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黎裳,賤人,去死吧!
她吻著無憂,幾乎忘情,丁香小舌與他糾纏著,難捨難分。
二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黎裳精緻的小臉布滿了睏倦,果然沒有多久,她便累得趴下,一動不動了。
無憂白白被這個小女人撩得慾火上身,罪魁禍首卻一眼不發的停了下來,而且還睡熟了過去,汗水順著美到妖孽的俊臉落下。
慾火在眼中灼熱地燃燒。
「黎裳,既然是你點的火,那便借你來滅吧。」
一瞬間的妖冶劃開眼中的琉璃色。
這一夜到底是個不平凡的夜。
嚴若軒在外頭停留了許久之後,方才一臉落寞地回到正堂,賓客都散了,喬氏一臉心疼地走過來:「軒兒這是怎麼了?身子不適嗎?」
劉葉早就去安撫自己的寶貝女兒去了,只剩下喬氏還在等著嚴若軒回來。
「娘,您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坐坐。」
喬氏素來不舍的讓自己的寶貝兒子難過,眼若軒都這麼說了,她便走了出去:「那你自己好好靜靜吧,不要難受了,就是因為我們軒兒太優秀,才有那麼多不要臉的貨色纏上你。」
嚴若軒一人坐下,沒將母親的話放在心上,他知道母親一直都高看著他,心中微悶,坐著喝起了酒。
想起方才,風吹動少女的發,明艷的無與倫比……
每一次都是這樣,每一次都是看著她被別人帶走,看著她站在別的男人的身邊,明明她以前心裡眼裡全是他……可是現在,一個又一個的男人都變得比他重要?
劉葉好不容易安撫好了自己女兒的情緒,一走出來卻看見嚴若軒一個人坐在這裡喝悶酒。
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一點擔當了?女人走了上來,一個耳光落在他的臉上,打著厚厚脂粉的臉上全是慍怒:「嚴若軒,若還是個男人,你便不要負了月兒,她是真心愛你,那個小災星哪裡比月兒強了?」
嚴若軒的側臉迅速地腫了起來,眼中的苦澀十分明顯。
是的,從前從不覺得她哪裡好,為什麼現在,心裡這麼空落落呢?
他眼神飄忽,行屍走肉一般地站了起來,朝內室走去。
劉葉長舒一口氣,無奈地搖頭。
月兒,娘只能幫你到這了,能不能綁住嚴若軒的心,就看你自己了。
林昭月一人坐在床榻上抽泣著,哭得狠了,蓋頭下眼眶紅腫,見嚴若軒終於來了,心中騰起喜悅:「夫君,你回來了?」
嚴若軒用手掀開蓋頭,飄到了地面,看著她成熟的妝容和盤起的發,心中忍不住浮出另一個人的模樣。
單純,又少女。還那麼溫柔……
再想起她的決絕,嚴若軒面色一冷,醉意上腦,看著女人的艷唇,沒有任何憐惜地吻了上去。
林昭月心頭微動,沒注意到他的神態,輕輕呢喃:「若軒哥哥。」
男人粗暴地扯壞了她的一身嫁衣,林昭月的身子忍不住輕顫。
「黎裳……」
她感受到男子醇厚的力量,閉上了雙眼,卻在某一瞬聽到了這個名字,突然睜開,眼中遍布著紅絲……
直到次日的清晨,林昭月還是沒能睡下,身上簡單披著件外裳,一滴淚順著眼角滑下。
昨夜,男人絲毫不憐惜的索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儘管她無數次求饒,都不管用,今兒個一早便出去了。去了哪兒也沒與她說。
她強忍著站了起來,下身的疼痛讓她腿一軟,跌在了地上,雙手緊緊的攥起,滿臉的幽怨。
