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倒計時:離婚證原來也是紅色的

206 倒計時:離婚證原來也是紅色的

戰毅從家裡衝出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還是那身單薄的家居服。

雖然是已經入春的天氣,但是晚上多少還是會有點冷的。他只穿了那麼一身薄衣服,站在夜色之中,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比這更讓他心寒的,是馮知遇的話和她的反應。

他從來不否認,最初的時候,他確實非常想和她離婚,幾乎是時時刻刻都在想著這件事。但是後來,這個想法也的確慢慢淡化了,以至於有的時候一早起來,他看著她穿著一身素白的棉布長裙在廚房裡做早餐,回頭對他笑一笑,說一聲:「早啊」,他都會覺得,這樣的日子好像也沒有他想的那麼差勁。

他曾經無比自信的想過,如果有一天他們真的分開,那也一定是他戰毅主動提出來的。像馮知遇那樣恨不得粘在他身上的女人,怎麼可能主動提分手。

可是他到底是錯了,她不僅提了,還提的如此堅決果斷,讓他毫無準備。

戰毅站在樓下,夜裡的冷風一吹,這才慢慢冷靜下來一些。

他回頭看了看那扇屬於自己的窗戶,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扭過頭大步走了。

左思右想,戰毅最終去了停車場,開上自己的車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轉起來。

這個時候讓他再回去,他定然是做不到的,他向來都不是會低頭的人,這一次他也不例外,既然都已經摔門離開了,那自然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可是都已經快十一點了,讓他去外面,他一時半會兒又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如今的他已經和過去不一樣了,要是從前,馮知遇百般挽留他,他會頭也不回的離開,就算去睡酒店都好過於跟她同床共枕。

可現在,離開家,他卻哪裡都不想去,酒店太商業化,自己的公寓太冷清了。

他在街上轉了一圈又一圈,一直到轉到車都快沒油了,再一看錶,已經凌晨六點半了。他也累了,終於慢悠悠的開車又回到了樓下,窩在車裡,趴在方向盤上就那麼睡著了。

儘管凱迪拉克的空間已經很寬鬆了,可車裡畢竟是車裡,再寬敞也始終比不上自己的床舒服。他只趴在方向盤上睡了一個多小時,再起來的時候,就覺得渾身酸痛,腿腳都發麻了。

外面已經是天光大亮,戰毅眯了眯酸痛的眼睛,仰頭看了看家裡的窗戶,客廳的窗帘已經被拉開了,看樣子馮知遇也起來了。

或許是在外面閑逛了一晚上,戰毅也慢慢冷靜了下來,把車鑰匙裝進褲子口袋裡的時候,突然摸到了那個小小的戒指盒子,他怔了一下,還是掏了出來。

天藍色的絲絨戒指盒子,打開來,裡面是一枚限定版的梵克雅寶鑽戒,3克拉的戒指,上面的鑽石在初升的陽光下熠熠生輝,簡直是比藝術品更加精緻美麗,動人心魄。

戰毅盯著那枚戒指看了半天,心情也漸漸平復下來,其實冷靜下來想想看,他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太衝動了。

馮知遇昨天的態度固然不對,但他沒忍住自己的怒火隨意發脾氣,做法同樣有問題。無論如何,她突然提出這種要求,肯定是有什麼隱情,他不該那麼衝動的就和她發火,應該再鎮靜一點,和她好好談一談的。

等一下回家了,他平心靜氣的把這個戒指送給她,女人都喜歡珠寶首飾,馮知遇就算再不食人間煙火,但收到禮物肯定也會開心的,也許有什麼話就能就此說開了。

這麼一想,戰毅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下來,將戒指揣進口袋裡,徑直朝樓上走去。

站在家門口的時候,他不由得又有些緊張,深吸了一口氣,再三告誡自己等一下一定要冷靜再冷靜,不要輕易激動。平穩了心態之後,這才刷開了指紋鎖。

原以為馮知遇這個時候應該剛起來,沒想到她竟然已經坐在了沙發上,而且看樣子都已經穿齊戴整,一副要出門的模樣,聽到聲響,立刻回頭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讓戰毅心裡又得意起來,看樣子這個女人也沒有表面上那麼不在意,至少他回來了,她還是有反應的。

這麼一想,戰毅挑了挑眉,語氣也變得高傲起來,「昨晚的事情,都想好了?如果你知道錯了,現在給我道個歉,我還可以當做……」

他本想裝出一副寬容大方的樣子來,跟她說只要她乖乖認個錯,他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可他的話還沒出口,馮知遇便已經率先開口打斷了他,「你回來了,趕緊換身衣服收拾一下,我們早點出門,民政局的人早晨不多,可以儘快辦理手續。」

