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你知道嗎,我懷孕了

195 你知道嗎,我懷孕了

在此之前,宋清歌從未想過自己還會有親人在世,而且那個人竟然還一直都這樣陪在她的身邊。

只是好悲哀,她都還沒來得及和那個人相認,還沒來得及好好的叫他一聲「哥哥」,他們竟然就這樣天人永隔了。

宋清歌閉著眼睛,努力想要把眼淚忍回去,可是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一想到薛衍從前對她的關切,以及他臨死前時說的話,她就覺得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起來,眼淚最終還是宣洩而下,再也忍不住。

「清清……」戰祁心疼的望著她,伸手將她擁進懷裡,像安慰孩子一樣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啞聲道:「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一些。」

對於那個曾經被他視為情敵的男人,當得知他竟然是宋清歌的親哥哥,是自己的大舅子時,戰祁也是同樣的震驚和愕然。除此之外,便是濃烈的後悔和內疚,如果當時他能趕來得再及時一點,或許就不會讓薛衍眼睜睜地死在他們面前了。

宋清歌的臉埋在他的懷裡,雙手抓著他的衣襟,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戰祁的眼眶也有些發紅,仰頭用力眨了眨眼睛,低頭吻住她的發旋,什麼都不說,就只是輕輕安慰她。

病房裡的人都不說話,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她,每個人心裡都不好受,尤其是辛恬和馮知遇還有戰姝,看到這樣的場景更是小聲的哭了起來。

他們都知道親人對於宋清歌的意義,特別是薛衍不僅在臨死前把自己的腎臟捐給了知了,還救了她們的命,這對於宋清歌來說,真的是太殘忍了一些。

大概是怕周圍的人太多會影響到她的情緒,戰祁揮手趁機打發那些人離開,辛恬原本還想留下來陪她,但是也被戰崢給拉走了。

直到病房裡終於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宋清歌的哭聲便顯得更加悲傷,戰祁一言不發的摟進了她,除了擁抱和溫柔的吻,這個時候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來安慰她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清歌的聲音才漸漸變得微弱起來,戰祁低頭一看,卻發現她已經哭累了,睡了過去。

忍不住無奈的嘆了口氣,戰祁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又將她放平在床上,坐在一旁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宋清歌又昏睡了過去。

和之前一樣,她又開始莫名其妙的開始做夢,這一次她做夢的主角依然是薛衍,只不過和之前不一樣的是,她夢到了她和薛衍初遇時候的樣子。

他們一起站在宋園裡,她像普通的妹妹一樣,拉著他的手,熱情萬分的為他介紹著宋園的一草一木。

明明都是三十歲的人了,可她卻還是像個小孩一樣,坐在鞦韆上撒著嬌讓他推她,薛衍也只是寵溺的笑笑,什麼都不說,在她背後輕輕一推,鞦韆就盪起來,之後越盪越高,園子里滿是她靈動的笑聲。

「再高一點,哥哥,再高一點……」

她一邊笑一邊喊,薛衍站在她背後,臉上滿是溫柔的笑容。

那就是她曾經做夢都希望擁有的生活,有一個溫柔又體貼的哥哥,會在她受了欺負的時候為她出頭,會在她不高興的時候哄她高興,會在她沒錢花的時候偷偷塞給她零花錢。

她以前很羨慕很羨慕小七,因為她上面有六個哥哥寵著她,還有戰祁這個親大哥護著她,誰都知道戰七小姐在榕城的地位,就算她橫著走,大家都得為她讓路。

曾經宋清歌也很希望自己的哥哥能活著,至少她的生活還能有一個依靠,還能有一個能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站出來說「別怕,有我在」的人。

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

大概是因為受了驚嚇,後半夜的時候宋清歌忽然發起了低燒,燒的很嚴重,後來整個人都開始說起了胡話。

她燒的渾渾噩噩,昏迷期間叫了很多人的名字,知了的,他的,薛衍,辛恬,小七,宋清語,她的爸爸媽媽……就像是一個走丟了的孩子一樣,不停地向周圍的人求救呼喊,希望能有人來救她。

就算是在睡夢當中的時候,她都是那麼絕望和無助。

戰祁一直衣不解帶的守在她身邊,恨不得能鑽進她夢裡去安慰她似的。

由於懷孕的原因,宋清歌很多藥物都不能用,儘管在發燒,而且還有炎症,但也只能用一些最簡單基礎的藥物,慢慢的退燒。

戰祁守在一旁著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不停地放在唇邊輕吻著。

宋清歌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到第二天黃昏的時候,低燒才慢慢退去,她也慢慢轉醒過來。