若軒哥哥,月兒這麼愛你,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醒來之後,只是抱抱我也好啊。
她其實一直都是恐懼的,恐懼嚴若軒會討厭她,沒想到所有的害怕全都變成了真的,她可以想象自己今後的日子有多麼難過。
林昭月一時無助,掩著面哭了起來。
劉葉派給她的陪嫁丫鬟走了進來,見自家的姑娘坐在地上哭,模樣十分狼狽,連忙走了上來,扶起她,擔憂地問:「您怎麼哭了,怎麼還坐在地上?是不是姑爺對姑娘不好?」
林昭月抹了把淚,收斂了臉上憂傷的情緒:「不,沒有。若軒哥哥對我極好,只是,只是……」她的臉微微泛紅。
小丫頭會意了她的意思,笑臉也微微紅了,還不忘開解她:「姑娘莫怕,據說頭一回行那事兒的時候,是會有些……」
她顯然不知道先前林昭月和嚴若軒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最後一個字小丫頭沒有說出來,林昭月的臉一下子更紅了。
「姑娘,奴婢伺候您沐浴吧。」小丫頭小心翼翼地牽著林昭月的手,將她往浴室帶去。
「不必伺候了,你先下去吧。」
林昭月獨自進了浴室,留小丫頭一人在外頭。
小丫頭還以為是姑娘她害羞了,卻不知,甩開來小丫頭的林昭月一張臉煞白,憔悴不堪,剛才的臉紅,只是做個樣子罷了。
她現在的這副模樣,給人看見來就是白白惹笑話,她不想。
黎裳!林昭月閉上了眼,恨到心痛。
卻說另一邊的黎裳,安穩地睡到日上三竿,方才才醒過來。
她為什麼,渾身都疼,像是被車子碾過了似的,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XXOO了,可是不像啊,就算有些酸楚,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
或許是晚上睡覺姿勢不好,把身子睡麻了?應該就是這樣吧。
奇怪了
她除了滿身的酸痛之外,還莫名感覺到異常的悶,才一掙扎,抬頭便看見一張放大版的俊臉,男子的呼吸均勻,也沒睡醒。
黎裳:「……」
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
可能是她的目光太有象徵性,無憂修長的睫毛顫了顫,一雙鳳眼緩緩睜開,眼中帶著些許茫然。
微微一低頭,看見懷裡摟著的小女子的水眸正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心中一動。往她的小嘴上輕啄一口。
感受到了唇上微濕的觸感,黎裳終於完全清醒,驚叫著捂著自己的唇:「你幹什麼啊!」
黎裳懵逼:「你昨天不是還不理我嗎,你你你,你現在又是幹什麼!」
看了看自己現在的處境,她的身上的衣裳不是昨日穿的哪一身,整個人還十分從容的靠在無憂身邊。
為什麼會這樣!?她記得昨天喝了點小酒,然後,然後,然後怎麼了來的?
「裳裳……」
黎裳聽見無憂喚她,呆愣地看著他,只見他的目光幽幽。
「是你昨日上來便主動吻我的,你不會是忘了吧」
那眼神,活像一個被拋棄了的孩子,控訴的目光將她望著。
黎裳微愣,見他這個反應,好似前幾日的不愉快全是她一個人的幻覺似的。
可他說的是什麼話,黎裳懵了,她,主動吻了他?一雙眸子梭然瞪大,腦袋完全當機,這怎麼可能嘛。
下一刻,男子樓住了她的腰,將頭埋在她的肩窩,一臉的依賴:「黎裳,別不承認了,明明你也喜歡我。」
