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授受不親啊

男女授受不親啊

細細雨絲沁濕大地,將整個荒僻的小巷籠於朦朧之中。

「玉兒……」他低著眸,眼底晶光閃動。這一聲叫的很輕,似低喃,似輕語。

「做什麼?」淡漠問道。

雲鏡堯抬眸認真地看著她道:「你知道嗎?本王自第一次見到你時,便認定是你。」

「哦?是嗎?」不以為然。

「本王也不知道喜歡你什麼,只是覺得你的眼睛特別好看,本王從未見過有哪個女人有那麼一雙明亮的眼。」

「謝謝誇獎,我有事,先告辭了。」匆匆收了東西,也沒等雲鏡堯,大步離去。

雲鏡堯踢了凳子一覺,追了出去。

「跟著我做什麼?」傾歌止步,冷冷道。

細雨蒙蒙,落在她的肩頭,她泛著幽紅色的髮絲間,亦融化在那雙冰雪般的眸中。

雲鏡堯低眸深深地看著她,答道:「你沒帶傘。」

傾歌一愣,嗤笑道:「那你帶了嗎?」

雲鏡堯無奈攤手道:「本王也沒帶。」

傾歌冷笑道:「那你跟著我做什麼?我若是說我想去死,難道你也跟著我嗎?」

雲鏡堯委屈道:「歌兒,你誤會我了,我絕對沒有對你不軌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傾歌眯起美眸道:「只是什麼?」

雲鏡堯抿了抿唇瓣道:「只是想保護你,大乾現在這麼亂,地痞流氓又多,我怕你……」

傾歌側眸,冷冷到:「不必,若是連地痞流氓也對付不了,我如何混地閣主。再見,別再跟著我。」

說罷腳下生風,飄然而去。雲鏡堯咬牙繼續追上去,追了一會,卻怎麼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天色漸暗,雨點漸大。

亂葬崗,一名撐著傘的紅衣女子站著。

街邊,一輛破爛的拉車停下,一個老頭從車上下來。而車上載著幾個死人。那老頭將屍體背了起來,朝亂葬崗走了過來。

眼前一道紅影晃過,老頭的腳步忽然頓住,擦了擦眼睛,眼前還是有一片紅色。

老頭嚇得面色慘白,將身上的屍體扔下,大叫一聲「鬼啊」,朝後跑去。

哪知,那道紅色的聲影忽然飄在他的面前,老頭東跑西跑幾次后,依舊被她纏住,最後沒了力氣,捂著頭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女鬼大人啊,小的平時沒做什麼壞事,也沒殺什麼人。你就大發慈悲,放過小的吧。小的上有大,下有小,不懂事的兒子被人打瘸了,兒媳婦肚子里還有一個要養呢。」

「……」紅影一瓢,鞭子一動,見老頭的身體捲住,帶到了一處破廟裡。

老頭依舊瑟縮著,被放下之後立馬求饒道:「女鬼大人,行行好吧,求你放過小的,小的回去之後一定為焚香拜佛,就算下輩子為你做牛做馬也行。」

「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把頭抬起來。」清冷有質地的聲音。

老頭渾身一顫,哆嗦了幾下,緩緩抬起頭,眼裡瞬間寫滿經驗。但接著繼續害怕。

「女鬼大人,你生得如此傾國傾城,小的一定為你……」

傾歌皺眉道:「閉嘴,你看清楚,我是人!」

那冷冽的話嚇得老頭陡然一下磕在地上,待聽清楚了之後,再次抬起頭,擦了擦眼。

面前的紅色很鮮艷,而面前的人也不像是虛幻的。老頭這才站了起來,嘆息道:「姑娘啊,你裝什麼不好非要裝鬼,老頭子一把年紀了,嚇不起啊。」

傾歌扯唇冷笑道:「不做虧心事,怕什麼鬼。」

老頭子兩眼放大,連連擺手道:「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老頭子我可說的都是實話。」

傾歌拿出一錠銀子在手中拋了幾下,道:「把你看到的都和我說一遍,說得好,這個歸你了。」

老頭子盯著傾歌手中的銀子,兩眼放光。連連笑道:「姑娘,好說好說。老頭子我呢叫趙三,從前朝的時候就開始接扔屍體的活了。但近來一段時間裡,哪裡發生的事情詭異的很。」說吧,朝傾歌努了努嘴。

傾歌隨手將手中的銀子拋給老頭,老頭子大笑,一嘴搖了搖銀子。連連道:「是真的,是真的。」

傾歌冷冷道:「繼續說,說得好有更多獎賞。」

老頭子笑著將銀子收好道:「前些日子,我看到了一群穿著古怪的人,還有一個紅衣女子在……」

話還未說完,老頭子兩眼動了一下,「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傾歌怔住,低頭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之間頸間有一道紅色的划痕。

「誰。」鞭子出手,打向那道暗器來的地方,一道黑影閃過。傾歌追了出去。

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之下,將她面前的人打死,那麼那人的武功必然在自己身上,而且想殺死她是件極容易的事。那為什麼他要放過她?