戰祁依然守在她身邊,大概是因為太累了,他也終於支撐不住,握著她的手趴在病床邊睡著了。

宋清歌睜開沉重的雙眼,先是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看了好半天,隨後才轉頭看向一旁,發現正握著她的手睡著了的戰祁。她想微笑一下,可是嘴角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怎麼也扯不起來,她試了幾次,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看樣子也很累了,宋清歌不忍心打擾他,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手,沒想到剛剛動了一下,戰祁便立刻驚醒了過來,條件反射似的喊了一聲,「清清!」

宋清歌立刻道:「我就在這兒,你別緊張。」

戰祁這才看向她,他大概是真的很著急,那一瞬間眼中都是驚懼和慌亂,看到她依然安然無恙的躺在病床上,這才鬆了口氣似的,抿了抿唇,用力握住她的手,啞著嗓子道:「你醒了。」

「嗯。」宋清歌點了點頭,抬手在他的臉上輕輕撫摸著,有些心疼的說道:「你的臉色好差,怎麼這麼憔悴?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他確實是臉色不好,出事之後,她就昏迷了三天,醒了之後哭了那麼久,之後就又睡了過去,一直以來都是睡了醒醒了睡,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渾渾噩噩的狀態,他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連眼都不敢多眨一下,就像一眨眼她就又會不見一樣。

這幾天的看護,讓他眼下有了重重的青影,鬍子也沒有刮,看上去頹廢又憔悴,老了好幾歲似的。

戰祁怕她擔心,只是搖頭笑了笑,「我沒事,就是睡眠質量不太高,你不用擔心我。」

宋清歌抱歉的望著他,「對不起啊,讓你擔心我了。」

「傻女人,跟我道什麼歉,你沒事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安慰了。」戰祁抬手替她拂開額前的碎發,憐愛的望著她。

「戰祁。」她忽然叫他。

「嗯?」

「你知道嗎,我夢見他了。」宋清歌望著他,只說了一句話,眼淚便再次掉了下來,她抬起手想擦一擦,可是眼淚流的太快,快到她根本來不及擦。

「我夢到他了,夢裡我們在宋園裡,他在給我推鞦韆。他跟我說了好多好多的話,還給我講了他小時候的事。他說他小時候可調皮了,學習也不好,沒少因為這事被養父母打。」她說著,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有些驚喜的說:「你知道嗎,他也在部隊當過兵,而且跟你入伍的時間差不多呢,你知不知道他是哪個軍區的?沒準你們他還是你們那裡的新兵呢。」

她像是陷入了回憶一般,魔怔了似的,不停地說道:「而且我還夢到他跟我一起去上學了,我上學的時候,有一個男生一直不喜歡我,我夢到我哥哥替我出頭,狠狠地教訓了他。我還夢到我被我爸爸罵,哥哥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他身上,說是他做的,結果被爸爸罵的好凶。」

「我還夢到了爸爸媽媽,媽媽沒有離世,她還在,一直都在。還給我們烤了好香的牛角包,就是我最喜歡吃的那一種。哥哥還給我輔導了功課,可是好奇怪,夢裡卻一直都沒有夢到小語的聲音……」

「哦對了,你知道嗎,我哥哥說,他小時候還在池塘里餵過錦鯉,最大的那一條就是他喂的,他還讓我回去好好看看那條魚還在不在,讓我好好喂它……」

她一直說,一直說,說到後來,終於閉上眼,無聲的流淚。

「你知道嗎,那個夢真的好幸福,我好想一直一直的留在那個夢裡不醒來。可是到最後我還是醒了,發現什麼都沒有了。」她睜開眼睛,轉頭看了他一眼,第一百零一次的問道:「戰祁,我哥哥真的死了嗎?你是不是在騙我?你不要鬧了好不好……」

「清清!」戰祁紅著眼睛低吼了一聲,「你清醒一點好不好,薛衍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四天了!」

她怔怔的望著他,終於低下了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訥訥地說道:「是嗎……他都已經走了四天了嗎?」

戰祁嘆了口氣,抬手輕輕為她拭去眼淚,「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死而不能復生,你肚子里還有孩子,為了孩子,也為了你自己,堅強一些,好嗎?」