黎裳的腦袋懵懵的,還沒反應過來,見他這般,差點沒起一身雞皮疙瘩,動作一快,微微推開了他,瞬間下榻,退後了好幾步。
這一退,竟然一步踉蹌,身上的感覺真是不要太奇怪,她忽視掉一切怪異,直直地看著無憂:「你說,說什麼呢你!簡直胡言亂語!我為什麼要喜歡你?」
她都這麼說了,無憂的眼中依舊情意綿綿,黎裳抖了抖,表情變得十分詭異。
難道她真的主動去吻了無憂!?看著他的表情實在不像說假話……
黎裳啊黎裳,真沒想到喝醉酒的你簡直就是個禽獸嘛。從小到大,一喝酒就容易斷片,還老是不長記性,以為換了個殼子就不會有這樣致命的缺點了,真是沒想到,一點也沒變……
昨天冷戰時,她還氣勢恢宏的,晚上就巴巴的貼上去
這下丟死人了。
她氣急敗壞地瞪了無憂一眼,逃也似的跑離房間。
無憂沒有攔他,琉璃一般的眼中閃著清潤的光,溫柔極了。
他的裳裳,味道真好。
無憂瞥了一眼地面上的衣裳,上頭沾著幾縷渾濁,他隨手撿起,一手扔進了垃圾簍里。
黎裳剛一出門,就看見夏兒在門外侯著她,見她走了出來,還走的很急,連忙迎上去,將黎裳上下打量了一方。
模樣非常焦急:「小姐您沒事吧……無憂公子沒對您做什麼吧,你……」
黎裳覺得異常頭痛:「夏兒,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我為何……」
為何會在無憂的房裡出現,還跟他同床共枕,連衣裳都換了,說好的冷戰呢?還有無憂那傢伙的表情,到像是她對他做了什麼。
夏兒小丫頭的表情有點怪異,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黎裳:「小姐,您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黎裳苦著臉點頭。
「那個,您昨日不知道是被誰帶回來的,奴婢還找了您老半天,回來才看見您已經到家兩人」夏兒說著,頓頓,似乎有些難以開口,但還是繼續說道。
「小姐您昨日喝醉了,就是要摟著無憂公子睡,奴婢回來看見后覺得於禮不合,想要將您帶回房,但是就是沒法子將您扯開……」
覺著黎裳的表情在她說完之後變得更加怪異。夏兒舉起了小手,向她保證:「小姐您不要太在意,奴婢發誓,奴婢不會讓任何外人知道這件事情的。」
黎裳:「……」
她能說她對這事兒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糾結已經沒有用了,半晌之後,黎裳悲慟地道:「罷了罷了,夏兒,你帶我在府上四處走走吧。」
她真的需要一個安靜點的地方好好的想一想今後該怎麼面對無憂了。
他說黎裳,其實你也喜歡我。喜歡嗎,她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本來不想糾纏得太深,現在怕是不糾纏都難了。
在府上兜兜轉轉走了好幾圈,黎裳的心情才有好轉。
靜下心來,她才突然發現那個叫元策的還有他帶來的那些人這幾日安分的很,什麼事兒也沒有,還有……她突然想起來
「對了夏兒,那些個錦衣衛呢,出去繼續尋逃犯了嗎?」他們怎麼這麼安靜。
「啊,他們啊,今兒個一早就走了。」夏兒撅著嘴:「那個大都督。奴婢記得他今早走的時候,表情很怪呢,好像黑著臉,也不知是不是在哪裡受了什麼氣……」
黎裳擺了擺手,不怎麼在意:「像他們這種有權有勢的人,多半脾氣都很奇怪。」
腦子裡有幾幕片段,有些想不起來,不知怎麼總感覺那貨的黑臉是因為她。