她的話那樣平淡隨意,就好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戰毅的笑容頓時僵在了嘴角,看著面前漠然的馮知遇,一股無名火驟然衝到了腦門上。

他幾乎是咬緊了后槽牙,冷笑著連連點頭,「好,好得很,真是好得很!你這麼想離婚是吧,好啊,離啊!你以為老子在意你是吧?老子巴不得你趕緊滾,看不見你這張醜臉我還樂得清閑!」

他說罷,一腳踢翻了面前的垃圾桶,可是還覺得不解氣,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兩下,他轉頭瞥見了手邊的抱枕,抄起來朝她砸過去。

抱枕砸到頭上能有多疼,馮知遇躲也不躲,抱枕直直的砸在臉上,發出一陣悶響,可她還是正襟危坐,就像是一座無動於衷的雕塑。

戰毅看到她這副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拔高聲調怒喝道:「滾出去,帶著你的離婚協議,現在就滾!你不是想離婚嗎,自己走去民政局,坐在這裡還指望老子送你去嗎?」

他罵完,馮知遇終於是有了一點反應,抿了抿唇,抬手將有些凌亂的髮絲整理好,站起來一言不發的向外走。

她從來沒有這麼冷淡過,從昨天到今天,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戰毅快要認不出她的本來面目了。

她身上還是那股熟悉的淡香味,不知道是茉莉花還是薰衣草的味道,經過戰毅身邊的時候,他很想拉住她,問問她為什麼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可是直到她從他面前擦肩而過,接著關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的手都始終沒能伸出去。

屋裡又剩下了他一個人,戰毅孤零零的站在空蕩的客廳里,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又鬆開,像是想要抓住什麼,可是卻什麼也沒有抓住。

到最後一刻,她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既沒有解釋,也沒有說自己到底為什麼毫無理由毫無徵兆的提出離婚,就這樣平靜且冷淡的離開了。

他忽然覺得很難受,渾身的力氣彷彿都在一瞬間被抽盡了似的,慢慢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臉,痛苦又無奈。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這麼難受過,就連馮知薇都不曾有過,馮知遇成了史無前例的第一個。

他雙手捂著臉在地上蹲了很久,直到雙腳都有些發麻了,他才站了起來。

起身的一瞬間因為起的太快了,血氣上涌,他眼前一暈,踉蹌了一步,險些栽倒在地,急忙伸手扶住了旁邊的牆壁,好半天才穩住心神。

戰毅的額頭抵在牆壁上,忍不住扯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從什麼時候起,他變得這麼不堪一擊了?

不就是被一個瞧不上眼的女人提出了離婚罷了,怎麼就跟輸了全世界似的。

丟人,真他媽丟人。

這不是他戰毅的風格,向來只有他瞧不起別人的份兒,從來沒有別人瞧不起他的時候,就算是在這件事上也不例外。

不就是離婚嗎,有什麼大不了的,離就離,他不僅要離婚,還要風風光光,大大方方的離,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戰毅甩了馮知遇,不是她馮知遇甩了戰毅。

這麼想著,他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笑容冷冽的對著那邊的人道:「薇薇?那天的話,我向你道歉,等一會兒你有時間嗎?我帶你去看場好戲。」

掛了電話之後,戰毅握著手機,嘴角的笑容愈發的森寒。

她馮知遇不是很有本事么,既然如此,她做初一,那他就做十五,看看誰能讓誰更不痛快!

*

等戰毅趕到民政局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了。

今天是個周五,民政局的人其實也不算很多,只有零星幾個來辦結婚或者離婚的,馮知遇正握著那兩個紅色的小本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發獃。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裝,頭髮在腦後扎了一個低低的馬尾,看上去很像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前面留出了一縷頭髮遮住了自己臉上的疤,還戴上了平時都不怎麼戴的耳環和項鏈,看樣子像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記憶里,他們辦結婚證那天,她好像都沒有特別打扮過,只是穿著她平時經常穿的白色長裙,唯一能看出不同的就是她眼中的期待,還有臉上的緋紅。而現在他們要離婚了,她倒是打扮的挺用心的。

