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巾幗本色
翌日清晨8點，「芽妝」廣告三室的兩名身著桃紅迷你短裙的女職員正湊在一塊補口紅，照小鏡，自覺美勝貂嬋。彩衫湊到雲嘉耳畔小聲八卦：「真不知道偉大的總裁幹嘛要找這樣的肥婆祖奶奶做助理，你看見她的蜂窩腰了沒有？側面看有小肚肚耶！也不減肥，又不緊束起來，難看死了。我為了不讓小肚肚出現，一天能吃上一小片肉都覺得過分，她竟然在午餐時點豬扒。」
「上次去逛『Avene』店，她竟然問我壓縮紙膜是幹什麼用的，」雲嘉鼻里「哧」的一聲，冷笑道：「你看著吧，很快就有人來頂她的位子，我們不要理她。」
倆人正說著，海笑出現在辦公室一室，遠遠和她們照了個面，甜甜地和她們打了聲招呼：「嗨，兩位早。」
「啊！天哪！」雲嘉嘴巴張得足以塞下整個鴨蛋了：「你看，那是她嗎？」
「哇！真不錯耶。」彩衫驚叫起來。
「你說什麼呀！」雲嘉噘起小嘴，簡直可以掛個一個大醋瓶上去。
「你不覺得還不錯嗎？」彩衫仍探著頭看著海笑飄去的背影。
「哎呀……以為換了張皮就能怎地？在『芽妝』上班，頭腦似菜包同樣得走人。」雲嘉的鼻腔又「哧」出一股短氣流，再度端祥自己精緻的眼妝，像悶屁一樣騷。
電話響了，雅芳還沒到公司，海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您好！這裡是『芽妝』愛爾瑪的辦公專線……是，是！請您留下聯繫電話……」
過了一會，雅芳一進公司就大大冽冽地喊：「林海笑還沒來上班吧？」
「我在這裡，雅芳。」海笑沖她甜甜一笑。
「哦，天哪！不錯耶！」雅芳突然又湊過來低聲說：「偉大的愛爾瑪女總裁就要來了，你在這裡守著。嗯？千萬別走開，她看不到我會生氣的，可是現在我得蹲廁所去，來不及了！記得，我很快就會回來。」
「好的。」
果然雅芳後腳一走，愛爾瑪前腳就踏進公司。若說在別的公司，老總九點能出門就不錯了。也許是經濟不景氣，大家都得提前上班；也許像「芽妝」這樣的國內著名的大公司，上班總是要早些吧。
事實上，作為領頭的愛爾瑪常在八點半前到公司，這樣一來，其他的人便不敢遲於八點太久到達公司。像彩衫，雲嘉這樣的圖編副手六點前就得起床洗刷刷了。
愛爾瑪一進門就甩包，甩完包后仍是甩大衣，然後向自己的辦公室邁去。可是這回她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剛才和她打招呼，說您好，今天您看起來氣色不錯的聲音的人，不是雅芳的，而是林海笑。
顯然，這位不可一世的女老總愣了一下，又果斷地朝她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愛爾瑪的屁股剛落在轉椅上了，肯定要問早餐了。
可是雅芳還沒回來，海笑想都沒想，就把早餐端了過去。
「昨夜志航和志華遲了一小時才睡，志航說下個禮拜三是學生家長座談會，這可是一學期才一次，我一定得參加。哦，對了，還有個重要的代表座談會在澳門舉行，關係到下一季的紐約時尚嘉年華中國出席代表的提名，也不得不去。」愛爾瑪一邊喝咖啡，一邊輕描淡敘，這也是她吃早餐的習慣。
「是的，這兩個會議都很重要。您完全可以周二晚趕回來陪志航和志華，第二天早上參加志航的學生家長座談會。」海笑溫和地說。
要緊的愛爾瑪，海笑只記得每次愛爾瑪吃早餐時，雅芳只是站在左側四十五度的前方三米左右和總裁說著話，似乎說的也不多，說什麼卻無法聽到。雖說這些辦公室都是透明玻璃隔開，除非大聲說話，一般交流是聽不清內容的。
「我昨晚回到家裡，陪志華彈鋼琴后，沒有找著今年第三期的《瑞麗》，也不知丟哪裡了？」愛爾瑪嘀咕著。
「您昨天把它放在大廳的魚缸旁，我早上來的時侯看到，現在它正在您的桌子上了。」海笑依舊笑如春風。
愛爾瑪愣了一下，又說：「你現在去把澳門的兩張飛機票先定了。」
「好的。在澳門的哪個機場下？」
愛爾瑪土然丟下杯里的勺子，大聲說：「在哪個機場下還用問嗎？你看著辦！」
四周的視線聚焦過來，有人在扁嘴冷笑。
海笑莫明其妙，只好點點頭，穩和地說：「好的。還有，今天早上八點十九分，晨瑩公司的經理要看南山會議的節目安排表，我已留下他的聯繫電話了。」
「一起送過去。」愛爾瑪頭都不抬，開始翻閱桌子上的資料。
海笑把早餐端出去。這裡雅芳早已在隔壁間著急得抱頭捶胸了。
雅芳迎上來，小心地接過海笑手中的托盤，輕輕放下，趕緊把海笑拉到大衣櫃後面。
