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第二場宴會

秦思瑤和周鳴海原本在交談，看見我來了之後，就沒再說話，而是扭頭看著我，我說：「你們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的面說么？」

秦思瑤搖了搖頭，說：「我們只是在討論關於那個在公路上對你開槍的人的事。」

我說：「那人應該是零二八的手下吧，零二八已經死了，但是他手下的那些所謂學生，還有他的同黨們，卻未必會服氣，這一點，我和周鳴海討論過了，之後只要審問張曉晗，應該就會有結果。」

「我不打算那麼快審問張曉晗。」周鳴海卻說。「現在從她身上我們得不到任何信息。」

我對周鳴海的想法突然改變，感到有些不安，但也沒多問，這個時候，反而是秦思瑤問我。說：「接下來，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么？」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說暫時沒有。

秦思瑤說：「我來濠江的目的，是接觸這裡江湖上的一些大哥，秦家要重整旗鼓，首先還是要靠這些人的幫助。」

「我以為，你應該直接去找雲家人的。」我說。

「秦家和雲家已經決裂了。」秦思瑤說，「我怎麼可能再去找他們？」

「那雲家人不是還在找你么？」

「威逼利誘。」秦思瑤說，「他們其實沒有別的目的。只是在家鄉，還有一大部分秦家的產業，雲家吞不掉，那些人，現在想要通過我，把那些產業弄到手，這就是他們唯一的目的。」

「現在，他們已經自身難保了，還會為難你？」我說。

「這些你不用管，如果接下來，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會先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她說，「周醫生可以幫我。」

我一怔，這兩個人，什麼時候關係那麼緊密了？我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的我，幾乎無法信任任何人。

我也不打算把我的下一步計劃告訴他們。

他們或許也覺得從我這裡也聽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於是一起離開。

周鳴海離開之後，我心裡更加覺得不安。

秦思瑤和周鳴海走的有些太近了，他們倆認識的時間，本質上說，並不長，但好像已經建立了非常緊密的合作關係，我甚至開始胡思亂想一些其他的事。

不過很快，我竭力穩定下自己的情緒來。

最大的敵人。何揚鳴和零二八已經徹底沒有威脅了，除了那個躲在暗處的勢力之外，我決定，接下來，先剪除掉劉奔和喬三爺這兩個雲家的左膀右臂。

我正沉思的時候。溫雪菲剛好過來，她現在多多少少有點像是我的秘書，主要的工作就是替我傳達和調查信息，我的很多重要信息，也來源於她那裡。溫雪菲說看到人走了，所以也就進來看看，我問她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她點頭，說濠江市的那些大哥。忽然要請我吃飯。

「哪些？」我一愣，問。

她說：「所有。」

「什麼時候的消息？」我問。

「就是剛剛。」溫雪菲說。

我再次心頭一顫，是什麼讓他們這麼著急的要見我，還請我吃飯。

這絕對不是好事，如果是好事，那麼他們應該是恭恭敬敬的直接給我打電話，或者至少在正常的時間給溫雪菲打電話。這大晚上的就要定時間吃飯聚餐，是非常失禮的事情。除非他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或者打算。我問溫雪菲為了什麼，溫雪菲搖了搖頭，說不知道。轉而又對我說，這正是我想跟你商量的，你認為，他們為什麼這麼火急火燎的找你？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我覺得，他們是坐不住了。」我頓了頓，說，「現在濠江的局勢已經整個混亂了，對於那些生意人來說，這是不利的。所以他們坐不住了，希望我出面解決，或者說，是想逼我出面解決，畢竟對於他們來說，現在的環境可非常不利於他們賺錢。」

「那你的想法是……」

我笑了笑，說：「如果他們真是為了這件事，那正好，和我的計劃一致。」我頓了頓，接著又說：「宜早不宜遲。就明天中午吧。」

「你不需要準備什麼嗎？」溫雪菲問。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什麼好準備的。」

當時的溫雪菲，顯然有些擔心，也有些驚奇，但是，我沒有給她做太多解釋，我也不想解釋，這一回，我不準帶任何人和我一起參加宴會。

第二天中午，所有人。都如約到了上次聚餐的地點，和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除了梁松和沈毅君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之外，其他所有人都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看見我的時候。報以的不是微笑，而是一種看似莫名的厭惡。我心裡立刻明白，大概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那個封二彪，上回對我說話還帶著一點誇讚和奉承的意思，這回。卻是一個人坐在一邊喝悶酒，我和他打招呼，他也一句話不說，只是點了點頭。他的老對頭胡三省一臉的病容，跟剛剛大病初癒似的，也是默默的坐著不說話。

矮胖子袁通，看見我就開始握著拳，像是要跟我打架。高個子娘娘腔楚振則一直在跟別人發微信。至於那個叫珊瑚的女人，她來的很晚，來了之後。也只是默默的坐著。我知道，這幫人在等別人開口對我發難，他們好來附和。他們是很鬼的，知道我並不好惹，而且不確定我是真的一個人來的，還是早已經帶了人過來，所以誰都不願意當出頭鳥。

酒過三巡之後，我乾脆自己站了起來，說：「我自罰一杯，各位。」

其他人，稀稀拉拉的，禮貌式的端起酒杯，也沒一個人喝酒，他們一個個看起來都有氣無力的。

我笑著對那些人說：「其實我清楚這頓飯是早晚要吃的，我也知道。現在大家對我心裡都有怨氣。」

「我可不敢對你有怨氣，你是新來的，不熟悉這裡的情況，也不熟悉咱們。」楚振先看了口，說話無論語氣還是態度。或者是聲音，都陰陽怪氣的，「你這情有可原……我是怪咱們的沈毅君老闆，他跟你有合作吧，你作死的時候，他怎麼不勸勸？」

沈毅君笑了笑，不動聲色，自己夾了一口菜，不說話。

梁松則狠狠瞪了楚振一眼，楚振也沒看他們。繼續低著頭，這會兒在修指甲。

我笑了笑，說：「也許各位覺得，我一來，就把整個濠江市給攪亂了。把大家原本共贏，共發展的環境給攪亂了。」

我又喝了一杯酒，說：「我再自罰一杯。但有兩件事，我要對各位說清楚。第一件，是這一切和沈毅君老闆沒有任何關係，我們之間是合作關係，並不是上下級的關係，有時候我有些做的不對的地方，就算是他想勸阻我，我也未必會聽。」

「呵呵，你倒是大方，你這一不聽，給我們造成什麼後果，你他媽想過沒有？」封二彪上回是奉承，這回是忍不住直接反駁我，冷笑看著我，似乎隨時都要讓身後的兩人上前把我架起來扔地上。

我接著說：「對於你說的話，我就想說說我這第二件事了，第二件事是，就算我願意忍，就算我不想給你們惹麻煩，你們真的覺得，你們就沒有麻煩了么？你覺得那幫人沖著我來，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我挑釁，只要我忍耐住了，不和他們交手，濠江，就真的萬事大吉了？」

所有人都扭頭看著我，他們似乎終於不那麼死氣沉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