戰毅站在距離她很遠的地方,看著她低頭對著那兩個結婚證翻來覆去的看,手指在他們的照片上反覆摩挲,不由得在心底冷笑。

這個女人還真是會演,說了離婚,人都已經坐在離婚辦事處外面了,卻又在這兒裝什麼深情。

要是真那麼不捨得,那一開始就不要提離婚,提了卻又裝出一副捨不得樣子。

真讓人噁心。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和儀容,戰毅雙手插在口袋裡,這才邁開大步朝她走去。

馮知遇好像真的是在發獃,甚至連他的腳步聲都沒聽到,一直到戰毅都走到了她的面前,鋥亮的男士皮鞋出現在她的視野當中時候,她的身子才不由得一僵,慢慢的抬起頭,仰著臉看著他,對上他冷冽的眸子時,愣了愣。

他今天真帥,頭髮用髮膠打理的一絲不苟,穿著黑色的西服,打了藏青色的領帶,眼中狹著一抹憎恨,薄唇微抿著,就這樣居高臨下低頭死死地盯著她。

他身上隱隱有一抹男士香水的味道,看得出他也是悉心打扮過的。

他們領證的那天,他也是穿的很隨意,大約是因為這件事真的讓他很煩心,他好像連著幾天都在外面喝悶酒,領證的時候,他穿的是一身三天都沒換的西裝,外套都已經皺皺巴巴的了,鬍子也沒刮,看上去很是嫌棄。

馮知遇自己也覺得挺諷刺的,領證的時候那麼突然,他們都沒有認真對待,而現在要離婚了,各自卻都準備的這麼充分。

戰毅自然在她眼中看到了落寞,心裡不由得諷刺與莫名,他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女人了。

居高立下的看了她好幾秒,戰毅才冷冷的道:「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趕緊去辦手續,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一年了。」

馮知遇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低下頭,低低的「哦」了一聲,拿著那兩個小本站了起來。誤而就起臨斯以。

戰毅冷哼了一聲,轉頭便朝著離婚辦事處的方向走去,馮知遇低著頭跟在他後面,步伐很小,好像走的慢一點,再慢一點,就可以永遠走不進那個會將他們兩個分隔開的小屋子一樣。

離婚辦事處就在結婚辦事處對面,上一次他們來的時候還是在對面那個門,時隔一年,他們就走進了另一扇門。

有辦結婚的新人看著他們衣著考究,以為他們是來領結婚證的,結果卻走進了離婚辦事處,不由得小聲唏噓起來,「穿的那麼好,沒想到也是來離婚的,有錢人果然沒有愛情可言,一定是那個男人出軌了。」

女生哼了一聲道:「你沒聽說過越丑的男人才越容易出軌?我看那個帥哥那麼帥,搞不好是因為那女的長得太丑了才要離婚,你沒看見她臉上那道疤啊,簡直嚇死人!」

這個社會有時候就是這樣,同性相斥,異性相吸,最難聽的話往往是從同伴口中說出來的。

馮知遇的腳步頓了一下,卻也只是頓了那麼一下,便跟著戰毅進了離婚辦事處。

和結婚辦事處不一樣,這裡明顯冷清的多,辦事員臉上的表情也不像對面那麼喜慶,兩個辦事員臉上都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上一對是兩個五十多歲的老夫妻了,拿著離婚證出門的時候,女人還在巴巴的掉眼淚,男人的臉上很冷漠,看不出什麼情緒。

兩個辦事員嘖了一聲,感嘆道:「既然那麼捨不得,還離什麼婚。」

另一個道:「你剛剛沒聽那女的說啊,她老公在外麵包養了個女學生,年紀和她女兒同歲,要你你受得了?」

馮知遇忽然就有些感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能永恆的愛情嗎?

如果她和戰毅能一直走下去的話會是什麼樣子呢?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後,他們是不是還會坐在這裡,用世上最尖銳的語言咒罵對方,指責挖苦對方的過錯,把家醜瘋狂的展示給別人看,把過去所有的美好都擊碎的一乾二淨。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倒是有些慶幸現在的選擇,起碼他在她心裡還是最好的。

胡思亂想之間,他們已經走到辦事員面前坐了下來,馮知遇將結婚證和離婚協議放在桌上推到辦事員面前。

辦事員拿起來掃了一眼,例行公事般的詢問道:「看你們結婚時間也不長,為什麼要離婚呢?」

戰毅將頭轉向窗外,馮知遇垂著眼,抿了抿唇道:「過不下去了。」

「呵。」戰毅聞言冷笑一聲,一臉的諷刺。

辦事員面面相覷,蹙眉道:「為什麼過不下去了?理由是什麼?」

這次戰毅的臉色明顯變了變,頭轉回來一些,雖然沒有看她,可是卻也表現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事實上他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想聽聽她要怎麼解釋。