應該不至於吧,她一個小角色,怎麼會影響到那種大人物的心情?想太多,一定她想太多了。
黎裳根本意識不到自己耍起酒瘋來有多可怕。
她又想起那一夜,第一眼見到那個錦衣衛頭的時候,覺得很熟悉,那個人,好像是叫,陸祁然來著……
為什麼覺得熟悉呢?可能是長得和某個前世她見過的人很像?不應該啊,她根本不記得有這號人的存在啊。
一個麻煩的傢伙,走了也好。
黎裳抬頭,看著藍藍的天,十分廣闊。讓她的心情舒坦了不少,殊不知,這裡的一切表面雖然十分平靜,但內地里早已暗藏了涌動。
……
京城侯府,華麗宮殿彰顯著權與勢。
「都這麼些日子了,為什麼一點消息也不曾有?」
一座宅院裡面,女人的臉上塗抹著濃妝,坐在貴妃榻上,一臉的尊貴相。
女人是當今侯爺的夫人,程明月。
程明月把玩著自己的尾指:「好不容易請了那麼多名殺手派出去,竟然一個回來複命的都沒有嗎?你們可知道,那個災星不能留?」
下人們瑟瑟發抖,都害怕不小心將自己給連累進去,但程明月並沒有發火,只是淡淡地道:「蒼蠅老鼠臭蟲這一類的東西不好抓,殺了又容易臟手,既然如此,本夫人就在給你們一次機會,派出死士,若不能將黎裳那丫頭的首級提來,便提來你們自己的首級吧。」
說完,她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倦容:「這件事情便全權拜託給你們去做了,切記,處理的乾淨些。」
「是!」府上的暗衛退了下去,程明月依舊捏著手中的茶杯,悠悠地晃動。
顏明月那個女人,生的孩子一個個全是賤種而已,他們有什麼資格她的兒子女兒爭。
總歸那個黎裳不過一個禍害,那就提早解決來吧,省的看著礙眼。
程明月這輩子最痛恨的事情便是與那個女人叫了同一個名字。
她們一樣名叫明月,就少不得放在經常一起談論,連自己所愛的男人心中真正住著的人是誰,都分不清了。
每每,他情意綿綿的喚她明月之時,那目光就像透過她在看另一張臉一般,叫人厭煩,叫人痛恨!
其實黎裳這個丫頭還算幫了她呢,若不是她,顏明月這個賤人怎麼可能會死,少不得還得禍害她一段時間。
聖女又如何。會玩一些噁心的蟲子而已,還不是也逃不過一死,呵呵,短命鬼,自己爭不過了還不忘留下一雙兒女與她爭。
可她顏明月一死,她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嗎?
程明月的眼睛一閉上,當年的那些事情浮上她的心頭,顏明月這個女人,確實是個有能力的,她會養蠱蟲,甚至可以讓那些蟲子去操縱人。
侯爺當初對她相當高看,也相當重視,曾想通過她學那養蠱的手法,可惜這個女人油鹽不進,將保密工作做的很好,直到後來她死了,那些蠱蟲被也她的兒子盡數燒死,一點不剩。
當初,侯府因為那個女人盛極一時,後來她死了。侯府便漸漸沒落,但即便如此,侯府在朝堂的地位依舊難以撼動。
而她最得意的那段時日,便是她程明月最悲慘的時光……
顏明月你說,你讓我的生活過得那般苦澀,我憑什麼讓你的兒女活的舒心?
她總是會想起那個女人從她面前淡然走過,臉上半點兒表情都不曾施捨,清高到令人怨憤。
還有那漂亮的臉……
但若是她也活到現在,那張皮子也該皺了吧。
顏明月,你可知,我老了,侯爺也老了,當年那個被你們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個青年,卻長大了,還有了足矣同侯爺抗衡的力量,顏明月,待他來報復你的孩子丈夫的時候,你會後悔嗎?
