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冤家路窄(5)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發現了些什麼?
不可能!
按照這男人的尿性,倘若他真的抓到了把柄,應該早就藉機欺凌了她了。而她那個恨不能日日都對她耳提面命的媽媽,恐怕也該早已經對她發出了奪命連環召喚令,才不可能讓她逍遙「法外」至今的……
這男人不過就是個喜歡陰人的丑角罷了,不用理他!
「哼,可惜我姓安,不姓胡!」安然略微有些底氣不足的道,「而且我也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胡家的,你得意不了多久!」
「呵呵……」胡為沉沉的笑了起來,順便活動了一下腿腳。
經濟艙的座位空間對他這牛高馬大的人而言,實在太過狹窄。他屈著雙腿,膝蓋抵在前排位置的靠背上,有些不舒服。
但是,此時看到安然那張明媚的臉蛋兒被他氣得扭曲變形,她漆黑的大眼也因氣憤而瞪得滾圓,他的心情便無限好。
所以,即使未來會有十幾個小時的時間,他的肢體都會這樣子屈著而無法得到伸展,似乎好像也沒覺得有多難受了。
兩三年沒見到這個女人了吧,總感覺過了好久的樣子。難怪他覺得這幾年的日子過得索然無味,整日就只是工作工作工作,原來就是少了這個女人調劑他日常枯燥的生活。
很好,她即將畢業回國了,生活將回到原點。想想又能每天都看到她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就好玩,往後的工作定然會十分有效率。
很抱歉,他就是這麼個喜歡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人。
像他這樣小眾的愛好,也是難得,應該要將這件愛好繼續堅持下去,並且發揚光大。
說白了,他就是見不得他恨的人過得好。
她如此,她媽媽亦如此。
以前他小,而且她媽媽由父親護著,他對那老女人無可奈何,只能欺負小的。但是快了,這兩個討厭的人都該當從胡家的別墅里滾出去。他還要她們凈身出戶,一分錢都得不到!
「你這樣子讓我想起了我八歲那年第一次見到你時的模樣,記得那時的你雖然小,可也挺有骨氣的,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然而後來呢?不還是乖乖的供我驅使?」
「十八歲成年了后,你不也還是一直吃著胡家的,穿著胡家的,用著胡家的?這次畢業回國后,想必你還要繼續住在胡家的房子里吧?工作呢?要不要胡家也幫你安排好?」
安然被這一番詰問駁得面紅耳赤,吶吶的咕隆了幾聲。
胡為沒聽清楚她說的什麼,但是不用猜也知道多半就是不服氣的話。
這女人的骨氣一向只在嘴上。
他不屑的嗤笑了下,又道:「我倒希望你早點讓我眼不見心不煩,但是可惜啊,這願望這麼久了都沒能實現,十九年了吧。而且那位安女士似要賴在胡家一輩子,太讓我失望了。」
胡為嘖嘖搖頭,總結陳辭:「你的確姓安不姓胡,但你為什麼就不能不是胡家人呢?」
「我要是能自己選擇就好了!」安然終於理直氣壯了一回。
胡為側身回去重新坐好,倦意來襲,他揉著眉間閉眼說道:「那就屈服現實討好了我,對我這個哥哥尊重點。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像小時候一樣,千萬莫要讓我『操心\\\'。」
他將「操心」二字咬得極重,說得很緩,恨得安然咬牙。
他所謂的操心,不過就是小時候的安然還不了解他睚眥必報的德性時,曾經不聽話,曾經反抗過,而這男人下一次必定加倍欺負她。
這就叫做讓他「操心」了?!
安然對著胡為的側顏暗暗磨了磨牙,也重新坐好,決定惹不起但她躲得起。
對,一直不理會他就得了!
安然將耳塞重新插回耳朵里,又將身上的毛毯拉高一直蓋到下巴處。她也閉了眼,一邊繼續聽歌,一邊假寐。
卻在這時,有位空姐走過來叫她:「安然,快快,有你的電話!」
安然的手機已經關機,電話打到空姐的手機上找安然。
胡為頓時有些狐疑。
這個女人怎會跟一個空姐這麼熟悉?難道是因為經常往來國內外,竟然混成了茉莉航空公司的VIP?
