抱起來,朝著床邊走了幾步,就抱著她,直接把她壓在了床上。

雙手雙腳都被控制著,陸婷婷就像一隻發了瘋的蚯蚓一樣,身體用力的一拱一拱的朝前拱去。

她拱的時候,屁股有意無意的蹭著陸建凌的身體,僅僅幾下,她就感覺到身後男人身體的變化,她不但不停下,反而變本加厲的繼續朝前拱著。

陸建凌抱著她,她往前拱,他的身體就跟著往前移,完全沒有想要放開她的意思。

這是一個特別消耗體力的動作,陸婷婷連續瘋狂的拱了幾下,就癱倒的趴在床上不停的大喘氣,她簡直都鬱悶死了,陸建凌明明都已經頂的她都痛了,可陸建凌卻絲毫就沒有想要把她怎麼樣的意思。

他只是抱著她,就那樣抱著。

她的背貼著他的胸膛,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心跳,不是那麼強壯有力,反而很亂,亂得跳的很快,是那種沒有節奏的快。

就在陸婷婷遲疑的想陸建凌的心跳為什麼跟她不一樣時,陸建凌忽然用手肘支撐著身體,胸膛離開陸婷婷的背,但身體還是壓著她的。

「婷婷,已經很晚了,睡覺吧。」

說完,陸建凌就從陸婷婷的身上起來。他簡單的脫了西裝外套,襯衣和褲子,就那樣躺上了床,用被子蓋著身體,靠在身後的床枕上,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向陸婷婷,「如果現在你要走,我不攔著。」

陸婷婷趴在床上,慢慢抬起頭,就看見陸建凌露在被子外面的胸肌,他的皮膚很白,看上去很好看,特別是他雙手放在身前,有意無意的將他自己的XX部位擋住,只露出中間一條線,看得陸婷婷的心都揪了起來……

唔,說實話,陸婷婷真的是太想太想他了。

但是陸建凌一直都像一個貞潔烈女一般,再不給她任何機會褻瀆,她現在能這樣看看,就覺得已經很幸福了。

雖然嘴上口口聲聲的說她多麼空虛寂寞冷,多麼想男人,可是對於陸婷婷來說,只要陸建凌陪在身邊,不管做什麼,哪怕就像是現在這樣,他看著她。那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那些氣話,陸婷婷今晚已經說得夠多了,現在也累了,她多看了幾眼陸建凌,然後把自己脫得乾乾淨淨的就爬上了床。

心裡知道陸建凌肯定是不會碰她的,所以陸婷婷這次並沒有舔著臉的貼上去,而是直接躺下去,拉被子蓋住了身體。

雖然心裡知道陸建凌不會碰自己,可她還是抱著希望,耐心的等待著。

陸建凌看她乖乖的睡下,不再鬧了,便關了壁燈,也躺了下去,黑暗中,他睜著眼睛看著前方,嗓音清冽,「婷婷,最近陸家出了很多事,你乖乖的,不要再讓家人擔心了。」

陸婷婷也睜著眼睛看著黑暗中的某處,陸建凌的話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她知道自己任性,也知道自己喜歡惹事,當她聽說喬依然的爸爸在醫院出了事的時候,她直覺這件事肯定跟言芷怡有關,就是因為她那天對言芷怡說的那些話。

雖然陸婷婷蠻橫,可她的心始終還是善良的。不管平時怎麼鬧,怎麼賭氣,怎麼讓別人心裡不舒服,她卻沒有想過要害人。

今天也是因為心裡不舒服,因為喬斌的事,陸昕言和喬依然的婚期無限期的后延,整個陸家都被籠罩在一層厚重的陰鬱當中,所以她心裡難受,害怕這件事真的是因為她引起的,她懊惱,也自責。

另一邊,薛美玲跟著方蓉出去玩了,方蓉這個人也是有心機的,言梓橋讓她帶著薛美玲去遠一點的地方,方蓉就猜到言梓橋肯定有什麼事,於是她就把薛美玲帶到法國,兩人來了一場浪漫的約會。

薛美玲走了,言梓橋走進薛美玲的房間,先是確認一直擺在薛美玲房間里的那個相框,果然不在了,言梓橋就更加確定自己房間中的那個相框就是薛美玲換掉的。

那麼,薛美玲就一定進了自己的房間!