雨勢越漸越大,大雨如注。拍打著頭頂、肩膀。眼前的視線越漸模糊,伸手擦了擦臉上的雨點,看向前方。

一人倒在街角,一襲黑色錦袍,銀色絲線綉成變紋。長發凌亂地披著,擋住了面容。大雨灌入他的脖頸處,順著精緻的鎖骨流入。一絲一絲的紅順著雨點流出來。

她聞到了血的味道,視線及下,胸口之處,雨水沖刷著沾在衣服之上的血跡,大片大片的紅色……

呼吸一窒,大步朝那邊走過去。在他身前停下。伸手探了一下他的呼吸,有些微弱。

他好似是暈過去了!眸光眯緊,雙手成爪朝他的脖頸襲去。

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哪怕對自己無害,也留不得。男子似乎被她驚醒了,動彈了幾下。

一股熟悉的香味撲面而來。傾歌一怔,將手鬆開了幾分,一手拂開發絲,一張冷色的面具出現在她眼前。

的確是他!手已抽回,低眸看著身下的男子,那張失色的薄唇與精緻的下顎。

是救還是不救?心裡左右不定。眸光陡然落在那張面具上,手不自覺伸到那人的脖頸之下。

一雙手很快將她的手截住,那雙緊閉的眼倏而睜開,幽邃的紫眸泛著冰冷的光澤。但只是一秒,他的手被她制住,另一雙手朝他的面具襲去。

捏住,只差一瞬就能移開,此事他偏偏開了口。

「不要……」很虛弱的聲音,透出幾分絕望。

傾歌瞳仁微縮,冷笑道:「這麼害怕讓我看到你真面目?還是說,你就是他?」

幽冷的紫眸直接對上她,透出几絲憤恨。

「隨你怎麼想,孤王不過是怕你害怕。」

傾歌嗤笑道:「害怕?這字怎麼寫?」

「嗯…。」是聽低吟一聲,地上的男子再次暈了過去。

算了,如今還是救人要緊,不管他是不是殺了老頭。看在他之前救她的份上,她就暫且救他。

毫不憐惜攬過他的腰背在她的身上,然,一出手,才發現他瘦得實在可憐。恨輕鬆地將他帶到了麵館里。

一進門,老太婆見傾歌橫衝直撞進來,身上的衣服全部淋濕,還背著一個染血的男子。

不由驚住:「君姑娘,你不會出去被刺客劫色了吧。」

傾歌沒理她,直接朝樓上跑去,打開了其中一間房門,走了進去。老太婆也跟著走了上去。

剛進門,就看到背對著她的傾歌在男子的脫衣服,而且那動作很是瀟洒。

老太婆呆住,驚呼道:「君姑娘,男女授受不親啊……」

話未說完,一道強勁的掌風劃過,門被自動帶上。老太婆只好敲門。

「君姑娘……」

裡邊的女子不耐煩吼了一句。

「閉嘴……」

老太婆自覺閉了嘴,只聽到裡邊撕扯布條的聲音,還有女子的咒罵聲,然後是男子的低吟聲。

老太婆瞬間滿臉通紅,風風火火跑下樓。

房間里,被撕碎的衣服扔了一地,而床上的男子被被子裹得嚴嚴實實。

坐在床邊的女子面臉陰沉,手中拿著膠布,掀開被子,男子半個胸膛露了出來。左肩之上,猙獰的傷口已經裂開,一直延伸到胸口處。差點正中心臟那個部位。

小心地沾了些熱水擦拭傷口,在倒了點藥膏,死死綁住。傷口太深,連她新製作的癒合葯也不是很有效。

處理完之後,才替他蓋好被子,這才想起好像……頓時面臉通紅。

小心翼翼伸手進被窩,直接扯了出來扔到床底下,閉著眼,將他抱起放到另外一張床上,連被子也換了一張。

端坐在床邊,看著眼前那張俊秀之極的面容,氣不打一處來。

纖長的睫毛垂下一個陰翳,眼角之下,陰影濃重,好像是許久未睡。乾涸的唇瓣之上傷痕斑駁陸離。

此刻的他,好似恬然安靜的小孩,收斂了狷狂妖冶,乖巧到極致。

她怎麼也想不到,當日見到的那個神秘的黑衣男子,就是他。

顏離澈,你真是太過分了!