這麼說,她這兩三年並非跟胡家報備的那樣一直待在美國……
她有秘密了,還是我不知道的,哼!
安然也有些疑惑是誰會這麼著急著找她。
她想另外找個地方接電話,但是胡為擋住了她的道。
「先生,麻煩你讓一讓,我要出去。」安然起身,對胡為客氣的說。
胡為閉著眼睛無動於衷。
「喂,我叫你讓一讓!」安然用腳踹了一下胡為的大長腿,不輕不重。
胡為倏地睜開眼睛,警告的瞥了她一眼,復又閉上。
絲毫沒有要為她讓道的意思。
安然欲吼:「你這個……」
「安然!」空姐吳蘭朝她不贊同的微一搖頭,「快接電話吧,你只有三分鐘的時間,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謝謝蘭姐。」安然只好接過吳蘭遞過來的手機,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她背過身去,人還趴在窗子上以便能盡量離胡為遠一點,這才低著頭小聲道:「喂……」
「安然,完了完了,你被開除了!」安然剛說了一個字,電話那端便是一道尖細而急切的聲音直穿她耳膜。
柳喬喬的情緒很激動,說話很大聲。
「什麼?我被開除了?!」安然吃了一驚,不自覺的瞬間坐直了身體。她啥也顧不上了,只急著追問:「好端端的,我怎麼會被開除啊?」
胡為濃眉一挑。
她被學校開除了?都要畢業了,竟然還會遇到這種事兒?
呵呵,有點兒倒霉。
胡為幸災樂禍的豎耳細聽。
那邊講電話的是個女人,說話尖聲尖氣。又因著情緒激動,故而聲音很大。胡為就坐在安然身旁,所以一切都聽得很真切。
「喬喬,你別哭啊,慢慢給我講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我被開除,又不是你被開除,你哭什麼啊?」安然的秀美越蹙越緊。
電話接通后,那邊的人只說了那麼一句話之後就開始放聲大哭。安然在電話這端干著急。
柳喬喬哭得梨花帶雨,發泄了一陣后,哽咽著抽泣道:「安然,都是我不好。就在之前,不久之前,VIP室有個客人他要投訴我們,說我們的服務不好,我就懟了他幾句。結果他一個電話打到了張萌那女人那裡去,然後,然後……嗚嗚嗚……」
「然後怎麼了?你露餡兒了?」安然的柳眉已經擰成了一團。
「嗯。」柳喬喬吸了吸鼻子,繼續哭道:「張經理叫人將我喊了去,結果一看今日執勤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她就問我你到哪裡去了。既然已經被投訴了,我想著坦白從寬嘛,就老實說你想要到美國去一趟,參加同學的畢業典禮。」
「我反正在休年假,就幫幫你嘍。這種同事之間私下調一下工作時間本來也是很正常的,可結果她卻十分生氣!明明之前遇到這種情況,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安然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了。
喬喬揣測人心的經驗還是少了啊。
安然是請了年休假不錯,但是這個假期是從明天才開始的,今天她本來應該還在上班。但是因為搶到了便宜機票,加上這是月末的最後一天,一請假就會丟了這個月的全勤獎,任誰都捨不得,安然便委託喬喬幫自己代一天的班。
她特意叮囑,如果遇到領導來查崗,就說臨時拉肚子上廁所去了。領導也不可能一整天都跑到崗位上來盯人的,尤其是大客戶經理,她們得忙著去拉客戶,所以這個借口絕對萬無一失。
可結果喬喬那個傻妹子,唉---
放在平時,張萌也許真的就放過她們了。可關鍵是,今天有VIP客人投訴了,張萌豈會再輕易饒了她倆?必定要給客人一個滿意的交代的。
果真,只聽柳喬喬在電話那邊氣憤道:「那女人說,你未經請示她就擅自做主,這是對她身為領導的藐視!」
「而且她還說,你偏偏掐在月末這個點兒不按公司的規矩請假,就是為了想要這個月的全勤獎,工作態度很不端正。她一氣之下就要求人事部把你開除了,我也被公司記了一個大過,嗚嗚嗚……」