接著,言梓橋就把薛美玲的房間里裡外外的找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然後他站在床邊,看著床,想起自己床下的暗格。他彎腰將薛美玲的床板給掀了起來,底下果然也有一個暗格。

伸手打開,裡面零零碎碎的很多東西,但是最為扎眼的,就是用塑料袋裝著,還帶著血跡的玻璃碎片。

不用看,言梓橋也知道那就是砸向喬斌頭上的花瓶,心一下就被揪了起來,他真的沒有想到,他跟薛美玲在一起住了二十多年,薛美玲竟是這樣的一個女人,而他,卻從沒有了解過她!

震驚,失望,絕望,以及對薛美玲的那一些怨念在言梓橋的心中越扎越深,那些曾經薛美玲故意裝出的賢惠,溫婉,就像一個耳光一樣的狠狠的抽在了言梓橋的臉上。

想起喬斌說是他和薛美玲害死了喬姍姍,那時候,言梓橋還有點不相信,雖然當年,薛美玲用了那樣的手段拆散他和喬姍姍,可他一直都覺得這個女人只是心機比較重罷了,卻沒有想到她的心竟也是這樣的狠!

看著那些玻璃碎片,言梓橋一下跌坐在地上,懊悔的流下了眼淚。

這件事,他到底要怎樣跟喬依然交代?

最終,言梓橋什麼都沒有動,把薛美玲的房間完整的保留了原來的樣子,心情沉重的走出了薛美玲的房間。

剛關上門,打算回自己的房間,就遇上從樓下上來的言芷怡。

言芷怡並沒有看見言梓橋從薛美玲的房間出來,只是看見他站在走廊上,倒也沒多想,看著他的臉色很難看,有一種絕望中的蒼白,她擔心的問,「爸,怎麼了?」

言梓橋忽然聽見言芷怡的聲音,嚇了一跳,恍然抬頭,看見言芷怡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前,他眨了眨眼睛,將眼底的失望掩蓋過去,勉強的扯了扯唇角,「沒事,可能有點感冒。」

「感冒啊?」言芷怡皺起眉,「那爸你吃點葯啊。」

言梓橋哪裡是真的感冒,他只是心裡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雖然薛美玲做了錯事,但言梓橋卻是一個愛憎分明的人,並沒有因為這件事就牽連言芷怡,他搖了搖頭,「沒事,晚上睡覺的時候再吃。」

「那好吧。」言芷怡點點頭,轉身打算回自己的房間。

言梓橋看著言芷怡轉身,忽然叫住她,「芷怡。」

言芷怡回過頭,疑惑的看向他,「嗯?怎麼了?爸。」

「沒什麼。」言梓橋無力的笑了一聲,「我就是想問問,你覺得你媽媽最近……好嗎?」

薛美玲?

言芷怡不知道言梓橋為什麼忽然會問這個,想到應該是因為之前喬依然的事,兩個人到現在心裡都還很彆扭,也沒往別的地方想,她點點頭,「很好啊,媽媽一直都那樣。」

一直都那樣……

是啊,言梓橋現在才明白,薛美玲的確一直都那樣,她的心跟她的手段一樣,都是黑的,都是心狠手辣的,從二十多年前就是這樣,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變過。

「好,我知道了。」說完,言梓橋從懷裡摸出錢包,抽出一張卡遞給言芷怡,「你媽媽走了,零花錢不夠花了吧,拿去,買點新衣服吧。」

言芷怡看見銀行卡的眼睛一亮,就像是看見寶貝一樣的,興奮的把銀行卡拿了過來,她正愁著最近都快窮死了,言梓橋就把錢拿來了,她高興的跳起來抱住言梓橋的脖子,抬頭就在言梓橋的臉上親了一口,「謝謝爸。」

「去吧,出去玩吧。」

言梓橋揮了揮手,言芷怡再沒多待,連房間也不回了,拿著銀行卡興高采烈的跑下樓。

看著言芷怡高興的背影,言梓橋在心裡祈禱,孩子千萬別跟媽一樣糊塗,他真心希望言芷怡還是那個單純的女孩。

當天晚上,言梓橋並沒有去找喬依然,他心裡很難平靜,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想到薛美玲做過的事,每一件,每一樁,都像一根刺狠狠的插進他的心裡,整整一夜沒睡,第二天,言梓橋去了醫院。