她看著他,很想哭,最後卻還是忍住眼淚點了點頭,哽咽道:「好,我會堅強。」

「乖。」戰祁擁著她,輕輕的拍她的背。

宋清歌反手抱住他,偎在他懷裡道:「戰祁,我想去看看他,他出事之後,我都還沒有好好看過他。」

戰祁心裡一緊,有些遲疑地問道:「你確定,你要去看他嗎?」

坦白來說,薛衍臨終時候的死狀非常非常的慘,她現在是個孕婦,他實在是怕她接受不了那樣的場景,更怕會給她留下心理陰影。

可宋清歌還是堅持的點了點頭,「嗯,我要去看看他。」

戰祁見她態度堅決,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是多餘,只得咬著牙答應了下來,「那好,你先吃點東西,他現在還在醫院的太平間里,我明天一早就帶你去看他,好嗎?」

這幾天她都沒有好好吃過東西,對肚子里的孩子也確實不好,於是便乖乖地點了點頭,「好。」

飯是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琴姨每天都會給她做她喜歡的菜,儘管她都處於半睡半醒的昏迷狀態,但琴姨還是變著法的做她喜歡吃的,希望她一睜開眼就能吃到喜歡的飯菜。

戰祁打開飯盒,盛出來雞肉和雞湯,一點一點的仔細給她喂。

宋清歌從始至終都很乖,一言不發的乖乖把所有的飯菜都吃完了,戰祁又詢問她要不要再吃點水果,她只是輕輕搖頭,「我已經很飽了,什麼都不想吃了。」

戰祁坐在她旁邊,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清清,你恨我嗎?」

宋清歌抬起頭,不解的看著他。

戰祁抿唇,低聲道:「我當時……攔著你,沒有讓你去救他,你會不會生我的氣?覺得是我害了他。」

她只是靜靜地望著他,隨即扯起嘴角苦笑了一下,「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那個時候什麼情況,我很清楚,如果你不拉我,到時候死的就是我們三個人,甚至還有可能會連累我肚子里的孩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戰祁這才鬆了口氣,「你能這麼想就好了。」

她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怔然的說道:「我只是在怨恨自己,為什麼他都能在第一時間想到我們是兄妹,可我卻始終沒有認出他來。既然是兄妹,冥冥之中應該會有心靈感應才對,可我竟然一直都沒有想到這一層。如果我早能認出他,那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

「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戰祁心疼的說道:「薛衍對過去有著模糊的記憶,所以才會聯想到這一層,你出生的時候,他都已經不在了,你又怎麼會知道他就是你哥哥宋長寧,對你來說,他就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可我還是覺得很內疚。」她終於又落下淚來,「你知道嗎,到最後,他還在為我著想,他把他名下的房產都給了我,甚至還把自己的腎給了知了,可我卻什麼都沒有給他,甚至都沒能好好叫他一聲哥哥……」

戰祁立刻抱住她,「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別難過。」

她知道自己現在不應該情緒激動,更不應該常哭,可是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戰祁抱著她哄了很久,到最後她哭的累了,終於躺在他懷裡靜靜的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早,宋清歌便換上了戰祁早已經給她準備好的黑色裙子,被他牽著去了醫院的太平間。

對於這個地方,宋清歌真的不算是陌生了。

在這裡,她曾經親眼看到過自己的母親和父親,而現在,是她的親哥哥,她的親人全都在這裡躺過,沒有一個能為她而留。

在看到薛衍的屍體之前,為了讓宋清歌做好心理準備,戰祁又握著她的手,再一次給她做心理建設,「清清,你聽好了,這裡的人……跟你記憶里的薛衍,可能不大一樣,你看一眼確認一下就好了,就只看一眼,不要往心裡去記,明白嗎?」

宋清歌依然乖乖地點頭,「我知道。」

看管太平間的醫生早就已經等在了那裡,看到他們來了,先是對戰祁請示了一下,看到他點頭首肯了,這才走上去打開其中的一個冰櫃,將裡面的屍體拉出來。

畢竟是經歷過爆炸和大火的人,就算是遺容再好又能好到哪裡去?

