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103章 漸漸軟下去
權叔用力推倒絕破的身體,他從地上站起來,撿起掉落在地的口哨。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權叔的臉色鐵青,手臂因為被手術刀划傷,此時鮮血滾滾。
他憤怒的瞪大眼睛,將口哨放到唇邊,狠狠擠出幾個字:「去死吧!」
哨音響起,身後那些矗立不動的屍獸人,緩緩邁動步子。那些人面目僵硬,眼神無光,腳步又沉又緩,舉著的雙手露出鋒利如刀的指甲。
權叔臉上劃過陰狠的笑意,哨音直上,音律急促有序。
飛兒嚇到顫抖:「姐、姐姐,這些都是什麼呀?」
我努力支撐著雙腿,和飛兒相互攙扶著,她因為腳受傷,此時只能單腿站著,這樣子便站的更加不穩。
面對兩個弱小的女人,屍獸人發動了最強大的攻勢,他們呲牙咧嘴,像是飢餓的獸,野性發起來隨時要把我們撕裂。
其實,屍獸人是不懂得面對強弱的,他們只憑著哨音指揮,而作出應有的動作,哨音急促高亢,他們便拿出最大的戰鬥力,若是低沉舒緩,則攻勢一般。
四個屍獸人揮舞著鐵爪,張牙舞爪的划著虛空,一步步走近。我和飛兒看著餓狼一樣的怪物,臉色頓時煞白。
跑吧,無路可逃,況且飛兒還受了傷,不跑吧,結果只有一個,等死。
就在屍獸人越來越近,他的爪子快要抓到我身體的時候,我本能的一個轉身,和飛兒緊緊抱在了一起,可隨之而來的,就是背上一記尖銳的痛感。
我痛得頭冒冷汗,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感覺有些微液體順著脊背流出,痒痒的。
皺著眉頭的我,再也支撐不住身體,漸漸的,一寸寸倒了下去。就在我痛得快要失去知覺的時候,頭頂又一隻碩大的鐵爪抓了下來。
這一次,直直的朝著我的臉過來。
躲避已經來不及,況且此時的身體狀況也不容我躲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重重落下。
就在距離我臉很近的地方,一道藍光忽然出現,像一道屏障,擋在了前面。
緊接著,我身子一軟,倒了下去,在我還有最後一點意識的時候,我看見傷石冷若冰霜的臉上,眉頭皺的緊緊的。
——
痛!
黑暗之中,疼痛無盡蔓延著,像要吞噬我整個身體。不由得雙手微微抓緊了,頭上竟出了一層冷汗。
我感到頭無力的垂著,身子左搖右晃,迷迷糊糊中,彷彿聽見一個人嚴厲的聲音:「你就不能輕點?沒看見她很痛嗎?」
一股涼意襲上我的背,絲絲涼意,卻很舒服。
我微微睜開眼睛,看見自己正陷在傷石懷裡,他坐在床上,就這麼半撐著我坐著。
「小惜……」他溫柔的叫了我的名字,我的眼睛轉了轉,只覺眼前亮的很,似乎又回到了密室的房間里。
「殿下,葯上好了。」身邊有一個報告道,傷石擺了擺手,就扯了毯子替我蓋上。
可他依然沒有把我放下來,而是就這麼坐在床上抱著我。他很小心,胳膊托著我的脖子,盡量不讓自己碰到我的傷口。
我又再一次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讓我驚訝的是,我依然半坐著躺在他的懷裡,而傷石卻靠著身後的牆壁睡著了。
他……抱了我整整一晚上?
傷口不那麼痛了,我微微動了動身子,離開了他的身體。
傷石醒了過來,看見我也醒過來,他笑了笑,說:「感覺怎麼樣,還痛嗎?」
我搖了搖頭,扯過身後的毯子,披在肩膀上。
「我叫他們弄些有營養的東西吃,等會!」他溫柔的一笑,湊上來在我額上一吻,下床而去。
直到飛兒跑進來,我沉重的心情才有些舒緩。飛兒的腳也沒什麼大礙,她蹦蹦跳跳的來看我,彷彿昨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飛兒笑著,臉上掛著甜甜的酒窩:「姐姐,你好點了嗎?」
「嗯!」
她歡快的坐在床上,看著我,說:「我都快嚇死了,還好,昨天醫生看過之後,說姐姐沒什麼事,這我就放心了。」
「你呢,你有沒有事?」
飛兒站起來轉了一個圈兒:「你看呢,我有沒有事?」
她又坐了下來,有點不高興的說:「小惜姐姐,你真是壞極了,有了寶寶也不告訴我。」
什麼,寶寶?我皺了皺眉頭,忽然大悟,她說的是……寶寶?
和傷石確實有那麼幾次,可我從沒想過自己會……
低頭摸摸自己的小腹,並沒有什麼感覺呀。
「飛兒,你是說,我懷孕了?」
「嗯!」她大力的點了點頭,笑的有些鬼,說「殿下很開心呢,我……我知道姐姐肚子里的寶寶是他的,所以,以後我也只能叫他殿下了。」
他?飛兒口中的「他」,原來真的是傷石啊!
我腦子裡亂亂的,真不知這個孩子來的是不是時候,絕破死了,那麼多人陷入這場陰謀,而這個時候,他卻悄無聲息的來了。
飛兒歪了歪頭,說:「姐姐,你知道嗎?昨天你傷到了後背,不能躺著,本來殿下是打算要你趴在床上的,可是醫生又診斷出你懷孕了,殿下就這麼抱著你,坐了一晚上呢!」
「本來……本來嚴塵說,找一個侍女抱著你,叫殿下去休息,可是殿下不許。」
「姐姐,殿下對你真的太好了!」
飛兒湊近身子,滿臉羨慕的看著我,小小的眼神里無限期許,幻想,她臉蛋粉嫩,甚是可愛。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昨天,我眼睜睜的看著手術刀刺入絕破身體,接著他就沒了反應,絕破他……
我一把抓住飛兒,問:「絕破呢,他怎麼樣了?」
飛兒皺了皺眉,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殿下讓人把他帶走了。」
「那他……是不是死了?」說最後那個字的時候,我覺得自己聲音都在顫抖,努力壓抑著這樣的情緒,定定的看著飛兒。
她依舊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反正他被帶走的時候一動不動,好像,好像是死了。」
抓著飛兒的手,一寸寸鬆開,心底也陷入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