喬斌已經從重症監護室搬到了VIP高級病房。主治醫生說已經過了危險期,只是……還沒有醒來,也不知道喬斌什麼時候能夠醒來,這一次創傷,不但失血過多,就連腦組織都受到了極大的迫害,聽醫生的語氣,看樣子很難醒來,就算醒了,也不會再恢復到最初,不會是一個健全的人了。

走進房間,還是之前照顧喬斌的那兩個高護女孩,此時她們更加盡心儘力的照顧著喬斌,而喬依然和陸昕言這時候也陪在裡面。

「依然。」言梓橋走進去,看見喬依然眼底厚重的淤青,真的已經趕上熊貓了,他心疼的伸手摸了摸喬依然的頭髮,「昨晚又沒睡好嗎?」

喬依然本來就沉痛的心情,被言梓橋這一問,更加觸碰到她心底的傷痛,抬起頭望著言梓橋,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老師,我……我不敢睡,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見爸爸滿頭是血的站在我面前,我……」

言梓橋伸手一把將喬依然抱進了懷裡。拍著她的背,輕輕的哄慰道,「沒事的,依然,哥會醒來的,而且……」

想到心底的那件事,言梓橋懊悔的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時,他眼底儘是決絕的堅定,那種不顧一切大義滅親的凜然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喬依然的眼睛,「我已經找到兇手了!」

「找到了?」喬依然倏地睜大雙眼,從言梓橋的懷裡出來,不可置信的望著言梓橋。

陸昕言聽見這句話,沒有高興,也沒有興奮,有的只是心裡一沉,狹長的雙眸倏地眯了起來……

「是的。」言梓橋點點頭,輕輕的推開喬依然,手伸進懷裡,從西裝內袋摸出一張相片,看向兩個高護,「當時你們誰見過那個女人?」

兩個高護相視一眼,其中一個舉起手,「是我,當時是那個女人讓我走的。」

言梓橋點點頭。將手裡的相片遞過去,「你看看,是不是她。」

言梓橋把相片遞過去的時候,喬依然瞄了一眼,照片上那個女人微笑的臉和她記憶中那張猙獰狠毒的臉完全就不像一個人,可即便是這樣,喬依然也認出來了,那是薛美玲!

高護接過照片,拿在手裡仔細的辨認了一下,她只見了那一次,不是很確定,但也不否定自己沒見過這個女人。

在腦海中慢慢的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她抬起頭,「我不確定當時來的是不是她,這張照片的女人看上去好像年輕了一些……」

言梓橋鬱悶的抿了抿唇,「這是她十年前的照片,她現在的照片,我……沒有。」

喬依然聽見這話都快崩潰了,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絲希望,就因為一張十年前的照片而不能最終確定,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朝後退了一步,艱難的站穩身體。

女孩拿著照片又看了看,因為事情嚴重,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敢貿然指認,但是照片上這個女人看著確實有點眼熟。

搖了搖頭,她說,「我不能確認就是她,但是如果她現在站在我的面前,我就能認出她。」

言梓橋伸手把照片拿了過來,然後讓兩個女孩出去了,等到門被關上,言梓橋看著陸昕言和喬依然,緩緩的呼了一口氣,才把這幾天他的發現說了出來。

「我現在可以肯定傷害哥的就是薛美玲,她進過我的房間,應該是看到我藏在暗格里哥的病例,所以……她來了醫院,只是……我不知道一件事,就是她為什麼起了殺心,為什麼想要殺了哥。」

喬依然也覺得這事有點蹊蹺,按理說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殺人,更何況薛美玲和喬斌之間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吧!?

喬斌曾經掐著言梓橋的脖子說的那些話,忽然回到了喬依然的腦海,她心裡驚了一下,抬起頭,怔怔的望著言梓橋,「該,該不會是薛美玲來的時候,我爸剛好清醒著,所以我爸就像對老師一樣的,對薛美玲,讓她償命……然後薛美玲就……」

後面的話。喬依然沒有說出來,只要一想到那種血腥殘暴的畫面,還是薛美玲對著喬斌做的,喬依然的心就忍不住的疼著。

言梓橋看喬依然紅了眼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應該不全是,哥對薛美玲出手,所以薛美玲用防狼噴霧噴了他的眼睛,這樣哥就沒有能力再傷害薛美玲,可到底是什麼事讓薛美玲抱了殺心,非要殺死哥才行呢?」

喬依然也想不通,擰著眉有點不知所措。

陸昕言這時候靠在床邊,掀起眼皮睨向一籌莫展的兩人,緩緩的勾起唇角,「你們是想只是抓住兇手呢,還是想把兇手引出來,知道她的殺人目的以後,再抓住兇手呢?」

喬依然和言梓橋同時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問得有點蹊蹺,現在兇手不是已經確定是薛美玲了嗎?抓她只是時間問題,殺人動機什麼的,不都是交給警察審問的嗎?