「不對,到底是夜弦還是顏離澈!」傾歌咬牙看著床上的男子,若不是他此時醒著,她恨不得將他一掌拍醒。

似乎聽到咒罵聲,男子眉梢動了動,忽地啟唇道:「母妃……母妃……別走……母妃不要離開澈兒。」

傾歌咬牙瞪著他:「你大爺的母妃!」

連做夢都要演戲,這人累不累啊。

頓了一會,男子不安分動了動身子,繼續低語:「母妃……母妃……你不要走。」

眼角一竄淚滑落,似珍珠般晶瑩剔透。

傾歌怔住,神色變得極其複雜,鬼使神差伸出了手出觸碰那滴淚,哪知那一動,就被另外一雙手按住。

「母妃……澈兒想你。」

傾歌本想甩開這雙手,哪只接觸的溫度極高。微微詫異,反手扣住了他的胳膊,眸光陡然一涼。不是發燒,而是……

眸光一沉,掀開被窩……

窗外的雨一直下著,呼呼的風聲夾雜著醉人的清香。蟲兒停止了輕鳴,青蛙躲入了池底。

也不知是誰低吟一聲。燭光一動,一個女子利落翻身下來,拿過地上散落的衣服,匆匆跑了出去。

女子下樓,正撞上去燒水的老太婆,老太婆見她面色緋紅,一副慌張模樣,不由嘆息道:「這麼漂亮的姑娘,居然看上了刺客。可惜可惜。」

「……」傾歌頓了一下,美眸圓睜,沉著臉找了一處座位坐下。

老太婆一直搖著頭,進進出出時臉上寫滿無奈。

纖纖細指不時敲擊著桌面,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然而敲了半天,內心還是忐忑不安。

「婆婆,給我倒杯茶水。」敲擊的動作頓住,轉眸道。

少傾,老太婆拿了一個茶壺過來,嘴裡還不忘嘮叨。

「君姑娘,老婆子不是說你啊,剛才那般優秀的男子你都看不上眼,怎會喜歡一個刺客?切勿因為任性而毀了自己。」說得語重心長。

傾歌低著眸,接過茶壺往茶杯里倒酒。頓時間,茶香混著熱騰騰的氣撲面而來。讓原本的神智也安寧了幾分。

清澈而微黃的液體中,漂浮著幾片茶葉。微微晃動,燭光與她眼中的光影全部投射在其中。

老太婆冷哼一聲,在她身旁坐下。

「君姑娘,老婆子的話可說明白了。那個刺客老太婆不喜歡,能早點弄走就把他弄走。」

「……」傾歌搖晃茶杯的動作微滯,眼底劃過一道迷惘。

老太婆見傾歌不說話,因為她傷心,語氣柔了幾分。

「你的事情老婆子也聽了些,那種男人不值得你傷心。聽老婆子的話,一會喝了老婆子為你煎的葯。」

長睫如雨蝶的翅膀一般抖動,傾歌抬眸,詫異道:「什麼葯?」

纖纖細指抬起茶杯,放在唇邊,細細品了一口。

老太婆拍怕她的肩膀道:「君姑娘,你雖然是江湖兒女。能洒脫不羈,但切莫留了後患。」

說罷,盯著她的小腹看,神色凝重。

傾歌在那道刺耳的目光刺激之下,顫著將茶杯放下,連連搖頭道:「婆婆,這事我只有主張,婆婆您多慮了。」

老太婆怒道:「怎麼是怕老婆子我的醫術不夠你高明,會害了你不成?」

傾歌垂眸,睫羽微顫道:「婆婆我不是這個意思,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希望任何人管我。」

且不說會不會懷上不說,就算真有了,她也會想方設法把他拿了,只是,她並不希望有任何人對她私人的事情指手畫腳。

老太婆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你長大了,婆婆也管不了你了。只是那位公子,他總留在這裡不好,這外一官兵追來了,老婆子我可擔待不起。」

傾歌微微笑道:「婆婆,他不是刺客。您放心吧,等他傷好了之後,我一定把他帶走。但我想,以他的性格,傷口未好,就迫不及待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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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傾城:邪王靠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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