但儘管做足了心理準備,可是當醫生掀開白布,看到薛衍屍體的那一瞬間,宋清歌還是險些暈過去。

該怎麼形容呢。

其實那根本就已經不能叫屍體了,準確的來說,甚至可以叫做焦炭。

他的臉已經完全被毀了,嘴唇沒有了,臉上黑乎乎的一團,看不清本來面目,頭髮也完全被燒毀了,只能看到一塊一塊圓圓的發白的頭皮。右腿沒有了,左手斷了三根手指,整個身體都是發黑的,如果不是被告知了這個「人」就是薛衍,她真的無法將眼前的黑炭一般的東西和那個清俊帥氣的男人聯繫在一起。

宋清歌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捂住了嘴,哀哀的叫了一聲,「哥……」

怕她承受不住,戰祁心裡也很難受,立刻對醫生揮手道:「蓋上吧。」

然而就在醫生準備再一次蓋上白布的時候,外面卻忽然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

「薛衍!」

戰祁和宋清歌皆是一驚,還沒等回過神來,眼前便有一個身影一閃而過,接著就有人朝著薛衍的屍體撲了過去。

竟然是魏萊。

她是剛從米蘭出差回來,在她離開的前一天,她還給薛衍打過電話,撒著嬌讓他叫她一聲「萊萊」,結果他卻以自己在開會,很忙為由,拒絕了她。

可是她不死心,又打了電話過去,卻發現他已經關機了。

之後便有空姐過來提醒她,飛機就要起飛了,要她關機。那時候她還忿忿的想,這一聲「萊萊」她肯定是要聽到的,就算是現在聽不到,等幾天後回了國也一定要聽到,就算是纏著他說,也絕對要讓他好好的叫她一聲。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一聲「萊萊」,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聽到了。

魏萊整個人跪倒在地板上,握著他那隻已經不能叫做手的手,淚眼朦朧。

「薛衍,薛衍……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都還沒好好叫我一聲萊萊,你……你都還沒有說要不要接受我,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她說著,終於忍不住趴在他的屍體上,嚎啕大哭起來。

戰祁和宋清歌站在旁邊不忍的看著她,魏萊哭了很長時間,一直到哭的嗓子都啞了,才終於抬起了頭,凝視著他完全看不清面目的臉。

儘管他的五官都已經分辨不清了,可魏萊卻還是一點都不怕,手指溫柔的在他的臉上撫摸著,自言自語道:「薛衍,你是逗我玩的對吧?就像你以前賭氣說的話一樣,你只是受不了我纏著,所以才這樣的。你醒來好不好,只要你醒來,我保證以後都不再纏著你了。我答應你,嫁給別人,以後離你遠遠的,好不好?」

「萊萊……」宋清歌有些不忍心,上前一步想安慰她,卻被戰祁一把拉住了。

魏萊現在這個模樣,顯然已經是情緒崩潰的邊緣了,勸也沒有,還不如讓她就這樣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完了算了。

魏萊握著他的手,目光獃滯的望著他的臉,眼淚大顆大顆的翻滾出來,木然的說道:「薛衍,你知道嗎,我懷孕了,我有了你的孩子,已經兩個多月了。你說的沒錯,我真的是個腦殘,連自己當媽媽了都不知道。你能不能醒來,你還沒有給它起名字,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你都還沒有答應給我一個機會……」

一旁的宋清歌聽著她的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怎麼也沒想到魏萊竟然懷孕了,算算日子,大概就是她說的,那次一夜縱情之後的結果吧。

真是沒想到他們兩個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薛衍就在她的肚子里留下了一個小生命。難道這也是老天早就已經給他們定下的結局?

魏萊在他身邊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話,說到最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才抬起頭,雙眼空洞的看著宋清歌,嗓音沙啞的問道:「他死之前……有沒有給我留下什麼話?或者……聽到了我的名字也行,有沒有過?」

雖然事實對她來說的確很殘忍,但宋清歌咬了咬唇,低下頭,最終還是不忍的搖了搖頭。

魏萊扯起嘴角笑了笑,像是不死心一樣,又問了一遍,「沒有嗎?一次都沒有嗎?一個字也沒有嗎?就算是提到我的名字也好,真的沒有嗎?」

宋清歌從來沒有這樣一刻不想點頭,人生第一次,她覺得自己的頭好沉,真的好沉。

可無論如何,她最終還是不得不輕輕點了點頭,證實了魏萊的話。

魏萊看著她,忽然就笑了,笑的悲哀卻也絕望,臉上掛著淚,輕輕點了點頭,自顧自的說道:「挺像他的,確實是他的做事風格。」

真是絕情啊,到最後都沒有提到她,哪怕連一個字都沒有。

「萊萊……」宋清歌擔心的望著她,可是魏萊卻只是從地上站起來,木然的向外走去。

魏萊雙眼發直的向外走,宋清歌一直盯著她的背影,就在魏萊走出太平間大門的一瞬間,身子忽然一軟,整個人都直直的向地板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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