……
黎裳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此時的她正與林昭月舅舅的女兒大眼瞪小眼著。
小丫頭生得機靈可愛,直勾勾地看著黎裳,兩個小酒窩格外討人喜歡:「裳姐姐……」
黎裳:「……」
這個小丫頭好像和原主的關係挺不錯的,可惜她並不喜歡小孩。
「裳姐姐怎麼都不跟若嫣說話,裳姐姐不喜歡若嫣嗎?」劉若嫣眼巴巴地看著她。
一旁的劉葉將小丫頭從黎裳那兒拉扯過去:「若嫣聽話,過來,你爹去鎮上去了,你跟著姑姑過幾日,過幾日月兒姐姐要回門,你可以跟她一起玩,還有你麗麗姐,不是也在家嗎?」
劉若嫣小丫頭也是個怪脾氣,偏生就是不聽劉葉的話:「才不要呢!若嫣就是要跟裳姐姐玩,裳姐姐最好了!」
「她有什麼好的。」劉葉翻了個白眼:「她出生的時候都將親娘剋死了,人家都說她是災星,跟她玩是要倒霉的,若嫣聽話,快過來。」
「不要!」小丫頭倔得厲害,拚命搖頭:「嫣兒知道月兒姐姐討厭我,說我就是沒人要的孩子,一出生娘親就跟別的男人跑了,還說我是野種,我才不要跟她玩,還有麗麗姐姐,她讓我很不舒服,只有裳姐姐一個人不會嫌棄嫣兒。」
劉葉擰著眉:「你這小丫頭說什麼呢,月兒怎麼可能這麼說你,姑姑知道你與黎裳關係好,可你也不能幫著她來詆毀月兒啊。」
劉若嫣還是一個孩子,哪裡說的過劉葉,明明知道她說的不對,卻著急的不知道怎麼反駁。
「小孩子是不會說謊的,裳兒和嫣兒這麼久沒見了,實在沒能力教到她什麼,裳兒倒是想要提醒一下您,不能太溺愛自己的女兒,需得好生管教著,否則被溺愛過頭的女兒,很有可能某日就給您一個捉姦在床的驚喜,沒成婚便給您帶回一個女婿,或者孫兒呢。」
黎裳笑的很甜,十分好心地對劉葉開口。字字圍繞著林昭月那樁醜事,氣的劉葉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看著劉葉色彩繽紛的臉,她挑眉,笑的惡劣極了。
劉葉氣的跺腳離開,連劉若嫣都沒心情管了,吃裡扒外的野丫頭,跟她那個賤人娘親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黎裳低頭,便看見小丫頭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裳姐姐,你好厲害啊。」
她的看了小丫頭天真無邪的臉,半晌之後轉身,一句話也不曾留下,劉若嫣也不在乎,屁顛屁顛的跟在她身後。
「裳兒姐姐和以前不一樣了呢!以前你都只會讓人欺負。」小丫頭撅著嘴,滿臉的憤憤,想起從前裳姐姐被欺負的樣子,她就好生氣,裳兒姐姐都不會還手,真是太傻了。
「小丫頭,別跟著我好不好。你很煩誒!」黎裳回頭瞪她,沒好氣地道。
小丫頭微愣:「為什麼嘛!」
裳兒姐姐果然變了,以前她都不會這樣的,黎裳懶得再理她,可她就像一條躲不開的影子,尾隨著黎裳,跟著她一起走進院子。
「啊!真好,這裡一點都沒有變過呢,裳姐姐你說是不是。」
黎裳看著她的活潑好動,這丫頭性子真野,完全沒有時下姑娘的性子,這一點跟她像嗎?黎裳問自己。
她的性子從小開始便也很跳脫,但是她和她,完全不一樣,孩童的天性刺痛她的眼。
她像她這麼大的時候,哪有笑的這麼開心過?
羨慕嗎?好像有點。
劉若嫣本是跟著黎裳的,但下一瞬,好像看到了更喜歡的東西,她拉了拉黎裳的衣袖:「裳姐姐,那個人是誰啊?」
黎裳順著小姑娘指著得方向看過去,見無憂正緩緩朝她們走來,看著她身邊的小傢伙,眉頭蹙了蹙。
「哦,這個人啊,你無憂哥哥,嫣兒乖哈,找他玩去。」黎裳的目光亮了亮,終於可以擺脫這個煩人的孩子了,正想轉身,又被無憂攥住了手腕,走不了。
無憂微微彎腰,黎裳不知道他想做什麼,爾後便看見他一手拎起了劉若嫣,像提一個小雞仔似的,劉若嫣這小姑娘也就十歲多,瘦小又孱弱,這一幕真把黎裳嚇到了。
「你幹什麼!這孩子還小呢,你怎麼這麼拎著她。」
無憂沒有理會她,隨手將小姑娘這麼一丟,穩穩地丟在了一旁的石椅上。小姑娘嚇白了臉,一時安靜了下來。
黎裳見她肩膀抖了抖,以為她要哭,正想著該怎麼哄,卻見她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很清脆,不像怎麼嚇著的模樣。
她拍著小手,還覺得很好玩。
黎裳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無憂見她放心下來,直勾勾地看著她:「裳裳,我有話跟你說。」
見他這麼認真,黎裳的一顆心狠狠地一顫,想起他篤定的那一句:黎裳,你也喜歡我,心情複雜地抿著唇:「我沒話跟你說,你昨天不是不理我嗎?就你能生氣啊,我還在生氣呢,你別隨便跟我講話。」
說?這會子能說什麼,這會子說什麼不尷尬?