陸昕言看出兩人眼底的疑慮,他緩緩道,「既然薛美玲起了殺心,就一定有什麼是她和喬叔叔都知道,而別人卻不知道的事,薛美玲肯定是不想讓喬斌將這件事說出來。所以才起了殺心。」

喬依然和言梓橋贊同的點點頭,陸昕言又說,「既然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薛美玲冒著殺人的風險對喬叔叔動了手,就算被警察抓住,逼問,你們覺得以薛美玲的人品,她會老實說出來嗎?」

這……

喬依然低下頭,認真的想了想,到底有什麼事是喬斌和薛美玲同時知道,而別人又不知道的,到底是什麼事能夠讓薛美玲起了殺心?

她咬了咬唇,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難道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

見言梓橋看向自己,喬依然對他肯定的點點頭,「就是我爸爸之前說的,姑姑的死,真正原因是什麼,我們沒人知道,但爸說跟薛美玲和老師有關,那就一定跟他們有關,雖然老師不知道這件事,但是薛美玲一定是知道的!」

喬依然說完,言梓橋贊同的點點頭,「我覺得應該也跟這件事有關,之前本來打算等到哥的情緒穩定下來,我們再進行下面的事,可沒想到,就是幾天的時間,還沒等我們來得及,薛美玲就出手了。」

「是。」喬依然把話接了過去,「薛美玲趕在了我們的前面,她肯定是不想讓這件事公之於眾,當年我姑姑的死,肯定跟她有莫大的關係,說不定,真的是她親手殺了姑姑!」

喬依然和言梓橋兩人越說越激動,好像他們說的就是真相,根本就不需要薛美玲來確認一樣,陸昕言忙打斷他們的話,「小喬,你別激動,在事情的真相還沒有曝光之前,你們所說的都只是猜測。」

說著,他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緊閉著雙眼的喬斌,用力的抿了下唇,「現在喬叔叔躺在這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要想等喬叔叔來解答你們心中的疑惑,可能不現實了,現在唯一能夠說出事情真相的,只有薛美玲,除了她,沒人能夠告訴你們。如果你們只是想薛美玲認罪伏法。那很簡單,現在報警,拿出乾爹說的證據,她立刻就能進監獄。」

陸昕言看著喬依然和言梓橋,低低的笑了一聲,「但是我可以肯定,薛美玲就算進了監獄也不會說一個字,你們想知道的那些事,可能這一輩子,都只能是一個遺憾。」

不得不說,陸昕言說的話,都是事實,喬依然和言梓橋都被這個事實狠狠的震撼了一下,他們想知道真相,特別是言梓橋,他想知道喬姍姍到底是怎麼死的,他更想知道喬姍姍的死跟他到底有什麼關係!

不等喬依然說話,言梓橋便問出了口,「小言,你有辦法嗎?」

陸昕言輕輕的勾起唇,挑了挑眉,什麼都沒說,只是神秘的笑了一下。

五天後,薛美玲和方蓉終於從法國回來了,這一趟,薛美玲玩得沒那麼爽,心裡總是揣著喬斌的事。雖說玩得不怎麼爽,可是錢也沒少花,就光她進屋,讓人抬進來的那些東西,言梓橋看了一眼,沒個幾十萬人民幣是搬不回來這麼多東西的。

薛美玲剛回來,整個人就累得攤在了沙發上,看了眼坐在一邊正拿著平板電腦看什麼的言梓橋,她伸出腳踢了踢言梓橋的腿,「老公,幫我倒杯水唄。」

言梓橋拿餘光瞥了薛美玲一眼,見她面目紅潤,眼角帶俏,看樣子玩得還不錯,應該是把喬斌的事給忘在腦後了。

他彎腰幫薛美玲倒了一杯水遞到她的眼前,薛美玲伸手剛接過來,言梓橋就又拿起平板電腦看了起來。

言梓橋這人平時沒有玩手機也沒有玩平板電腦的習慣,他不玩遊戲,也不喜歡神秘社交軟體,他的生活一直平淡如水,現在看見他居然抱著平板電腦不撒手,薛美玲心裡難免疑惑,她伸過頭朝著平板電腦上望去。