海笑嘟著嘴說：「你上洗手間去的時侯，她就來了。我擔心她看不到早餐會發脾氣，所以我就送了進去。」
雅芳激動地說：「做得好。嗯？其實我也沒想她今天提前來公司，謝謝你救了我一次！可是她和你說了什麼？發那麼大的脾氣。」
「她讓我現在就訂去澳門的機票，我問她在哪個機場下飛機。她就生氣了。」
「什麼！你問她了？天哪！都是我的錯，沒有事先告訴你。記住，千萬不能問她怎麼辦。」雅芳說這話時聲音有些發抖。
「為什麼不能問？」海笑迷惑不解：「我才進公司，好些都不清楚，當然是要問個明白的嘛。」
「林海笑，聽著，我只說一遍。嗯？公司有兩種人，一種是上級，一種就是下級。上級交代下來的任務，你永遠也不要去問怎麼做，你自己想辦法。嗯？愛爾瑪是日理萬機的總裁，還要照顧兩個寶貝兒女，她負責指示，我們負責辦事，聽明白了嗎？」雅芳鄭重其事地告訴海笑。
「好的，我需要一份南山會議的節目安排表，晨瑩公司的經理要看，我也要送過去的。」
「辦簽證在雲塔區，晨瑩公司在廣衫區，嗯？林海笑，你認為你早上能辦完這兩件事么？」雅芳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又說：「南山會議的節目安排表，我幫你傳真到晨瑩公司去吧。你現在就去訂機票。」
「謝謝雅芳！」海笑真想衝上去抱她。
「也謝謝你剛才救了我一次，」這雅芳也只是個性情中人，馬上又轉憂為樂了：「哈哈，我又要和我們偉大的女總裁去澳門玩一圈了。」
剛出鍾針大樓，海笑的心就要飛翔起來了。本恩昨夜幫自己做了傲人的形象大變身，雅芳也已經開始幫自己了。從此「祖奶奶」的外號就滾到祁連山去吧！
得意歸得意，海笑才不做得意忘形的踢到香蕉皮跌一身糗的忘八糕子。憑著她在大學校園練就的十二般武藝，很快就把辦簽證和飛機票的事情給拿下了。
回去的路上，秋至后的爽風輕揚起海笑如絲如縷的秀髮，西環大街上有黃髮少年吹哨子的聲音。而此時的海笑，心情飛上了高高的藍天。想著自己昨天站在逆境中，還如同困在殼中的小雞，猶豫不決，顧慮重重。而今非昔比了，找到自己的方法：打破外殼輕裝前進。
手機響了，是雅芳的聲音：「你事情辦得怎樣了？」
「就快好了，雅芳。」海笑愉快地說。
「我想也差不多了。嗯？現在是十點四分，你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回來的路上去花上街的既本書屋拿兩本張最新的《喜洋洋與灰太狼》VCD碟片，記在我的名下的，我已經和書店聯繫好了叫你去。再上武衡館取來愛爾瑪的兩副球排，是昨天陪志航去運動落下的，是志航用了兩年的老朋友。最後到華姿秀拿兩個紫色的Bra，34C碼的，報我的名字和手機號碼就可以了……」
「等等，雅芳。Bra是你要的吧？」
「我還沒說完呢。你現在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記得十一點之前回來替我的位置。嗯？愛爾瑪約了林德公司的董事長去愛飯日本屋共進午餐，我這個第一助理，哪裡有得閑的時候？我要陪同前去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出發。」
海笑還想再說什麼。對方卻匆匆說了幾句：「愛爾瑪叫我了，我得馬上過去了。十一點前你一定趕得回來，不是嗎？」
雅芳已掛掉電話，海笑無話可說。
四十分鐘后，海笑把一大堆東西捧回了辦公室，雅芳歡喜得不得了，把華姿秀的袋子塞進自己的柜子里，其它的一古腦兒捧進總裁室邀功。正當海笑坐下來要喝點水的時候，雅芳走過來向海笑招手。
「愛爾瑪叫你呢。說話小心點，別連累我。」雅芳低聲叮囑，飄飄地走開了。
「你以前是學新聞系的？」愛爾瑪問。
「是。」
「你說說《喜洋洋與灰太狼》講的是些什麼故事？志航和志華就那麼喜歡。」
「老實說，我沒有看過《喜洋洋與灰太狼》。不過國產動畫片對於志航和志華這樣年紀的少年教育是不會錯的。」
愛爾瑪尖叫起來：「什麼！你沒有看過《喜羊羊與灰太狼》？做為新聞系的學生竟然說沒看過最新的國產動畫片。我還想讓你幫我弄到最新的五十集做為下個月四號誌航的生日賀禮呢。前面的五百一十三集志航都看過了，」她聲音突然緩和下來：「你想想有什麼辦法幫我弄到還沒播放的最新五十集。如果能弄到的話，第二助理的位置還空缺著，就由你來填補，否則的話－－－－－對不起了。」
海笑短短的工作生涯就這樣草草結束了嗎？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