還是什麼都別說的好。
說生氣是騙人的,她其實從一開始都沒生過這傢伙的氣。只是氣他這幾日的冷漠。為什麼無憂對她冷漠,她會難受呢?黎裳覺得很奇怪。
「為什麼還在生氣,昨晚不是……」無憂一愣,沒想到她會說變臉就變臉。
黎裳見他又要提起昨晚,整個人都炸毛了起來:「昨晚我喝醉了,做了什麼我自己都不記得,不做數,通通不做數!」
語落,惱羞成怒的轉身,無憂一愣,不知道怎麼挽留,黎裳心裡其實很尷尬,她都覺得自己太激動了。
劉若嫣在一旁看著兩個人的互動,覺得這一切都太有意思了。
「無憂哥哥不要難過。」小丫頭蹬著小短腿從石椅上跳下來,伸手想要拉他的衣袖,被他兇巴巴的表情嚇了一跳,訕訕地縮回了手,想說什麼但是不敢開口。
「說。」
無憂淡淡的一個字讓小丫頭鼓起了信心道:「其實裳姐姐根本沒生氣……」
小姑娘說的煞有介事,無憂微微轉身,看著她,蹙眉。
「裳兒姐姐那是騙你的,一定是。」小姑娘一板一眼地道:「她哪裡是生氣嘛,明明就是害羞了。」
劉若嫣拖著腮道:「雖然感覺裳兒姐姐變了好多好多,但是嫣兒還是可以一眼看透她哦,裳兒姐姐肯定是喜歡哥哥你的。」
無憂斂眉,若有所思。
「哥哥加油,嫣兒喜歡哥哥,希望哥哥可以跟裳兒姐姐成親。」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問無憂:「哥哥知道嚴若軒嗎?就是一個脾氣可好了的大哥哥。」
脾氣很好的大哥哥?嚴若軒脾氣很好?無憂只覺得厭惡。
劉若嫣悄悄對他道:「哥哥,裳姐姐以前很喜歡他的,但是其實若嫣一點兒都不喜歡,不想要他和裳兒姐姐在一塊。」
無憂蹙眉:「以前,裳兒,很喜歡他?」
小姑娘年紀雖小,卻是察言觀色的好手,自然察覺到了他表情不對,立即接道:「哥哥先不要生氣嘛,嫣兒都說裳兒姐姐和以前不一樣了,而且完全不一樣了,都不像一個人,雖然以前的裳姐姐喜歡嚴若軒哥哥。現在的裳姐姐肯定只喜歡哥哥你一個呀,而且無憂哥哥早點出現的話,裳姐姐肯定就不會喜歡嚴若軒哥哥的。」
無憂一聽這話,臉色好了幾分。
小姑娘道:「嫣兒以前便覺得嚴若軒哥哥看裳姐姐,就好像府上的一個姨娘看爹爹的目光,她們都不是真的喜歡爹爹的。」說完,她認真的總結:「反正無憂哥哥一定要把裳兒姐姐娶回家,然後對她好哦,嫣兒看見無憂哥哥的時候就好喜歡哥哥啊,但是哥哥是裳姐姐的,嫣兒是不會跟裳姐姐搶的。」
「你們背著我在說什麼呢!什麼我的,哥哥的,姐姐的……」黎裳走了過來,有些好奇這一大一下的坐在一起,湊得那麼近在說什麼。
「裳姐姐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是很捨不得無憂哥哥呀?」
黎裳撇嘴:「可惜了小姑娘,我就是回來喊無憂一起用膳的。要不要一起?」
劉若嫣小姑娘嘟著嘴:「裳姐姐不是廢話嗎?嫣兒不喜歡姑姑,不想和他們一起。」
她嬉皮笑臉地看著無憂:「哥哥你看嫣兒說的對不對,裳兒姐姐會回來喊你一起用膳呢。」
黎裳瞅她擠眉弄眼的小模樣,實在好奇。可又拉不下臉問無憂,只能問劉若嫣了:「你們剛才說了什麼啊。」
「是秘密啊,裳姐姐。」
黎裳:「……」這該死的小熊孩子。
自從這臭丫頭來這兒開始,就沒有停止過鬧騰,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丫頭跟無憂的關係似乎非常的好,經常讓她看見這倆人坐在一塊兒,也不知道再說什麼。
若不是沒到晚上,無憂便會過來與她同睡,她都懷疑這貨是不是戀童癖喜歡劉若嫣那丫頭了。