那麼多字,她都沒有看進去,唯獨腦神經幾個字一下蹦到了她的眼底,她的心狠狠的顫了一下,慌亂的移開視線。穩定了下情緒后,她才裝作若無其事的說,「你看這個幹什麼啊?」

言梓橋擰著眉,就像平時聊天一樣的語氣,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喬斌之前不知道被誰把頭打破了,經過幾天的搶救,終於保住了命,這幾天還昏迷著,但是醫生今天檢查說,喬斌馬上就有醒來的跡象,也就是這幾天吧,他就會醒來,到時候我們就知道到底是誰對他動了手。」

什麼?

薛美玲的心驚了一下,喬斌居然沒死!

喬斌竟然沒有死!

人做了虧心事,難免就會變得神經敏感,薛美玲聽說喬斌沒死,而且這幾天就能醒來,她心裡就開始害怕起來,無邊的恐懼就像潮水一樣將她淹沒,心不可抑制的狠狠的顫抖著。

如果喬斌醒來,不但會把喬依然就是言梓橋女兒的事說出來,更會指認她就是那個想要殺他的兇手。

薛美玲的眼底閃過一抹狠毒,她的雙手在身側倏然握緊,緊緊的咬住了牙,不,她絕不能讓這件事發生。她絕不能讓喬斌醒來,她不能讓喬斌開口說話!

言梓橋眼角的餘光一直在觀察著薛美玲臉上的表情,她眼底的狠毒並沒有逃過言梓橋的視線,本來對薛美玲還抱有一點點希望的言梓橋,在看見薛美玲眼底的狠毒時,心一下就沉了下去。

一個人狠起來,居然可以做出殺人的事,而且還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這一次,言梓橋對薛美玲是徹底的失望了,再也沒有一點點的憐惜。

言梓橋轉頭看向薛美玲,這時,薛美玲已經恢復到最初的平靜,言梓橋笑了一聲,問她,「明天我要去醫院,你要陪我去嗎?」

「呃……?」薛美玲驚了一下,轉過頭對上言梓橋的視線,「你要去醫院?」

「是啊。」言梓橋點點頭,放下手裡的平板電腦,「醫生說喬斌這幾天就會醒來,但是不確定在什麼時候,我心裡有很多疑問想要問他,本來之前說他要告訴姍姍是怎麼死的,就是因為這件事耽誤了,現在。我只想等到喬斌醒來,然後立刻問他,當年事情的真相。」

薛美玲知道那天自己去醫院時,那個高護見過自己,也不知道陸昕言有沒有換人,她不能冒這個風險,萬一被認出來,那就前功盡棄了。

她搖了搖頭,裝作很累的樣子,「我剛回來,好累,我就不陪你去了,等我空了,我就去醫院看看。」

言梓橋漠然的笑了一聲,什麼都沒說。

第二天,言梓橋去醫院的時候,薛美玲開著車偷偷的跟在言梓橋的車后,見他停了車就朝著醫院的大門走去,薛美玲便也停了車,小心翼翼的跟在言梓橋的身後。

當她看見言梓橋進了一個病房,她在心裡暗暗的記下了病床號,並且又開始蹲點。

她發現那個病房本來兩個高護,卻換成了一個,而且喬依然和陸昕言都不在,除了進去的言梓橋之外,就只剩下一個高護還在裡面。

下午,言梓橋從喬斌的病房裡出來。就再沒有進去,薛美玲並沒有走,而是一直站在樓道里,伸出頭偷偷的看著病房外的情況。

一直等到晚上,醫院裡人越來越少,醫生查完房,很多房間都關上了門。

就在這時,薛美玲看見一個男人站在病房外,敲了敲門,沒一會兒,喬斌病房的高護走出來,看見男人,她臉上露出微笑,高興的跳起來抱住男人就親,兩人親熱了一會兒,那個高護居然就跟著那個男人走了!

薛美玲想,兩個小年輕應該是去約會了,這樣說來,現在喬斌的病房裡就沒有人了。

沒有人了!