馮知遇只是低著頭,用平淡的近乎冷漠的聲音道:「我不愛他了,沒有感情,所以過不下去了。」

這一次戰毅終於聽清楚了,他定定的看了她幾秒,忽然怒極反笑,「終於說出來了,你想離婚,是為了去義大利找那個任鶴是吧?我就知道,你跟他一直不清不楚,為的就是這一天吧。」

馮知遇也不說話,戰毅更是怒火中燒,對著辦事員大聲道:「離婚,現在就離!趕緊蓋章,我跟這個女人一分一秒都過不下去,現在立刻馬上就辦手續!」

兩個辦事員看了他們一眼,遲疑道:「你們想好了……」

戰毅怒道:「想好了!老子要不起這種朝三暮四的女人,讓她滾!」

辦事員的臉上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又道:「那財產分配……」

「都已經商量好了,我說趕緊辦手續,你們聽不懂人話?!」

戰毅的情緒激動,眼看他就要殃及池魚到自己身上了,兩個辦事員看他們也是沒有回頭路了,勸也是白勸,例行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在離婚證上給他們蓋了戳。

幾年之前,離婚證還是綠色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離婚證也變成了紅色的。

明明都是一樣的顏色,可是有些東西卻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鋼印落下來的一瞬間,馮知遇似乎聽到了自己胸腔里有什麼東西也跟著一起碎掉了,她很想直接把那個證從鋼印下面搶救回來,對戰毅說她後悔了,她不想離婚了,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她也做不到。

隨著「璫壋」兩聲,鋼印落在了離婚證上,辦事員將兩個小本分別遞給他們,沉默了一下道:「以後祝二位各自安好。」

馮知遇壓根沒有打開那個小本去看,只是默默的用手指摸索著上面的三個燙金大字,而戰毅更是直接揣進了口袋裡,徑直大步向外走去。

兩個人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一個歡天喜地的聲音朝著戰毅奔來,「毅哥!」

馮知遇愣了一下,抬頭一看,果不其然,是馮知薇。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明媚有朝氣,像是小鳥歸巢一樣的飛撲進戰毅懷裡,在他胸口上蹭了蹭,撒嬌道:「你叫我來這裡有什麼事啊?」說完轉頭看向那邊的結婚辦事處,驚訝道:「不會是要跟我……」

然而戰毅卻只是將那個小紅本掏出來遞給她,皮笑肉不笑道:「我解脫了,恭喜我吧。」

這句話明明是對著馮知薇說的,可他的眼睛卻一直死死的盯在馮知遇身上,她心裡一疼,立刻轉過了頭。

馮知薇顯然沒想到他們竟然離婚了,握著那個小本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驚訝的話都說不出來,「你們……你們竟然真的……」

戰毅一直盯著馮知遇,見她的眼神受傷,心裡竟然覺得暢快無比,嘴角勾起一個冷漠的笑,一把摟住馮知薇,提高聲調故意道:「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寶貝兒我們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你想要什麼?Prada、Gucci、還是卡地亞?我給你買!」

他以為馮知遇會在意,可她卻像是沒聽到一樣,轉頭便走了。

戰毅的目光一直膠在馮知遇的背影上,直到她徹底走出自己的視線,他才收回自己的實現。

心裡還是覺得有些疼,為了打消這種莫名的情緒,他只能對著馮知薇假笑,「不要理那個女人,我們走!」

*

戰毅跟著馮知薇一直鬼混到半夜三點半才回到家。

他是真的很煩,在銀樽的時候喝了很多酒,馮知薇一直勸他,可他怎麼也聽不進去,最奇怪的是明明喝了那麼多,可是他卻一點都沒醉,腦子甚至比喝酒前更清楚了。

他原以為馮知遇已經走了,可是推開門卻發現屋裡竟然燈火通明,戰毅站在門口愣了一下,以為自己喝多了,出現幻覺了,可轉頭一看,才發現馮知遇原來還坐在那裡。

他看著她,忽然就有些生氣,她沒有走,又讓他有些得意,鬆了松領帶踉踉蹌蹌的朝她走過來,指著她憤然道:「你不是要離婚嗎?怎麼還不走?哦,我知道了,你又反悔了是吧?我告訴你,我戰毅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你給我道個歉,我也許還能……」

只是馮知遇根本不給他說下去的機會,起身拉起旁邊的行李箱,朝他微微笑了笑,「我等你回來,只是要跟你說一聲,我要走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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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我要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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