黎裳沒有發現,對無憂,她早就不排斥了,甚至覺得二人之間的親密是理所應當的,也並沒有察覺到每晚夜深露重的時候,她睡得有多麼的安心。
但世界上終究沒有永久的安逸。
「明天便是林昭月出嫁的第三日,按照習俗,應該會回娘家?」夜深,黎裳看著無憂,十分無奈:「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折騰出什麼幺蛾子。」
這一回,無憂沒有回答她。他緊鎖著眉,黎裳有些擔憂:「無憂你怎麼了?頭疼?」
男人搖了搖頭:「沒事,無礙。」這幾日他總是會感覺到頭痛,也不知是因為什麼,就像是如蟻啃噬一般。
腦中還總是浮出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就像是回憶錄,許多不認識的人,還有許多事情,但就是不管怎麼努力都串不到一塊去。
無法連續,像沒被排序的片段一般,堆在他的腦中,好像要看清,卻怎麼也看不清的東西,著實讓人痛苦。
「你很難受?無憂你可不要強忍,若是真的不舒服,我給你請大夫!」黎裳焦急道。
無憂阻止著她:「裳兒,很晚了,休息吧。」
黎裳一愣:「可你這樣讓我怎麼休息,到底怎麼樣不可以同我說嗎?」突然,黎裳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渾身僵硬,看著他,唇動了動……
「無憂,你是不是要想起什麼了?」
對啊,為什麼會無故頭疼,這幾日無憂並沒有傷到哪裡,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先前的傷,不知被何人所傷,導致他失憶的那一次。
大夫說他有可能會好,全看個人的身體狀況……那無憂,是不是這就快好了?
「沒有,裳兒,我什麼都不曾想起,你別擔心。」
黎裳一愣,覺得有些無地自容:「無憂是不是覺得我好自私,我不想讓你想起過去,我覺得我們現在就很好,要是多了一段過去,會被牽挂。他們說你是罪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無憂認真地看著她:「那裳兒。若我,真是十惡不赦的罪犯,怎麼辦?你會不會,怕我,討厭我?」
黎裳搖頭:「只要你還未娶,只要你還認我,我就不會討厭你!」
看著他難受,黎裳也睡不著了,小巧的雙手輕輕揉著他的穴位,十分規則,力度剛好:「有沒有好些?」
無憂點了點頭,黎裳這才鬆一口氣:「你有沒有覺得我們這樣,有點像一對夫妻啊。」
黎裳笑嘻嘻地開口。
可惜無憂已經睡著了,沒有聽見她所說的話。
黎裳微微一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呢,若是時機到,該想起來就想起來吧,不管這段過去是什麼樣的,我應該都能承受的了,無憂。我們可以面對的,對嗎?」
那情意,一點一點,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滲透兩人的心臟。
這一夜,黎裳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次日,她被一陣嘈雜給鬧醒的。
「小姐,小姐,該醒了,林昭月回來了。」
黎裳從床上坐起,看著夏兒,一臉迷茫:「林昭月回來了啊,我知道啊,這又不稀奇。
。」
她拖拖拉拉地洗漱完畢之後才從屋子裡頭走了出去。