眼看著高護和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里,薛美玲這時候才走出來,她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朝著喬斌的病房走去。

輕輕的推開門,病房裡沒有開燈,到處都是一片黑暗,薛美玲走進去,將門輕輕的關上,然後輕手輕腳的朝里走去。

雖然沒有燈光。可薛美玲依然看見病床上那個頭被紗布纏滿,只露出兩個眼睛和一個鼻子一個嘴巴的男人,她眼底的惡毒再一次流露出來,她輕輕的走過去,站在病床邊上。

忽然,病床上的男人疼得呻吟一了一聲,然後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見站在床邊的女人身影,嚇得嗓音都啞了,抬起手指著她,虛弱的說,「你……你……你……」

「我什麼我?」薛美玲譏諷的勾起唇角,「喬斌,還真是沒有想到,你的命還真大啊,這樣都沒有死!」

床上的男人就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似的,身體晃了晃,一雙眼睛露出恐懼的顏色,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你……你要,干,幹什麼?」

「我要幹什麼?」薛美玲唇角勾出一抹陰狠的弧度,慢慢的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包,從裡面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握在了手上,「我來送你去見你那個死鬼妹妹啊!」

「不,不要!」床上的男人身體害怕的朝後移了一點。眼底的恐懼愈發深刻,「你,你為什麼一定要殺死我,我……」

「為什麼!?」薛美玲一步衝到床頭,彎下腰,一手拿著匕首,一手抓住男人的病號服,惡狠狠的瞪著男人,「因為我心裡恨啊,當年喬姍姍壞了梓橋的孩子,我給她兩百萬讓她把孩子打了打了,她居然收了錢,孩子不但沒打,還躲到你那裡去,就以為我找不到了嗎?」

她嘲諷的笑了一聲,「要知道這個世界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只是花了一點錢,別人就告訴我她在你那,然後我去找她,讓她打孩子,她還是不打,我就用力的推了她一把,她就那樣摔倒了,當時就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血,你又不在家,她一個人,我以為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死定了……」

說到這,薛美玲的眼底一下就露出兇狠的眸光,愈發狠戾的瞪著眼前的男人,「可是我萬萬沒想到,喬姍姍死了,可她肚子里的賤種居然活了下來,還被你養了那麼大,喬斌,你說你是不是該死!?」

男人聽見這些話時,眼底的恐懼漸漸的消失,看著眼前女人的視線也愈發深邃幽暗,他輕輕的笑了一聲,「所以,你是不想讓人知道喬依然就是言梓橋的女兒,你想殺我滅口?」

薛美玲此時已經恨極了眼,哪裡想到喬斌為什麼忽然會變得不怕了,她抬起手上的匕首,陰狠的說道,「是,喬姍姍那個賤女人得不到的,她的賤種也別想得到!梓橋是我的,他的一切都是我的,憑什麼要讓喬依然那個賤種跟我分羹。」

說完,薛美玲再不廢話,抬起的手狠狠的朝著男人的心臟刺去,「你去死吧!」

「啪」的一聲,本來黑暗的病房忽然亮了,突然的光線刺得薛美玲的眼睛一疼,當時就閉上了雙眼。

床上的男人倏地一下翻身起來,從薛美玲的手上奪過匕首,抓住她的手將她狠狠的按倒在床上。

突然的變故,讓薛美玲淬不及防,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被制服。

她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按住自己的男人,疑惑的瞪過去。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聲,對身後開燈的人說,「乾爹,小喬,你們都聽到了吧。」

燈是言梓橋開的,站在男人身後的人正是言梓橋和喬依然,只是喬依然震驚的睜著一雙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薛美玲,剛才薛美玲說的話,每一個字都深深的扎在了喬依然的心上,她怎麼也不會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她……是言梓橋和喬姍姍的女兒!?

那麼她喊了二十多年的爸爸,其實只是她的舅舅?

忽然的變故讓喬依然一時間接受不了,她怎麼能夠接受自己喊了二十多年的爸爸卻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言梓橋側眉看見喬依然震驚到蒼白的臉色,伸手將她一把攬進了懷裡,就是他,也不會想到,當年喬姍姍居然給他生了一個孩子。

他跟喬姍姍分手的時候,喬姍姍並沒有說她懷孕的事,想來當時也是對他失望透頂,心灰意冷,才不願意將這件事告訴他。

這一場漫長的等待,竟是讓言梓橋整整等了二十五年,他以為他此生都不會再有孩子了,卻沒有想到,他的孩子居然就在他的身邊,還長了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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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一場,誰為誰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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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乾爹,小喬,你們都聽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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