她看見一臉風光的林昭月正看著她,黎裳打了個哈欠:「姐姐你這粉抹得厚了點,站在我面前有些熏人,還有這個腮紅哈,顏色還挺不錯的,氣色紅潤了不少嘛。」
林昭月渾身一僵,辛辛苦苦的偽裝在黎裳面前變得什麼都不是,她根本一眼就能識破。
「是嗎,可能是姐姐的氣色本身就紅潤,相得益彰吧。」
黎裳笑著點了點頭,林昭月卻覺得她在嘲笑她,又想起嚴若軒的態度,看著她的目光中甚至帶了殺氣。
黎裳覺得挺奇怪的,雖然她嫁給嚴若軒的原因比較差強人意,雖然她似乎過得挺辛苦的,但既然可以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還有什麼不開心的,為什麼煞氣這麼重。
那頭的嚴若軒和林正天正說著客套話,林昭月恨黎裳恨得牙痒痒,但無法拿她如何,黎裳覺得無趣。
下一刻,黎裳感覺到到了空氣中殺伐的味道,她似乎,又被什麼人給盯上了。
那一瞬間,黎裳瞳孔微縮,身形一動,一柄飛鏢嵌入了身後的牆中。那些人似乎沒有想到她能避開這個暗箭,在暗處躁動了起來。
「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黎裳突然出聲,惹得林正天和嚴若軒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林正天覺得奇怪:「裳兒,你在說什……」
一語未了,卻發現她已經被重重的黑衣人圍住。
「你你們是什麼人,居然敢強闖民宅?」
黎裳:「……」
林正天除了這句,就沒別的好說了嗎?
一旁的林昭月顯然還沒從那一柄飛鏢中回過神來,目光獃滯,幸虧這些人本就沒打算對付她,否則,真夠她死一萬遍的。
「三小姐,您還真是夠命硬,命硬得讓人焦心,雖然不知道先前派來的人是如何被你不知不覺全部殲滅的,但是,這一次,你可就不會有這種好運氣了。」
他們之間所說的話,外人聽不懂,林正天猜到了。他伸出的手有些顫抖:「裳兒,莫非先前就遇到過他們?」
林家的所有家丁都跑了出來,看著這一幕,那些黑衣人明擺著就經歷過訓練,哪是他們這群蝦兵蟹將可以解決的。
「都給我下去,別上來送命!」黎裳怒吼,目光一厲,周身的煞氣也上來了,這樣的她,十分嚇人。
林正天林昭月嚴若軒都被她震懾到了。
黎裳知道,自己根本打不過這群人,自己的身子雖不算孱弱,就跟普通人差不多,想要獨挑這群人,太以卵擊石了。
究竟是什麼人這般煞費苦心的對他下手?
林昭月看見黎裳和這群人周旋,她覺得,或許今日,便是這個小賤人的死期了!她一定鬥不過這群人。
她看著黑衣人的劍劃破黎裳的衣襟,看著她被一個男人護住,那群黑衣人根本不是男人的對手!
無憂將黎裳護在懷中,眉宇緊鎖:「你沒事吧。」
黎裳搖了搖頭。
眼見黑衣人在節節敗退,門外突然探出一個小腦袋,滿臉好奇:「裳姐姐,無憂哥哥,你們在幹什麼呀?」
「滾出去!」
黎裳一看見劉若嫣看過來,滿地的死人一定會給一個小孩兒留下陰影的:「滾出去,不許再探頭進來!」
可顯然晚了一步,劉若嫣已經看到了滿地的死人,他們大多數死的很慘,突出的眼,滿地的血。
她的眼中出現了極致的恐懼,眼前驟然一黑,黎裳蹙眉:「劉若嫣!」
林昭月發現這是一個空隙,是一個好時機,她看向嚴若軒,卻看見他眼中對黎裳的擔憂,心中的恨愈發濃郁,看見了牆邊的木棍,心中頓生一種可怕的念頭……腦中的恨意指使著她上前,並且拾起那個可以要了黎裳命的東西,用盡全力的向她的頭上砸去:「賤人!給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